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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4-03-11 10:26:12  作者:顺颂商祺
  贺川明显懵了下,晌久,才摸了把寸头,“本来也没事。”
  江汀的羞耻心“蹭”地一下就上来了,好在这副身体让人看不出脸红,否则他真的可能会因为羞愤离开地平面:“你什么时候知道……”
  “刚刚。”贺川冷静地阐述着很让江汀抓狂的事情。
  江汀下意识开口:“那你还叫得那么确定?”
  贺川不好意思说那是在诈他,有理有据道:“你朋友圈发的照片,位置在我家。”
  他只提了这一个细节,没再戳穿更多,因为只这一个已经让江汀恨不得把头埋进地毯里,而忘记了自己露出过无数个不小心的马脚。
  它们的指向过于美好,以至于贺川不敢相信。朝夕相处的小猫其实是江汀这件事,是贺川做过再美好的梦里都不可能出现的。
  江汀是童话里最遥远也最可爱的角色,贺川不觉得自己可以再次与他产生半点交集。可交集就这么戏剧化地发生了,贺川几乎停了几拍子心跳才得以接受事实。
  “怎——”贺川嗓子仍旧沙哑,清了清才能继续,“怎么回事,能说吗。”
  “就是那次风暴。”江汀即便是只猫也不想抬头看贺川,“雪灾里我救了只猫,结果就变成它了。”
  “有办法变回来吗。”
  “有的,就是时间不太确定。”
  贺川沉默很久,就在江汀以为他大概不会再开口的时候突然问道:“最近是不是很辛苦?”
  贺川认为,江汀要忍着这么久的怨愤,不得不为了生存跟自己朝夕相处,还要向自己卖乖,一定忍得很辛苦。
  这么明显的事情贺川也不敢去求证,他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毕竟你每天都要走很多路。”
  “还好吧。”江汀想不出自己到底哪天走了很多路让贺川这么记忆深刻,“反正用的是小猫的身体,它比较辛苦。”
  “那‘你’在哪?”贺川是指江汀的身体。
  江汀听明白了:“上次的老板说,‘我’在很安全的地方,等执念的联结解开,就会变回来。”
  “什么联结,”贺川不解,“你和猫的?”
  “是的。”江汀把老板的那套理论说了一遍,但他自己也还云里雾里,没法说得很清晰,“更具体的我也不懂,老板总说天机不可泄漏,我怀疑他根本不懂,就是在糊弄我。”
  这么老套的说辞和故事,江汀都有些耻于说出口。江汀本以为贺川会说句“幼稚”,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很严肃地在思考,还安慰他:“你会变回去的,它也会没事。放心,我们一起。”
  江汀抬头,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
  贺川以为他会问,为什么要走,或者解释一番刚刚那么做只是为了给自己治病不要多想,没想到江汀只是抬起头,泫然的样子很惹人疼。
  贺川问:“怎么了?”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能不能别再让我吃猫罐头。”江汀问了一个贺川怎么都想不到的问题,还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个论据,配上小猫委屈的表情十分有说服力,“它真的很难吃。”
  贺川自认在缓解尴尬这件事上江汀有比自己好太多的天赋。当话题引向罐头时,奇怪氛围终于消散了点。两个人开始充当合格的扮演者,分别饰演半小时前地小猫和主人,只不过交流媒介变成了人声。
  贺川一边贪婪地品尝着江汀的声线,一边埋怨自己未经思考就戳穿窗户纸,让好不容易拥有的温馨独处时间少了一点。
  “好。”贺川说,“以后不吃了。”
  江汀点点头,兴致缺缺地趴回地毯上。
  他很难向贺川解释自己借小猫皮囊越界的行为,更害怕得知当初贺川远走的真相——或者说,能有什么真相,不过就是贺川不在乎自己的另一个证据罢了——他甚至不敢面对自己在暗恋对象面前呈现猫身人魂的狼狈模样。
  比起这些,吃猫罐头真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你觉得别扭吗?”江汀低着头说,“要是不想跟我呆在一块儿,就还是先把我送回医院吧。”
  反正既然他现在连语言功能都恢复了,离变回去应该也不远。
  贺川今晚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小猫,听完这话立刻摇头,“不送医院。”
  “为什么。”
  “兜兜不爱被别人碰。”
  “……”江汀无语,“可我不是兜兜。”
  贺川看了他一眼,电话这时候响了,是邵明辉打来,问他是否跟华高阳见过面,又是否真的把江汀藏在了自己家。
  贺川低头警觉地看着小猫,捂着扬声筒,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关好,过了十分钟才出来。
  这种情况下,江汀很难再像以前一样跟贺川相处,所以不用贺川提醒,他自己也知道避嫌。
  小猫现在已经可以很熟练地用牙齿搬动沉重的地垫和毯子,并迅速将它们团成一个小窝,然后双耳不闻地躺进去。
  贺川出来时,江汀已然一副要在客厅睡下的样子。
  “江汀?”贺川一下子没找到,高声喊了下。
  “我今晚睡这,不会打扰你。”江汀的语气很小心。
  贺川以为他是想跟自己保持距离,所以没有拒绝。
  气氛到这里已经足够尴尬,可是江汀仍旧不希望两个人的对话就这么结束。对方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迟迟没有走掉。
  “所以,你下午去找的人是华高阳吗?”江汀问。
  贺川点点头,“是,他邀请你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江汀点点头,“我跟他说过了,我去不了。”
  江汀说的这些贺川其实都知道,但他并没有把它归为没有营养的话,反而听的很认真。
  江汀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些事情,嘴巴比脑子快,就这么说出来了:“我生日也快到了。那时候,我应该在北京了吧。”
  说完江汀又有点后悔,因为贺川大概早就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他只好在心里苦笑,试探着把话题扯远:“说起来,你回过国吗?”
  贺川怔住,江汀意识到自己又不小心踩到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避开的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聊天可以有这么多地雷。
  “偶尔。”贺川说。
  偶尔回国却也不跟江汀联系,这让江汀更加难过:“去看贺光?”
  贺川摇摇头。
  江汀猜测,那大概就是去看前女友了。江汀见过那个女孩子,她笑起来很好看。
  一句话在江汀心里堵了很久,自尊不准他讲出口,但他又实在忍不住去问:“回去怎么都不找我呢。”
  江汀的语气很诚恳,也很无奈:“四年前,吵架归吵架,我又不是真的不想理你。”他又想起上次贺川说过自己“不需要”他之类的话,厚着脸皮解释,话里话外带着很多委屈,“我想你的。”
  贺川的表情震动,顿了很久,才把毯子往小猫的身上拢了拢,起身转过去,肩膀微微颤抖。
  江汀抓着被子,白色的爪子挠挠耳朵,“怎么了?”
  “你……想我吗。”贺川深呼吸一秒,把已经到嘴边的问句吞下去,转而问道。
  江汀点点头。
  等镇定下来后,贺川才有力气岔开话题:“那你的师姐呢?”
  江汀早就忘了自己编过的谎话,诧异道:“谁?”
  贺川记得一字不差:“舞蹈学院那个。”
  “咳,都想。”江汀干咳两声,打算继续学小猫萌混过关,摇摇小短腿说,“你们又不一样。”
  月光似乎比平日都要更惨白一些,贺川坐在银光下,表情晦暗不明。其实他看到江汀的诧异表情,听到那些想念自己的话,已经对陈年旧事的结果差不多明了了。他发现,他们之间存在一场很遗憾的误会,而这个误会事关许多人,不该由贺川来解释,他也没资格解释。
  “谢谢。”见江汀的情绪依旧很低落,贺川在他脑袋上用食指指节轻轻摩擦,“听到这些我很高兴。”
  江汀垂着脑袋,琥珀色的眼睛跟小猫的融为一体,分不清谁是谁。
  贺川伸出手指在他鼻子前面晃两下,“我也想你的。”
  小猫的脑袋这才抬起来,连眼睛都变得亮亮的。
  “为什么帮我。”贺川在他身边坐下,垫子突然塌下去一块,江汀手忙脚乱地往旁边爬,好像在避嫌。
  “什么。”
  “以前,”贺川提醒他,“我摸你你也不会躲。”
  江汀低着头,狡辩道:“只是帮你治病。我没有多想。”
  贺川默了会,回答得同样欲盖弥彰:“嗯。我也没有多想。”
  小猫的脸蛋皱在一起,看起来并不开心。
  “二十号,想要什么?”贺川手肘撑着头,好让自己的脸能离小猫更近。
  那天是江汀的生日,当事人愣了下:“你要准备礼物?”
  贺川点头,“嗯。”
  江汀小时候还会要这要那,现在真正想得到的东西并不可能满足,其他的、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又并不需要浪费一个宝贵的生日愿望,所以,江汀有点难过地垂丧着耳朵,“没有什么想要的。生日一点都不重要。”
  贺川听他这句话,心里莫名刺痛了一下。
  小时候,他祝愿江汀永远不用长大,心想事成。只有四年前他换了一个祝福,希望江汀能去很大的舞台,而自己会去看江汀的每一场演出。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当面给江汀过生日,后来舞者真的进入非常优秀的剧团,也演过很多场舞剧。贺川则只能偷偷回国到场,隔着遥远的观众席为他鼓掌与欢呼,或是默默站在公寓楼下看窗内的生日蜡烛被点起。
  他的确没有落下过江汀的每一次演出和生日,只是藏在无法被观察到的暗处——这应该也不算违约。
  作者有话说:
  有的人表面冷静但其实听到江汀想自己嘴角已经偷偷咧到了耳根
 
 
第43章 P-喜欢的人
  2018年。
  江汀即将面临艺考,贺川则在北京读大学。
  艺考压力不小,江汀恨不得周末在舞蹈室里待上十个小时。之前在贺川的帮助下江汀文化课突飞猛进,就算不走艺术考试,去个一本也不成问题。但他真的很喜欢跳舞,十岁时他就有了理想的殿堂,现在自然是卯足了劲儿准备艺考。
  江汀每早六点就到舞蹈室了,偌大的楼里连灯都还没开,他嘴甜地跟门卫打好招呼,摸着黑打开走廊和房间的灯。明亮而空旷的房间里有面满墙镜,他就这样看着镜中人,一遍一遍地跳,旋转,定形,纠错,重来,直到每个动作都极尽完美。他经常能跳到太阳升起,踩到第一缕霞光,或在百叶窗影上留下舞步和回声。
  泡在舞蹈室的时间一多,跟贺川的联系就少了。原来俩人亲密时就是江汀的话更多,因为贺川几乎从不看手机,有等休息时间才会抽空回上一两句。江汀经常不管他看没看见,兀自发着鸡毛蒜皮的事,好像对面不是个活人,而是不会说话的树洞。
  等到江汀没空理人,贺川的话反倒多了点。当哥的经常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问一句“回家了没”,但江汀通常这时候还在练舞,等半小时草草回句“回了”就赶紧收拾做作业了,于是俩人的聊天记录越来越短,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
  江汀知道贺川是个多么优秀的人,他也要变得一样好,追着去北京,跟贺川念一样牛逼的大学,才敢大大方方地说出一句“喜欢”。
  又埋头苦练了一个多月,海滨小城越来越有太阳的气息。咸的海风里似乎还掺着细沙,呼呼地刮跑了一批又一批毕业生。
  每到海风裹走柳絮的时候,江汀就知道,贺川的生日要来了。
  从前贺川不爱过生日,因为生养他的人很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每一年都是江家人张罗着替他订蛋糕,尽管它们大部分都进了江汀的肚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江汀读高三。那年江家搬到了市里,再也没有受到过贺光的骚扰。江汀吵着闹着要跟小川哥住宿舍,结果没到一年小川哥就考上大学走了,江汀又灰溜溜地回家住。贺川寒暑假也忙着实习打工,俩孩子只能靠手机沟通了。算算看从高一到高三,江汀都两年没给贺川过过生日了。
  恰好有个国家级的舞蹈比赛,江汀所在的舞蹈机构替他报了名,少年一路过关斩将进了半决赛,要去北京比,时间正好就在贺川生日前一天。
  江汀满心期待拿个奖杯回来,给哥当礼物。小时候经常因为没空玩儿跟爸妈哭唧唧耍赖的人,居然因为练功快乐得都快不会走道儿,蹬蹬地想去找哥,小嘴一咧,打字说:“我进决赛啦,要去北京跳舞呢。”
  这话没来得及发出去,江汀全给删了。
  生日惊喜嘛,哪有提前告知的道理。
  于是,江汀跟着学校的大巴车去了北京,没跟贺川说。
  带队老师替选手们订好了宾馆,小单间,环境干净宽敞。江汀跟爸妈报完平安后,把学校送的亲属票揣在兜里,想亲自去找贺川。
  江汀以前来北京旅游时到贺川宿舍转过一次,这么多年的电话粥煲下来也大概知道贺川的课表,因此他可以很精准地把握贺川会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在去大学宿舍的路上,经过一间花店。江汀进去后,在开得很旺盛的花海里挑了一圈,最后问店家:“老板,请问有没有向日葵?”
  店家摇摇头,“那个啊,夏天比较多,最近没进货,没到时候。”
  “这样啊,”江汀小小声道,“可是他喜欢向日葵。”
  店家又问江汀买花的用途,他只答是朋友生日,没有透露更多。最后店家推荐了几种花,江汀便要了一小束,特意嘱咐对方挑开得没那么盛的拿。他到学校还得一段时间,怕在那之前花会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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