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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反派又在攻略我(玄幻灵异)——素玄语

时间:2024-03-13 08:25:34  作者:素玄语
  刘垠正欲开口,陈笙却跌撞爬起,抢先喊出:“梁捕快!”
  “梁捕快,很多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被张赫捡回来那年只有四岁,十四年了,见多了富足生活,过着过着就以为原本是属于自己的,我、甚至想、娶张小荷为妻。”
  陈笙发颤的声音停顿,他在发隙间瞄了一下刘垠,接着说:“张赫夫妇闲我穷酸,毫无前程,自是不愿,虚荣心迫使我想成为宅院的主人,日久逐深,因此我生了歹念。
  那日他来宅院,药是他自己提前吃的,我便给他备了相克的烈性酒,待他毒性发作我便用刀抹了脖子,而后分尸。
  再然后你们都知道了。”
  “哈哈贪图富贵?你杀了张小荷亲爹,你认为她还会嫁你?”在穷山沟里有此虚荣心很正常,能为此杀人分尸就少有,梁毅不信那是因为爱情。
  “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佳人在侧,谁不想啊?”陈笙言语间有些激动,他抹了一把脸,手一直在抖,哽咽说着。
  “刘垠,你少掺和,顶罪也是罪。”
  随即一声轻笑,刘垠就地盘坐,狠声说出:“笑话!你是谁我都不认识!何谈顶罪,我管你是生是死,我一个外乡人,出来自是找发财路子。”
  话说到此处,陈笙因有发遮面,望着刘垠的神色难辨。
  衙役们都静声听着,气氛落针可闻,对刘垠来说,视若无睹:“这次来寒山就是想借着张赫有钱,好好敲诈他一笔,结果他先发制人欲想除了我,你们说我还能坐以待毙吗?
  我偷了屠夫的砍猪刀,藏在屋顶。
  那夜,我在屋顶候着,看到张赫与一少年都喝醉了,想到他定是又要祸害少年,我也不杀无仇之人,见少年喝醉了,将其挪到隔壁,转回来就动手做了张赫,我本不想分尸的。”
  言说间刘垠声音平稳,然而,在一刹那,他流露出亡命之徒的凶煞,“想到他耍横无赖,我怎能如此轻易便宜他,就是将他千刀万刮也不足以泄恨。”
  说到这,刘垠又生出享受般的快感,“先将他脑袋割去,再去四肢,而后刨肠挖心,他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你们也看到了,想必也凑不齐了,反正让这畜生去不了阎王殿,永久做个孤魂野鬼。
  刀带走自是不方便,便藏进了床榻下,我盯了他有些日子,知道他把重要东西都存放在哪,里面应该会有你们想要的,你们可以派人去查。
  如何,瞧他那书生样要杀人?恐怕连刀都提不起。”
  陈笙在刘垠的言说间,刘垠说一段他的双手就颤抖一下,逞强都显得那般无力:“他、昏迷,我再动的、刀........”
  “可是你后背又如何受的伤?”
  在刘垠周围来回走动的梁毅,陡然一问,刘垠后背被衙役泄恨敲了一棍,虽重却不至于渗出一片血,只能说此处早已负伤,重击下再度出血。
  他盘坐在地,看似歹徒的随意,实则是在隐藏伤情。
  刘垠躬了身,侧手想扶一把腰,因为枷锁挪不到,“这也被你瞧见了,还想留个面了,张赫那厮磕了药又灌了酒,有点狠劲,一时疏忽遭刺。”
  “你是泄恨了,宅院那些孩子将来怎么办?何况陈笙与张赫一家也纠缠不清.......”下属欲争辩。
  “我是来认案子的,”刘垠道:“其他与我无关。”
  “你们必定相识!”
  梁毅在陈笙与刘垠之间来回审视,又说:“陈笙没有当场认罪,怕是在为你拖延伤情逃跑,”梁毅扶刀趋身,“莫非二位携手,分工合作?”
  “笑话!即时我要找一个帮凶,会瞎眼到这种程度,院里随便一个小厮也比他强吧?”
  刘垠无趣的看着梁毅,笑得诡异,“那些孩子将来如何,与我无关,那陈笙是什么人,也与我无关,张家内部什么矛盾更与我无关,你是想我假托证词,借刀杀人吗?”
  刘垠诡辩道:“你是想我帮你?我可以考虑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你如此胡搅蛮缠,我更是不信。”梁毅瞪着他沉声道。
  “你信不信还重要吗?”刘垠腕间枷锁“哗啦”响动,他坐得腰后伤口酸痛,他活动活动说道:“此案期限已至,你要给上面一个交代,赫赫有名的张大善人被杀死分尸,证据确凿,你不信,知府也信。”
  “你掐准了案子期限?”梁毅心中倏地明白,“你待在镇里几日,为的就是案子期限。”
  刘垠面上笑容渐缓,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比划,嬉笑道:“将我脖子斩下来,村民们都高高兴兴。”
  “我要真相!”梁毅咬着牙说,“我必须要查得明明白白!”
  “梁捕快何必如此执着!此案已经很明白。”刘垠笑意消失,眼神飘忽遥远,“快些了结了,我好去见我弟弟。”
  就在梁毅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突然一个下属破门进来,喘急说:“头!有个人证来了!”
  梁毅一怔,松了紧握的拳头。
  “带进来!”
  下属拽着人进来,一看,是孩子。梁毅喝骂:“蠢!这能算人证吗?”
  下属拽着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阿七,他被拽进来,满头大汗,衣裳沾着泥土,喘息间一眼看到刘垠,吓得躲在衙役身后,他全身都在抖,又听梁毅吼声,他憋不住哭诉。
  “.......不是先生!是他、是他杀了家主,到处满地、都是血......他、他还想杀先生........我拿着剪子......才刺中他的后背......不是先生.......”
  “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是你刺的我,看我.........”刘垠说着就想泄恨,被梁毅猛地拽住,怒吼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看到阿七出现,陈笙瞬间泄气般垂首,不再争辩。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看!
 
 
第33章 刘垠
  刘垠交于知府亲自提审, 押入狱中,结案待斩。陈笙为此受了几日牢狱之苦,身上伤痕未消,倒是跨出了府衙的门槛, 却只见梁毅。
  梁毅权职不够, 接下来的种种审查都与他无关系,梁毅平日看似威风, 其实他深知尚没有知府身边倒夜壶的来得宠。
  手中捏开花生壳, 投进嘴里咯吱嚼着, 早早蹲在这就为了等陈笙。
  “阿七我当日便送回去了,有些话我想问问夫子。”梁毅对陈笙说道。
  “梁捕快叫我陈笙便可。”陈笙缓缓回礼, 静默洗耳恭听。
  “......好,陈笙你想过吗,若是刘垠没有前来认罪,你必受断头台上一斩, ”梁毅踏步走近, 阳光斜照在他袖口,被磨破的袖口露出许多细丝线, 邋遢间隙余出一点寂寞。
  “我冥思苦想, 觉得你与那刘垠两人甚是有趣,刘垠亡命凶煞, 唯独不碰刺伤他的孩子,而你, 跟了张赫十四年, 他女儿虽然姿色尚好, 却也叼蛮任性, 我辗转反侧, ”
  梁毅再次看了看陈笙,单薄的身形在风中恐难久立,梁毅呼了一口气,面色藏于街道,“我后来反复回想了一下,王成之死怕是你事先也没料想到的结果,你若是十恶不赦之人,阿七也不会不要命的奔跑几里路为你证词。
  你不是喜欢张小荷,而是张赫为了长久留住你,才让你与张小荷成婚,张小荷母女定不同意吧。
  阿七瘦成那样,不是病的,怕是饿的,你借着刘垠对张赫之恨杀了张赫,张赫对宅院里的孩子到底如何?”
  陈笙煞白的肤色衬得脸上伤痕触目,他拢着衣袖,手指在湿汗中拧得生疼,他几次欲想开口,都因心里酸涩痛苦而止住,渐渐模糊掉。
  “..........张赫他死有余辜!”陈笙颔首哑声低语。
  “辛夷君,到底哪个才是真的陈笙?刘垠真的会被斩头吗?”洛夜白被越秋河抱在臂弯处,他躺得倒也放纵。
  “皆是苦命的少年。”越秋河也想探得真相,似乎这些真相中便能窥见道无竟的死因。
  死囚的牢狱没有光明,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四壁一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潮湿发霉的腥臭味,刘垠抱臂倚靠在冰凉的石壁上,下面紧有一些湿润的杂草,睡梦中他眉头蹙紧,似乎很痛!
  杀人分尸的凶手也会在梦魇中痛到不能自已?!
  越秋河刚朝他伸出手,红莲陡然窜出,越秋河心中一悸,他十分清醒,自己并未召唤红莲,红莲飘浮在虚空,花瓣片片碎开,幻化成萤,融合成面,金色如镜。
  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划破金色镜面,碎萤成相,宽阔山崖上,左右青山相邻。
  “刘下,你慢点!”
  “哥!”
  刘垠擦着额前汗水,刚放下的弟弟蹦跳雀跃,弯眼作笑晃在他眼前,那时候的刘垠没那般黑,脸上充满阳光温暖的笑容。
  刘下扑到刘垠脚跟前,抱着他的双腿,期盼的小眼神仰望着他高大的哥哥。
  “哥哥,我想要看得更远。”
  “已经很远啦。”刘垠提着刘下双臂,往上空一抛,一双小腿就已经架在刘垠的脖子上。
  “哇!好高。哥哥你看,那是飞鹰!”
  望着头顶上幼小细嫩的手指方向,连只麻雀都没有,刘垠双手分别握住刘下的小腿,飞转了几圈,除了蓝天白云还是白云蓝天。
  “飞鹰在哪了?敢欺瞒你哥,看我怎么收拾你。”刘垠说得凶,做得温柔,挠着刘下的小蛮腰。
  “哈哈哈哈,哥、哥、哈哈哥、哥真的有哈........”刘下忍不住抱住刘垠的脑袋,俯身扭动着身子嬉笑不止。
  “还敢戏弄你哥不?”
  “哥,我真没骗你。”刘下手臂直指前方,“哥,前方翱翔的大鹰就是你啊。”
  “那是云,傻小子。”刘垠神色瞬间沉重说道。
  “哥......能带上我吗?”刘下嗫嚅着说道:“哥,我想和你在一起。”
  刘垠感觉刘下每一声“哥”都喊得特柔软又带劲,心里麻酥酥的偷乐,就喜欢逗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哥。
  此刻,刘垠的神色却瞬间黯然失色。
  他松开弟弟刘下,牵着他的小手,那份感情厚重而牢固,牢牢盘踞在刘垠内心深处,不知为何这份感情太过沉重,让越秋河不自觉后退一步。
  而此时,身侧洛夜白在金色镜面对照,刹那间如同破茧瞬间拔高,变幻成了大人模样。
  越秋河看着境相,身同感受如梦初醒,汗水涔涔,他甚至顾不上恢复身体的洛夜白,怔怔道:“刘垠不能死.........”
  “秋........辛夷君?”背后猛地沉重压来,洛夜白绕过臂弯在越秋河眼前晃了晃,心里一惊问他:“他为何不能死?辛夷君?”
  越秋河抬眸,眼前突然站立高出自己的洛夜白,蓝银色的长发飘逸,如同宝石般湛蓝的眼眸,含着疑问看过来。
  “........长大了?”越秋河怔怔地看着他说,又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是啊,辛夷君不喜欢吗?”洛夜白还是儿时的语气问他,他正欲继续,却忽地腰上一紧,他竟被越秋河抱住了,来得太突然让洛夜白险些咬住嘴唇。
  过往的他纵使行为恶劣,却从未经人抱住过,孤傲自负下,都是干干净净的空荡寂寞。
  “夜白,我看到刘垠了。”越秋河神识恍惚,答非所问,低声沉缓。
  金色境面里的画面碎成星星点点的萤光,又转瞬重组成相。洛夜白转眸也看到了。
  还是那处崖上,一双破了洞的鞋立于崖上,一步跨出便可跌入悬崖,他是刘垠,蓬头垢面,双眼通红布满红血丝,湿透的衣裳沾满了稀泥,他绝望咬牙。
  是的,他想死,纵使这个尘世再美好,对他而言家已经碎成血渣,只剩他一人,活着远比死更痛苦千万倍!
  他跨出了那一步,上天却不让他如意,挂在悬崖上一株树杈上,跌下来他发现自己不仅没死,身上也就一点皮肉伤。
  第二次,他从高耸的木桥上跳了下去,又被打鱼的渔夫救了起来,渔夫划着桨,刘垠从船棚里面爬起来,抬头便看到渔夫。
  他气恼问渔夫:“你为何要救我?”
  “赎罪啊。”渔夫双手划桨,也没看他,就那般自然说道。
  “赎罪”二字让刘垠心口一窒,他抿紧唇线,身体忍不住一软,他单手撑在船棚边缘,喑哑问:“杀生之罪还能赎?”
  渔夫动作迟钝好一会,又重振旗鼓,“杀生也非尽是罪,有的生你若见了不杀反是罪,小伙子你还很年轻,捡回一条命就好好活吧,哪有过不去的坎?”
  刘垠望着深深的河流,一去皆不复返,他砸破脑袋也想回到那夜之前。
  那次外出没几天,实在放心不下刘下,刘垠连夜赶回村里,再看到刘下时,他面色枯黄,卧病在床。
  刘垠吓得连忙抱起刘下奔往医馆,刘下有多高、有多重,刘垠一抱便知,奔往医馆的途中,他感觉刘下身体不对劲。
  经医师查看得知刘下的病——他是被饿出的病!
  “刘下醒醒,哥回来了。”刘垠手里端着一碗清汤,米粒可数,他走之前留下半坛白生生的大米,此时米坛都不知去向,这清汤也是隔壁大婶好心挤出的。
  听到呼唤,刘下勉力睁眼,刹那间,眼角涌出热泪,烫得刘垠心里后悔莫及。刘下嘴唇翕动,几欲开口都哽咽无声。
  这一幕让刘垠彻底恨透了他的混账爹,他扶起刘下,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
  “哥......我终于等到、你回来。”刘下依偎在刘垠怀里,柔弱的说:“哥,就不要走了好吗?”
  刘下嘴里喝着汤,望着刘垠眼眶热泪盈盈,他又说:“哥,若真要去远方,求你带上刘下,我只吃一点点,绝不妨碍哥哥,刘下还可以做事,我会很听话、很听话,哥,求你不要丢下我?”
  刘下说得忐忑不安,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哭噎起来:“.......哥........我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刘垠放下碗,一把将刘下紧紧抱着,他瘦弱的身体因哭泣而颤抖,刘垠跟着也哽咽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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