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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顾之徒(穿越重生)——明月南楼

时间:2024-03-14 09:12:01  作者:明月南楼
  落雪观清净,观前只有黑白分明的八卦地坛,道观四周如白云,如清水洗过的灰砖上,草木常年苍翠。
  忘生站在道观后院,一抬头就看到沈怀霜低头拨弄那些草木。
  苍翠的碧木间,沈怀霜身上的白衣像映上了浓翠的绿,他低眉时很专注,草木上修理过的地方十分齐整,竟给了忘生一种他要离去很久的感觉。
  “忘生。”沈怀霜抬头唤了声,对忘生莞尔一笑,“我今天不教你用剑了。今天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之前,我想问你,你要和我一起走么?
  忘生顺从答:“先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沈怀霜又揉了揉忘生的头顶:“今天去的地方你可能不太熟悉。”
  玄清门里所有的事情料理毕,沈怀霜又去了玄清门的后山。
  后山上,满是苍翠的绿林,只有一棵树系了根红色的带子。他站在那根红带前,指尖绕过红带尾端的请愿咒。红带在风中摇晃,请愿咒金光却早已不在。
  忘生问他:“先生,这是谁送给你的?”
  沈怀霜拆下那段情愿咒,缠在自己指节上:“一个故人。”
  忘生:“那他一定对先生来说很重要了?”
  沈怀霜回首,指节上的红带荡漾着,像谁当年系在头上的发带,他听着红带猎猎,答:“他很重要。”
  沈怀霜御剑到了幻境深处,走向了两处世界的边界。
  天际破开一道缝隙。
  初入世,他发觉自己是飘荡的,没有道体,但他又不是虚空的。
  他飘荡在天际,足底下是他熟悉的崐仑。
  崐仑琼玉峰上,红云树如彩霞盛开,弟子跨步上了千万道台阶,走过系满红带的古树。沈怀霜浮空在天际,看到了长道下迎面而来的两个女子。
  阿娜身上还是那身苗疆的打扮,她走起路来,伴随一阵铃音,额上银饰明亮。从前在迷雾幻境中有幸认识了钟煜的阿娜,如今也在中原闻名了,她擅长练`蛊,也尤其爱往崐仑跑。
  “师姐,师姐,你那么喜欢灵兽,我给你带了一只西域的小狐狸过来。”素心在前面走,阿娜在后面晃着铃铛追。
  “晚上,你陪我一起去看那只小狼吧,它不是你们小师叔带回来的那只,倒是被养得很好!”
  女子笑声洒落间,沈怀霜又从崐仑山头走过,绕过前厅,他看到了那几个师兄在那里喝茶。
  道坛上,宋剑心和宋仁心在下棋,他们好像又因为一步之差开始争得面红耳赤,吵这一架还不算,指指点点之余,各自背上兵器又开始动了起来。
  刀剑与医典相撞,金光频频爆发。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狗娘养的!你骂谁?早该让师弟教我几招削你!”
  他们打了起来,把掌门师兄的茶杯泼开。
  掌门低头,懊恼捂头,失语地拂了拂落在膝上的茶叶。
  沈怀霜看着笑了好一会儿,他悄然从他们身边穿过,也回大赵看了一圈,经停过时他好像有意避开一些地方,背上的忘生剑好像也陷入了缄默。
  他又拍了拍身后的忘生剑,淡然答:“没事。”
  沈怀霜回到了从前和钟煜住过大半年的房子,住户已然变成了一对夫妻,小孩梳着总角,吹着手里的风车,追着底下的黄狗和母鸡跑。夏天用的水车在缓缓轮转,妇人和丈夫在门槛上倚靠,撒了一把稻谷,抬头时相视一笑。
  这一看就到了夜里。
  沈怀霜望向天际,他找到了头顶上的北斗和天狼星,追着方向,到了莱阳的地界。
  他来时很小心,穿过重重的高楼,踏足在地上,没走几步,他回首就看到钟煜坐在台阶上。
  庭院前,清冷的月光洒落满地。
  钟煜身侧有一个银色的香炉,香炉上没有烟,只有一只银勺落在香炉鼎上。
  香炉是沈怀霜用过的香炉,焚尽的正是安息香。
  钟煜转动着手里的勾玉,抬头望着庭院,那枚勾玉落在他掌中,他转了好久,不知道在看什么,沉思间,他眉宇好像总有化不去的愁绪,哪怕面容还如当年英挺硬朗,却又什么不同了。
  自沈怀霜离开之后,好像所有人都在往前。
  只有钟煜被留在了原地。
  看到三年不见的人,沈怀霜心口像被钝器撞了一下,痛意刻在了他骨子里,又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望着钟煜,又慢慢习惯了身上的钝痛。
  夜深了,钟煜收了那枚勾玉,带上香炉回到屋子里,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沈怀霜踩着他的影子,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尤其简单。房内说得上是陈设的东西,只有挂在墙上的画像和剑座上的无量剑。
  那张画像已经很多年了,画像中央是沈怀霜和钟煜握着手,头顶上满是红条,周围满是崐仑的旧识,沈怀霜对着画像在笑,钟煜抬头望着他,眼底也满是笑意。
  抬头时,钟煜看得很仔细,又垂眸,落下手里的香炉。
  风过画轴,画像微微卷动。
  钟煜抬头望着,伸手扶了一下,将画轴扶正。
  沈怀霜顿在原地,也抬起头想,这幅画真的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他和钟煜还有这样一幅画。
  他和钟煜曾经在这里度过了十一年,可十一年间,他们好像忘记去留下别的印记。
  扶正画轴,钟煜绕到床前,拆下发带,侧卧在了床榻上。
  齐整的床榻上,钟煜闭眸陷入了梦中,这一张床对他来说好像太宽了,他睡着的时候,很少正卧,好像怀里要抓住什么才能让他觉得安心,可如今他的怀里是空的。
  钟煜和沈怀霜有过很多个相拥的晚上。
  这夜,钟煜也睡得不好,呼吸平稳不多久,他就会骤然醒来,一醒又会把手里的玉抓得更紧,埋首在臂弯中,长长地叹一声。
  那一声叹息长久地在沈怀霜耳畔回响,好像再没有了别的任何声音。
  就好像,这三年钟煜从来都这样。
  夜风又吹过屋檐下的清水铃。
  “叮——叮——”两声清响后,沈怀霜走上前,缓缓坐在钟煜床头,他伸出手,触了触钟煜的额头,又顺着他的发丝往下顺,抚了又抚,好像要他的愁绪抹平。
  窗口月影移动,光芒落在忘生剑上。
  沈怀霜坐在房间里,他静静等了很久,其实他想问钟煜,这几年他过得好不好。他离开得太过仓促,也忘记去告诉钟煜,这世上无论他在不在,他都应该好好地过。
  “离别时的珍重二字,你明白么。”沈怀霜望着膝头的人,垂眸间,好像晃着满目柔色,夜色落在他身上,染上了薄薄的月辉。哪怕他明知钟煜不会听见,仍垂下眸子,没松开落在钟煜发上的手。
  “我会想你这三年要过得很好。”
  “哪怕我不回来,也是一样的。”
 
 
第123章 只为你一人而来
  “走之前我来不及好好和你说。”
  “子渊,这世上有很重要的人,但你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甚至我会希望没有我,你能过得更好,这样我才不白来这里教过你一趟。”
  直到钟煜呼吸平稳了,沈怀霜才悄然从床榻上离开,出了门,他又回头看了钟煜一眼,谁想这一望又撞见钟煜惊悸般一动。
  沈怀霜看得心口发闷,脚步好像黏在了地上,再不能出去。他停顿了会儿,见钟煜睡好了,再从门前走了出去。
  再回首,他看见满目夜色,竟觉得天地荒凉。
  他想过,如果钟煜过得很好,他就回玄清门,再不去打扰钟煜。
  如果钟煜过得不好,那他就……
  沈怀霜没走几步,腿上又意外地撞上了突然攀紧的手。
  “……”女孩的啜泣声忽然传来,抱着他的手很慌乱,更是贪恋似的越抱越紧。
  按理说,沈怀霜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也不会被任何人触摸到。
  这一下抱得沈怀霜如藤蔓缠起,心绪复杂了起来。他忍不住低下头,道:“你抱错人了。”
  谁想那小女孩居然不叫了,她抽噎两下,眼眶里满是泪珠,闷声哭了起来。
  这哭泣的声音可不小,至少能把钟煜吵醒。
  沈怀霜二话不说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揽在臂弯上,悄然哄道:“乖,别哭。”
  女孩眼底含着泪,靠在沈怀霜肩膀上,弄乱了她发上梳得滚圆的小啾,面庞圆润干净,眼眸竟和沈怀霜如出一辙,鼻梁细看却又如钟煜的高挺。她穿着雪红的袄子,手腕上还串了一粒金花生——这和他与钟煜第一次下山时买的那粒一模一样。
  沈怀霜抱起女孩的身子,上下颠了颠,看她还在哭,一边哄一边拍她的后背。最后实在劝不动,他伸出手开玩笑似地捏了下女孩的嘴巴:“这是小鸭子。”
  小女孩被捏住嘴巴后,眼睛一聚焦,再拍手,泪就缓缓收了回去。
  她忽然举着手,在眼睛上埋起来,再松手,她像小老虎一样,“哇”地低声朝沈怀霜叫了。
  这一声“哇”叫得沈怀霜心好软,他算不得是特别喜欢小孩子的人,可他的确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就像他喜欢忘生一样。
  他通过她,好像看到了谁。
  这个女孩也被养得很好,所以她笑容尤其地甜,也尤其地会表达喜欢。
  片刻之后,沈怀霜问了声:“小平生,这粒金花生是谁给你的?”
  平生眸子一亮,朗朗开了口,笑着指向了房间里的钟煜,磕磕巴巴告诉他:“爹、爹。”
  平生她好像很喜欢沈怀霜这样叫她,举起臂膀,拉过沈怀霜发后的发带,在指节上绕了两个圈,又打了几个结,贴在沈怀霜怀里,打了个哈欠。
  平生剑和忘生剑一样,都是灵体,所以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人和物。
  沈怀霜没松开手,问怀里的平生:“你房间在哪里,我带你去睡觉。”
  平生指了一间小屋子,抱着沈怀霜的脖子回到了熟悉的房间里。
  这间屋子比起钟煜那间,简直天壤之别,房间里贴满了大人哄她的红纸,兔子花灯、金鱼花灯挂满了房间,流转着,像是流光四溢的跑马灯。鹅黄色的床褥铺得齐整,看上去就松软舒服。
  平生抱着布老虎,钻入了被子里,露出两双明亮的眼睛,又贴在沈怀霜膝盖上,她从床头摸出了两本书。
  沈怀霜接过书目,在手上翻了翻,这一看他就犯了难,图册上都是画,压根就没有汉字。
  他停顿了会儿,几乎使劲浑身解数,对平生讲起了故事,故事肯定不是什么生动的故事,他也不会哄孩子,但他胜在耐心,平生想听多久,他就讲了多久,讲到后来,平生眯着眼睛,抓着他的手指睡着了。
  女孩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沈怀霜又收起书册,匆匆翻到最后一页,目光却停顿住了,书上不过寥寥三行,他垂着眸子,望了很久。
  【爹爹说过,世上有一个带他极好的人。我没亲眼见过怀霜爹爹,但我知道他也是个很好的人。】
  【爹爹很想他,所以我也很想很想他,我希望他能快点回来,要他像我爹爹一样抱我,能一直陪着我和爹爹。】
  【平生要和爹爹每天开心。】
  最后一笔落下,平生还画了一只小老虎依偎在大老虎身边,小老虎憨态可掬,神情放松,大老虎低头,神情眷顾,它还被平生画了一段玉冠和发带。
  沈怀霜低眉时,缓了一会儿。
  夜风很平静,清水铃还在平生屋檐下轻轻地撞。
  沈怀霜拾起了平生床头的笔,他低头,在大老虎旁边也画了一只老虎,这只老虎落笔简单,看上去像是一只白虎,他学着平生在虎身上画了一把剑,画完,又在白虎旁边补了另一只打滚的小白虎,小虎怀里抱着的正是冰糖山楂。
  绘图这技艺还是钟煜教的沈怀霜。
  沈怀霜松开画册,他把布老虎放在了平生的床头,又给她盖好了被褥。
  沈怀霜出门后唤来了天道。
  天道应声而来,笑眯眯道:“耶?你这次想真的清楚准备走啦。”
  沈怀霜答:“回来看看,毕竟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里怎么样了。”
  天道:“倒也不错,这地方变化很大。”
  沈怀霜:“对,我想回来。”
  天道挑了挑眉仍嚷嚷道:“……可不,你得多谢谢这地方,飞升以后,就是神仙境界,比哪里都好。”
  “等等!”天道像是终于缓了过来,急躁道,“沈怀霜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回去之后会面对什么,你回玄清门也好,飞升也好,你去神仙境界,回去之后,你知道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凡胎肉身陨在哪里,都不一定能活。”
  “荒唐!我不能答应你。”天道驳斥道。
  “我不喜欢欠了人的东西,不去偿还。”沈怀霜摇头,“他说过,要我想有个将来,我也说过死生不离,我欠他的,他欠我的,怎么算得清呢。”
  “你欠我一个人情,我想你偿还我。”
  “我要留在这里。”
  ……
  次日,钟煜醒来以后,难得发觉自己后半夜睡得还算好,枕边依稀也有他熟悉的清淡香。他望着床畔的褶皱,出了会儿神,又抚平它,才拿起剑座上的无量剑,在校场雷打不动地练了两个时辰。
  太阳初升时,钟煜准备给门人授课,谁想一直照顾平生的门人走了上来,说是昨天晚上平生哭了。
  “谁弄哭的?”钟煜没由来火气大了,额角跳了两下,压着脾气反问道,“昨夜为什么不叫我。”
  门人答:“掌门平日都睡不好,昨儿晚上也是听到有人说听到哭声……”
  钟煜没再听了:“往后务必叫我,和平生有关的所有事,待她先于我。”
  校场到后院距离不算远,可这一来一回,必然耽搁时间。
  钟煜从来守时,今天他却不管了。一路上,他满身都冒着火气,走到平生的屋子前,却把浑身的脾气都压了下去。
  门后,平生还在书桌上玩布老虎,她咬了一口布老虎的脚,又亲了一下老虎的脸颊。小脚垫在凳子上,又弄乱满桌的棋子。她听到了门前的声音,眸子一亮,敞开臂膀,“哇”地笑着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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