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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杂说之鬼董(古代架空)——東醉散人

时间:2024-03-14 08:40:26  作者:東醉散人
  却不知回身之际,阁楼窗户「吱曳」一声,微微开了。
  长生偷偷出了后门,将伞置於门边墻下,又想鬼董先生今夜要走,从此阴阳无寻,便想再见他一回。谁知等了许久,始终不见青衣鬼到来,长生洩气,望向一片漆黑竹林,咂了咂嘴,不甘心也无用,垂首回到门内,上好门閂。甫一转身,却见身前鬼魅也似立著个人,竟是酆太老爷。
  老人身披灰皬长袍,执灯哀神而立,烛光昏黯,映得面容肌瘦嶙峋,较冥鬼更无生气。长生心慌神怕,不由得向后退去,未足两步,背已抵在门上。
  酆太老爷并不靠近,只徐徐嗟叹,低声说道:「长生,莫要怪太爷爷。」
  长生愕然,细看其眸,竟双双含有泪光,一时也悲从中来,哽咽道:「长生怎会怪太爷爷!」酆太老爷听言微微一笑,却不再言语。长生上前半步,接过酆太老爷手中灯盏,说道:「夜已深,长生扶太爷爷回去罢。」酆太老爷頷首应之,递出臂膀容他挽住,长生同他走了几步,心下忐忑,小声试探问道:「太爷爷,王然……究竟是谁?」
  酆太老爷陡然顿足,仰首叹道:「两家孽债也。」
  长生诧异,正要开口追问,却觉手背一热,被他紧紧握在掌中。酆太老爷缓缓侧首,一字一字,恨恨问道:「你……你是否讨债人?」
  老人目眥欲裂,长生霎时知道不妙,奋力想要挣开,奈何其掌竟力大无穷,死死钳製。长生张嘴欲喊,先挨了酆太老爷一大耳光!正惊恐时,一声沉厚低吼凭空传至,宛如雷鸣,斥道:「痴昧愚老,放手!」
  二人吃惊瞠目四顾,长生趁机挣脱,酆太老爷双手高持,迈步上前就要掐他咽喉!却见一道乌黑身形穿门而过,从后揽住长生,从容回身,将他护在身后,再一挥袖,反手甩开老人。长生急喘不息,抬头望去,正是鬼董先生,只听他话语又復低柔,轻道:「公子莫怕。」
  酆太老爷险些教他推得摔倒,稳住身形,沙哑怒喝:「何方贼人!竟敢闯我酆家府宅!」
  鬼董先生神色更较寻常阴沉,双眸渐现赤红,犹如两点烈火光芒,徐徐回身视之。酆太老爷见其面容,吓得顿时噤声,一隻手颤颤抬起,直指鬼董先生,半晌,喃喃说道:「这、这、你、你……」又望其身后长生,忽地骇然大叫,嘶吼道:「鬼、鬼、鬼!」
  话音毕,酆太老爷双眼骤睁,朝后一仰,直直倒地不起!
 
 
第5章
  数日后,几辆马车自酆府出,穿过县城,向东而去。
  酆太老爷半夜卒中,浑身抽搐、口歪目斜,倒在后院庭中,家丁赶至时,身侧独有长生一人,持灯盏孑然而立。翌日长生解释不清,酆瑀与酆戚氏也无理可言,由酆夫人作得定夺,待长生颈上伤好,且送去东方山庄暂住。
  东方老爷已书信著人送回本家,然此事办得匆忙,故仍陪行一趟。酆瑀亦同行,但见长生心下不乐意,想要独处,便与东方老爷同乘首车。最末一辆,则是几个丫鬟僕人,受酆戚氏嘱咐,同去伺候小少爷。长生居中,独乘一车,晃晃悠悠打起瞌睡,忽觉膝上一重,睁眼看去,竟是把油纸伞,受马车颠簸滚到腿边。
  抬头一看,伞主人也正坐在厢中,垂首阅书。长生大喜,脱口唤道:「先生怎还在此?」
  鬼董先生闔起簿子,伸指点在唇前,示意轻声,才低低回道:「公子受逐,乃吾之失。吾只愿公子安然,未想就此吓病了老人家,实是罪过。」
  长生忙道:「先生切莫自咎,若非有你,我恐怕……」说著指了指他手中簿子,续道:「就能入你笔下了。」
  鬼董先生犹有歉意,蹙眉低头不语,长生又哼笑道:「也不打紧,此破旧庄园,我才不稀得住。」鬼董先生诧然问道:「公子何出此言?」长生垂下目光,兀自沉思,正要开口说话,却觉马车停下,又闻前头几人吆喝,知是已到东方山庄,便悄声道:「先生今晚来此,我再与你讲。」说罢恰见车夫回身掀帘,连忙上前挡住。
  车夫只招呼了声,自顾去放矮凳给主子下车。长生回首看去,一鬼一伞已消失无踪。
  山庄正厅已有人久候多时,迎入酆家祖孙三人。现家主人名东方灵,乃东方老爷堂弟,虽是同辈,却年轻许多,今不过四十出头。东方老爷名圣,本為幺子,十七岁入赘酆家,尔后其庶叔父又出一子,则东方灵也。
  东方灵身材瘦削,神情淡漠,双目直视,甚有不怒自威之貌。旁侧俩后生相陪,一男一女,则是其子东方瑬与其女东方莹。
  依照两家辈分,酆瑀虽只比东方灵年少五、六岁,却是后辈,仍恭敬行礼唤声「从叔」,又牵长生过来。长生虽是万分不愿来此,仍有礼数,跪叩敬道:「长生拜见从叔祖。」待东方灵唤他起身,又躬身转向一旁两人,心底盘算半晌也不知如何称呼是好,只知他二人较父亲年少,乾脆唤道:「长生见过叔叔、姑姑。」
  东方瑬正二十,不苟言笑,东方莹则比长生还小三岁,见状「噗嗤」笑了,却听东方灵轻咳了声,连忙掩嘴噤声。东方灵起身道:「堂兄别来无恙。」东方圣拱手道:「此番打扰,劳你费心了。」东方灵斜眼睨向长生,回道:「无妨。」
  二人虽為兄弟,却不亲近,来回客套几句,东方灵便著女儿领长生去厢房。长生随东方莹走入庭园,忽见她娇笑回首,问道:「长生长生,你可是不记得我了?」
  长生小时来过此处,也是小住,依稀有月餘时分,不过八、九岁光景,记得清清楚楚,却板起脸道:「不记得……」东方莹鼓起脸儿,正要发作,长生才笑笑道:「才怪!」东方莹往他臂上拧了一把,道:「哼,那时你还不唤长生、唤酆镜,日前爹爹说长生要来,我都没想著是你。」长生则道:「那次回家后就改了名,阿莹竟不知麼?」东方莹道:「爹爹从来不提酆家事,我又怎麼晓得?」
  东方世家庄园极大,却因人少,许多处庭院早已尘封,更显冷清孤寂,宅子如是,人亦如是。惟有东方莹生得活泼,多几分生气,也教长生心下舒坦些。两人安顿罢了说笑片刻,就见僕人前来,请去用饭。长生随东方莹至一偏厅,只见厅中除去先前几人,还有一青年,由四位僕人搀扶照料,坐到桌边,抬眼见到长生,忽地惊叫一声躲到桌下哭喊,使得长生也吓了一跳,忍不住蹙眉咂嘴。
  酆瑀立在门侧,轻嗔道:「长生,休要失礼。」东方圣则叹道:「瓕儿如今,还是怕生人吶?」东方灵頷首道:「倒忘了此事,堂兄莫怪,且教他别处用饭就好。」
  僕人围在桌边哄说半晌,才将那东方瓕哄了出来,领出厅外。东方瓕也有三十上下,却呆滞痴傻如孩童。此人非东方圣、东方灵之后,乃是二人堂兄之子,只因年幼失智,一直养在家中。长生偷偷抬头瞄去,只见东方瓕路过身侧时,似厌似惧,恶恶回瞪了一眼。
  饭后东方圣与酆瑀辞行,长生拜别亲人,又听酆瑀嘱咐几句,就见东方灵亲送二人出门。长生返回厢房,仰卧床上百无聊赖,想起从前来时,就碰见过那个疯子,还险些教他推进池裡。听闻东方瓕本有同胞一兄一弟,长兄东方璧年幼早夭,亲弟东方瑿年少出走,多年无踪。
  长生嗤笑,想那几人亲生爹娘必是恶人,从前耗尽阴德,命短也罢,竟还生子如斯。
  入夜,长生起身披衣,持灯想要出门,兜兜转转,却寻不见庄园前门后门,踌躇许久终是折返。才一进门,迎面撞上甚麼冰凉,高持灯盏,原来鬼董先生已然来了。
  鬼董先生有些惧火,稍稍退后半步,长生赶忙放下手来,回身掩门。鬼董先生作一揖道:「眼见公子安然,吾无虑矣,故前来辞行。」
  长生听言心底落落,只撑住笑顏说道:「先生莫叫我公子了,叫长生罢。」鬼董先生依言唤了声「长生」,长生续道:「先生可有名字?」
  但见鬼董先生别开目光,长生会意道:「我来猜猜,是……不记得了!」鬼董先生窘困点头,同他双双笑了,却道:「有时梦回,听过有人唤『朝君』,不知是否吾名吾字。」长生欣喜道:「管它是与不是!反正好听,就唤先生『朝君』好了。不过原来,鬼也会做梦麼?」
  鬼董先生頷首道:「鸡鸣至午时之前阳气太盛,吾常寻荫处养神,有时会梦。」
  长生又问道:「朝君自此往何处去?」
  鬼董先生答道:「四方游离,寻鬼书传。」
  长生突发奇想,指著鬼董先生手中簿子道:「欸,朝君记性不好,怎不将自己写进去?以后再忘,也不怕了。」
  鬼董先生却摇摇头道:「鬼董狐者,不可自书己事。」
  长生道:「原来如此,那麼长生祝愿朝君,早日寻得好故事,不废江河万古流!」鬼董先生微笑道:「此后数年若还路过,再来拜访长生。」长生则道:「到时我早不在此了,当回酆家寻我。」鬼董先生道:「怎听人言,长生要住上数年?」长生愕然惊道:「甚麼?听谁说得?」
  鬼董先生徐徐说道:「午后吾在山庄门外,恰见有人送行。一老者云:『此后几年,长生且託付与你,大恩大德,堂兄铭记。』一中年人应之云:『堂兄放心,我自视如己出。酆太老爷身体何如?』老者云:『翁公卒中神智未清,还待休养。』罢又叹云:『翁公常言,不可养大长生於府,一旦成人,必有大祸。就教他在此住至及冠,也容翁公养好身体,四年之后,再作定夺。』另有一人跪地拜云:『有劳从叔教养长生,酆瑀在此拜谢。』此后皆去。」
  听罢,长生大骇,怒摔了一堆不知甚麼玩艺,恨恨哭道:「他们将我送来,原来就是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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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圣一辈应是【王/壬】字底的名字,由于转化简体后字体变异显示不出,正确名字应该是【東方聖】及【東方靈】,其中【靈】字应是王字底异体字,这个试了几个繁体输入法都还没打出来,正确字型如下:
  ![https://s3.bmp.ovh/imgs/2022/01/cb1d1940b648569f.png](chapter-964882776229044df9e665a9320d1e85f1dfe10e.png)
 
 
第6章
  半截青瓷小瓶摔在地上,半截断在案上,长生犹不解恨,信手执起砸个粉碎。鬼董先生急忙拉住他臂膀,却也晚了,只见长生被断瓷割破掌心,欲避阳人精血,忙又鬆手。长生气在头上,见此垂眸看去,才见左手血红满掌。
  只听「咣当」一声,不知何物碰撞,面前那鬼已然不见。
  长生又气又奇,手中痛极,洩气坐在桌边凳上。须臾,又见鬼董先生陡地现身面前,手奉一洗清凉井水,竟是匆匆取过案上笔洗打水去了。
  鬼董先生从旁寻得一方帕子,沾水為他擦拭,万分谨慎,免得碰到阳血。长生怒意减缓,见他如此,苦笑道:「家裡人不要我了,我与朝君萍水相逢,朝君倒是待我好极。」又觉鬼董先生指尖触处,要比井水更冰更冷,便道:「我非初次来此,仍寻不见路,朝君竟能轻易寻见水井,好是厉害。」
  鬼董先生微笑道:「古井通阴,吾自感其方位。」
  长生则道:「那也是厉害。」
  鬼董先生道:「鬼魂所感与阳人不同,吾為鬼吏,又多几分灵法。金银水木、古玉腐土,皆可视也。」
  所幸伤口不深,清洗罢了,稍作包紥足矣。长生望向鬼董先生,忽生一念,问道:「朝君能否带我离去?」鬼董先生愕然抬头,诧异回望,长生顿觉委屈不已,含泪低下头去,只道不管是酆家、东方家,分明亲人,却个个瞒他、欺他,鬼董先生虽是鬼魂,却无虚言,遂恨恨道:「人只晓得骗人,鬼才会讲真话。不如随朝君游歷去也罢!」
  鬼董先生安抚道:「你既怨家人,便且住在此处,也无不可。」
  殊不知长生从小厌恶东方山庄,已难追寻根由,只知来了就浑身难受,寝食不安。听鬼董先生如此说来,怒而甩开他手,喝道:「要我住上几年,不如教我死了!」
  鬼董先生又道:「吾役甚苦,漂泊流离,岂能教你随吾奔走?况且,吾魂不灭,长生却乃凡人,无有钱财,在外如何过活?」
  长生黯然,思索片刻,忽又唤道:「欸,朝君能视金银,能否看看此庄园之中,哪裡有财物?」
  鬼董先生知他所想,沉色道:「盗窃非善事也,要折阳寿。」长生忿然哭道:「长住此地,更折我阳寿!」鬼董先生看他恼怒伤心,心下一软,沉吟片刻,终是纵容他任性,起身闭目来回踱步,半晌才道:「东方氏家源前朝,足有数百年矣,而今家财尽散,惟东厢家主处、与北隅一室地底藏财。」
  说罢又叹道:「酆氏后人本亦属东方氏血脉,你若自取家财,或也不算盗窃。」
  长生拭乾眼泪,拍案说道:「好,朝君领我去,我们今夜就走!」鬼董先生仍有忧虑,还欲劝他,道:「长生细思……」话未说完,长生戚然问道:「朝君孤身漂泊许多载,不愿有人作伴麼?」
  多年孤寂,岂会不愿?鬼董先生轻叹,不再多言。
  只见长生走到案后,取纸墨草草留书一封,鬼董先生轻道:「吾且探路,长生直往北走便是。」说罢化作轻烟,消失不见。今日初到东方山庄,行囊尚未收拾,长生随手裹起几件衣服,整顿妥当,就自走出厢房。
  东方家在世子孙,皆住庄园东南,其餘屋舍閒置多年,无人打扫,早已蛛网密佈,残旧不堪。长生壮著胆子向北而行,抬头望去,前方不远一乌青身影,想来是鬼董先生。却见他倏忽停下,朝右望去,便转而往东走了,长生不敢高唤,只悄悄跟去。鬼董先生停在一小院中,蹙眉不知思索甚麼,长生唤道:「朝君?」鬼董先生回身道:「此地有些怪异,不禁走了过来,且不耽搁了。」
  说罢朝长生递出手去,长生伸手搭上,就觉一顿头昏目眩,立住脚定睛看去,竟已顷刻到了北隅院中。鬼董先生「噫」了一声,不再向前,长生自怀中取出蜡烛火折,点燃高举望去,此地竟东方世家宗祠也。
  鬼董先生道:「此為祖祠,吾不便入之,长生怕要独个进去。」长生頷首道:「无妨,若在底下,想必是处密室,待我进去找找。」鬼董先生向内望去,又道:「西墻之下似乎另有宝物,不知是甚。」
  长生应了声「好」,自顾去了。鬼董先生候在外面,忽嗅得几丝腥气,左顾右盼,才知是袖上沾得长生之血。鬼董先生举至面前嗅嗅,不禁衔住袖口吸吮血气,迷醉勾人,霎时沉沦恍惚,隐隐似闻有人急切唤著「朝君」,还道是长生出事呼喊!
  然抬头一看,祠堂大门虚掩,四周寂静,长生根本尚未出来。鬼董先生好不奇怪,姑且隐身遁去。
  长生入得祠堂,只见正中檯案上供奉许多灵位,由东方家家祖始,歷代男子,皆在此列。正中奉十一代先祖,左右再有后世灵位,东墻边五列,西墻那头则少些。长生毫无兴趣,只记掛鬼董先生所说宝物,遂左转而去。只见檯案上独有三排灵位,墻掛画像,最上一行四方,由右至左,各书「东方氏十六世子尘」、「东方氏十六世子墨」、「东方氏十六世子烾」、「东方氏十六世子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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