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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抒还坐在床上,和镣铐较劲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他侧过头看向门口,只见赵缚脸色阴沉的看着他。
他一眼便看透了叶抒的意图,但他注定是白费力气。
他一早就将叶抒头上的发簪收走了。
更何况这镣铐本就是特制的,没有他手中的钥匙,根本就打不开,而且材质也异常的坚固,就算叶抒的内力没有被封住,也一样很难凭借蛮力挣脱。
“别白费力气了。”赵缚边往床边走,边好心奉劝道。
他的视线,落在了叶抒白皙的肌肤上,昨夜欢好时烙印下的痕迹,如今越发地明显了。
虽然被抓包了,但叶抒却早已破罐子破摔,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现在一丝不挂还被他这么盯着看,他也能够坦然自若地面对。
但当他抬眼扫过去时,看到赵缚手中拿着的东西后,他瞬间变了脸色。
他朝着赵缚大声质问道:“你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赵缚慢条斯理地将手中那套火红的喜服,当着叶抒的面展开了。
“当然是,和你成亲啊。”赵缚拖着长调,笑得一脸纯良,“我的好阿抒,你可真是健忘,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你平了匪患,我们便成婚吗?”
“你疯了!”叶抒往后缩了缩,可这床并不大,他才刚挪几下,后背便抵在了床柱上。
叶抒知道赵缚的心性,他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就一定敢真的这么做。
于是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对赵缚好言相劝:“你都已经向林家下聘了,你现在还来做这些,你这不仅是在羞辱我,也是在羞辱林家,羞辱镇北将军!”
谁料赵缚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根本就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他独自说着他的:“等拜完天地,你就是我的人了。”
“阿抒,成了亲,可不能再说些什么要逃离我的话了。”
赵缚说着,就拿着喜服往床边走,见叶抒缩在角落里,他抬腿屈膝,单腿跪立在了床边,微微俯身伸出大手握住了叶抒的脚踝,将他往自己这边拽。
叶抒胡乱地踢着他,脚踝上的镣铐不断地发出碰撞的脆响。
被他狠狠踹到胸口的赵缚,强忍着疼痛问道:“怎么?你先前不是也很想和我成婚吗?现在这是做什么?”
第236章 当然是行夫妻之实
叶抒手上戴着镣铐,只能侧身躺着以此作为支撑,可他的小腿却被人为的抬高,露出大片春光。
赵缚越瞧越觉得口干舌燥,他握着他的脚踝,俯身低头在他的脚背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叶抒的脸色瞬间变了又变,他抬眸望去,赵缚的疯狂和偏执尽数落入眼底,而他的呼吸也开始染上浓重的欲念。
他知晓,现在若是再不跟他撇清关系,必然又会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叶抒的语调里染上了哭腔,“你自己也说过是先前了,现在我一点也不想!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赵缚你要是继续逼迫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赵缚攥着他脚踝的手蓦地加重了几分力道,“阿抒,我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你。”
他很清楚叶抒的软肋,他这条命,有一半都是为了他那个早死的白月光师妹而活,所以他根本就不敢死。
叶抒被噎住了。
可他又不能真的和赵缚穿上喜服拜堂成亲。
“你都已经要迎娶林小姐了,你还这样作践我,赵缚,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爱我的!”
赵缚蹙了蹙眉,松开了叶抒,但他的手却探向了自己的腰间,抽出匕首来,抵在了自己胸口。
“阿抒既如此不相信我,那我便将心剖出来给你瞧瞧,我到底爱不爱你。”
赵缚说着,便要向自己的胸口刺去,好在叶抒及时地拽住了他的衣摆,这才没让他真给自己来上一刀。
他是个实打实的疯子,叶抒真的相信,刚才如果没有拉住他的话,他真的会捅自己一刀。
赵缚对他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他勾起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舍不得他死,也舍不得他受伤。
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叶抒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吗?
赵缚手一松,匕首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扣住叶抒的双手,无比虔诚地吻了吻他蜷缩的指尖,“阿抒,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叶抒歇斯底里地吼道。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阿抒,你真是天真得可爱。”
他连自己都敢杀。
又怎么可能会就此放过叶抒呢?
爱也好,恨也好,只要叶抒还有一口气,他就永远都不可能放过他。
赵缚话音落下后,便不再顾叶抒的挣扎,强行将大红的喜服往他身上套。
叶抒虽然被封住了内力,可他多年习武,一招一式都早已刻在了他的骨血之中。
所以当赵缚在他的多次警告之下,还执意要违背他的意愿,给他穿上那身喜服时,叶抒也不再顾念什么曾经的情谊了。
他握紧了拳头,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右手上,紧接着拳头便落到了赵缚的脸上。
他出拳的速度很快,丝毫没有受到手铐的影响,虽然中了迷药,加上多日未进食,导致身子亏空没什么力气,但此刻他是真的气到了极致,浑身都开始忍不住地发抖。
赵缚也被他这一拳给打懵了。
此刻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右侧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并且嘴角也渗出了一抹殷红的血渍。
赵缚抬手抹去唇角的鲜血,双目开始渐渐赤红,带着寒意的阴鹜眼神中透着几分病态的痴狂,原本清冷的气质突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叶抒也被他这番模样吓得愣住了。
谁料他下一秒径直伸手掐住了叶抒的脖子,将他拽到了自己跟前,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以及叶抒脖颈处的微弱脉搏,赵缚眼眸中的神情也狂乱了起来。
但他一开口,却还是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竟然打我?”
曾经的叶抒,可是舍不得他受到一点伤害。
现在却因为不愿和自己成亲而向他大打出手。
窗外疾风忽起,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夏日生机盎然,他却如沉寂在冬日再无生命的枯木,凄凉又脆弱。
赵缚见他的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掐在他脖颈处的手也蓦地送了几分力道。
他微微偏了偏头,冰凉的唇瓣附在他的耳边,温柔地舔舐着他的耳垂,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听话,阿抒,把这喜服穿上,我们拜堂成亲。”赵缚一字一顿,语气里充满了绝望,却又激发出无可救药的致命诱惑,引着人直堕深渊。
可下一瞬,他话锋一转,“你也不想我把陈则喊进来,让他看到你现在这么狼狈的模样吧。”
叶抒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如同一个破败的娃娃,就这么被赵缚随意地摆弄着。
等穿好了喜服后,赵缚又将叶抒抱到了梳妆镜前,他站在他身后,为他耐心地梳着头发,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尾,二疏举案齐眉……”
他顿了顿,想到他们此生都不会有子嗣,最后“子孙满堂”的那句祝福语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可他又觉得不将祝祷词说完不太吉利,于是他思索了几秒后,又重新开口说道:“三梳……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赵缚对于叶抒想要和自己分道扬镳这事心存芥蒂,因此在说道“分离”二字时,他格外地咬了重音。
随后他又将自己送与叶抒的玉簪拿了出来,为他为他束冠。
“好看吗?”赵缚双手撑在叶抒的肩膀上,微微俯身,将脸贴在了他的脸颊上,和他一起看向铜镜中的倒影。
叶抒的眼神麻木而空洞。
从前他是很期望能够和赵缚成亲的,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他一直都将这个愿望压在心底,每每听到赵缚主动提及,他心中也对此充满了幻想。
等他们成婚的时候,或许不会有什么宾客,只是将彼此的情意上告苍天……
他甚至都有憧憬过,真的到了那一天,赵缚会有多高兴。
可唯独不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这一切,落在叶抒眼里,只剩下了讽刺。
得不到回答也在赵缚的预料之中,他也并不强求现在还在气头上的叶抒能够想清楚。
赵缚至身后换着叶抒,将他带到自己怀里。
他轻声地提醒道:“我们该拜堂了。”
叶抒犹如提线木偶,被他操控着,带出了房间。
房门推开的那一瞬,他才发现,赵缚竟然为此做了这么多的准备。
长廊全都挂上了红色的绸缎,大红灯笼上还贴着喜庆的双喜。
而院子中央的石桌上也摆好了合卺酒。
甚至……
还早已将师父师娘的灵位也带了过来!
“你怎么……”叶抒眼里总算有了一丝波澜。
“你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有认真放在心里。”赵缚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叶抒心中是真的感动。
如果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是求娶镇北将军之女的婚约……
他是愿意再给他机会,原谅他的。
可惜,他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夫君。
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夫君。
赵缚拉着僵硬的叶抒,在他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叶抒太久太久没有回过将弥山,祭拜过师父和师娘了。
如今见到了他们的灵位,他一时半会地,竟连反抗都忘记了。
直到赵缚按着他的头,拜完了天地,在听到他嘴里念着的那句“二拜高堂”之后,叶抒含着泪,同师父师娘的灵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夫妻对拜。”
赵缚轻声念道。
他的语调柔软得一塌糊涂,看向叶抒的眼神里,爱意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可叶抒在听到这句话时,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弯腰低头了。
前两次算是给他自己圆了那个期盼中的,想和赵缚成亲的梦。
可他会有属于他的家庭,会有能扶持他,并要陪伴他终生的妻子。
他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但他低估了一点,赵缚为了筹备这场婚事做了这么多,又怎么会放过他?
眼见叶抒不再动弹,赵缚一把钳住他的下颌,强迫他张嘴,又快速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一切都发生地太过仓促,叶抒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机会。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叶抒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着。
“为夫当然是,想让阿抒听话些。”赵缚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叶抒想要骂他,是个无耻的混蛋,可药效发作得实在是太快了,他还未出声,浑身便像是抽干了力气,偏偏又燥热难耐……
这是……
“你,这到底,是什么药?”叶抒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瘫软地倒在了蒲垫上,看向赵缚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赵缚笑着起身,将他打横抱起,“拜完了天地,自然是要送入洞房,行夫妻之实。”
“好阿抒,为夫说得对吗?”
第237章 我做你的狗还不成吗?
被喂食了催情药的叶抒,倒在赵缚怀中,如一汪春水。
他靠在赵缚的胸膛上,耳侧传来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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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宫。
顶着烈日,岑溪急急忙忙地从太医院跑到了赵玄的寝殿。
他推开门进去,先是将视线瞄准了桌上的茶盏,抱着茶壶喝了起来,等解了渴,他才气喘吁吁地往屏风后走,坐到了赵玄床边的小凳子上。
赵玄听到声音,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岑溪了,但在岑溪走进来后,他才发现他竟然如此狼狈,就连头发都跑得散开了。
“怎么满头大汗的?”赵玄笑着打趣他,“你犯了什么事,被宫中的禁军追了?”
岑溪叹息一声,垮着一张脸看向他,眼神里写满了恨铁不成钢,“你脑子里能不能少脑补一点啊?我来是有很重要的大事要跟你说好不好!”
被凶了一通的赵玄并不气馁,但还是乖乖地低下了头,短促地“哦”了一声。
“经过我这些天不眠不休的艰苦奋斗,我,本神医,终于找到了能治疗此次疫症的药方。”岑溪十分严肃地说道。
但他的动作却将他出卖了个彻底,在说话时,他非常骄傲地抬手拍了拍胸脯,赵玄也十分捧场地适时为他鼓掌。
他高兴的是,父皇有救了,南疆被瘟疫摧残得不成人样的百姓们也有救了。
“而且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岑溪见他这么不扫兴,连日来的疲劳也在此刻一扫而空,他认真地将凳子拉近了些,小声地和赵玄说道:“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想,可能不太对,你先听一下,就当听个乐子,要是我说的不对,你也可以发表你的意见和看法。”
岑溪嘀嘀咕咕说了这么一长串,赵玄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脸上还在怔愣的神情。
“听没听懂啊?你这个蠢蛋!”岑溪顿时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被骂蠢蛋的赵玄更愣了。
长这么大,还没人骂过他蠢呢!
虽然他的确不务正业了些……
“你……”
岑溪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指,“别你啊我的了,我现在必须跟你说!若事情真的和我想的一样,那我晚说一秒,就会多一分危险。”
赵玄:“……”
他有时候觉得,岑溪不答应和他成亲,做他的王妃,也算是发善心。
就他这个脾气,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
要是将他带在身边,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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