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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顾之徒(穿越重生)——明月南楼

时间:2024-03-14 09:12:01  作者:明月南楼
  宫中景致大多雷同,金墙琉璃瓦,连草木栽种都朝同一个方向裁剪,灌木有半人高,竹柏隔十步栽种一棵。
  树影在足底下晃动。
  沈怀霜低头望了一会儿,整个晚上,他意外地很沉默,等他回到了钟煜的文华殿,他没进偏殿,还没跨进去,又立在门口,问张德林:“要温酒的泥炉,再要一壶白堕春醪酒。”
  他最爱的是在玄清门山脚下的白堕春醪酒。此酒香而清甜,入口清冽,久喝易醉,酒意汹涌。
  可他问了张德林,才知道大赵只有春醪,根本没有白堕春醪酒。
  张德林又问:“仙师这酒名字当真好听,却从来没见过,仙师是从何处得知?”
  沈怀霜只道:“偶然在崐仑时听说的。”
  话落,他还有些走神。
  知道没有这个酒的时候,沈怀霜觉得自己不该意外,哪怕这里和原来的九州大陆再像却到底不同。
  可等原来崐仑的系统后知后觉地提起,他在这里的任务还剩下最后的四分之一。沈怀霜也会忽然觉得不习惯,就像穿上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他抬起臂膀,发觉捉襟见肘,无所适从。
  泥炉在秋天的梧桐叶下煮酒,酒盏相撞,壁上起了水珠,冒着缕缕热气。
  锅炉内,水泡汩汩地涌上来,不知像谁放空的心事。
  等钟煜忙完了一切之后,他再忍着头疼回去,才跨入文华殿门口,就闻到了些许酒香。
  香味撩人,但不知道是从何处而来。
  西羌来使不日进京,昭成去了前线,不如快马加鞭回来,势必要在宴席上回上来使一面。
  钟煜坐在沙盘前推演很久,他坐到身边那盏茶彻底冷了,含混地喝了下去,牙齿都在打颤,头没由来得特别痛。
  除了这几日,他去见了沈怀霜。
  平日没日没夜地闷在文华殿,或是往政事堂跑。
  点兵册上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压在他心上的山,为人帅者,须有铁血。
  他不畏惧战争,不畏惧流血,不畏惧自己冲在前线。
  可他却畏惧带出去多少人,却都不能把他们带回来。很早之前,教他读书的太傅说过,殿下瞧着硬朗,却不够果断,最讳忌于一颗仁心。
  钟煜揉着太阳穴,忍着疼,从门口进去时,就看到了文华殿那棵槐树下的人。
  槐树秋日无花,只会落叶。
  庭院中,穿白衣的人伸手,金黄的叶片在他指尖跳动,像振翅的蝶,他回首望了过来,那双眼睛如古井无波,见着他之后,却浅浅笑了。
  他就像是特地在这里等他,独独为他一个人而来。
  钟煜朝沈怀霜走了过去,就像暂时放下了所有的心事。
  每挪一步,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少年时,每天忧虑的事情只有他修为增长没有,偶尔被修罗梦境困扰,师兄弟之间有没有因为极琐碎的事情扯发带而吵架。
  钟煜提起酒盏,朝沈怀霜递出手。
  树影下,青年的影子长而深,笼罩在沈怀霜的座前。
  “做什么?”沈怀霜放下酒盏。
  “我们到屋檐上去。”钟煜低笑了下,他嘴角笑容很淡,他力气很大,怀里抱着一个人,也不显得吃力,翻上了墙头,在树上跃两下,就落在屋檐上。
  秋风习习,夜风扑面。
  大风从领口往衣角涌入,沈怀霜看清了宫禁内的重重灯火,迎风时,他望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灯火阑珊时的景很美。
  “喝酒当然要上屋檐去喝,在底下喝没什么意思。”钟煜笑了两声,仰头灌了一下。那一口他喝了好多,饮罢,他又擦去了嘴角上的酒渍。
  “你在政事堂停留很久,我想着你夜里怕是要在外面坐坐,缓过那口劲才好。”沈怀霜道,“你还是老样子,心事重,又什么都不肯说。”
  “所以先生不是来了么。”钟煜接话道,“你一来,我就都好了。”
  “贫嘴。”沈怀霜摇头闷笑。
  钟煜又道:“结束大赵的事,我不想做这九五之尊,我想同先生归去,做个闲云野鹤也好,回崐仑也好,先生,你愿意么?”
  这风好大,沈怀霜挺了挺脊梁,才能重新坐稳。
  沈怀霜抬头看着钟煜,笑容淡了下去,刹那间有什么东西乱了,像碎絮一样,随风而去。
  在这个故事里,钟煜最后会登基,一统仙门,受万人敬仰。自他来到之后,故事线混乱了,该遇到的人他没有遇到,该有的奇遇也变成水漂。
  可他不属于这里。
  完成任务之后,他还能留在这里么?
  可他会忍不住在意钟煜的过去,在注视钟煜的眼睛时,他也会难过,也会想到。
  自己是不是可以再对钟煜好点。
  灯火璀璨,风声喧闹之际,沈怀霜耳边寂寂,如身至才落了雪的冬天,四下安静了下来,他摩挲着瓦片,道:“如果那个时候,我还留在这里,我……”
  沈怀霜伸手,敲了敲足底下的瓦片,叩叩两声,像敲击在他心上,顺着那点余音,底下叶片刮起。
  沈怀霜:“我就答应你说的。”
  话落,耳畔满是风起声。
  他听到了钟煜对他说了一句什么,但他没听清内容。
  钟煜说的很郑重,声音压得不响,就像告诉了他一件重要又不重要的事。
  他说,先生,我——
  那句话,是我这个词开的头。
  那是四个字的话。
  “你刚才对我说了什么。”沈怀霜望了过去,对上钟煜的眼睛。那双眼睛像藏着万家灯火的烛光,注视着他,沉而亮,让他几乎不能移开目光。
  钟煜答着,又转过头,望着万家灯火道:“已经不重要了。”
 
 
第78章 落在额上的吻
  “你、到底和我说了什么?”沈怀霜前倾身子,朝钟煜看了过去。
  “我想等以后,再亲口告诉你。”
  青年闻声望来,朝他侧过身。
  夜色里,束着马尾的墨冠在月下生光,他抬起眸子望着他,额前头发扫过两颊,朝一面飘荡而去。夜风从四面八方涌来,箭袖口收拢,并不透风,只有墨色的衣摆晃动,展开猎猎声响。
  钟煜好像短暂地放下了沉重的心事,收起了屋檐上的酒瓶,低头,很淡地笑了下。
  屋檐上,沈怀霜产生了一种他好像还在崐仑的错觉,望着钟煜,他觉得那份升起的心事也沉了下去。
  那天晚上,沈怀霜酒没有喝多,人还是清醒的。
  春醪酒一口口饮下去。
  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浸在了酒坛子里,清润的酒水把他骨头都泡软了,连四肢百骸也浮在空气里。
  沈怀霜撑着下颌,偏头望过去。掌心上热度惊人,他定了定神,眼眸落着光,又只容纳住了身前的青年。
  凉风吹散了热意。
  钟煜望了过来,问他:“先生觉得闷?怎么就看着我,不说话。”
  沈怀霜摇了摇头,缓缓弯起嘴角。
  他知道自己并不擅长通过言语去陈情,也知道自己大部分时候闷,并不爱讲话。
  很多时候,他的想法都像藏在了心里。
  所以他更愿意去听,把眼前的一切都容纳在眼底,再藏起来。
  他想把眼前的一切都记住,烙印一样刻在记忆里。过去,他只愿意记住在玄清门的事,可来了大赵,他却愿意去记住很多关于钟煜的事。
  哪怕有朝一日,他会离开。
  “我总觉得你好像变了个人。”钟煜笑了声,“在崐仑的时候,你总让我不要把话闷在心里。倒是你,你今天晚上和平时不太一样。”
  “……”
  好像真的被钟煜说中了。
  沈怀霜咽下了口中最后一口酒,酒水把他喉头堵住,吞下了千言万语。
  血液在身体里流淌,耳边一时只有他逐渐响亮的心跳声。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春来时雨打芭蕉的声音,明明是秋日,可这个秋日像填补过了从前所有的秋日,甚至让他听到了春来的声音。
  心头有什么东西像在破土而出,在发芽,在生长。
  沈怀霜吸了口气,顿了顿,尽可能平静道:“我就想再多陪你一会儿。”
  “……先生?”钟煜他似乎难以置信,愣神了片刻,转而低头呛笑了下。青年又耐着性子,试探般问道,“你醉了?”
  “我从不喝醉。”沈怀霜定了定神,点到为止地放下酒壶。
  “走吧。我听张德林说,你夜里总是睡不好。”沈怀霜又道,“别人的话都劝不住你。我是你的先生,如果我说,我要你按时休息,你愿不愿意听。”
  “哦。”钟煜不咸不淡地笑应了声,这话听上去有着青年人的反骨,不太服气。
  沈怀霜翻身落下屋檐,走了两步,他又被钟煜的双手拉住了袖子。
  长袖坠在半空,影子落在照满月光的地上,两个人影又变近,一起穿过黑影重重的长廊。
  白靴踏在地上,沈怀霜脚步很稳,从五步一黑影的长廊前走过,他像穿过了谁的前半生,从钟煜孤身久坐的长廊前走过。
  这一处长廊,在这两年里,钟煜夜里累了,就喜欢抱酒坐在角落里。
  冬日里,走廊里的风如霜刀,落在身上生疼,哪怕穿再多衣服,寒意透骨而来,等酒劲下去了,他才能感到片刻的松弛。
  可沈怀霜回来了。
  皇城内一景一物都不变,一切却都不同了。
  钟煜穿梭在长廊中,像短暂地卸下了压在身上如山一般的包袱。
  他嘴角掩起一些,淡淡笑了,贴在沈怀霜耳边,低声道:“沈怀霜。”
  沈怀霜心头像窜过一阵苏麻的电流,对钟煜口中沈怀霜这三字反应僵了一下。
  钟煜捧起了沈怀霜,借着半分酒劲,揽着他,抵着他的肩膀,低头道:“先生,别的弟子都会向你撒娇,我在崐仑的时候,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
  等沈怀霜反应过来,他被推在长廊的尽头,后背倚靠着冰冷的墙壁,脊背颤了下的时候,额上却传来温柔的触感,极快一下,像触及飘荡的落雪。
  那是落在额上的吻。
  “你会责怪我对你做这样的事情么。”那双手又从他肩上挪走,拉开了半人的距离。移开之前,钟煜似乎很想触一下沈怀霜的面庞,但他只是动了动指尖,又一顿,收了回去。
  合乎规矩,再不逾矩半分。
  沈怀霜抬起手,缓缓触摸了下钟煜吻过的位置。
  大概是刚才那壶酒把他泡懵了,额上吻过的位置一触即燃,他几乎不能思考。
  耳畔像落着鼓点,一下下地撞过来。
  明明是秋天,他却听到了草木生发的声音。
  沈怀霜缓缓收起手,白衣交叠在他衣领前,触摸过额头的指节开始发烫,额头上也是,头脑迟钝,几乎不能思考。
  额头的热意又顺着面颊往下落,面颊烫了起来,秋风怎么吹都吹不散这热度。
  “不、责备。”
  沈怀霜放慢了呼吸,别开目光,开口时,他声音如常,却有些颤抖和梗塞。
  酒意顿时消了下去,换来几分清明。
  目光所及,一切都像泡在了酒水里,瓷砖上的月光像碎了的琉璃,明晃晃的。
  可他分明没醉。
  沈怀霜松开手,并肩和钟煜走了一会儿,下台阶时,他脚步踏了下去,又在衣摆下稳住,他悄无声息地掩盖了那一下的忙乱。面色也是如常,瞧不出什么。
  钟煜又问:“那以后我可以经常这样么。”
  沈怀霜:“……”
  钟煜经常这个样子,做什么事情都是反问的口吻。他硬朗果决,脾气爆起来就像淬了火一样。
  可钟煜在他面前总是这样,他总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要他同意。
  似乎钟煜额外喜欢他点头、说好的样子。
  可他这样说好,又有什么特别的?
  沈怀霜又想,这些年,钟煜没有对他表露过情感,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超过一日。
  他的确应该补偿一段时间。
  沈怀霜答:“……今天晚上,只限制在今天晚上,过时不候。”
 
 
第79章 你给了我的就不能拿走
  回到文华殿中,两个人分明都沐浴过了,钟煜却执意要来盆水,挤了水中的巾帕,落在沈怀霜的额头,给他擦干净面庞。
  “先生,不要动,你都让我来。”
  钟煜的手摁在沈怀霜的肩膀上。
  湿润的毛巾擦过沈怀霜眼下,水汽像漫到了眼睛里。
  水珠顺着面颊成串地往下落,沈怀霜抬起头,无数次,都想抬起手。
  每次他一抬手,钟煜就反握住他,道:“别动。”
  沈怀霜半眯起眼睛,飞快地眨动几下,长睫上落着细碎的水汽。
  他只由着钟煜帮他换衣服,拆下头上的发带、玉冠。甚至,连无量剑也让钟煜握在手里,放在房内的剑架上。
  无量剑不仅仅是玄清门师门的遗物,更是沈怀霜自护的长剑。
  剑刃对敌首,剑柄除了给自己,只能给他想守护的人。
  整个晚上,沈怀霜都耐心得不可思议。
  钟煜忍不住起了几分捉弄的心思,在沈怀霜耐心的边缘试探,又看着他额外地纵容自己。
  那种感觉就像要把他填满了,竟比烈酒更醉。
  他脱离了半生的掌控感,突然在此时得到了反馈。
  钟煜:“先生,我帮你脱衣服。”
  “脱衣服就不用了。”沈怀霜伸出手,抵住了钟煜的手腕。他反握住锦袖下的手,微微用力,隔开半人的距离。
  “可你答应我了。”钟煜低下头,怀着极致的耐心,低眉时,英朗的面容难得做出顺从模样,可他手上的动作全然算不上乖顺,甚至忤逆地反扣住沈怀霜的手腕,“你说到就要做到。”
  巾帕被钟煜擦完又丢回了水里。
  铜盆泛着澄黄的光,流水上下晃动,飞溅出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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