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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4-03-11 10:26:12  作者:顺颂商祺
  江汀第一反应是看向贺川,但只是跟他对视一秒,江汀就瞥开了。
  “没、没有。”江汀没什么底气地说。
  “没有?”隔壁师兄看着他,“小朋友可不能撒谎啊,脸都红了。”
  江汀低着头,“真没有。”
  其他人不依不饶,开始询问贺川:“贺川,你弟喜欢谁你不知道?”
  江汀心里一紧,根本不敢抬头看身边人。
  贺川站起来,把自己的帽子往江汀头上一戴,“走了。”
  “啊?”江汀愣愣地站起来。
  贺川拉着他,跟一桌人说:“回去有事,你们慢聊。”
  回到宿舍后,两个人的气氛还是怪怪的。江汀小心试探,问自己睡哪里。贺川让他睡自己的床,自己则跟回家了的室友打声招呼,睡室友的床。
  这所大学的条件只能算一般,没有独立浴室,要走个五十米才能到澡堂。江汀哪敢跟他一起进去,非要岔开去,等两个人都洗完,已经快十一点了。
  宿舍猝不及防地断电,整间屋子瞬间陷入黑暗。
  江汀坐在床上,听贺川说“熄灯,不用怕”,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忽然又听贺川很郑重地喊自己的名字。
  “江汀。”贺川像在宣布一件大事,“不要早恋。”
  “……”江汀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点点头,“知道。”
  贺川便不再追问,上床睡觉,仿佛晚上在烧烤摊上什么都没发生。
  江汀也躺下了,过了几秒钟又翻过身,面向贺川:“那要是我不听话呢?”
  另一张床上传来很重的呼吸声。江汀以为贺川要装睡不答,或者说“那就把你腿打断”之类的话。
  结果贺川只是保持面墙的动作,语气听着有点无奈:“那就不听吧。我拿你又没办法。”
  贺川说这话时窗外的知了突然变得很吵,一阵阵槐花香趁着夜色透进屋来,以至于很多年后江汀对于北京的印象仍旧只有这两个——在槐树上吵闹的蝉,和总爱背对着自己的贺川。
 
 
第37章 美梦
  今年的加州不知为何,三月居然还没有昆虫在吵闹。
  贺川烦躁地动动耳廓,问王医生:“还有别的建议吗?”
  王医生无可奈何,点着桌面摆放整齐的一堆表格跟检查数据,说:“贺,我想即便我不提,你也应该知道现在对你最好的做法是什么。你也看到了,测试诊断结果很健康,身体指标也没有问题。所以,除了精神幻觉外,或许有个更合适的词来描述你的症状?”
  贺川接了满杯水,停在原地等后话。
  王医生适时打趣道:“中文里是不是有个词,叫‘相思病’?”
  贺川面无表情地仰头闷完一杯,一边加水一边说:“我就不该指望你说出什么好话。”
  “开玩笑。”王医生忽然正色,“不过,你就没有想过见他一面、聊一聊?”
  贺川好像用完额度的刷卡机,刚秃噜完一通后又开始惜字如金地说:“没有。”
  “为什么?”
  “因为不能。”
  “好吧,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过什么问题,以至于你离得那么近也‘不能’去找他。但是,贺,如果你一直受这件事困扰,不如找个别的精神寄托。”王医生表情很心疼,“那只猫是很好的选择,只是你不要再把它跟他混淆。”
  贺川冷冷地摸一下眉毛,“我尽量。”
  王医生又问了番他的渴肤症状况,对症叮嘱了一番。贺川又记了一整个备忘录的注意事项,这时手机已经在疯狂弹出对话框。
  “这是你的检查报告。”王医生叹口气,笑称这次也不算白来一趟,至少证明各项指标都正常,“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贺川道过谢后便离开,医院不是他爱久待的地方。
  一场咨询虽然没得到啥正经结果,但酣畅淋漓地跟陌生人吐露一通,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回家路上他打开手机,发现消息箱有好多未读:
  江汀说:[歪歪歪,你的猫好像闯祸了。]
  贺川问:[怎么了?]
  江汀:[我想找本书看,但我还不是很习惯用爪子。]
  贺川盯着“不是很习惯用爪子”这句话看了半天,觉得怪异,手上故作如常地回复:[嗯。]
  江汀:[然后书就被我撕坏了……]
  江汀:[猫猫对手.jpg]
  贺川:[没事。我现在回家。]
  贺川收起手机,戴好手套,心中疑窦越来越多。
  一只猫不适应自己的爪子,怎么听都像天方夜谭。
  贺川想起第一次见到兜兜时,小猫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又圆又大,满眼惊惧,却并不抵触人类的触摸。
  再到后来,贺川将平板电脑借给江汀,第二天再检查时几乎看不到任何使用的痕迹。
  兜兜说自己并不是猫,却至今也没说清究竟它是什么。贺川之前一直默认它大概类似某个志怪灵异本中的精、怪或妖,可即便如此,它与人类的习性相似度未免太高了。
  这只小东西总是表现出与这具身体并不适配的笨拙感。它爱用第三人称代词称呼自己,讨厌吃一切小猫爱吃的食物,甚至连爪子和尾巴都要学着去驯服。
  种种疑点若是放在两周前,贺川并不会深究,毕竟猫会打字交流这一件事就已经够违反常识,怪异之处不差那些。可是,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从这只猫的口中听到了江汀的声音。
  那是久违却熟悉的回忆,它太多次出现在梦境里,以至于乍然蹦到耳边后贺川的第一反应是自己醉了。
  可那天晚上的风真的很凉,凉到贺川记得很清楚——当时小猫的慌张,和自己说出口的故事。
  江汀……在巡演结束后又去了哪里呢?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贺川确实在谢幕后试图去后台找过江汀。贺川当时裹得非常厚,浑身上下只露出两双眼睛,远远地站在演员通道对面,等了大概半小时,却只等到主演出来,连江汀的影子都没见到。贺川对此已经习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拢了下外套就离开了。随后他也没有再在美国听到过江汀的消息,他以为对方已经回国了。
  ——直到这只猫开口。
  贺川盯着手套发呆,等旁边有车鸣笛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停车场。
  三年前买的哈雷摩托被擦得锃亮,停在阳光下面还会反光。贺川长腿一迈跨上座,拧动引擎,发出嗡嗡的启动声。
  排气管冒出一阵青烟,摩托打了个弯,拐上一号公路。
  贺川戴着黑色的头盔,透过反光镜能看到四月初的骄阳和海浪。天还不算热,极端天气过后的海水像重获新生的婴儿,连啼哭的浪声都比平日更响亮。
  开门到家时,小猫正一副犯了错误的模样坐在客厅里,前脚端端正正摆在胸前,又似撒娇,又似认错。
  贺川觉得脑袋晕得厉害,赶紧拍拍圆寸头,把那些荒唐的想法甩出去。
  “怎么了。”贺川问。
  小猫指着碎成两半的绘本直挠头。他一心想着怎么把它粘回去,毕竟这书看着还挺贵呢,川哥那么节省一人,该舍不得了。
  江汀后悔极了,就不该手欠非要看什么书,主要是在家实在太无聊,连压腿练舞这种事儿都干了,所以他就想找点跟占卜卦象相关的书来看看,万一能找到线索变回去,就不用硬等什么许愿机会了。这下可好,非但没找到有用信息,还又搞了次破坏。
  贺川居然没骂他,只说:“没事,坏就坏了。”
  江汀问:“能不能粘回去?”
  “不用。你歇着吧。”贺川揪着兜兜的后脖颈往电脑桌上一放,“你是不在家无聊?”
  照这架势下句就该是“无聊就老实呆着”了,江汀低头认错:“有点。”
  没想到贺川下句是:“我马上就结课了,到时候陪你玩儿。”
  江汀惊喜地抬头。
  “过来。”贺川把手臂张开。
  江汀不明所以。
  贺川说:“不会怪你。”
  江汀哪见过这样的贺川啊,也太温柔了。
  “你刚去哪里了?”江汀问。
  贺川想了想,决定说实话:“医院。”
  “你咋啦?”江汀急得直拍键盘,“是皮肤又犯瘾了吗?”
  贺川盯着兜兜的眼睛,刚刚路上那种诧异感又涌上心头。
  皮肤饥渴症是个很少有人知道的问题,他也从没跟小猫说过有关自己的事儿,可是这只猫似乎从见他第一面起就已经确认了这一点。即便是精怪,这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未免太强大了些。
  贺川不太相信眼前这个连家乡、品种都一问三不知的猫真的是“百事通”,唯一的解释是:这只猫很早前就认识自己。
  而贺川从小到大,只将渴肤症的事透露过给一个人。
  一想到这,贺川的心跳又不自觉变快。像是紧张等待分数线的考生,又害怕又期待地掀开标准答案。
  “你……”贺川欲言又止,想说的话被憋在嗓子眼,很难受,“是兜兜吗?”
  江汀以为他是犯了瘾,试探道:“我不是兜兜还能是谁?你外面还有别的野猫?”
  贺川定了定神:“我觉得你不像猫。”
  江汀赶紧打岔:“早都说了啊,我本来也不是普通小猫。”
  见贺川沉默,小猫又说:“你今天说话好奇怪,被医院刺激到了吗?”
  贺川仍是不说话,只是盯着对面的眼睛,耳鸣声像是风暴中失控的雪崩。
  小猫见他表情不对,生怕自己露馅,犹豫着向前跨一步,伸出爪子,贴在贺川的手腕上,决定用美猫计转移贺川的注意力:“要是你皮肤难受的话,我就帮帮你吧。”
  如果肉垫的皮肤更薄一些,江汀大概就能从过于混乱的脉博中摸出一丝端倪。可惜小猫的脚步触觉并不是非常灵敏,以至于江汀只会眨着眼,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说:“我可以帮你的。”
  琥珀色的眼睛和贺川记忆中的那双几乎完全重合。
  贺川本来没有发作的症状忽然卷土重来,在小猫的拱火下发展得很糟糕。
  “别动。”贺川努力保持着自控,“不需要帮忙。”
  贺川皮肤很白,每回犯病时则会泛红,撒谎也盖不住。
  小猫才不信他的鬼话,变本加厉地缠上来,用尾巴绕成大圈,盘在贺川裸露的手臂上。随后,江汀忽然低下头,很温柔地,舔了一下贺川的手指。
  伸舌头这件事如果换作以前必然是江汀不敢做的,但现在有猫的皮囊,羞耻心似乎可以稍微下下线。
  舌尖很软,先是试探着触碰指关节,感受到颤抖后又围绕手指转了一圈。贺川的手指很长,小猫的嘴巴很难包裹住。江汀很快放弃方寸阵地,转而去刺激贺川的手腕。
  人类整只手几乎都是湿漉漉的。
  小猫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一心想着要帮贺川缓解症状。他认为绒发的面积太小,并不能起多大舒缓作用,所以试图采取刺激性更大的方法。
  猫的舌头带着一点倒刺,适合做这些。
  濡湿、温暖又刺激的触感让贺川打了个激灵,被舔过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变红,像是有细微电流灼过。
  贺川猛地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只猫。
  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是江汀。
  成年后的江汀跟贺川大吵又被贺川抛下,本该讨厌他,至少应该不理他——贺川曾经也确实希望江汀这样做。
  但其实江汀根本不会恨,因为在他的眼里,贺川的冷漠和不辞而别只是因为不爱自己。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是很正常且无可厚非的。所以,江汀在回味刚刚那个不能称之为吻的嘴巴触碰时只是有点难过,而没有恨。
  江汀真的很想告诉贺川,在无数个等待越洋电话的晚上,他都有做过类似这种肆无忌惮的美梦。
 
 
第38章 谁要相亲啊?
  下午的时候下了点雨,加州渐渐变得湿热,金灿灿的太阳透过百叶窗照进来,一地窗影。
  三点多的时候,一向只有一人一猫的公寓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邵明辉来前并没有打招呼,江汀正打算跟贺川玩几个弱智拼图游戏,结果被他的门铃声打断了。
  邵明辉照旧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路进来把东西放玄关,换鞋倒水都是自助一条龙。
  “哎我靠,”邵明辉换完鞋突然看到地上摊着的碎书,“这不是你贼宝贝的那个绘本吗?谁给你撕了?怎么了这是?”
  江汀一听,心想完了,绘本估计是贺川超级宝贝的那种。这个人该不会准备先礼后兵“家暴”小猫吧。
  贺川刚进厨房,寸头T恤搭上围裙怎么看怎么违和,但盯久了还蛮可爱。他头都没回,忙着笃笃切菜:“我撕的。”
  猫咪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
  邵明辉也觉得他满嘴跑火车:“你有病啊,跑大半个加州买来个绝版绘本,就为了撕着玩儿?”
  贺川居然还“嗯”道:“有意见?”
  “没意见。”邵明辉一拍脑门,“跟你说话这个费劲呢……我差点忘了,今儿我来是帮人约你饭来着。”
  贺川想都没想:“不去。”
  邵明辉不乐意了:“嘿?你拒绝得也太快了吧,是谁都不问一句?”
  贺川拿出一块土豆切成薄片,刀法快准狠,只是迟迟不出声。邵明辉也算看明白了,这意思是,“谁叫都懒得去”。
  “行吧,跟那谁有关的你也不去是吧?”邵明辉作势要走,“那我回去跟人家说声,请不动。”
  厨房那边的切菜声突然停了,传来一句:“哪谁?”
  邵明辉笑,“还能哪谁啊,就你天天看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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