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见他支支吾吾:“你说啥?”
“没什么。”
盛昔陶抬头看了眼楼上,犹豫再三忍不住问:“你不觉得陆曜山的脾气有点怪吗?”
姜河顿了顿:“你俩昨晚吵架了?”
“不算吵架吧,我让他临时标记我,他不乐意。”
姜河:“!?”
第43章 43 你给我放糖了?
“为啥不乐意?”
呆滞了半分钟,姜河手足无措地问道。
“我不清楚。”盛昔陶想了想把昨晚的事一一告诉了姜河,说完还十分无奈地表示:“之前我不知道他病得这么严重,现在我知道了,答应帮他,他又不接受了,真搞不懂他怎么想的。”
姜河听了盛昔陶的话,先是对陆曜山的病情感到紧张,之后又对昨晚两人发生的事感到了震惊。
他终于明白为何老板今早会跟损失了两个亿似的垂头丧气。
因为他不仅被甩了,还被伤了自尊啊!
想到这里,姜河下意识往院子里的陆曜山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仿佛他扫的不是落叶,而是落了一地的自己的破碎的心!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也确实很难从单方面决断,毕竟从盛昔陶的表现看来,他没有从心底接受陆曜山的意思。
姜河有些犹豫,他想问盛昔陶有没有考虑过陆曜山是因为喜欢他才会这样,但他也怕盛昔陶会说知道,可惜无法回应。
就在两人站在厨房里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一抬眼,陆曜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厨房外。
他表情不佳地注视着里面:“你们聊什么这么长时间?”
晚山茶的味道淡了许多,想必是药物起了作用,陆曜山的嘴唇不再发白,他手里端了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豆浆,发表完意见后便转身往餐厅走,似乎就只是来打断他们一下而已。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听见姜河和盛昔陶的对话。
厨房里的两人对视一眼跟着走了出去。
坐到餐桌前,姜河感觉到了久违的紧张,盛昔陶和陆曜山一人一边,将他夹在桌角,不过两人都很安静,只有盛昔陶在往醋里倒辣椒酱的时候,陆曜山把要去蘸醋的蒸饺又夹回来,干巴巴放进了嘴里。
紧接着,在陆曜山往豆浆里加白砂糖的时候,盛昔陶深吸了口气,连忙灌了半瓶矿泉水压压惊。
好在早餐的时间不长,熬过艰难险阻的姜河马不停蹄地去门外发动车子。
陆曜山今天得去公司见客户,他一边整理自己的领带,一边通过墙边的镜子用余光看正慢吞吞收拾桌子的盛昔陶。
好巧不巧,盛昔陶这时抬眼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你看什么?”
“你去不去公司?”
不曾想两人同时开口。
陆曜山听了他的话,立马感觉自己率先示好的态度占了下风,立刻当作无事发生地往外走。
谁知盛昔陶眼前一亮,跟了上来。
“你是让我去公司吗?”
他原先以为陆曜山要赶自己走,正琢磨着如何开口,毕竟最近搬家公司的活少,台风天出去找工作又着实艰难,甚至他昨晚都在犹豫着能不能以被咬一口的代价,和陆曜山换个他公司税后一万八的保安位置。
谁知不等他把话说出口,陆曜山就莫名其妙生气了。
独守空房一晚上的盛昔陶,本想早上道个歉,不料还是陆曜山先给了他台阶下。
尽管他现在口气生硬地命令他:“给你五分钟换衣服。”
盛昔陶还是兴奋地往楼上跑:“马上!”
看着他一路“噔噔噔”地上了楼,陆曜山站在原地,心情有些复杂,后颈的腺体微微刺痛,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事实上,他昨晚躺在客厅时就后悔了,盛昔陶叫他标记,他就不应该闹脾气。
对方的话虽然直接又伤人,但至少没有戏弄他。
盛昔陶把感情看待得重要而谨慎,把感情之外的事也分得很清楚,他能决定帮自己已经是无比难得的事了,这个时候,陆曜山就应该顺坡下驴。
可惜该死的自尊心还是挡了他一把,陆家从小的教育让他习惯了强势和掌控,面对盛昔陶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踢到了铁板。
辗转反侧之际,陆大少捂着后颈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忍着了,总不能夜深人静地偷摸过去咬人一口吧。
姜河见盛昔陶跟着陆曜山出来并上了车,惊讶地想他们这么快就和好了?
然而这个想法在两人坐下后,中间隔了条银河系时,迅速破灭了。
上午九点半,陆曜山按约定去和客户见面,盛昔陶没来得及和他提保安工作的事,就被他留在办公室里浇花。
阳台上一排绿萝,几天不见阳光都显得蔫巴巴的,盛昔陶把黄了的叶子摘掉,又擦了一下桌椅,整理完一切,想着去茶水间倒杯咖啡,谁知刚端起杯子,就撞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匆匆走进来。
那人看着陌生,但见盛昔陶站在咖啡机旁,十分自然地指挥他道:“咖啡煮好了送来接待室。”
盛昔陶想他估计是把自己当成员工了,不过端茶送水也不是难事,于是迅速应了声“好”。
接待室就在楼下,他以前去过一次,记得很清楚,但就在他敲开门要进去时,不由顿在了原地。
接待室里的沙发上坐了五六个人,靠门最近的是姜河和刚才那位叫他送咖啡的同事。
他们的对面是三个衣着工整的陌生男人,离门最远的沙发上,陆曜山拿着支笔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
听见动静,那位同事率先向他示意,盛昔陶忙上前将托盘放在旁边的桌上,然后将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一个一个端过去。
期间,陆曜山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认真地说着合同上的问题,直到对面的两个客户放下杯子表情有些异样。
“这咖啡……”
干完活的盛昔陶本想立刻出去,见他们神色不佳,猛地想起了什么。
完了,好像忘了问他们要不要加糖和奶精了!
此刻,他不由看了眼黑漆漆的咖啡壶,这玩意直接喝简直比命苦。
陆曜山却一脸淡定地从文件中抬起头。
“怎么了?”
对面两个客户见他签字的手停在了空中,互看了一眼,顿时改了主意道:“没什么没什么,这咖啡味道不错。”
陆曜山听了重新低下头迅速在上面签好了字,对面两位这才松了口气。
谁知陆曜山放下笔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端起面前的杯子悠闲地喝了一口,说:“确实不错。”
剩下的五个人:“……”
盛昔陶:“……”
结束了商谈,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一行人去楼下的自助餐厅吃饭,盛昔陶被留下来打扫接待室。
他刚把杯子收到一块儿准备端出去洗,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大概是有人落下了东西,他没有在意,谁知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叫他。
“盛昔陶。”
“在!”
一回头,只见陆曜山站在门边。
“你落下什么……”
然而不等他说完,陆曜山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
片刻的失神后,盛昔陶感觉一股alpha信息素迅速升了上来,他想推开陆曜山,意识却提醒了他什么。
盛昔陶抬起的手又放下:“你易感期到了?”
果然,陆曜山“嗯”了一声,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上。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盛昔陶没有使用抑制贴,omega信息素就这么敞开地散发出来。
他感觉到陆曜山的体温似乎有些高,斟酌着问他:“你要不要……”
“不用。”
然而陆曜山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没有要咬的意思。
他只是轻轻地蹭着盛昔陶的后颈,心情不错地问:“你给我放糖了?”
盛昔陶顿了一下点点头:“嗯。”
很难解释,但不得不承认,他刚才给所有人倒苦咖啡的时候,居然下意识给陆曜山的那杯加了双倍香草糖浆……
这回的易感期似乎与上回不同,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陆曜山从始至终表现得相当克制,即便十分难受,也完全没有标记盛昔陶的意思。
盛昔陶起初觉得庆幸,可到后来他发现了问题所在。
陆曜山似乎养成了总要抱他的习惯。
尽管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比起在办公室里、家里、车库里,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频繁无比的拥抱,盛昔陶由衷地觉得还是让他咬一口来得更痛快。
至少咬一口的效果能维持两三天,可抱一次,这家伙就很难撒手了。
晚上,坐在床边的盛师父再次不耐烦地推了推靠在他肩上的alpha。
“你好了没?”
陆曜山闭着眼心情愉悦,白木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幽幽淡淡的令他十分舒坦。
盛昔陶听见他蔫儿吧唧地说:“再等等……”
“已经等了半小时了。”
半个小时前,他刚要躺下睡觉,这家伙就从主卧跑过来说感觉不舒服需要治疗,紧接着就不由分说地扑倒他身上,维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事实上明明晚饭过后,陆曜山就已经抱过他一阵了。
当下,盛昔陶不由怀疑地转过脸:“你不会是在给我装吧?”
挂在他肩上的人一听不乐意了。
“装?我怎么装?你不知道alpha的易感期有多难受吗?”
陆大少爷看上去无比委屈柔弱:“我四肢发麻,手脚冰凉,头脑昏胀,我是s级alpha,我比一般a要严重……”
他越说越激动:“我今晚得留在这里睡觉!”
盛昔陶:“?”
好吧,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避免某人哭哭啼啼唠唠叨叨半宿,盛昔陶在选择闭嘴的同时,勉强又让这人和自己挤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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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一下
第44章 44 台风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外边又响起了雷声,盛昔陶在睡梦中睁开眼下意识想去关窗,不想一只沉甸甸的胳膊搂在他腰上,让他一下又躺了回去。
陆曜山闭着双眼,半梦半醒的,不许怀里的人动弹。
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已经消散了许多,晚山茶的味道在清晨释放,显得颇为清新。
盛昔陶觉得这一觉莫名舒服,他下意识摸了摸后颈,omega腺体很平静,并不刺痛。
或许是陆曜山睡前使用了抑制剂,又或许是他自动控制住了信息素,总之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居然没有被他影响到。
时间刚过五点,距离上班还有很长一个回笼觉可以睡,盛昔陶想了想拿起床头的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里的等待音有些漫长,约莫一分钟后才有人接起。
“喂,大师兄?”
从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嘈杂的雨声。
盛昔陶一下紧张起来:“师弟,你和师父他们都在寺里吗?”
“在啊,我们都在。”从玉喊着,“寺里淹了,我们正泼水呢!”
南渡村挨着山边,地势低洼,每年台风一来就要发大水,不过当地的人大都习惯了这事,熬过两日台风天便又是安居乐业。
只是前几天下了一直阴雨连绵,加上昨晚一夜暴雨,盛昔陶不由担心寺里的安全。
“你们和师父都没事吧?”
“没事,昨晚归海师兄就叫我们把桌椅柜子都搬到二楼了。”从玉说,“早上起来水只没到一楼台阶,后来停了电,其他都没事。”
盛昔陶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从玉接着问:“大师兄你在哪儿呢?你没被雨淋着吧?”
盛昔陶刚要作答,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从意咋咋呼呼地喊:“三师兄你别打电话了,快来帮我把鱼抓回池子里!从心,你别下来,这儿水深……”
从玉握着手机,低头见鱼游到自己脚下,一边赶着一边说:“我和大师兄打电话呢,你找师父去。”
“大师兄?你联系上大师兄了?”从意一听鱼也不抓了,他急急地问,“大师兄说什么了?他在哪儿呢?他没被雨淋着吧?”
“哎呀,我这不正问着吗,叫你给打断了!对了,大师兄,你刚说你在哪儿呢?”
盛昔陶从床上坐起来:“从玉,我马上回寺里,你们排水注意着点安全。”
从玉听了回答:“知道了大师兄,你来的路上也小心,我们这边……”
谁知从玉的话说到一半,电话那头就断了线,盛昔陶估摸着大概是他手机没电了,于是立刻下了床换衣服。
他盘算着回寺里之前还得去超市买点东西,这么大的雨,估计寺里的物资很紧缺。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动静,只见陆曜山被他吵醒了。
陆曜山睁开眼睛见盛昔陶站在床边系纽扣,敞开的衬衫下摆正好露出一圈紧致的腰线。
见人要走,他坐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盛昔陶快速把寺里被淹了的事说了一遍。
陆曜山便跟着下了床:“我跟你一起吧,我也去帮忙。”
两人很快达成一致收拾好了出门,这个点大型超市还没开门,只能在路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食物和日用品。
天空还阴沉沉地飘着雨,太阳像个损坏的灯泡一样晦暗地挂在头顶,早间电台的主持人正播报着城区内因暴雨而积水堵塞的道路。
平常一个小时不到的路程,陆曜山硬是多开了四十分钟,到达南渡村的时候,两人远远便看见一只只橙色的救生船漂浮在分不清是路还是河的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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