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斤。”薄募言无奈道,“陈叔老让我喝汤,太补了。”
“多喝点,再长个十斤勉强合格。”
薄募言笑起来,“那不行,上镜不好看。”
新年假期刚一过去,所有人都各自忙碌起来,顾引果然像他所预料的那样,被贺锦城带回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清醒了。
前几天顾引回归的直播他也没有缺席,人倒是恢复的不错,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他有一决高下的机会。
被窝里的人皱紧眉头思考,翻个身,用被子挡住透过窗帘的微光,紧绷的神经刚放松下来,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薄募言的手从被窝里摸来摸去。
摸不到手机又向床头柜上摩挲,趁着视频电话响起第三次之前接起电话,“沉哥。”
声音黏糊,眼睛都没睁开。
“崽儿,还没起吗?”白沉放下钢笔,视频摇摇晃晃的,只看得见薄募言微张的嘴唇。
“嗯……”
“崽儿,好好拿着手机,”白沉道,“我看看瘦了没有。”
“拿不动,”薄募言语气不自觉带着几分黏腻,“手好软,没力气。”
“你今天不是和祁今祁连约好出去玩吗,再不起床可就要过时间了。”
想起正事,薄募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窗外微微亮一些,手机显示七点整,“好早啊,不想去了。”
“不想去了?”白沉被他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轻声哄道,“那我现在让人接你回来。”
“好啊,沉哥想我了呀。”
“想,”白沉托着下巴语气轻佻,“崽儿一走就想。”
“我明天就回来。”
“你先起床再说,裹成蛆的家伙。”
薄募言顿时思绪疯狂碰撞,一边想赖床,一边有想着正事。
硬生生花了半小时才从被窝里钻出来,清醒几分之后手机才正式对着他的眼睛和鼻子,没有乱晃。
趁着刷牙的空档,他仔细看了看白沉身后的装饰,不由得说道,“沉哥,你上班好早。”
“懒虫,泡沫吐干净再说话,”白沉唾弃道,“我听不清楚。”
“不要,我就要这样说。”
王杰的声音在手机另一端响起。
见白沉有事要忙,薄募言懂事地挂掉电话,给白沉留了个言。
“白哥,”王杰见挂掉电话,恭敬地站在桌前,“已经为您联系好了工艺师,您看什么时间过去。”
“下次看见接电话就先别出声。”
王杰错愕两秒,立刻了然,“好的白哥。”
他放下手机,崽儿太懂事,除了没事的时候黏人之外,没有任何过多的要求和越矩,听见他忙就会立刻挂掉电话。
懂事的想为他打破一些原则。
桌面铺开的图纸上,铅笔勾勒出十几枚戒指的模型,电脑的页面上也绘制出相似的图案。
见桌上密密麻麻的痕迹,王杰好奇问道,“这是给夫人的戒指吗?”
白沉“嗯”了声。
王杰这夫人叫的格外顺口,刚开始他还一个个纠正叫法,后来发现并没有什么用也就随他们去了。
他凝视图纸和电脑模型的差别,继续微调。
虽然崽儿说过自己给过他戒指,但自己没什么印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的那双漂亮的手,就该配戴上自己亲手做的戒指才合适。
第88章 开始
而锦城那边。
祁连戴着墨镜一身高定西装。
锦城有些飘雨,他撑着黑色的伞,站在楼下等薄募言下楼。
这次会议所订的位置是在锦城,薄募言提前几天就安排好了行程,在和祁今的相互配合下,白沉并没有怀疑什么,反而让他玩尽兴了就回来。
益海从他进入到正式整改,总共用了一年半,在他们着手实施的时候,不需要经过高层的同意,但每个决定都得做出成绩。
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一直跑来跑去,压根没怎么休息,薄募言一逮着机会就闷头直睡,一睡就是大半天。
挂完电话饭也没吃,靠在沙发上又睡了十多分钟。
祁连看了眼时间,正准备再打个电话催催。
下一秒就看见他哥肩上披着斗篷似的外套,顶着冷气打开车门,一溜烟钻进车里。
空调打开,车里渐渐回温,薄募言这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祁连从西服兜里拿出温热的银丝卷和豆浆,“哥,早餐,热的。”
“嗯,你呢?”
“吃过了,今天五点起来煮了点面。”
“起的挺早。”
薄募言接过东西,咬着吸管,慢条斯理地翻看这次年终绩效,“这么久了,益海还真是一个敢来的都没有。”
“到场有休息时间,可以那时候再看,困的话你睡会,到了我叫你。”
随后车窗被摇下来,薄募言慵懒地放下文件夹,“不算困。”
听见前面的人“嗯”一声,空气里安静几秒,随后祁连又直率道,“那些人都说来这边是找死。”
反应过来是在回答他上面那句感叹,他轻笑一声,“倒也没错。”
至少说明他眼光不错,一眼相中这个大凶的地方,至少在近年来没人敢不要命的找过来。
年底评估当中,益海取得不小的成绩。
薄募言戴着口罩坐在第一排。
第一排所有人都戴着口罩,服装统一,胸前的铭牌也全都换成号码牌。
身高体型相差不多,一眼看过去几乎无法辨认谁是谁,只有座位后面贴着的字样能分辨出是哪个地区的背后统领者,他们都身后是各地区的主要负责人。
上面评估报告的人客观的对各地效益做出评价,奖罚分明。
整场会议,益海和锦城这两个名字反复出现,薄募言架着腿凝视屏幕上的分析报告,几秒之后收回视线。
他的目光落到锦城负责人的身上。
会议结束,薄募言站起身,径直朝中间凝视他的男人走去,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颔首点头,随后各自收回目光。
就在两人错身之间,薄募言突然笑了一声,道,“贺锦城,顾引精神没恢复吗。”
大首阔步的男人突然浑身一震,冷厉的目光注视着他,“你是?”
顾引的病情除了身边人没几个人知道,轻而易举就说出顾引的病情,第一反应自然是戒备,这一点薄募言也很清楚,紧接着不慌不忙的说道,“救下他命的人。”
“打电话的人,是你?”
“是我,”薄募言偏头嗤笑,“不过若是你看不好人,伤他的依旧是我。”
“什么意思?”
面对扑面而来的敌意,薄募言眼神微眯,挑衅道,“意思就是,顾引很快就会再受伤,严重的话可能会离你而去。”
“你大可试试,”贺锦城冷笑,头也不回地道,“贺顾十二部随时欢迎你找死。”
祁连站在他的身后,“哥,怎么了?”
“没事,”
薄募言嘴角上扬,“遇到一个有趣的朋友。”
他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回益海,既然顾引和贺锦城都在,玩两天也无妨。
轿车在公路上行驶,祁连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哥,祁今说李成东来锦城了。”
薄募言一听,颇有几分好笑,“李成东在这里?”
当初让他来试水的时候他人不在,现在倒好,非得被人教训到夹着尾巴做人,才知道往有活路的地方钻。
祁连道,“不仅在锦城,还约见了贺锦城,只是当时他们还没谈完事,贺锦城突然面色就变了,拿着钥匙当场就跑了。”
“李成东还真是不死心。”
“要我去解决他吗。”
薄募言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想起说不想他再杀人,说道,“不用我们动手,找两个人吹吹耳旁风,让他对贺锦城下手,会有人解决这件事。”
“晚点我再告诉祁今。”
“嗯。”
薄募言坐在酒店的床上,戴着耳机,眼神凝重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一连串部署安排,将文件发给益海的负责人。
眼见外面天色渐晚,薄募言扭扭脖子,起身把灯打开,随意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另一只手拨通白沉的电话。
那边似乎没在开会,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沉哥,在干嘛呢?”
白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旁边声响吵闹的机器就被王杰关掉,四周全都安静下来,他摘下手套往外走,“在公司,你们玩的开心吗?”
“还行,遇见一个有趣的人,”薄募言对白沉的时间了如指掌,很轻易就知道对方在撒谎,面上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沉哥又开了一天的会?”
“差不多,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我来接你。”
“明天可能回不去了,”薄募言靠在窗台上,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祁今说他脑子有问题,锦城有合适的医生,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
“嘶,你小子想玩就玩,”白沉嗤笑,“少贫。”
“哦——”
声音拖的老长,一听就让人心痒难耐。
“崽儿。”
“嗯?”
白沉笑道,“打视频,让沉哥看看你。”
说完挂掉电话,薄募言速度也很快,电话刚挂掉视频就打过来了。
“沉哥,看我。”
视频里的薄募言眉眼明亮,头发抓的乱七八糟,身后是总统套房的标准摆设和装修,冲着他露出明晃晃的牙齿。
“脸色怎么有点惨白,”白沉眼里透露着几分危险,“没好好吃东西是不是?”
薄募言的笑意还未消散僵硬在脸上,“好像吃了。”
“嗯?”
语气里多了几分警告,“想被抽了还是想被沉哥绑在椅子上了。”
晚上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任人宰割,睡觉忘了吃饭被皮带伺候的记忆涌进脑海,薄募言瞬间怂了,立刻保证,“马上吃,回去长个十八斤!”
“扯犊子……”
第89章 行动
白沉想说些什么,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回头示意安静,但谈话的声音还是被薄募言听见了,他冲白沉挥挥手,“沉哥忙的话就去吧,我睡会,晚安。”
这小子,还是待在身边看着顺心一些。
李成东如他所料被顾引秒杀,连残留在锦城的势力都被瓦解的一点不剩。
薄募言闭目养神,车飞快在公路上行驶。
夜晚的锦城和益海很不一样,益海的晚上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就连店面都很少,也就今年稍微好一些,前几年别说晚上了,就连白天当街砍人都实属常见。
而锦城截然相反,晚上栋栋灯火明亮,街边灯火延绵,十分繁华。
若说锦城是肉眼可见的繁华,那么益海就是沧桑的隐藏款,里面的人不缺乏有钱人,但无法像锦城这样招摇过市的体现他的繁荣。
或许他们也可以参照顾引的做法,将益海全体上下,全部换水。
口袋里的钱用到正途上,当地黑势力清理干净,益海才有发展的可能。
“哥,那就是顾引和贺锦城。”
透过车窗,路边两个人像普通情侣那样走在街上说笑,薄募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对祁今说道,“把人引过来。”
“交给我。”
祁今混进人群里,转了几千块钱买下一车的橘子坐在路边。
头上戴着偌大的帽子,脸隐进黑暗里 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大摇大摆地扇着蒲扇。
不远处的贺锦城冲顾引说着什么,突然朝他走过来说要两斤橘子。
见机会来了,祁今刻意压低声音,乐呵呵的递给他一个粉色的信封,装模作样地说道,“刚才有个人让我把信封交给你,说你看见了就懂了!”
“这是什么?”
“不知道啊……”他描述道,“就是一个男的,长的挺好看应该,喏,还有这个戒指,也让我一起给你。”
祁今暗道,这也不算撒谎吧,他哥确实长的很好看,也戴着戒指。
贺锦城接过信封没说话。
当着他的面打开信封,愣在原地纠结几分钟,再次回头去找顾引的身影,不在他的身后。
紧接着又若有所思地打开另一张纸,是一个地图,下意识就跟着地图上的方向找过去。
而另一边。
顾引看了一眼接通但没声音的电话,点了挂断。
一回头的工夫,刚才买橘子和卖橘子的两个人都不在原地,心里的警铃立刻响起来。
他猛的上前,地上只留下一个粉色的信封,上面附着一朵白色的玫瑰。
冷风吹的头皮发麻,他捡起信封,信封上的字工整有力,只是有些缺笔画少偏旁看的有些费劲。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之间有仇,报仇对他来说没什么意思,所以要动贺锦城,让他亲自感受什么叫糟心。
一张纸上两个完全不同的字迹,立刻让他想起上一次和他通电话的男人。
对于对方救下他这件事,他确实有几分捉摸不透,但想起那人的手段,手里的信封捏作一团狠狠砸在地上,拔腿向巷子里跑去,怒道,“疯子!”
他刚走,祁今就从旁边的小道里推着一车橘子出来。
正当他在想怎么解决这一车的时候,旁边蜷缩在黑暗里的流浪汉缩了缩身体,祁今将车里一套没来得及洗的衣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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