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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杂说之鬼董(古代架空)——東醉散人

时间:2024-03-14 08:40:26  作者:東醉散人
  长生莫名其妙,只随他左拐右转,深入暗巷之中,才摆脱官差。鬼董先生吁一口气,长生也大概通晓,想必是两家寻人,寻到附近州县来了。长生心有愤懣,却仍惦念家中娘亲,一时心底教愧疚佔满,甚不好受。鬼董先生见状,也无从劝慰,只道:「天色不早,且寻客店住下,明日再作打算。」长生微微頷首,沿巷而出,又回街上。
  遂州城甚大,长生街上徘徊许久,才见有间客店,一走近,却又顿住。
  鬼董先生好奇望去,只见长生悄然向上指去。客店与隔壁商行同為一家,长生手指商行招牌,顶处刻有瑞雪纹样,其中刻一「丰」字。长生摇了摇头,拉著鬼董先生衣袖走远,才低声道:「『瑞雪兆丰年』之标,正酆家瑞丰商行也。此店想来,乃是其下入伙行户,我住不得。」
  由是无可奈何,只好另寻他处。长生四处走走停停,眼看就要天黑,路过一肃静处,竟是州官府衙也,忙快步走过,回身却见鬼董先生停在墻下,不好高声呼唤,只好折返回去拉他。
  却见墻下一面木栏板,贴官府告示,左侧一纸新的,乃是通缉犯人告示。长生看去,登时瞠目结舌,踉蹌数步,只见那告示上画像,正正是他!
  画像旁侧书云:「缉拿:贼人酆长生,年少性恶,盗窃钱财,掘墓毁庙,法度不容。若得其踪,赏银百两;若得其人,赏金千两;若知而不报、相互包庇,视同共犯。」
 
 
第10章
  如此通缉,不留情面,想必是东方灵所為。又想至今儘一日之隔,已至梓州界外,想来也有酆家人脉相助。两家竟会联手捉拿长生,不禁使人心寒!
  长生定睛望著,通缉令后连浆糊都未乾,隐隐湿透纸张,更显冰冷无情。鬼董先生沉吟片刻,却见官差看到有人停驻在此,往这边走来,忙唤长生快走。长生犹自恨恨盯紧栏板,不予理会,直至脚步声近了,才匆匆转身要走。那官差看他慌张,更急步追来,刚要开口呼喊,鬼董先生快他一步,瞬间闪身到官差身后,伸手绕到面前,死死捂住官差双眼。
  然官差却似毫无知觉,只停了下来。长生见状,回头看去,只见官差似乎不觉面上鬼手,也看不见、听不到面前长生。鬼董先生自他身后阴森探出半张脸,另一手伸指唇前,示意噤声,又作唇语道:「快走。」
  那官差受鬼遮眼,视而不见,缓慢扭头左顾右盼,顷刻忘了方才所為何事。
  长生躡手躡足悄然溜走,鬼董先生见他拐入暗巷,才放心鬆开手来,化烟跟去。官差犹自出神,一同僚见之上前询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好似、好似有人……」
  那同僚笑他值班神游,回头却见不远地上一物金黄耀目,竟是刚才长生慌神,包袱中掉出一锭金子也未留意。
  孰料长生心底有气,又跑得慌张,转入小巷就拔足狂奔,待鬼董先生追入巷裡,已不见其踪影!长生跑了许久,已不知自己所在何处,方停下来轻唤「朝君」,却不闻半声回应,更觉心慌,又思忖道:「此地断然不可久留,不如趁城门未关,还是出城去罢。朝君能视金银,我背负甚多,他该能寻得到我。」
  想罢寻至城门处,忽尔忆起入城时也有人认出他来,一时又不敢走,停在暗处观察。此时一行商队恰好出城,车马甚眾,长生趁机混跡其中,偷偷跟著出去,未被察觉。
  此时夜色已至,长生望天半晌辨得方向,便选了一条向南山路走去,却不知鬼董先生何时寻至,只得慢步慢行。夜间微凉,倒也不冷,长生走上山坡,遥遥能见涪江水流,於月色之下微弱闪烁。顿足眺望片刻,终是听得身后步伐靠近,放下心来,暗自偷笑,待他走近才倏地转身,正要唤声「朝君」,却觉臂上猛地一痛,登时痛喊出声跌倒在地!长生忍痛抬眼看去,面前四人,又哪裡有鬼董先生!
  為首一人手持木棍,也是稍许愣然,本要猛地给一棍子直接敲晕,哪知长生突然转身。重棍未打到长生脑后,反倒打在他右臂上,长生怒喊道:「何方贼人暗算於我!」
  后头那人走上前来,身著衙役衣袍,竟方才那官差同僚也。原来此人平日就与城裡城外几个无赖称兄道弟,早前拾到金子,知道有异,悄然想要跟踪长生,可遍寻不见,便与弟兄们说了一声,几人在城门处就找见这头肥羊,一路跟到此处来。
  那官差手裡拿著告示,旁侧一人為他燃起火折子,官差来回对照,果真是通缉令上人,便邪笑道:「贼人?我看你才是此画上贼人吶!」
  旁侧那人也满脸淫笑,附和道:「嘿嘿,咱先拿了此人金子,再带去府衙。老大,这回可赚大发了!」说罢蹲在长生身侧,往他臂上伤处狠地拧了一把,就见长生吃痛鬆开手来,轻易教他取去包袱。另一人也蹲下身来,乃是个独眼胖子,长得虬髯丑陋,掐住长生脸颊笑道:「小子模样倒是好,又嫩又俊。今夜也挺晚了,不如咱先拎回去玩玩,明日再交官府不迟。」
  官差捲起通缉令,摆手嗤笑道:「嘖嘖嘖,老四就是死性不改,玩玩也罢,可别又下手太重将人玩死,明儿还靠他领黄金千两哩!」
  胖子坏笑回头,尚未开口,脸色忽地大变,万分惊骇望向官差。官差皱起眉头,也缓缓回首看去,登时吓得退开数步。只见鬼董先生悄无声息立在后方,双目火红,似欲燃尽、吞噬一切!官差稳住步伐,心头猛跳,却仍恶狠狠喝道:「甚麼人装神弄鬼!」
  鬼董先生歪了歪头,唇角微扬,笑得如斯恐怖,沉声道:「装神?可不敢。」
  其声怒时有如雄狮低吼,能使闻者心颤,那几人听了登时胆怵。官差也后退两步,不慎踩在长生脚踝,长生正呼痛,就觉一阵刺面阴风狠地掠过,鬼董先生掐住咽喉将那官差制在地上,再看其餘几人,也遭阴风扫得东歪西倒。
  只见鬼董先生悠悠俯身,缓缓说道:「官匪勾结,害民性命,应知终有冤鬼讨债。一切因果不是不报,惟是时辰未到。」说罢,桀桀低笑几声,现出满嘴獠牙,更探出舌来,足有尺餘之长!那舌如长蛇灵活,卷在官差喉间,逐渐收紧,其餘三人吓得连声尖叫,连滚带爬逃了去了,还不忘捞上长生包袱。
  长生惊呼一声,想要去抢,奈何臂膀痛得厉害,只得眼睁睁看他逃走。鬼董先生听他叫唤,也就鬆开那官差,任他仓皇爬走逃命,收起法力,回身去看长生。长生忍痛拾起地上掉落银两,不过几枚而已,愤愤又砸在地上,跌入鬼董先生怀中,伏他胸膛不语。鬼董先生叹息抱住,轻声道:「怪吾来迟,使你受罪。」
  又想长生娇贵少爷,何曾受过此般苦楚?思来越发心疼,遂搂得更紧,轻抚慰之,许久方听得长生低声说道:「钱全没了。」
  鬼董先生垂首看去,见长生只将脸埋入胸怀,不肯抬头,便道:「你若想要金银,千金万银吾亦為你寻得,莫须為此难过。如今首要,是你安然才好。」
  长生听言,心底百感氾滥,登时满腔委屈难以自控,哭了出来,鬼董先生轻叹了声,悄然伸手抚上长生额头,默念声「寐」,就见长生倏忽昏睡过去,软软倒在怀裡。鬼董先生抱起长生,消散身影,穿梭山野之间,才寻见一座废庙可容栖身。
  庙虽废弃,仍有佛灵,寻常孤魂野鬼不敢靠近,惟鬼吏不曾伤阳人者,可不惧神佛。佛像前三拜之,放下长生,解开半边衣衫查看,只见他右臂红肿,难说是否伤及筋骨。鬼董先生慍怒,安置长生於佛像脚下,走出庙外,闭目察之,寻遍此方山野,猛一睁目,赤目如炬!
  又回首瞥去一眼,见长生安睡,方化作黑烟腾空而去。
 
 
第11章
  长生昏睡,梦中至一庭院,张灯结彩甚是喜庆,却不热闹,只寥寥数人。低头只见自己手奉半截红缎,侧首看去,身旁女子头戴凤冠,面前珠玉旒帘,半隐其容娇媚靚丽,正含羞回望,双手之中,持长缎另一端。长生遥遥见丈人厅中正坐,正茫然,又见府丁领之,同新娘子双双沿廊而去,步入卧房。
  房中处处佈置,鲜红如血,分明喜事之夜,却只显诡异。二人依礼对拜坐床,就有丫鬟上前欢歌撒帐,却也不过两首,长生垂目望满床穀粒,莫名心生惶恐。稍停,又见僕人上前接过长缎,换来两盏酒巹,中以彩带相繫相连。长生与新娘子各自接过,便该各饮半盏,互换饮尽,掷空盏於床底。然二人抬头,四目相投,长生端盏面前俯首要饮,却隐隐见新娘子眸光闪烁,旋落下一滴泪来。
  长生诧然顿住,只见新娘子嘴唇微动,不知说的甚麼。语罢,一把扯住彩带,将两碗交巹酒摔在地上,洒泪起身,不管诸僕阻拦,拉住长生往外跑去。长生不明所以,呆呆跟去,到一门前,只听身后有人高唤,遂回身应之,却骤然觉心口剧痛,低头看去,一把匕首深深插入胸膛,直没至柄!
  面前一人,似就是方才厅中丈人,长生欲呼无声,缓缓跌倒,坠入新娘子怀中。新娘子只作嗟叹,轻柔為他闔上双眼。然长生不肯瞑目,哭喊而起,睁眼怒视去,却见自己身在废庙之中。
  右臂犹自肿痛,方知不过一场噩梦,业已清醒。长生头痛得厉害,揉了半晌,才忆起夜间诸事,忙叫唤「朝君」。只是左右不见鬼董先生,惟有纸伞笔簿落在身旁,长生拾起伞来,左旋三圈,也未见鬼魂现身。
  再看外头,日已高起,鬼董先生还能哪裡去了?
  长生心起恐惧,既怕鬼董先生遇日出事,又怕鬼董先生弃他而去,惶恐之际,听得门外「砰」地一声,长生猛然抬头,竟正是鬼董先生扶著门框,跌跌撞撞进来!
  鬼董先生无力垂著半个身子,好不容易摔进庙裡,倚在门后阴影之下大口喘息。长生见得,忙扔了纸伞跑过去扶,将他扶到庙中暗处,就见鬼董先生递来甚麼物事,长生接入怀裡,竟就是他那丢失包袱。
  只见鬼董先生面色教寻常更為灰白,声音嘶哑,却莞尔说道:「金子皆追回来了,你莫再担忧。」
  长生抱著包袱,自顾流泪,不知说甚麼好。鬼董先生又道:「吾无妨碍,只是耽搁了些,回来晚了。他们伤你,吾便想吓唬吓唬,哪知就见天明。」
  遂州地带空廓,山中无甚遮阴处,鬼董先生被迫无奈,只好冒著日光归来。所幸灵力不薄,凝住阴魂,若换著寻常游鬼,烈阳一晒,便要灰飞烟灭。
  然长生听言更是难过,愧疚低下头去,鬼董先生欺身过来,想要為他拭去泪珠,却陡地失力向前跌去,恰跌在长生身上。长生惊住,忙不迭伸手抱住,任他伏在自己肩前,竟觉鬼董先生背后,初次有了些暖意,触之则听他闷声痛吟,登时慌张不已。
  鬼董先生亦有些惊诧,心知自身不妙,匆匆自怀中翻出一枚赤色珠子,又现出獠牙,自个儿咬破手心,握紧赤珠,低声不知默念甚麼。须臾,倏忽昏倒。
  长生连连唤他,也不见鬼董先生醒来,急得直哭,却闻一声急躁斥道:「日光日白!寻吾作甚?董狐,吾很忙……」
  来者远处现出真身,抬眼就见鬼董先生倒在暗处不省人事,即刻止住了话。长生望去,只见来著亦是青年,如鬼董先生一般,青白面色、足下无影,身上官袍亦不相同,乃是青绿之色。
  此鬼星眉剑目,英姿挺拔,神态刚正而凌厉,甚有威仪之相,快步朝二人走来。长生坐在地上,泪尚未乾,手中抱紧鬼董先生,喊道:「你、你是谁人!休要过来!」那鬼嗤笑一声,挥了挥袖,长生就觉自身动弹不得,眼睁睁任由那鬼掰开双臂,扶起鬼董先生。
  鬼董先生犹未甦醒,那鬼唤了几声,不见反应,遂问长生道:「他何至如此?」
  长生连口舌也难挪动,勉力说出「太阳」二字,就见那鬼低哼了声,解开鬼董先生上衣,看向背后。只见鬼董先生背后半边焦黑,竟教日光灼伤不轻!
  那鬼揽住鬼董先生,忽又看向他面容,伸指挑起唇角,见其尖牙,蹙眉道:「董狐现厉鬼之相,有多少时日了?」见长生不能言,又一挥衣袖,破其禁咒。长生尚骇然看那伤势,更不懂何谓厉鬼之相,喃喃说道:「甚、甚麼?」那鬼则道:「獠牙乃厉鬼之征,若现此相,随后必还有赤眸、长舌,终要堕恶鬼道也。」
  然鬼董先生赤眸长舌,长生已全然见过,此时愣在原地,不敢明言。那鬼抚在鬼董先生伤处,眉头紧皱,低声自语道:「怎就伤成这样?」
  长生急道:「朝君还有救否?」
  那鬼看也不看长生,回道:「救自是能救,董狐阴魂损耗如斯,且回地府休养百年,再言其他。」
  说罢為鬼董先生披回上衣,拥进怀中,眼看就要带走。长生想到要与鬼董先生就此分别,忙拉住那鬼衣襬,急切问道:「便无他法了麼?」
  那鬼侧首注视长生,难辨阴晴,半晌才道:「有。」长生问他如何,又见他冷冷答道:「人血大补。」
  本道凡人如斯,当惊怕退避,哪知长生毫不犹豫,当下挽起袖子递出臂膀,连声问道:「我可以麼?我可以麼?若能救他,教他饮乾了我也成!」
  那鬼嗤笑几声,又看向鬼董先生,见他面色著实不好,心下担忧,也愿兵行险著。遂将鬼董先生缓缓放下,至佛像前取来个缺口旧碗,置於地上,问道:「凡人何名何姓?容吾记下,也算一举善行。」
  长生愕然,答道:「酆……董长生。」
  那鬼頷首应之,又著长生伸出右掌。长生依言,就见那鬼将碗推到掌下,伸指往长生掌心一划,并不觉痛,却见掌中渐而裂开一道口子,直有两吋长方止。那鬼见血汩汩外渗,命他握拳,长生使力握紧,此时才觉手中刺痛不已,强忍放血,半晌才听那鬼说道:「好了。」
  半碗鲜血,腥气艷如铁锈,那鬼端起送到鬼董先生处,小心仔细,徐徐灌了几口入他嘴中,就见鬼董先生半睁开眼,嗅得血气,发狂也似地捧起碗来大口饮尽。饮罢才回过些魂,抬眸看去,哑哑唤了声「魏判」,又侧首见得长生,微微笑了,才又昏厥过去。
  长生按住掌心伤口,见状就要跑来,魏判却道:「莫慌,午时未到阳气游荡,难以调养,且教他歇息就好。」
  说罢,走近长生跟前,信手化出一道白巾,蹲下身来,為他缠在掌上止血。长生怯怯问道:「朝君不是鬼吏麼?怎又是厉鬼?」
  魏判回首看向鬼董先生,轻声一叹,答道:「他本非厉鬼,只是从前曾受戾气所扰,今现厉鬼之相,怕是戾气反噬之故。」长生似懂非懂,又见魏判自身后取出本簿子,翻来覆去,提笔记下「董长生」名,又不知书了一句甚麼。魏判见长生好奇观望,自顾言道:「吾乃地府判官之一,司赏善罚恶之职,故记一笔。」说著又指向鬼董先生,续道:「此魂得司鬼界『董狐』之职,亦吾所判,荐於阎王殿下也。」
  长生恍然,想来鬼董先生与魏判相交甚久,便又问道:「先生知朝君生前事?」
  魏判沉吟片刻,本不愿多言,但见长生甘愿為之取血,终是答道:「只知董狐生前行善,曾為官修史,死后魂魄受禁无从转生,吾怜之,故荐其司职。」
  长生惊道:「何谓魂魄受禁?朝君又怎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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