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那个梦之前,他并不觉得看或触碰米乐的身体有什么不好意思,但是做了那个梦之后,他时常会为脑中突然跳出的想法感到羞耻,又时时想要触碰他,想试试那样抱着他,是不是真的会像梦到的那样舒服。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这种想法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盯着米乐身上的寸寸肌肤,眼底似有火焰跳动。
米乐对他眼神中的变化浑然未觉,又转过身去360度无死角地向他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你再看我的背肌,我自己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的背是不是变厚了?我自己觉得我现在身材应该跟你也没差多少,你也就是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
他现在确实是比刚来的时候强壮很多,看上去不再那么单薄,宽肩窄腰,脊背坚实,然而此刻孔令榆的注意力全被他如白壁般无瑕的大片肌肤,和两个腰窝吸引,根本无睱他顾。
如果他现在靠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他们看起来会不会就像两个叠在一起交配的野兽?然后呢?然后应该做什么?
孔令榆如着魔般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由自主向他靠了过去。
直到他快贴上他的背脊,米乐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的异样。
他转过头,对上孔令榆如狼般盯视他的浅色眼眸,突然像只小羊一样被震慑住,产生一种强烈的,即将羊入虎口的危机感。
他条件反射般伸手去拿衣服,却被孔令榆一把拉住。
“你,你干啥呀?”米乐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是洗澡么?拿衣服干嘛?”孔令榆目光幽幽地盯着他,语气平淡,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头上一把拽下身上的罩衣。
米乐被他虎得后退一步,颤着嗓子惊疑地问:“大哥你到底要干啥呀?你脱衣服干啥呀?”
头顶传来孔令榆意味不明的轻笑声,“不是要跟我比肌肉?比吧。”
米乐向天翻了个白眼,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不断在心里做建设。
都是男人他怕个屁?他现在可不是当初刚被孔令榆捡回来的那个弱鸡,怕他作甚?
之前出于自己这样那样的猥琐心思,他都没有好好看过孔令榆身上的肌肉,现在可是他让他看的,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不看白不看。
摒除心中杂念,米乐一把将孔令榆推开几步,挺胸抬头,一脸豪横地道:“比就比,谁怕谁?”
随着他的动作,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又暧昧不明的氛围瞬间淡去。
米乐有如一只骄傲的斗鸡一样,目光挑衅地上下打量孔令榆。
孔令榆的手臂粗壮,肌肉喷张,比他的不止粗了一个转度。
胸肌雄壮地高高隆起,结实有力,肌肉线条优美,也不似自己的细白平坦。
他的八块腹肌块垒分明,性感的人鱼线一路向下,消失在松垮的裤腰里。
米乐努力缩紧肚子,憋得脸红脖子粗,也只能浅浅看出四块腹肌浅淡的轮廓。
如果拿动物做比喻,孔令榆就是领头的猎犬,胸膛就像铁头心型的大厚围脖,处处散发着男性的魅力,而自己就是只会打鸣的大公鸡,只有叫得欢。
对比之下,他泄气了,胸也不挺了,头也不抬了,一脸的萎靡不振。
“孔令榆,你是怎么练的?”他嫉妒,他也想像孔令榆一样,成为生活在丛林里的强者。
“我没练,就是干活儿。”孔令榆看他不比了,慢吞吞穿回衣服。
“你骗人,我们干的活明明都是一样的,吃的也一样,凭什么你就比我壮?”米乐不服气,他吃的还比他多呢。
“你才干了几天活?”孔令榆被他生气时手舞足蹈的样子逗笑,只想看他再闹一会儿。
米乐还是不信,眯着眼睛审问:“不对,你就是在骗我,村里农户猎户那么多,大家都干活,就算我干的活不够看,难道别人就比你少干活?为什么他们就没有你这样的身材?”
“可能是我得天独厚?”孔令榆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对,皱着眉不悦地问:“你还跟谁比过肌肉?”
“没有呀,夏天大家穿得少,去河边洗澡总会看到的。葛立功他们也天天干活,身材也没你好呀,他也有胸肌,但是没你这个大,型也没你好看。”
“葛立功?”孔令榆在脑中搜寻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一边为米乐说他身体好看感到窃喜,一边又为这时候听到别人的名字感到晦气。
“就是被铁头咬掉半个屁股的那个,哈哈哈。”想到葛立功的惨样儿,米乐又没心没肺笑了起来。
“我跟你说,他后来好惨,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刚出来一天,又被我一脚送回去了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你看过他的腹肌?”孔令榆对那个葛什么有多惨没有兴趣,关注点完全被他话里的另一个信息吸引。
“啊?我们住在一起呀,晚上睡觉肯定能看见。”
“你们住在一起?像咱俩这样?”孔令榆嗓音不经意大了几分,不可置信地问。
“不,我住炕头,不挨着他,挨着我的是李春光,李春光身材不行,比我还瘦,葛立功是被铁头咬掉半块屁股,他不用,他没屁股。”李春光就是那个细狗。
第23章 妈呀,野猪!
孔令榆面色彻底黑了下来,他从没想过米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会跟别的什么人也像他们这样,甚至比他们之间还要亲近。
这个念头像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熊熊炉火,烧得他整颗心都干枯开裂,直想把他永远藏在他的小木屋里,不给任何人看到。
米乐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怎么可以跟别人睡在一张炕上?
孔令榆怒火中烧,粗着嗓子又问了一遍,“你们,你们就像咱俩这样,这样挨着睡?”
“对呀,青年点就那么大一个屋,男的住北炕,女的住北炕,当然得挨着。”米乐被他一遍一遍问得有些不耐烦。
“还有姑娘?你们住在一个屋里?”孔令榆不可思议地咆哮。
米乐捂了捂耳朵,不乐意地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小点声儿?都说了就一个屋,不住一个屋住哪儿?”
孔令榆平时挺淡定的,被他气到也不会大吼大叫,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他传染了?
米乐对自己带给孔令榆不正面的影响感到愧疚。
孔令榆在屋里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臭着脸问:“你回去以后,还要跟他们一起睡?”
“啊,不然呢?”想到这个,米乐也一脸厌烦,“你以为我想么?他们总欺负我,知青不住青年点能住哪儿?”
“他们还欺负你?”孔令榆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米乐好像就是在被人欺负,他们还要脱他的衣服,他都还没有那样脱他的衣服。
“嗯。”米乐把他上山之前那晚的事跟孔令榆说了一遍,只隐去了他上山的目的。
“所以你上山是因为怕他们回来报复你?”
“对呀!”米乐被孔令榆的话提醒,他不能说他是想去走私狗子,但可以说他是怕打击报复才上山的。
想明白这点的米乐一脸埋怨地瞪着孔令榆抱怨,“我都说了我不是特务你不信。”
孔令榆早就感到米乐不可能是特务,他啥也不会,要真是特务估计也早就暴露了,只是他一直没想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上山,听他说得合情合理,已经信了八分。
“那你还想回去?”
“我不回去能去哪儿?”米乐叹了口气,又打趣道:“要不你跟你二爷说说,让我留下来当守林员?”
想到还得回去对着那几个随时找机会欺负他的烂人,米乐就难受,想到当初上山的目的,他忽然眼睛一亮,“孔令榆,你教我打猎吧,我也想打猎赚工分,行不行?”
他当初想上山找狗,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不想种地,还有想从纯种狗身上捞金。
可是现在他想明白了,不想种地和捞第一桶金都可以通过别的方法。
孔村长当初不肯让他上山,不过是怕他笨手笨脚在山上出事不好交待,如果孔令榆肯教他,孔村长不就找不到不让他当猎户的理由了?
从孔令榆家里的山货看,小兴安岭的宝贝这么多,又不是只有纯种狗能捞到金,只要掌握了这些山货的交易渠道,他一样可以在改革开放初期捞到自己的第一桶金。
现在离知青回城最少还有一年多,如果他继续在青年点混吃等死,估计每一批回城也轮不到他,不知道还要在农村呆多久,与其也不做每天被那几个男知青欺负,还不如上山打猎。
孔村长有什么了不起?他怎么这么笨,守着村里最好的猎户干嘛还求别人带?
他以前也不是故意躲懒,要是有人愿意教他,他也不是学不会,可是山下的人根本没耐心教他。
整个小丁村不嫌他笨又对他有耐心的,只有孔令榆。
孔令榆刚要一口答应,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再说吧,冬天也没什么好猎的,你连路都认不熟呢。”
米乐思维跳脱,早已经忘了两人刚才是在聊什么,一心幻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孔令榆却还在为自己在米乐的生活里并不是独一无二而郁闷不已。
洗完澡,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各自睡去。
*
米乐是过得不知今昔何昔,但孔令榆不能不知道,他家里墙上有本黄历,每天起床他都会在黄历本上撕掉一页,黄历本变得越薄,他就越着急。
眼看年关将至,如果路还不通,爷爷就没办法在年前下葬。
为了赶工,他们在外面扫雪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到家的晚,天都黑了,下山的路也才只扫了一半。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村长二爷还记得他们爷俩,也在村里组织人手清理上山的路。
这天,两人扫完雪再去巡山,天已经擦黑,往回走的路上,孔令榆看见一个被野猪破坏掉的陷阱,便像往常一样过去修复。
米乐每天跟着他巡山,早过了一开始看什么都新鲜的阶段,知道他脚程比自己快,一会不能追上来,便也没有刻意等他,而是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铁头和公主一直跟在孔令榆左右,突然同时在他身后发出警告的低吼声。
他回头一看,再次对上两只黄色的小眼睛,就见一只看起来能有二百多斤的成年野猪不知从哪里窜出,闷头向他撞了过来。
“妈呀,野猪!”米乐发出惊骇的叫声,转头就跑。
“别往坡上跑,上树,上树。”看到米乐被野猪追,孔令榆面色巨变,连忙带着两条猎犬也追了过来。
米乐吓得魂都要没了,只是凭着救生本能乱跑,根本没听清孔令榆在喊什么。
成年野猪的速度非常惊人,且前肢短后肢长,上坡根本没有阻力,如果米乐现在是向下坡跑,也许还有逃生的机会,可是他在往坡上跑,根本不可能跑得过野猪。
“铁头,上。”看米乐已经吓得听不见他的话,孔令榆一声令下,铁头便向野猪快速冲过去,一口咬在野猪脖颈上。
以它的咬合力,对皮糙肉厚的野猪根本造不成多少伤害,它却死死咬住野猪的鬃毛,不论它怎么甩,就是不松口,公主紧随其后,也一口咬在野猪屁股上。
第24章 我特么以为你死了
两条猎犬虽然无法对野猪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却也阻止了它对米乐的继续追击。
孔令榆终于赶了上来,在铁头被野猪甩飞之前,一尖锹精准扎在野猪鼻梁上方两眼之间的位置。
那里是野猪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它摇头晃脑甩了甩头,却没有倒下,而是暴怒着向攻击他的孔令榆俯冲过去。
“乐乐快跑,回家拿猎枪。”看野猪的注意力终于从米乐转到自己身上,孔令榆一边不断变换方向跑动,把野猪往坡下引,一边对着米乐的背影喊道。
米乐现在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让他上树也上不去,他不上树,孔令榆就没办法扔下他一个人上树,只能在地面上跟野猪周旋,吸引它的注意力。
他们出门没带猎枪,人类根本无法在没武器的情况下徒手跟一只成年野猪搏斗,无论如何,得让米乐先离开这里。
然而米乐根本不用他提醒,早就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孔令榆见他跑掉,终于安下心来,专心对付野猪。
野猪的直线冲击力很大,但却不会急转变,现在他只要利用它的短板,将它暂时甩掉,然后上树,再找机会趁他不备想办法逃走就行了。
铁头刚才被野猪甩飞,刚一落地迅速跑回加入战圈,和公主一左一右跟在野猪身后,一有机会就咬上一口,以求拖住野猪,给主人逃生争取时间。
孔令榆刚要趁机上树,余光里却见米乐又从刚才跑走的方向颠儿颠儿跑了回来。
他惊愕之下脚下一顿,身后野猪嚎叫着向他后腰撞了上来。
孔令榆赶紧收回心神,身体主动向前扑去,以求减缓野猪的冲击力,却还是晚了一步,被随后追来的野猪闷头撞到后腰上。
孔令榆扑倒在地之后迅速翻身,野猪已经扑过来将他压在身下。
米乐刚才惊惧之下只顾自己逃跑,跑到半路才慢慢冷静下来,觉得哪里不对。
孔令榆一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一头成年野猪?
即使是有枪的情况下,如果猎人不能一枪爆头,它都要继续跟你缠斗半天,就算孔令榆体力再好,他也不可能跑到他拿猎枪回来。
想到这儿,孔令榆手脚无力地趴在地上任凭野猪撕咬的血腥画面突然闯入他脑中。
即将失去孔令榆的恐惧感瞬间战胜了对野猪的恐惧,于是他又不管不顾地往回跑,刚跑到近前,就看到眼前与幻想中画面几乎重合的景象。
“我CNM呀!”米乐眦目欲裂,怒火中烧,不知哪里生出一股怪力,捡起一块砖头大的石头跳到野猪背上,一下下狠狠向它头顶砸去,
“乐乐,砸它眉心。”孔令榆这时也在身下伸出手,死死抓住野猪两只长长的獠牙。
两只猎犬在后面咬住野猪屁股,企图将它从主人身上拖开。
野猪发出凄厉的惨叫,鲜血顺着它眉心流了孔令榆一头一脸,挣扎的动作越发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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