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爱吃药,你从医院里拿回来的那些胃药对我来说统统没有用,不要再给我拿过来。
“你要记得,我很特殊,我每天至少需要两小时使用电子产品。”
小猫的语气好横,倒是符合主子的人设。但贺川还在纠结最开始的问题:“你怎么会用这些东西?”
“很早就学会了,我很厉害的。”小猫自豪地敲敲打打,“人类会的我都会!”
贺川满脸不信,拉开抽屉,将平板解锁放在小猫面前。
“那你用九键还是二十六键?”贺川问。
江汀没想到会被问这种问题,更没想到贺川居然这么快就信了自己的鬼话。
“二十六,咋了?”小猫在电脑上敲道。
贺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平板上操作了一会,把它扔给小猫。
江汀接过来一看,发现打字模式仍然是九键。
可恶,那还多此一举问什么!
正要生气,江汀忽听贺川说:“你的爪子很粗,键盘太小会按错。”
江汀:?
很气,但是无法迅速打字骂回去。
眼看着小猫气得鼓成一颗球,贺川忽然戳了戳他的脸。
“giao!”江汀很凶地吼回去。
不许戳脸!
“再特殊也是猫。”贺川强词夺理,“不能不让摸。”
江汀很想回应一句什么,否则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也太惨了。
然而对方像是看准了小猫打字慢这点,没等爪子落下,又补充了一个问题:“还有,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不会开口说话呢。”
“?”江汀无语了,“就是不会啊,干嘛?”
“噢。”贺川不置可否,“可是话本中的妖都会说话。”
江汀把键盘拍得啪啪作响:“我只是稍微聪明了一点,但你也不能要求我什么都会!”
贺川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问道:“那你会不会做饭。”
江汀一整个被噎住,这是人类该说的话吗?难道要让一只六十公分都不到的猫去厨房炒菜吗?
江汀连打字速度似乎都因为气愤而变快了些:“我……”
“算了。猜你也不会。”贺川站起来,状似无聊地坐到床上,一手抱着蚕丝抱枕摩梭着,用一种嘲笑小笨猫的语气说,“明天我们吃水煮鸡胸肉。”
“‘我们’吗?”江汀疑惑,“不用特意陪我吃这些的,你放辣椒油自己吃就行。”
这几个字在屏幕中闪出来时,贺川忽然坐直了,“你知道我爱吃辣。”
肯定句,带着很强的压迫感。
小猫下意识避开眼神交流,没什么底气地回复:“都说了,我很厉害。”
江汀因为心虚把头埋得很低,目光只能够到眼前爪子上的毛发,它好像有点脏了,所以待会要告诉贺川,自己需要洗澡,不必担心应激。
好在贺川没追问,而是换了别的问题:“对了,你叫什么。”
“……”小猫想了会,随即很郑重地敲打,“你不是给我取过名字吗?”
“没有别的名字吗?”
“没有。”
忽然脑袋上方传来很轻的气声。
“知道了。”贺川不知道是否在认真夸赞,反正江汀看他的表情觉得他像是有点笑意,“厉害兜兜。”
第10章 坏蛋主人
江汀暂时没听出来话中的揶揄,盯着自己略脏的爪子,敲字问:“我今晚可以洗澡吗?”
贺川说:“专业人士的建议是不要。”
“可我又不是普通的猫。”江汀抬脚瞅瞅,“脚好脏,睡不着。”
贺川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那洗吧。”
说完,他拉开房门,江汀嗖地一下窜出去,完全看不出像是受过虐待会应激的猫。
邵明辉刚从浴室出来,穿着贺川的T恤跟短裤,头发上沥着水。江汀要不是知道贺川是个大直男,这会怕是得对邵明辉凶了。
“你不是说它刚到新环境最好别碰水吗?”邵明辉自觉离得很远,贴着墙绕回客厅。
贺川说:“谁知道了,它非要去。”
邵明辉一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的表情:“怎么着,你还能听懂猫说话呢?”
贺川点点头:“嗯。”
这种离谱的答案从贺川嘴里说出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邵明辉只怀疑自己是困糊涂了,阴阳怪气道:“那您可真厉害。”
贺川没理他,抱着猫进了浴室,把门一关,拖把扫了扫地上的积水,然后把暖风机打到最高。
“冷不冷?”贺川打开喷头试温度。
江汀摇摇头。
贺川说:“那你过来。”
江汀一开始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贺川脱掉了上衣,才恍然大悟:原来贺川想帮自己洗澡吗?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怎么能让贺川摸他那里!就算是只猫,那也得有尊严!
兜兜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浴室里又潮湿又闷,贺川有点不耐烦了,问他怎么回事。这儿又没有电脑,江汀没法传达意思,急得直转圈。
都说猫的尾巴和身体就像是两种生物,这下生物二号总算派上了用场。江汀执意驯服自己的尾巴,用它在满是湿气的镜子上写字:“我自己能洗!”
贺川只知道小猫厉害,却没想到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行。”他倒是没见过这种世面,不知道猫类该如何在浴室中自助洗澡,“你自己来。”
说让人家自己来,贺川还真就连水龙头都不给打开,可怜江汀蹦得老高才勉强够到开关。水流“哗”地一下冲到毛发上,浇得本狠蓬松的白毛湿漉漉的。
“噗噗噗——”江汀不小心呛了口水,用力甩开水流,飞快窜了出来。
贺川觉得很有意思,并没有上前帮忙。
江汀略长的毛全都耷拉下来,像只落汤鸡,他有点生气地冲贺川:“喵嗷!”
怎么还幸灾乐祸讷!
“是你要‘自己来’的。”贺川居然还取笑小猫,“我还以为你真有多厉害。”
坏蛋贺川。
江汀不得不忍辱负重,在镜子上艰难地写着:“你帮我放好一盆水,然后出去。我不喜欢洗澡被人看。”
贺川扬眉,注意到这句话中奇怪的逻辑——动物怎么会主动穿衣或注意身体私隐,这是人类特有的羞耻感。
“好。”贺川没深究,把水放好后就站在虚掩的门外观望。今晚反常的事太多了,他暂时没那么多脑细胞考虑太多细节。
兜兜犹豫着走到水盆附近,可惜身形实在太小,很难跳进高高的盆中,只能用小短腿在沿边扒拉。
突然,小猫猛地使劲,前爪用力往下拽,结果水盆不堪重负,整个向兜兜的方向翻了过来。
“嗷……”江汀被大盆罩在地上,闷声求救,爪子慌张地戳戳盆底。
贺川迅速冲进来,将盆扶正,手里抱着小猫,脸色不太好看:“还非要自己来吗?”
“喵喵。”江汀摇头。
不要了。
小猫真的很低落,为什么总能让贺川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他好像只会把事情搞糟,然后等贺川黑着脸来收拾。
“伸爪。”贺川没什么语气起伏,但江汀认为他生气了,于是乖乖伸给他。
贺川仔细检查完爪子和身上,确定完好无损:“没受伤,乖乖的别动了。”
兜兜委屈:“昂……”
也没不乖啊,害个羞都不行了……
贺川可不知道那只猫在嘟囔啥呢,径直先试了试水温,问兜兜“冷不冷”,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才敢调小水流,很轻柔地给兜兜洗。
江汀被温暖的触感揉搓得有点恍惚,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梦。实际上,跟暗恋对象共浴这种事也确实出现过在年少的绮梦里。
香喷喷的泡沫打了一身,江汀甩甩毛,咻咻两下,浑身泡沫水全都洒到贺川身上。
贺川捋了把湿哒哒的头发,“尾巴抬起来。”
江汀没反应过来,居然真的乖乖翘起尾巴。等花洒往后腿来时他才觉得不对劲——贺川好像是……准备给他冲后边儿?
摸背、搓脸姑且还能忍,摸那儿也太超过了!!
江汀飞速转过身,夹紧尾巴,怯怯地看着贺川。
贺川问:“难受?”
江汀摇头。
“那你躲什么。”贺川没再碰他尾巴,给其他地方草草冲了冲,完事儿拍拍小猫脑袋,“好了,擦干。”
兜兜点头:“喵。”
这才对嘛,哪有随便看人屁股的。
贺川拿了块柔软的浴巾过来,整个把江汀裹在里面,很轻地替他擦干。贺川图方便只穿了一件背心,被打湿后部分布料变得半透明,把腹部每一块肌肉的轮廓都勾勒得清清楚楚。
江汀咽了下口水。
贺川把浴巾铺在大腿上,小猫被严严实实裹在浴巾里。隔着一层布料,江汀仍然能闻到很近的柠檬洗发水味,腹诽这么多年过去贺川居然还是钟情于这个价格亲民的中国品牌。
“呜……”江汀被闷得厉害,挣扎着探出脑袋。
贺川的身体就在眼前,肌肉完美,紧实,蒙着一层薄薄的水珠。贺川很白,被水汽浸过后更白,以至于因为依赖抚摸而变红的部分分外显眼。
小猫胆大包天地伸出爪子,在贺川的胸前踩了踩。
很软的触感,也很有弹性。
江汀亲眼看到自己踩过的部分变得更红,连乳尖也因为兴奋而微微立起。
江汀不敢再造次,缓缓低下头,盯着漆黑一片的浴巾深处看。
梦里的事情,居然要变成一只猫才能实现。明明这个场景这么性感又滑稽,江汀却莫名有点想哭。
贺川注意到兜兜的情绪不对:“又咋了。”
“喵。”江汀头上还盖着浴巾,左右摇了下脑袋。
没啥事,就随便踩踩。
“洗完了。”贺川听不懂猫叫,一头雾水,把他放回地上,“赶紧睡觉。”
江汀还想问一句自己应该睡哪里,但贺川已经把门关上了。他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所以没有去挠门,只是安静地坐在门口等贺川出来。
屋里开始响起花洒哗啦啦的声音,江汀开始放空自己,不可避免地想到以前很多个等待贺川的晚上。
他很擅长做等待这件事,并且练就了把一切等待量化成有趣事情的习惯。比如,能见到贺川的大学寒暑假等于四分之一年,能得到贺川回复微信的时间等于六分之一天,能拥抱贺川的机会等于平均十一班每天的轮渡,被大直男贺川爱上的可能性等于无限趋近零。
正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面前门忽然开了。贺川把浴巾借给了小猫所以自己只有毛巾可以用,没法擦得很干,脸上挂着细细的水汽。
“怎么还坐这儿,不是让你睡觉吗?”贺川怕地上凉,把他抱回房间的电脑桌上。
有了键盘的江汀终于活泼了些,却也不知怎么解释刚刚在门外的走神,于是他想起网络上的故事——小猫会在主人洗澡时挠门,并不是因为调皮,而是因为担心主人溺水,所以一直守在门外。
“因为我担心你会呛水。”江汀自认为回答得暖心且符合猫设。
贺川并不吃这套:“我记得刚刚呛水的人是你。”
“……”江汀无语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感动?”
贺川冷哼一声,没接茬。
兜兜急了,在键盘上乱拍,“快点说,你感不感动!!”
“嗯嗯,感动感动。”贺川有点无奈,轻轻拍拍小猫的脑袋。
贺川真的很喜欢欺负作为猫的江汀,可这个人都这么可恶了,在江汀那还是能被弱化甚至美化。
江汀甚至能敏锐捕捉到贺川说“感动”时眉间少有的、稍弯的弧度,并把它误解成仅自己可见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笨蛋小猫,这可不是误解噢
第11章 贴贴!
江汀很清醒,无论是喜欢还是碰碰,都只是因为自己是“兜兜”,一只可以帮他解决皮肤饥渴症的猫。
江汀甚至连激动情绪都只有两秒,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因明知会失去而产生的失落感。
一整天发生太多事儿了,江汀有点撑不住,眼皮开始打架。
“可以睡觉了吗。”江汀敲击键盘问,“我睡哪儿?”
贺川指了指卧室阳台上铺好的猫窝,意思是让他睡那儿。
贺川有在睡前排计划日记的习惯,无论被多少事情打扰到多晚,都还是要做完。所以放开兜兜之后,贺川转身进了房间,打开本子准备工作。
只是今天他坐在桌前的状态不太对劲,本来给小猫洗澡就一直没戴手套,刚又被这小家伙蹭得犯瘾。可人家都说了,人家不是一般小猫,不给随便乱摸。
再说,贺川也不可能真把只猫当解瘾工具,只好自己忍着。
今儿犯病次数属实是太高了点,他除了刚来美国那会总去看医生外,已经挺久没这样过了。
握笔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呼吸也不大稳。贺川赶紧拿左手把右手摁住,掌心互相摩梭着,却一点缓解作用都没。
江汀好奇敲字问:“你怎么了?”
贺川搓搓脸,“没事。”
江汀对他犯病的样子很熟悉,赶紧关心道:“皮肤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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