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闻言,瞬间脸色大变,“你威胁我?”
赵玄满头问号。
“孤哪句话威胁你了?”
他这不是单纯地想要和他换个话题聊吗?继续聊出宫的事,只会弄得二人的关系越发剑拔弩张。
“你突然提及我师兄,不是威胁是什么?”岑溪恶狠狠地警告赵玄:“你若是敢对我师兄下手,我不管你是皇子还是天子,我都会跟你拼命!”
赵玄怔愣了片刻。
他还从未见过发如此大火的岑溪,他的眼神里冷漠到像是淬了寒冰,要将赵玄钉死在他的对立面。
面对岑溪的指控,他百口莫辩。
他真的只是想要转移话题罢了。
恰好如今赵缚也已经回宫了,但他却并未见叶抒跟在他身边,所以才有些奇怪,想要问一问岑溪具体情况。
毕竟叶抒可是赵缚亲口同他说的心上人,平日都是形影不离,去了一趟北境,不过一月有余,回宫后却不见他的踪影。
“孤……”
“什么时候放我走!”岑溪问。
赵玄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其实,如果岑溪现在想要离开,他便能立即给他腰牌,派人将他送出宫去。
“三皇子殿下,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让我去办?”岑溪声线冰冷,听不出一丝温度。
“再陪陪我好吗?”赵玄的语调中不难听出挽留和祈求。
岑溪闻言,倍感屈辱,他浑身都开始发颤。
他闭上眼的瞬间,只觉得眼眶又酸又涩,滚烫得厉害。
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在光影绰绰中,显得尤为可怜。
好半晌后,岑溪哽咽着,抬手去解自己的腰带,又将轻衫剥落。
青色的薄纱落在地上,与黑色的地砖形成鲜明的对比。
岑溪的身影被摇曳的烛光拉得很长。
“你这是……这是做什么?”赵玄不解地问道。
“殿下不是让我陪您吗?”岑溪很快便脱了衣裳,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来,“还望殿下说话算话,今夜过后,便放我离开。”
第243章 特殊癖好
不等赵玄辩驳,岑溪便主动地上前,踮起脚尖,循着他柔软的唇瓣覆了上去了。
他踮脚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昂着头吻得有些费劲,赵玄亦被他撩拨得方寸大乱。
唇畔相碰,鼻息缠绕,双眸轻合,婉转相就。
-
叶抒再次醒来时,身侧的床又是空的,连被褥都早已凉透了。
他日日被关在这房子里,对时辰都已经没有了具体的概念,如今也只是模糊地苟活罢了。
他只觉得腹中空空,想要起床去寻些吃食填饱肚子。
可他刚动一下,耳边便传来了清脆的镣铐碰撞声,他循着声音来源望过去,只见那镣铐的另一端……竟然被赵缚丧心病狂地锁在了床柱上。
真是可笑。
他从前只见过有人这般养狗,拿根铁链子,一头拴着狗,另一头则是栓在木桩上。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也会被这般侮辱。
一直在门外值守的陈则,听到屋里的动静后,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敲响了房门。
听到敲门声后,叶抒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但想到若门外的是赵缚,他定然不会多此一举地敲门。
所以……
叶抒猜到了门外之人的身份后,立即寻了一件外衫为自己披上,遮住了他脖颈上的暧昧红痕。
虽然陈则知晓他与赵缚之间的这些情感纠葛,可他如今身上满是青一片紫一片的吻痕,和赵缚发起疯来在他身上烙印的咬痕,若是不遮得严实些,当真是丢人现眼。
“进来吧。”叶抒朝着门口说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绵软无力,颇有几分随时就要撒手人寰的错觉。
陈则推门而入的手,突然蜷缩了一下。
他这样,算助纣为虐吧……
叶抒也真是惨。
陈则想,他作为一个下属,无权过问主子的想法,但他或许可以劝说叶抒,不要再跟赵缚犟下去了,否则他往后的日子,都会过得异常艰难。
倒也不是赵缚会如何刁难于他,而是他这一辈子,或许已经注定了,是逃不出赵缚身边的,与其这般为难自己,倒不如看开些。
和谁过日子不是过。
可当陈则推开房门,走进去的那一刻,他方才站在门外时,脑海中想过的那些,在此刻突然都崩塌了。
短短几日未见,如今的叶抒,丝毫没有了往日光风霁月,潇洒肆意的模样,现在的他,瘦得有些脱相了,唇色也苍白得看不出一丝血色。
他现在这样,仿佛下一秒便能被一阵风吹散。
而他双手双脚上的镣铐,更是十分惹眼。
怎么好好的一个人,会被磋磨至此呢?
陈则想不明白,为什么赵缚明明很爱叶抒,却要这样对待他。
他自知自己做错了事,不敢抬头继续看向叶抒,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他小声地问:“叶公子,能可是饿了?你有何想吃的?我这就去为你买来。”
叶抒并未立即回答他,他现在的确是有些饿,可比饿更让他难受的是,腹部突然绞痛得厉害。
这种疼,他从前从为体验过,像是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命。
叶抒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捂着肚子,额角也疼得直冒冷汗。
他倒在床上,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向陈则求救:“陈大哥,我……救我……”
可尽管如此,也还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来了。
陈则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连忙冲向床边,去检查叶抒的情况,可方才还能同他说话的叶抒,此刻却生生疼得晕了过去。
他的手还紧攥着腹部的衣裳。
今日一早,赵缚临出门前,便叮嘱了他,他今日有要紧的事要忙,只怕一整日都没有时间回来,让他千万看护好叶抒。
可如今叶抒不知是何病因,疼得晕了过去。
他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先去寻个大夫,为叶抒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但……陈则的视线落到了叶抒腕骨处的镣铐上。
这要跟人家大夫怎么解释啊?
陈则只觉得头都大了。
怎么偏偏赵缚不在的时候,就突然发生这么棘手的事情啊!
人命关天,他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拖延下去,只怕叶抒会连命都没有。
……
如今这瘟疫闹得整个上京城也是人心惶惶的,他好不容易才请到了一位看起来就很靠谱的大夫,可大夫跟着他进了门,看到躺在床上,手脚上还戴着镣铐的叶抒后,大夫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突然多出了几分惊恐。
“他……他他……”
大夫看了看腰间挂着一把刀,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陈则,又看了看病床上,都快要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子,还戴着那么两副吓人的手撩脚镣时,他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陈则抿唇,面露尴尬。
人是赵缚睡的,但这锅,貌似现在却落到了他的背上。
他见大夫都开始哆嗦了,只好咬着牙说道:“东家在床笫之事上,有些特殊的癖好。”
大夫闻言,脸色更差了,他扭头看向陈则,眼神里写满了不理解,并大为震撼。
陈则:“……”
他这辈子都没有被人用这种眼神打量过。
但大夫也畏惧他那腰间的刀,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更何况床上躺着的那个,都已经气若游丝了,再不抓紧些为他诊治,他都担心他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大夫将肩上背着的药箱放了下来,坐到了床边,定下心神后便开始为叶抒把脉。
好好的一个男子,这脉搏愣是虚弱到都快要摸不着了。
他甚至都想要同陈则说:“收拾收拾,准备后事吧。”
但他再次确诊的时候发现,叶抒这是被折腾得狠了,加上做完后,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清洗,便导致了他高热昏厥。
“这位公子,请你务必转告你的东家,行完房事后,务必要为他好好清洗,否则感染了疾病,便会发烧高热,腹部绞痛,还有,这镣铐,未免也太重了些,他这身子骨都快要吃不消了,就算是年轻气盛,也不能如此折腾。”大夫将自己这张老脸都给豁出去了,“身上的吻痕,可用煮熟的鸡蛋热敷,但脖颈处可莫要再亲了,若是控制不好力道,很容易闹出人命的,公子您这东家,真真是快要把他给折磨死了。”
但他一生看过无数的病人,从未见过因为行房事,而把人折腾成这样的。
陈则木讷地站在大夫身旁,听着他的劝诫和训导。
他真想要把赵缚也逮过来,一起听听大夫的建议。
“好的,我一定会转告我们东家。”陈则脸色红得像是熟透的鸭子,但他还是不放心地问道:“那他……现在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
大夫摇了摇头,“我为他开几服药,日日送水煎服,三五日后便可痊愈。”
……
“多谢大夫了。”陈则将大夫送出门。
但他仍旧不放心地叮嘱道:“大夫,还望您能保守秘密……”
“知道知道!”大夫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陈则手中拿着药方,站在门口,神情迷茫。
第244章 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红日西坠,霞光万道。
临近傍晚时分,赵缚总算回来了。
彼时陈则正搬着小板凳坐在院中,为叶抒熬药。
后厨离如今关押叶抒的卧房太远了,陈则担忧赵缚一回来,又要因为这事而蛐蛐他,于是索性抓完药回来,便买了熬药的砂锅,在院子中央架起了小桌子煎药。
陈则刚起身,想要向赵缚诉说今日发生的种种,便突然发现,他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鱼正阳。
于是陈则只好毕恭毕敬地朝着他们二人行礼:“殿下,鱼大人。”
赵缚微微颔首,鱼正阳亦朝着陈则微微俯了俯身子。
在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药味后,赵缚不由得蹙眉,但又很快想到了什么。
他转身同鱼正阳说道:“你先去书房,孤有些事要先行处理。”
鱼正阳点头,“殿下您先忙。”
他本就是来同赵缚分析如今的局势,并寻求破解之法的,因此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确。
等鱼正阳走后,赵缚立即朝着卧房走去,却被陈则拦在了门外,“殿下,今日叶公子他……腹痛难忍,晕过去了,属下请了大夫来为他把过脉,现在正在熬药,大夫说,他这段时日都需静养,不宜打扰。”
听到叶抒生病了,赵缚更是忧心如焚,可陈则却还一股脑地将他拦在门。
赵缚真是连想要弄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他咬牙,冷声道:“让开。”
但陈则思考了一下午,他觉得赵缚这种行为,着实是有些过火了,他很有必要,向赵缚传达一下大夫的原话,以此唤醒他的良知。
“大夫还说让您与叶公子行完房事后,务必记得为叶公子清洗干净身子,否则日后还会出现今日这种感染的情况,而且,还会加重病情,大夫还说,让殿下您莫要再亲也是公子的脖颈了,容易闹出人命来,大夫还说了……”陈则一股脑地将大夫同他说过的话,当着赵缚的面,都复述了一遍。
听完这些,赵缚的脸色早已黑得与锅底无异,偏偏陈则话还说一半。
他冷声问:“还说什么了?”
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最后这几句话就说不出口了?
陈则当时听大夫训斥时,他脸色都难看得很。
如今还要当着正主的面说出来……
这可真是如鲠在喉。
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但在赵缚的眼神逼迫下,他还是选择了小声地开口说道:“还说,让您以后莫要再给叶公子用催情药了,他的身子吃不消……”
陈则有些尴尬,又害怕被赵缚责罚,声音也压得很低,像是含在嘴里没有发出来似的,语速又很快,整句话一带而过。
他不敢再把话说第二遍。
可偏偏赵缚完全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他蹙眉,不耐烦地问:“说清楚。”
陈则额角早已冒出来豆大的汗珠。
六月的傍晚,空气燥热得厉害,加上赵缚的威压压迫得陈则有些喘不过气。
陈则嗫嚅了一番,完全不敢抬头看向赵缚。
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赵缚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知道今日若不把这话跟他说清楚,他必然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大夫说殿下您莫要再给叶公子服药了,他受不住。”
大抵是他的语速太快,哪怕赵缚站在了他面前,和他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他也仍旧没听清楚陈则说的什么。
这回他的耐心是彻底被陈则消耗殆尽了。
他威胁道:“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含含糊糊说不清楚,仔细你的舌头。”
被赵缚这么一恐吓,陈则吓得连大脑都开始断片了。
但他深知赵缚是个手段狠毒的,这种拔别人舌头的事情,他是真的做得出的。
于是为了他的舌头,为了他还能完好无损地回去,教他的儿子读书认字,陈则也将那些什么羞不羞耻的抛诸脑后了。
他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膛,头也昂了起来,但眼神却还是不敢看向赵缚,只能向下落在了自己胸前。
“殿下,大夫还说,让您往后莫要再给叶公子喂催情药了,他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这一次陈则生怕赵缚还听不清,于是用来他这辈子最字正腔圆的语调,向他转述大夫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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