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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4-03-11 10:26:12  作者:顺颂商祺
  “真的吗?”江汀兴奋到尾巴都翘起来,打字速度也变快了许多,“你为什么回国?中国有你想念的人吗?”
  屏幕的光映着贺川脸颊,显得他骨骼很深邃。但贺川一直没开口,直到光都暗下去。
  江汀又摁了下平板,光重新亮起来,又黑下去。江汀等了很久,贺川还是没有回答。
  这种问题明明没有这么难,可是贺川就算是对一只猫也还是在逃避。江汀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反正他期待的问题永远都得不到一个回应。
  江汀有点失望地把脸埋在枕头里,离贺川远了点。
  作为惩罚,今晚他不会再枕着贺川的手臂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
  俩孩子咋又可爱又酸的
 
 
第22章 P-抱抱
  不知是不是脑子里装了太多事的缘故,这次的梦分外长了些。
  时钟在梦中就像可以随意播动的发条,一下子往前,一下子往后,而江汀本人就像不悲不喜的天空,在看跟自己无关的人和事,改变不了任何,可情绪又是真实的。
  江汀看到2014年。
  那年发生了很多事,可能拎出来说的不过一二,比如贺川如愿以偿地去了市里读高中,走前还给自己文具盒塞红包,留张纸条说谢谢叔叔阿姨的收留,这几年的恩小川记着呢。比如江岸和白静丹一个劲儿抹泪,说这孩子懂事,以后有出息。
  江汀还看到,贺光有了老婆,还有了个没出生的孩子。贺光连酒都喝得少了,知道跟着市里的“兄弟”一块出去开棋牌室。虽然生意看着不太靠谱,但总能让他有点事做,比前两年游手好闲只知道喝大酒的好。所以,贺川去市里念书的事儿他也没多管,就只让贺川自己解决住宿费,说别想从自己这儿拿走一分钱。
  那时的江汀可不懂大人间的弯弯绕,他只关心一个事儿,那就是哥哥还能不能回来给自己补课啦?不能的话自己期末考咋整啊,他还想考好点儿拿奖励呢。
  于是他就去磨贺川,一口一个“哥”,让贺川每周末回来一趟,继续给自己补课。
  老江都看不下去了,怪江汀烦人。
  江汀脸皮厚着呢,根本说不听:“川哥自己也乐意回来,他想我的!”
  老江笑他没皮没脸,江汀还不高兴了,转头问贺川:“哥你说话!是不是呀?”
  贺川拍他脑袋,叫他继续做卷子。
  江汀不满:“你先回答我再背。”
  “再吵罚抄。”贺川眼皮都不抬,“英语考到一百一了?”
  江汀咕囔着:“我以后又不靠这个吃饭……”
  江汀学了十多年的舞,所有老师都夸他有天赋,大大小小舞蹈比赛的金奖拿了个遍,到时候中考走的也是艺术类,文化课要求没那么高。
  贺川不留情面地说:“靠啥吃饭也得先把高中考上了。”
  小孩儿从小被夸赞声淹没,给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底气:“我能考上。”
  “就现在这英语?”贺川说话毫不留情面,“用嘴考呢。”
  “?”江汀小手一叉,“啊呀,我做题!”
  川哥太烦人了,老拿偏科的英语说事儿。可江汀就算是天天被怼,也还是很喜欢粘他。
  在这个小祖宗的磨人大法下,贺川还是决定每周末回老家一趟,给江汀补课。
  转眼间,江汀到了该中考的年纪,被贺川盯着学了两年,蹩脚科目分数终于上去了,其他成绩也能看得过去,几回联考模拟总成绩都不错。
  江汀想跟贺川一块儿上重高,所以一整个初三都铆了劲地学,渐渐地,在全年级排名大表里都能看到他名次了。
  中考放榜这天白静丹和江岸特意请了一天的假,贺川也正好趁半天假回家,三个人齐齐陪着江汀查分。那个年代还只能用电话查,打好几个都还是占线,江汀急得手心直冒汗,拿听筒的手都在抖,最后实在忍不住,把电话给贺川,让他去查。
  贺川又拨了几个,终于通了,按下免提给大家一起听。
  机械女声先是慢慢报准考证号,然后才报分数,江汀就数着秒等,提前拿好一个本子准备记。结果脑子一片空白,等人家报完了,他紧张到一个字都没记下来。
  “啥啊?”江汀听到通话结束时都还是懵的,手脚冰凉,说话也不太利索,“我多少分儿啊?考上没啊?”
  江岸跟白静丹的表情也很奇怪,江汀都不明白这是闹哪出,拿着本子问贺川:“你记下来没啊?我刚太紧张了都没听见,我考多少啊?”
  贺川跟定海神针似的,“记了。”
  然后凭记忆报出来一串数字跟各科成绩。
  “妈呀。”江汀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我还能考这么多呢?”
  白静丹跟江岸都被整笑了,这孩子太没心眼儿,说话怪好玩的:“是啊,出息死了。晚上咱吃点好的,小川也一起。”
  贺川这些年没少在江家吃完饭,毕竟贺光经常不在家,他也就没跟他们客气,应得很痛快。
  “等会等会。”江汀还是不放心,“咱再打一遍吧,万一记错了呢?我不放心。”
  于是剩下三个人在那等了他十分钟,等他一遍又一遍确认分数。江汀反复盯着自己的纸看了好几分钟才敢相信,后知后觉地兴奋起来,跳得老高,绕着爸妈和哥转了好几圈。
  白静丹跟江岸都说他绕来绕去的眼睛花,去做饭了,就剩贺川还在原处听他叨叨:“哥,我这分数是不是能跟你一块儿上高中了呀?咱是不是又能一起住了?市重点是不是环境可好了?老师怎么样啊?我听说要军训,是真的假的呀?”
  贺川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只是把他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说痒。
  江汀的中考成绩虽然没能去成重高实验班,毕竟大部分课外时间都分给了跳舞,能擦线考进去都算烧高香了。
  为了庆祝江汀升学,江岸蒸了很多螃蟹,叫贺川一起来吃饭。很多品类的食物贺川都是在江家第一次尝到,他甚至从江岸这里学会了如何剥开一只蟹,以及哪个部位的不可以吃。
  无论是心情还是气氛都称得上很好,一家三口加一个贺川也算是其乐融融,可惜这时候的门铃很不懂事,“叮咚叮咚”地响上半天。
  铃声节奏很快,吵得人心慌。
  江岸高声问“谁啊”,边说边去开门。
  敲门人催魂似的按个不停,江岸有点烦了,连说两句“来了来了”,瞅了瞅猫眼。
  放大镜里瞬间出现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睛,江岸吓得往后一退,摸着自己心脏说:“什么人?”
  “老子来接贺川!”门外是贺光的声音,听着像是又醉了,“赶紧开门。”
  跟贺光当了这么多年邻居,江岸知道他喝完酒以后是什么性子,没敢开门,回头看了看贺川。
  贺川的脸刷得一下白了。过了几年好日子,贺川仍旧没忘掉遭的那些打,一看到醉酒的贺光,条件反射根本挡不住,整个人开始发抖。
  江岸哪可能就这么把孩子交出去,好声好气地劝:“他还没吃晚饭呢,要不你先回去醒醒酒,等明天我保证全乎地把孩子给你送回家。”
  “少他妈废话,我现在就要他回来。”贺光“咣咣”捶了两下门牌,吵得楼上的声控灯都亮了,“贺川!人呢!搁人家家里快活,把老子是谁都忘了是吧!”
  江岸不得已,把门拉开一条缝,自己挡在门口,“好好说话,别凶孩子。”
  贺光冷笑着把门踢开了。
  贺川冷眼看着他:“找我啥事。”
  “啥事?你说啥事儿!老子孩子没了,老婆也要跑了!”
  “跟我有关系?”
  “你挺开心啊?没人跟你争房子了是吧?”贺光倚着门,醉醺醺地说,“是不是?啊?说话!”
  贺川默不作声,偷偷攥起钻起拳头。
  “婊子养的,别人给你两口饭就跑了是不是,啊?!”贺光冲上前,被江岸死死挡住,“都想跑是吧!都看我笑话是吧!没门儿,跟我走!”
  老江听不得他这么骂孩子,生气道:“怎么说话呢!你……”
  “江叔。”贺川忽然站起来,“你不用跟他费事儿。”
  江岸正要发作,贺川划拉一下拉开凳子,自己走了出去:“我解决。”
  江汀吓得缩在角落里,但听到这话还是大着胆子冲出去抱住他。小孩儿个头窜得没贺川快,只能抱着腰,“你别出去,他不清醒呢,你出去肯定又得……”
  “他现在打不过我。”贺川把江汀的手解开,把他推到江岸怀里,“没事。”
  江汀还要去拦,被江岸拉回来了。江汀不解地看着他爸爸,急得哭腔都出来了,一个劲儿地说别让小川哥出去,可是没人听。
  贺川还是沉默又坚决地走进黑暗中,像江汀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
  “出去说。”贺川冷着脸,嗓子压得低,像是被风刮过的沙砾,“别搁这儿丢人。”
  贺光明显被这句话激怒,但江汀没来得及看他表情,门就咣地一声关上了。
  他们家隔音还不错,江汀被江岸抱着挣不开,只能听到一声玻璃碎的巨响,然后隔壁的房门关了,老贺气急败坏的骂着,什么“养你这些年喂了狗”,什么“你所有东西都是老子给的”,听不真切,但也能猜出来语气。
  后来争吵声渐渐弱了下去,江岸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他松开江汀,发现孩子的手腕都被自己抓红了。
  江汀不理解亲爹干嘛要拦着自己,气鼓鼓地埋怨道:“小川哥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干嘛让他出去啊!”
  江岸叹气:“人家家里的事儿,咱怎么插手管?你看贺光喝成那个样子,万一他疯起来伤到你怎么办?”
  江汀更气了:“那他伤到小川哥怎么办?”
  江岸没来得及说话,忽听外面咣啷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窗碎裂的声音。
  一家三口赶忙冲到窗台边,只见贺光正拿着扫帚朝贺川扔去。
  “快报警!!”白静丹最先反应过来,迅速拿起手机,“再打个急救,那孩子脑袋流血了!!”
  江汀慌得拿不稳手机,最后是江岸拨出去的号码。
  这天对于江汀来说,变得十分混沌。
  极度的喜悦,极度的温馨,极度的紧张,极度的心疼,都糅合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
  以至于很多年后他再回想起这一年的一月十二日时,最终只能记得嘈杂的人群和呼啸而来的警车救护车。
  黄色警戒线拉了一排,红蓝闪烁的光里,江汀只能远远地看着贺川。那个人坐在台阶上等待处理伤口,一如既往地黑着脸,额角上的血顺着眼睛流到左边下巴,右臂也有一大片淤青。
  江汀隔着热闹的人群,看到贺川在发抖。
  “妈妈……”江汀突然鼻子酸,扯了扯白静丹的衣服,“我们能去抱抱他吗?”
  白静丹先是愣了下,一想到这孩子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又温柔地拒绝了,说:“不可以,外面很危险。而且小川在处理伤口,过会警察可能还要向他问事情。”
  江汀直直盯着贺川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胸口反常的痛感,只能有点委屈地说:“可是他真的需要抱抱。”
  作者有话说:
  2014年1月20日
  又挨打了,差点就伤到江汀。
  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
  越远越好。
  ——贺川的日记
 
 
第23章 P-海市蜃楼
  贺光的事,不到三天就在街坊邻居里传开了。
  贺光以前脾气就大,但也不至于跑到别人家里发疯。这回他把自己喝成那样,是因为他老婆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突然没了,两个人都去医院查了,医生说他弱 精,这辈子都难要孩子。贺光老婆本来也受不了他的脾气,当天就提出要离婚。他一下子失控,扯着老婆的头发往墙上撞,把人撞晕了还觉得不解气,又跑到隔壁去拿贺川撒气。
  这件事闹得挺大,街坊邻居都人心惶惶的,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个情绪不稳定的酒鬼做邻居。正巧彼时海景房市场红火,许多拿不定主意置换的人都挂牌出去卖房了。
  江岸跟白静丹也不例外,夫妻俩其实很早就考虑过搬家的事,之前是因为这个小区离他们医院近,贺光又稳定了一段时间,再加上贺川这孩子实在懂事得令人心疼,这事就搁置了。现在正好江岸有工作调动,江汀也要去市里念高中,怎么看都是搬到市里住更方便。
  夫妻俩很有行动力,商量好后第二天就把房子挂出去了,并且把江汀叫到跟前,很严肃地通知他这件事情。
  江汀都听傻了,一个劲儿地拒绝。怎么能搬?为什么要搬?小川哥还没出院,万一以后贺光再打他怎么办?现在他们在这贺川还能有地儿去,搬了贺川去哪儿?
  爸爸妈妈一向非常宠爱江汀,极少不满足他的要求。但这次即便江汀再强烈地拒绝,白静丹和江岸也还是没有松口。
  “江汀,你听好了。”江岸严肃地说,“我们是很喜欢贺川没错,但你才是我们的孩子。他一个人在这会怎样,我们管不了。我们只能保证你的安全,明白吗?”
  江汀从小很少闹,也正是懂事又可爱才那么招人喜欢,这次也少有地发了狠,说什么不肯搬:“你们怎么这样!以前不是对他很好吗?不是还让他认你们做干爸妈吗,怎么能把他一个人丢下来呢!”
  “江汀,你也说了,我们对他很好。作为邻居,我们也算了仁至义尽了。”白静丹的温柔此刻在江汀眼里居然非常冷漠绝情,“贺川也是懂事的孩子,不会希望自己连累你的。”
  这也是江汀第一次意识到,大人间的事情真的很复杂,也真的难以改变。
  他急得眼眶通红,跟家里人说不通,只好赶去医院,想问问贺川怎么办。一路火急火燎,等他跑到医院时,发现病房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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