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设想过将来身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人陪着。
他心中只有他的剑道,也只有行侠仗义。
“我承认,我是觉得你很好看,但我救你,对你好,并非我一开始便喜欢你,哪怕是在路边随手救的阿猫阿狗,我也会如此。”叶抒正眼瞧着他,一字一句道:“如今你若因为我是男子,觉得你我在一起不合适,你可以和我直说,我一定不会纠缠于你。”
赵缚方才的这番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明明也是他先同他说的那些情深意切的话,明明是他先诱哄自己的……
他如今却说些这样的话来伤害他。
“我叶抒虽然只是一介江湖草莽,可我也是有尊严的,我也不是谁都喜欢的,不是谁都值得我交付真心的!”
听着叶抒这么气愤地和自己掰扯,赵缚心中那点醋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白月光的杀伤力,他更清楚,死去的白月光有多令人难以忘怀。
他总是听叶抒提起他那位奇女子小师妹,自然是心中警惕了些。
如今得到了他的答案,赵缚也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伸手将叶抒拉入自己怀中,将他牢牢禁锢住。
随后他便独自一人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阿抒,对不起,今日是我口不择言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怕你更喜欢你师妹……”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今我已经确定了你的心意,我发誓,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说这些让你不高兴的话了。”
“以后你师妹,也是我师妹!我也会将她当做亲妹妹一样。”
叶抒被他这是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懵愣了许久。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道:“你又吃醋了啊?”
第105章 要被你们这群有钱人气笑了
赵缚挎着脸,梗着嗓子嗯了一声。
他有些别扭地开口说道:“谁让你每次提到那个小师妹,就连说话的预期都变了,我觉得你喜欢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你才认识多久!”
这么一番强词夺理的话下来,就连叶抒都被他给绕进去了。
他有些无语地叹了叹气,“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不够明显吗?”
为什么总是要拿自己跟别人比呢?
“师妹她本身就很好,不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好,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才觉得她好。”叶抒再次同他解释道。
“但你没有说过我好。”赵缚委屈巴巴地抬眼看他。
叶抒急了:“哪里没有!”
“你就没有。”赵缚反驳,但很快他就低下了头,嗫嚅道:“就算有,也没有说她好的次数多。”
叶抒:“那你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对我说那么伤人的话吧。”
“错了。”赵缚低眉顺眼地同叶抒道歉。
“谁错了?”
“我错了。”
他小动作不断,时不时便勾着手指去蹭蹭叶抒的手。
“一点诚意都没有。”
赵缚想了想,掀开车帘指了指外面,问道:“喜欢吗?”
叶抒没懂他说的是什么,还以为他指的是今日同他一道出游,又或是在问他喜不喜欢那糖人。
迎着他殷切的目光,叶抒迟疑地点了点头,“喜欢。”
“行,你且等我一会。”赵缚说着便掀起帘子往外走。
“你去哪?”叶抒问。
“你要一起吗?”赵缚回过头来看向他。
如今的上京城也并不安全,作为他的贴身侍卫,赵缚去哪,叶抒自然是要跟着的。
二人下了马车后,赵缚便领着叶抒进了一家珠宝店。
叶抒光是瞧着门口的招牌,便知晓这里面的开销不简单,尤其是在见到方才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那一对顾客,结账时付了三千两的银票。
他突然感觉自己对钱好像没有概念了。
三千两他这辈子都怕是花不完。
可他们竟然只是用来买些簪子首饰。
果然人人都往上京城跑,京城真是富贵迷人眼啊!
他回过神来,便发现赵缚已经在和掌柜的攀谈了。
趁着赵缚还没开始败家,他立即冲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袖,将他扯到一边,小声嘀咕道:“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这店里随便一样都比我命还值钱了,你就算给我买了,我也用不起。”
听着叶抒嘀嘀咕咕的,赵缚忍不住笑道:“阿抒的命,仅此一条,千金不换。”
“……我是说,这个太贵了,我们能去消费一些,我买得起的东西吗?”
“阿抒。”赵缚抬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趁着他们二人嘀咕之际,这家珠宝店的掌柜,便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直直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叶抒:……
完了!
这不会是什么镇店之宝吧!
看这个盒子都这么高级,里面的东西肯定更值钱……
“就算是从猴开始干,我们也买不起!”叶抒仍旧试图劝服赵缚:“快点走吧!”
赵缚偏偏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无论叶抒如何用力拉拽他,他都纹丝不动。
“公子,这是整条街的地契。”掌柜的将手中的木盒子呈到了赵缚面前。
叶抒:???
这是什么意思?
叶抒此刻已经处于极度凌乱的状态了。
只见赵缚从掌柜的手中接过那个盒子,以及盒子的钥匙,随后献宝一般地,将它呈给了叶抒,并示意道:“打开看看吧!”
“啊?”叶抒不明所以。
不是,有没有人能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啊?
站在一旁的掌柜,见叶抒还游离在状态外,便解释道:“这条街的产业,都是赵公子的,公子这是要将这些产业,都送给公子你。”
“啊?”这次叶抒是发自肺腑的疑惑了,“整条街?”
这可是上京城啊!
而且按照这条街的繁荣程度……
“外界不是传说你不受宠吗?”叶抒颤颤巍巍地打开了盒子上的锁,只见里面躺着厚厚一摞房契地契,还有好几本账本,以及一些大额的银票。
赵缚笑道:“是啊,所以我仅剩的一点私房钱,也都交给阿抒保管了。”
“这叫仅剩?”叶抒真的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贫富差距,“我真的要被你们这些有钱人给气笑了。”
他一边叹气一边说道:“老天爷,我再也不喊你爷了,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孙子。”
“以后这些都是你的了。”赵缚说着,便将那装着厚厚一摞地契的木盒子塞到了叶抒的怀里,“这样你会有安全感一点吗?”
叶抒抱着那沉甸甸的匣子,点头如捣蒜。
这何止一点点安全感啊!
这些钱拿来买他的命,都已经够他翻来覆去死好几遍了。
他是浑浑噩噩地,抱着匣子,被赵缚从店里牵出来的。
直到上了马车后,叶抒又一次打开了匣子,将里面的银票拿出来数了一遍,“一千、两千、三千、四千……”他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数了多久,只知道到最后的时候,他的手都开始抽筋了。
“十万?十万!”叶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手中那厚厚一沓银票,以及方才数过的,放回盒子里的那两摞。
难怪当初救他的时候,他说送他去剑南道,他便予他千两黄金。
原来赵缚这么有钱啊!
到底是谁说,皇宫里不受宠的皇子过得很凄惨啊?可是赵缚看起来,很明显富得流油!
原来他之前都白心疼他了。
他问:“真给我啊?你确定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你还会收回去吗?”
“真的给你,不会再收回来了,从此以后,这条街都是你叶抒的了。”赵缚为了让他安心,郑重向他承诺道。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大方啊?”
赵缚散漫又真诚地回答道:“因为我爱你啊。”
其实他一向对身边的人都很慷慨,从前陪在他身边的奉之,他也给了他最好的一切,从他回宫后,他便派了去照拂奉之的家人。
叶抒原本还捧着银票呲着大牙傻乐,听到赵缚的表白后,他只觉得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他说他爱自己。
他说的不喜欢,而是爱。
“你呢,你爱我吗?”赵缚那双狭长的眸子,在光线昏暗的马车里却如同撒了一把捻碎的星子,熠熠发光。
他抬眸望向叶抒时,眼神太过炙热,眼底的爱意也浓烈到无处可藏。
如今的赵缚,是真的爱惨了叶抒。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到过这种,被人偏爱的感觉了。
叶抒给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也给了他毫无保留的爱。
以他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公之于众,但他想要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去给他一点回馈,起码要让叶抒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没有回响的山谷。
而是也同样深爱着他,只是因为身份而不得不隐藏爱意,独属于叶抒一人的赵景行。
第106章 春闱
困在宫中,日子总是过得极快。
皇后刘淑容倒台后,朝堂上的阵容又变化了不少,但还是有不少老臣站出来维护刘氏,毕竟废后事关重大,大雍万里江山,有龙无凤,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退一万步讲,废后对于江山社稷也有一定的影响。
赵旭连着几日,都被一支持刘氏一党的大臣们,逼着收回废后的旨意。
而且这件事对赵胤礼,似乎也没有很大的影响。
太子去瞧了刘氏以后,不知他们母子二人说了些什么悄悄话,随后赵胤礼便直接去了宣政殿求见赵旭。
他们关起门来谈了许久,直到今日,赵胤礼的太子之位,也并未因为巫蛊之术而受到什么波及,他仍旧是大雍国的储君。
而赵文巍近来身子也逐渐好转了,前两日便开始上朝。
他大病初愈,赵旭自然是心疼的,早朝时,但凡听到他咳嗽,赵旭的视线便会落到他身上,最重要的是,他上朝时,赵旭还给他赐了座。
这可是史无前例,独独在赵文巍身上开的先河。
因此有不少原先还未站队的大臣,纷纷开始投靠赵文巍。
唯独杜纪阳,在暗中已然归顺了赵缚。
杜允瑶与万霖的婚事,是皇后一手促成的,如今皇后倒了,那些曾经为她办事的人在收了些好处后,便齐刷刷地跳了出来,指责她曾经的所作所为。
其中也包括了杜万两家的婚事。
赵缚并未替杜纪阳在赵旭面前说什么好话。
皇子与朝臣一旦产生牵扯,便会视为朋扇朝堂的重罪。
他虽有不臣之心,如今却还不是敞开了说话的时候。
所以他将此事说给了三皇子赵玄听,赵玄在赵旭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
他们二人也跟像是父子,而非君臣。
因此由他去将杜允瑶嫁给万霖的弊端,赵旭是最听得进去的。
退婚的旨意传达下来后,杜纪阳便修书一封,向赵缚表明了忠心。
-
“殿下。”身着一袭红衣的汪祉随意地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品着下人们沏泡的雨前龙井茶。
他抬眸,同站在书案前,低头认真练着书法的赵缚说道:“春闱将近,殿下可有什么安排?”
赵缚屏气凝神,认真写着字。
直到白纸上留下:“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冶性。”[1]
赵缚将那幅字拿了起来,随手递给了汪祉,问道:“如何?”
汪祉认真欣赏了一番,评价道:“还不错。”
他说完便准备将这幅字收起来,却被赵缚一把夺了回去。
汪祉望着空落落的双手,问道:“殿下这般小气?连墨宝都不舍得赐我?”
“若有朝一日,事情败露,这可是你我联手私通的罪证。”赵缚说着,便将那幅字当着汪祉的面撕得粉碎。
看得出来汪祉钟情书法,赵缚撕纸时,汪祉眉头紧锁,两道浓密的剑眉都快能夹死蚊子了。
“还是殿下办事稳妥。”汪祉夸赞道。
“赵宗彦沉寂了这么些日子,如今怎么会错失此等时机。”赵缚懒得和他掰扯些有的没的。
他发现汪祉这个人,心机手段也深沉得很,作为骁勇善战的平昌侯之子,汪祉的武功也十分了得,匆匆几面,便连叶抒也要被他勾去了魂。
总是和他讨教一些内功心法上的问题。
偏偏这些知识,赵缚一窍不通。
他就只能站在一旁干吃醋,瞪着眼睛瞧他们二人交谈甚欢。
“殿下说得对。”汪祉附和道。
“如今夺嫡争储这条路上,只剩二皇子一党势力最为微弱了,他必然是要借着此番科举,向朝中安插一些自己的人,这样一来,也算是他亲自培养扶持的人了,日后用起来必然顺手得多,也不担心会遭到背叛,毕竟他们手中都握着彼此的把柄。”
汪祉喝完了杯盏中的茶水,便将杯子倒扣在了桌上。
这个小习惯,和从前的赵缚十分相似。
因此当他再一次做出这个举动时,赵缚望向汪祉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复杂。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真是平昌侯之子吗?还是个取代世子身份入京的赝品?
二人虽然联手做了许多事,可赵缚打心底还是不放心他。
汪祉从未正面地回答过他,他们汪家,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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