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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血剑(GL百合)——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时间:2024-03-24 08:29:41  作者: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可是很快,陆晴萱就发现,摆脱困厄局面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喜悦,相反,回想起幻境中逼问桎攫,最终却一无所获的场景,不禁更令她怅然自失。
  “嚯哟,这还迷糊着呢?”
  “……”有带讥讽的声音再度响起,三人这才堪堪回神,而后便发现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正站在旁边觑着他们。
  而他们,则全都趴在地上,模样可笑又狼狈。
  三人赶紧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料想是男人破除了幻境,便向男人一连串地道谢。男人脸上却笑意未明。
  陆晴萱心中不免警惕,恐再同上次那般,来一个双重幻境,急欲提醒蓬鹗、栖梧二人。然而男人盯着陆晴萱看了一阵,忽地一笑先开了口:“那个女人拼死要找寻之人,不会是你吧?”
  ——那个女人?
  ——拼死找寻?
  男人的话说得潦草又含糊,陆晴萱却瞬间感到似是被人在悬崖之上拉了一把,绝望欲死的心陡然复苏。
  她眸中含泪,望着男人心焦地问道:“洛宸怎么样?可还平安?伤得严重吗?是她……是她让你来找我的吗?”显然因着激动而略有些语无伦次。
  蓬鹗、栖梧自是也紧跟着相问。
  他们话语里透出的关切与担忧,令男人心脏一颤。那抹微妙的表情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但又稍纵即逝。
  男人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只端起了先前的漠然,又道:“哼,看你这乖觉又愚蠢的样子,应该错不了。”
  何其轻慢无礼的一句话,但三人听了之后,却终于现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行了,只要没救错人,那就走吧。”
  男人说着,已然转过身去,刚要迈步向前,且听陆晴萱在后面叫住了自己。
  “敢问阁下所救,只有她一人吗?”
  男人的心里已漾起浅淡的温热,只是声音依旧冷了些:“还带了个小崽子。”
  “……没了?”
  “没了啊!”
  闻言,蓬鹗的心猛然向下一沉,眼前倏地一阵发黑,旋即,他竟扑过去扯住了男人,哀言道:“那可否有劳尊驾,帮我们再找寻四个人?”
  ……
  整个墓室随他这句话陡地静默。
  蓬鹗的心脏莫名一缩,随之漏跳似的滞了一滞。
  男人回过头来,似笑非笑:“我长了一张很像狗的脸么?”
  蓬鹗:“……”
  “等一下。”眼见男人并不为所动,仍拧头默不作声地要往前去,陆晴萱不禁心急三分,解释给他道,“这四个人也是我们的好朋友,更是洛宸重要的人,所以……所以……”
  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在男人怪僻的性格面前显得那样没有底气。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男人忽而不耐烦地停住,转过头来啐了口道:“我说过不去了吗?”
  陆晴萱:“……”
  “啰嗦,哼!”
  茅草房里,小宝时不时地跑进跑出,手中软巾上的水随着她的跑动零落在地上,时间一久,居然在门前留下一片湿漉漉的印记。
  洛宸到底烧了起来。
  男人的伤药再好,也不敌她伤口深厉。
  眼看人烧得就要失去意识,小宝赶忙取了软巾用水打湿,一遍一遍往她额头上放,但效果并不是特别好。
  洛宸的身子滚烫,出的汗却带着凉意,人也感觉仿若置身冰窖。小宝如此照顾了她半日,喂给她的水也被她吐出来大半。
  人小鬼大,也不知小宝的小脑袋瓜是如何想到的,更不知她如何有这么大的胆子,见洛宸的温度居高不下,居然动手拆开了她右胸口伤处的布条。
  伤口的表面已被凝固的血封住,可脓血也一并被封在了里面,伤口因而肿胀,导致发烧。
  小宝盯着伤口看了一会儿,居然凭着记忆摸索到了男人之前给洛宸疗伤用的诊疗箱,从里面翻出了一根银锥和那瓶伤药。而后,她给银锥过了火,在洛宸的伤口上刺了一个小洞,就举起小手挽起袖子,开始用力挤压伤口,每挤压一次便有脓血从那小洞里流出。
  尽管疼痛能被感知,洛宸却已经没有力气挣扎,连皱眉都成了眼下一个吃力的动作。且她此刻,正深陷在一个奇怪的梦境——一个明知是虚幻,又无力醒来的梦境。
  在那里,她行走在一片狭长却平坦的小路上。小路两侧是清幽的兰丛、苍翠的竹林,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清澈而浅濑的泉水从山涧上流下。而她,着一袭白衣款步而行,俨若为苍山负雪的最明艳的那一抹雪花。
  她并不晓得这是什么地方,只觉得景色温和,令人舒心,不由得信步起来。
  走了也不知多久,可以隐隐听见水声了,只是与寻常江河之声相比,更显得沉闷和黏稠。
  她的纤眉不觉中微蹙,脚程也比先前快了许多,果然在拨开一丛高大的兰草之后,发现了一条河,河上还有一座桥。
  只是,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血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
  “……”
  时间仿若凝了那么一瞬,她忽地一个哆嗦,纵然一向沉着冷静,却也在见到这样的场景后惊退数步,直跌坐在地上。
  因着平素博闻又爱涉猎,几乎一眼她便认出这条河——忘川。
  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便由忘川河划之为界。
  莫非自己死了,不然何以到这忘川河畔?
  洛宸的心中陡地升起一阵寒意,纵然她不是个畏死之人,可真正与它对面的那一刻,仍不甘心地想问个为什么。
  她兀自望着这一川血浪,回首再看来路,竟也被雾气遮挡,瞧不分明了。
  “宸儿。”
  惊惶之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河上飞架的桥上响起。洛宸一听,身子陡然一滞,脊背隐隐窜上一丝凉意。
  此刻,她还没有急着把方才看来路时转过去的头转回来。
  “宸儿,怎么不过来啊。”那声音还在唤她,苍老、温柔,令洛宸的心顷刻间说不出是悲还是喜。
  她的双唇在发抖,呢喃了两个字的口型,却没有发出声音。直到第三声“宸儿”响起,洛宸猛地转过头来,俊容染凄,泪湿满面,而那方才没出声的两个字也终于发实了——师父。
  老瞎子的出现,顷刻间带走了洛宸的惶然无措。她快步上前,径直扑到老瞎子的怀里,双肩耸动了两下。下一刻竟然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般呜咽出声来。
  “哎哟,怎么一见师父先哭啊,你这孩子哟……”老瞎子被洛宸这一哭哭得猝不及防,忙掷了手中风灯,手忙脚乱地想要找能为洛宸擦眼泪的东西。可惜,摸了一圈,居然什么也没有摸到。
  他有些尴尬,又想着去揪自己衣袖的一角,却被洛宸抬手打断。
  泪水在眼角穿成晶莹的线淌下来,洛宸仰起头看着老瞎子,哽咽道:“您怎么会在这里?您不是已经……已经……”
  “傻孩子,师父放心不下你,就一直等在这奈何桥上。”老瞎子笑盈盈的,好似脸上皱纹都被他笑得绽了开去,他伸手抚在洛宸的头上,“十年了,你都……这么大了。”
  洛宸的眼泪愈发汹涌难收,十年前留在心上的疤,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撕开,疼得她浑身起了哆嗦……
  师徒二人就这样相拥着,忘川血浪拍岸之声竟也起了温柔。洛宸把脸埋进老瞎子的怀里,像婴孩深嗅父亲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一般贪婪。
  过了一段时间,老瞎子不知怎的,突然开口悠悠道:“宸儿,累了么?”
  “……”洛宸闻声不解,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来,“……师父?”
  “如果身体实在难受,坚持不了了,不如跟师父走吧。”
  “……”洛宸双眸霎时笼上惊恐,她缓缓松开了老瞎子,看着他依旧慈祥、安宁的神情,恍然清醒。
  ——她先前可是在桎攫墓里的。
  ——是被桎攫重伤,与陆晴萱失散在墓里的。
  ——如今她魂影徘徊在这忘川河畔,又见到故去多年的师父,岂不是说明……
  记忆正难以置信地向前回溯,右侧胸口和肋骨处突然传来难忍的剧痛。洛宸全无防备,登时难受得蜷缩在了地上。
  而老瞎子也皱起了眉头,焦急道:“你看,可是又疼了?”说着便要去牵洛宸的手。
  洛宸锐痛之下人更清醒,她凄然一笑,很快地将老瞎子的手反握住,仿佛担心不快一些,就会被优柔寡断扰乱了心智一般。
  她留恋依依着道:“师父,徒儿不能走。徒儿……徒儿已有牵挂之人了。”
  闻言,老瞎子的表情赫然一怔,但很快又漾出笑意:“牵挂之人?如此甚好,甚好!”
  “所以……所以……”洛宸欲语泪先流,再度哽咽起来,“徒儿不孝,不能陪师父……她……她……”
  说到陆晴萱,洛宸就好似在细数一个清甜可人的梦,不由自主牵起了沾满泪水的唇角,声音更轻柔了三分道:“她胆子小,倘若从此见不到我了,会害怕的。”
  老瞎子听完,沉默一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便缄默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他只是鼓励地在洛宸肩头轻拍了两下,拾起风灯,独上了奈何桥。
  而洛宸,望着老瞎子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愧疚、难过、欣喜……诸多感情就这样将她淹没在了忘川河边……
  茅草屋里,陆晴萱握着洛宸寒冷似冰的手哭得泪流满面。栖梧正在用药汤为她清洗一直没有愈合好的伤口。
  许是奇迹,就在栖梧将药汤一遍遍淋在伤口上,不知淋到第几次的时候,洛宸一直不曾有反应的手猛地抽了一下,随后身子一挺,居然将一声痛吟挤了出来。
 
 
第121章 琉璃树之谜
  “……洛宸?”
  身子又是一紧,受伤一侧的手臂奇迹般地发起了抖,呼吸也被痛楚折磨得逐渐急促起来。
  似呓语,更似呻.吟,她开始说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陆晴萱泪痕依稀,俯身把耳朵贴在洛宸唇边,且听她呢喃之语,反复徘徊居然皆逃不过“晴萱”二字。
  “……”泪水瞬间涌向眼眶,顺着长睫砸落到床沿,陆晴萱紧紧握住洛宸的手,拖着发紧的嗓子哽咽道,“我在洛宸,我在的……不怕,我在……”
  ——她在的,虽然来迟了一些。
  也不知洛宸是否听到了陆晴萱的这些话,没过多久居然真的平稳下来,直到栖梧为她重新缠裹好伤口,她都没有再醒过。
  “洛宸?”陆晴萱面色迷茫,所唤之人却没有反应。
  她脑中一个炸雷作响正要悲伤,栖梧却在一旁轻松道:“她睡着了,脉象也平稳许多。”
  “……嗯?”
  见陆晴萱有些发蒙得不敢相信,栖梧笑道:“你自个儿也是大夫,瞧一瞧,也可安心啊。”
  陆晴萱忙胡乱抹了一把脸,伸手搭在洛宸的脉弦上,少时,终于如释重负地垂首笑起来,笑着笑着,便有液体温热了眼睛——她孱弱得就像梢头最绵薄的新雪,一碰就会消融……
  “我想,这一定是她几天来头一次睡得这样安稳。”栖梧收拾好东西,同陆晴萱坐到桌子前喝水休息,也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情不自禁地感慨道,“晴萱,她真的很爱你。”
  “……嗯?……哦,谢谢。”虽然这话说得唐突,叫人听来没头没尾,陆晴萱还是在回神后礼貌地道了谢,脸微微有些发红。随后,她又盼栖梧不要介意她的心不在焉才好。
  栖梧浅淡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将临时用竹筒做成的杯子里的水饮毕,扶着桌沿站起来。
  “你……不再坐一会儿?”陆晴萱也忙跟着起身。
  “不了,叶柒的伤我得多顾看一下,还有蓬鹗他们,也都伤得不轻。”
  “你的腿……”陆晴萱一方面感激、敬佩着栖梧,另一方面又替她腿上的伤担忧。
  栖梧却低头看了看,在缠了厚厚布条的伤腿上轻轻捏了两下,对陆晴萱笑道:“没问题的,走得慢却不是走不了。我走了,你照顾她吧。”
  “那我送你。”
  “不必了。”栖梧说话间,已然向前走出两步,又回过头嘱咐陆晴萱道,“别忘了,你肩膀上的伤口也不浅,少些操劳,对你和她都有好处。”说完,这才带了门出去。
  这里只有两间房,皆是新落成不久。一间是洛宸在的那一间,另一间原本是柴房。
  为了安置叶柒他们,也因着洛宸伤势太重,想给她一个更安静的休养空间,他们便请求神秘男人帮助,在两间房边上新搭建了一个防雨棚,将柴房里的大多数东西搬了出来搁在下面。
  这段时日,无论烧饭、煎药,皆在下面进行。
  而原来的柴房经过一番铺垫修整,也算成了一个可以勉强睡下几个人的卧房。
  白天,叶柒、蓬鹗、谢无亦和苏凤在里面休养;晚上,四个人和小宝一起睡在里面。陆晴萱和栖梧,则在洛宸的房间里打地铺。
  送走了栖梧,陆晴萱重新坐回桌子前,用一只手撑住脑袋开始盯着桌面发呆。
  不久前,她被神秘男人从桎攫墓中带出来,看见天空的那一刻,仿佛堕入地狱的灵魂才开始有意识地复苏。
  在墓中的那些天——说不清楚具体多久的那些天,她被死亡与绝望一点点蚕食着心力而浑然不觉,直到上来后,胸腔里充斥的墓中那些腐朽血腥气,与甘洌的清鲜空气交融,几经涤荡,她才在心里猛打了一个突,感觉重获新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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