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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白罪名(近代现代)——夏六愚

时间:2024-03-18 12:33:04  作者:夏六愚
  夏至的尾巴,一桩新闻在网络引起热议。淮江的一名警察死在了一个老旧小区,脖子插|入一块碎玻璃,胸前被人用玻璃碎片连捅六次,导致他颈部动脉,主动脉、上腔静脉破裂大出血死亡。
  嫌疑人是武警队队长的儿子,就读于北京某所医科重点大学,年仅20岁,在逃一个星期后,自首落网。
  警察之子杀人逃命,又主动自首的新闻像一颗惊雷,在网络上掀起了一阵又一阵议论狂潮,网友一边挖死者的资料,一边挖犯罪嫌疑人的资料,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遍布全网。
  真真假假的爆料里,让这起悲剧沦落娱乐的狂欢,千万网友都盯着这件事,等待第一次开庭。
  宋小狮和王煜这几天扎在警察大院,一边陪着旧疾复发的易宴,一边和娄牧之商量对策,这次提起公诉的检察官很有来头,四十有五,名校出身,履历十分出色,传闻他有一个外号,叫“铁齿铜牙”,因为他口若悬河,特别擅长举证,经他手的犯罪嫌疑人,没有一个脱罪。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所有的指向都对易知秋不利,接下来要打的司法战很重要,他们需要一个能跟控方抗衡的律师。
  一个雨天,王煜去找了柏一闻。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柏一闻的公寓,敲开暖白色的木门,柏一闻像是刚洗完澡,他穿着真丝面料的睡衣,脖颈上搭着一块干毛巾,额前微潮的头发被夜风吹起,正举着电话跟人说事。
  见到王煜浑身湿透的出现,他情绪一沉,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就这样,回头再说。”
  “没带伞么?怎么淋成这样了?”柏一闻挂断电话,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望着来人蹙眉:“找我有事?”
  王煜往他身后一瞟,冷得牙齿打颤:“不好意思,没跟你说一声就跑来了,会不会不方便?”
  相识两年,王煜对于柏一闻的认识还停留在身份和外表上,这个男人很神秘,从不主动谈论自己的事,王煜只能从俱乐部的人嘴里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他就像收集碎片一样,通过零散的信息去拼凑这个男人真实的样子。
  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很小就到悉尼留学,本科硕士连读,金融专业出身,毕业后跟着朋友玩股票,有了启动资金后创业开公司。
  但是关于他的私事,比如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妻子孩子,王煜一概不知,此刻站在这个高档公寓的门口,他才惊觉,自己会不会唐突了。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柏一闻眉间舒展,他微微一笑,说:“我一个人住,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他笑起来很好看,连眼角那点细纹都成了加分项,酿出了一丝醇厚的味道,像珍藏多年的红酒。
  柏一闻侧身,极有风度的为王煜让出一条道。
  低头一看,中邦板鞋满是雨水和泥泞,王煜犹豫几瞬,站在原地没走,他突然有点后悔,后悔匆忙跑来,他应该先打个电话,把事情讲清楚,再礼貌的询问他是否方便见面。
  那才是一个成年人成熟的处事方法,可是他就这样,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生猛而莽撞冲到了他面前。
  见王煜站在原地没动,柏一闻笑着说:“没关系,鞋柜里有新的拖鞋。”他搭住门把,对王煜做了个“请”的姿势。
  顿了几秒,王煜迈开脚步。
  公寓面积很大,家具色调偏冷,沙发下铺着一块花纹干净的藏蓝色羊毛地毯,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的油画,王煜不认识,却觉得和这里的气质很配。
  宽敞的客厅左侧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海景,一眼扫过去就能看见连成星河的万家灯火。
  “随便坐,你等我会儿,”柏一闻给他拿了一双拖鞋,随意指了下沙发,转进隔间。
  王煜站在客厅,没坐没动,湿漉漉的雨水顺着他的裤脚往下淌,砸向光滑的大理石,那滴答声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别愣着,坐啊。”柏一闻走过来,手里多了一块干毛巾和一杯热水,他递过去:“先擦擦,免得感冒。”
  他俯身颔首,手指与手指相触的那一瞬间,王煜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形容起来,大概像原始森林里陈年的老树和厚实的苔藓,散发着一种肃穆的苦香,同时还夹杂着皮革和皂感,介入鼻腔,瞬时有了深沉的男人味,就如柏一闻这个人一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举手投足间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场。
  “谢谢,”这股好闻的味道莫名叫王煜心下一跳。
  柏一闻在他对面落座,手臂搭在沙发背椅上。
  “这么晚来找我,是出什么事了么?”
  他说话时手指会不自觉的轻点,一上一下地带歪了王煜的心跳。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手,肌肤是通透的玉色,能看见手背上凸起的脉络,棱骨分明,骨骼的起伏正好,不多一厘不少一毫。
  不去拍广告可惜了。
  “王煜。”许是对面的人在发呆,柏一闻唤了他一声。
  “啊?”王煜回过神来,他意识到丢人,忙拿起毛巾胡乱擦头发,以此遮挡自己过于赤|裸的视线。
  “那个,我哥们出事了,你能不能........不是,我是说,我想请你帮个忙。”王煜舌头打结,听起来像冻坏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柏一闻似乎勾了勾嘴角,他把手臂放下来,转而搭在膝盖上,距离王煜更近,让他看得更清楚:“什么忙,能帮的我一定帮。”
  王煜放下干毛巾,他尽量不去看柏一闻,垂下头,开始讲述前因后果。
  柏一闻听得很认真,视线一直搭在王煜身上。
  说完了,王煜有点忐忑地抬头,问他:“你认识擅长打刑事案件的律师么?”
  柏一闻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想了想,说:“稍等。”
  说罢,便起身打了个电话,落地窗投映出柏一闻颀长的身影,他手插|裤兜,即便穿着宽松的睡衣,背脊依然笔直挺拔。
  他过来时递给王煜一张名片:“他叫程舟,专门处理刑事案件,明天找个时间,我们去一趟你朋友的家里,了解一下情况。”
  王煜双手接过名片,稍微靠近一点,那股迷人的香水味再次占据了他的嗅觉,连带着他的心跳也跟着起伏不定。
  “谢谢你,那我们明天再约时间,”王煜放下水杯,矮几上的时钟转到了十一点四十,他不好多待,便说:“这么晚了,我先走了。”
  柏一闻叫住他:“外面还在下大雨,坐会儿吧,雨停了再走。”
  刚抬起的脚生生停住,重新落回地面,他的嗓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叫王煜拒绝不了。
  犹豫几瞬,王煜问:“我在这,不会打扰你么?”
  对面的人一顿,想到什么,然后笑了两声:“不打扰,我单身。”
  嗓音很低沉,发音标准,语调缓慢,在这个大雨的夜晚,显得十分动听。
  王煜抬首,神情有点难以置信:“单身?”
  “怎么?”柏一闻微微一笑:“我不像?”
  也许是他话音里笑意太明显,缓解了王煜的紧张,他不由得跟着笑,仔细地打量了他片刻:“确实不太像。”
  一个三十五岁的优质男人,长得好看,多金,性格迷人,很难不叫人心动。
  雨更急了,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向落地窗,光亮和水迹融合,使得玻璃外的世界呈现出一种奇妙的景象。
  这样的气氛,适合围炉夜话。
  柏一闻从矮几上拿过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橘红的星火在他指尖跳跃,他低头吸了一口,偏过头,朝另一侧吐了烟,才转回来:“我曾经确实有过一段感情,不过对方离开了,从那之后就没再谈过。”
  “离开?”王煜不相信的看向他:“对方拒绝你?”
  “很奇怪?”
  “是很难想象,”王煜拉长了尾音:“什么样的人会拒绝你。”
  音落,他才意识到这句话有点露骨了,对上柏一闻别有深意的目光,王煜微微红了耳垂,移开了视线。
  空气中催生出些许暧昧,配上他身上的香水味,这个雨夜变得旖旎起来。
  烟圈绕着柏一闻指尖打了个璇,他笑了笑:“我忙起来就不分白天黑夜,没多少时间陪对方,况且,我们不可能有婚姻,他离开我也很正常。”
  “不可能结婚?”王煜蹙眉,他暂时没理解这句话:“为什么?”
  柏一闻顿了片刻,抬起手指,香烟吻至唇边,力度引得那只烟微微一颤,掉落了一截烟灰,他沉默地吸了一口,才漫不经心地说:“因为我喜欢的是男人。”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大段空白,使得他不能思考,王煜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岔子,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下得到柏一闻的坦白。
  更叫他惊叹的是柏一闻的态度,语气不疾不徐,坦坦荡荡,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下午茶要吃什么”。
  几乎是刹那间,王煜想起何致生的脸,和那个怎么也忘不掉的雨夜。
  但是这次和之前所有的认知都不一样,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还有一点隐隐的开心。
  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
  柏一闻从没跟别人提起过这些事,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对着一个莽撞的青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出了口。
  王煜有好一段时间答不上话,柏一闻指尖夹着那根燃了一半的香烟,轻声问:“吓到你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
  “没有,”王煜急促地打断他的话,立刻说:“你别误会,我只是有点意外。”
  柏一闻的心口突然放松下来,同时他又觉得有点好笑,大概在笑自己,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会有一瞬间的紧张。
  王煜刚想说什么,蓦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冷着了?”柏一闻伸过手,用手背碰了碰王煜的胳膊,这个动作很短暂,没有丝毫冒犯,几乎是一触即分:“你的手很凉。”
  “没事,”被碰到的那只胳膊一僵,像是被烫到,王煜本能地往回一缩,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没事。”
  “抱歉,”柏一闻太懂察言观色,他起身,与王煜保持安全距离,窗外的雨水转小了,他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你等我换件衣服。”
  他弯腰放下半支烟,转进了卧室。
  出来时穿了一件质感精良的白衬衣配西裤,拿过车钥匙,对王煜说:“走吧。”
  “柏哥,”王煜情不自禁上前两步:“我.....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嗯?”柏一闻回首,挑起眉。
  王煜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成拳又松开,反复几次,他才开口:“我是说,我对异性恋、同性恋没有任何看法和偏见,”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小时候发生的事,斟酌片刻,继续道:“我明白人对于感情的态度,不该在于男人和男人,或者男人和女人,而在于这个人。这只是个人的自由意志选择,我能理解。”
  听到这句话,柏一闻眼里闪过一丝光,他仔仔细细的看着王煜,没有绮丽,但有欣赏,有好奇。半晌后,他扬起嘴角,噢了声:“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王煜的心跳像是漏掉一拍,他很想伸手挡住柏一闻的眼睛,或者挡住自己的眼睛。
  说实话,王煜从没见识过那样的一双眼,透亮,沉静,仿佛包罗万象,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连细纹的皱褶都透着一股魅力。
  王煜不好意思地偏开头:“怎么这样看着我?”
  柏一闻懒洋洋地笑出了声,磁性低沉,像是晚秋的暮色。
  他没回答,而是走到他身旁,攥过王煜冰凉的手腕,柔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掌心干燥温暖,让王煜想起小时候外婆晒在院心的麦穗。
  摸一把,仿佛能摸到夕阳坠落的浪漫。
 
 
第63章 你该刮胡子了
  第二天一早,王煜接到了柏一闻的电话,他和程舟已经在大院门口等着了。
  易宴愈发憔悴,脸色疲惫,斑白的两鬓更添白发,他背脊佝偻着,仿佛一下子矮了很多。
  易宴在茶几上放下两杯热水,脚步略显蹒跚地坐下,对来人说:“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程舟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一闻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柏一闻坐在王煜身旁,膝盖靠着膝盖,和他挨得很近,他对易宴说:“老程打过很多场辩护,也碰到过类似的情况,你们别太着急,先跟他说说具体情况。”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他穿着职业装,看着娄牧之,开门见山地说:“时间不多,我们直接开始吧,你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况,每一个细节都要告诉我。”
  娄牧之苍白的面容没有丝毫血色,跟易宴比起来更像病人,他眸光低垂,缠住纱布的双手搭在膝盖上,露出的腕骨像一条冻僵的藤蔓,散发着枯萎和死亡的气息。
  他的声音机械又空洞,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话音落,矮几上的热水已经放凉了。
  程舟双手交握,凝眉思考。
  易宴靠着沙发一侧,他问:“这种情况能做无罪答辩吗?”
  程舟抬首,说:“检察官提出的指控是故意杀人,我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证据,不过这个人,确实不太好对付。”
  易宴身子剧烈一抖,险些坐不稳,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地问:“会......会判处死刑么?”
  娄牧之倏忽抬首,搭在膝盖上的双手忽地攥成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死死地盯住程舟。
  那眼神漆黑深沉,看得程舟背脊发麻,他偏头避开,抬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才说:“你放心,我会尽力打无罪辩护,只要能证明死者对当事人进行不法侵害,并且严重威胁到当事人的性命,当事人采取正当防卫,属于自卫杀人,也许能争取无罪释放。”
  听到这一句,娄牧之几乎要掐出血的掌心才稍微松开。
  程舟又说:“刚才提到的案发证人很重要,他见到你和死者打斗,如果他愿意出庭作证的话,对案件会有很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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