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被赢城吻的浑身瘫软,脑海里空白一片,一呼一吸之间尽是赢城的味道,他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攀上赢城的脖颈,一时之间,脑海里全是赢城的身影。
“赢.....城.....”羡临渊呓语着。
两人在即将窒息的最后一刻口唇分离,羡临渊的呼吸已经杂乱。
赢城深情的凝视着羡临渊,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道:“羡临渊,我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羡临渊的瞳孔一颤,他伏在赢城耳畔用只有赢城一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我也是。”
我比你爱我,更爱你。
一夜,东院无人值守。
横在二人之间的隔阂,似乎也在这一夜的抵死缠绵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羡临渊意识溃散之际,脑海里全是赢城说不尽的情意绵绵。
他说,
“羡临渊,对不起。”
“羡临渊,本王以后全部听你的。”
“羡临渊,都是本王的错。”
“羡临渊,你失去的五年,本王一定用一生赔给你。”
“羡临渊,我.....心悦你。”
...........
赢城自皇宫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羡临渊也猜的一二。但赢城不说,他也不想去问。
直到册封礼的前一日,赢城都未踏出府门半步。
太子行册封礼,是要提前入住东宫。
东院的仆从早前便被赢城撵了出去,院落里只有他们二人,平日里清静的很,院外骤然响起的嘈杂声就显得尤为清晰。
纵使院外之人说话的声音很低,羡临渊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转身看了一眼院门,进来的人,正是裕妃。
自上次一别,羡临渊便再也没有见过裕妃。
赢城回府,本应是欣喜之事,而裕妃此时却是愁眉不展。
“给娘娘请安。”羡临渊俯下身子,恭敬的行了礼。
“免礼。”
“王爷在寝室休息,娘娘在正堂稍等片刻,临渊这边唤王爷起身。”
羡临渊直起身,正欲转身前往寝室,却被裕妃唤住身形。
“且慢。”裕妃看向羡临渊的眼神有些犹豫。
“本宫今日,是来寻你的。”
“我?”羡临渊迟疑片刻,随即点点头,俯了俯身子,伸手做邀请状,将裕妃请到正堂。
“不知娘娘找临渊何事?”
“你可知,城儿为你与皇上起了冲突?”
羡临渊端直了身子道:“王爷未说,临渊如何知晓?”
“城儿入宫,寻了皇上便以推却太子之位要挟皇上,要娶你为妻!”裕妃的手紧紧攥着,竭力控制着情绪。
羡临渊早有猜测,赢城是要跟皇帝提到自己的事情,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赢城竟是用太子之位逼迫皇上。
皇帝膝下只有三子,太子死了,赢盛下落不明,便只剩下赢城。若是赢城执意不肯继任太子,皇帝会怎么做呢?
羡临渊不觉有些好笑,太子在世时,皇帝冷眼看着兄弟三人暗自较量,为这东宫之位争得头破血流却视而不见,如今遂了他的愿,选出了他最满意的太子人选,这未来天下之主却撂下摊子不干了,还真是讽刺。
“那娘娘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呢?”羡临渊沉声道。
“临渊,你是聪明的,皇上曾经告诫过你,离开城儿,你缘何还要回来?”
羡临渊笑了笑,“我缘何回来,娘娘不知?”
她怎会不知。羡临渊离开后,赢城一蹶不振,她亲眼看见赢城拿着匕首将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一刀一刀划开,鲜血染红了整床被褥。
是她,瞒着皇帝,私自将赢城放出了王府........
这是她的儿子啊,她怎地能不心疼。
“城儿为了你,顶撞了皇上,不愿承东宫之位。”
羡林渊睥睨了一眼裕妃:“不承东宫之位又有何不妥?难道非要因着政事忙的不可开交,为了城池血溅沙场才好?他半生纵横沙场,现下既愿做个闲散王爷,又有何不好?”
“娘娘,我一直以为您同后宫众位娘娘不同,想不到也不过是个为了皇位不惜将亲生儿子推上这头悬万刀的位置。”
裕妃脸色苍白,一脸悲悯,难得的失了控:“你懂什么!身为皇子,人生岂是自己可掌控的?东宫无主,朝局动荡,若城儿执意不肯承位,势必要从旁支过继,若真是到了这一步,你以为城儿可还有命陪你逍遥!”
“不等过继的世子动手,皇上便会为了笼络民心,给城儿按上一个足以诛九族的重罪……”
第二百一十三章 羡临渊的决定
羡林渊瞪大双眸,他不是不知道天家残酷,却不想对自己亲生儿子也会如此残忍。
他的捏了捏手心,淡淡道:“我会带他走。”
“走?你们能走去哪里?”
“天下之大,还能无我二人容身之处?”
裕妃冷笑一声:“你如此缜密,一人逃走,城儿都能将你寻到。你真当军机处的人只是巡城的普通侍卫?”
羡林渊脸色一寒,天下之大,竟真无他二人容身之处……
“那我便带他回鬼医谷。”羡林渊道。
“鬼医谷?”裕妃定定的看向羡林渊,忽而沉默下来。
察觉到裕妃的异样,羡林渊面露疑惑,“娘娘怎地不言语了?”
“临渊。”裕妃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娘娘有话直说便是。”
“皇上日前便发兵北上,围了鬼医谷。”裕妃轻轻闭了闭双眸,颤抖着双唇,“算算时日,现下应是已经安营候命了……”
羡林渊突然之间浑身发软,他向来不畏惧死亡,他这一生唯二的命脉便是赢城和鬼医谷。
现在,竟然都被皇帝牢牢握在手中。
羡林渊苦笑一声,“皇上想要我的命?”
“是。”
“他是皇帝,一道命令便能要了我的命来,何必作弄如此大的周折?”
“因为你的死只能是意外。”裕妃悲声道,看向羡林渊的眼眸里带着怜悯。
“只要我一条命?”
“还要你劝谏城儿承位东宫,他现在只听你的话。”
“我还真是莫大的殊荣,竟得皇上如此高看。”
裕妃自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轻轻放在桌案上,“临渊,你是聪明人。这药从服用至毒发需要十日。无色无味,探脉是探不出异常的,只会落了心力衰竭而亡。”
“城儿承位,方解鬼医谷之困。你细思量。”
羡林渊脸色铁青,转了头,好一句细思量。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外干净的院落,秋菊盛开,竟是深秋了。
只要他活着,赢城便不会娶妻,所以皇上要他死,他也必须死。
贪心不足,还要父慈子孝,所以他的死只能是意外。
千万只刀刃悬在鬼医谷几百人的头上,这便是皇帝的筹码,真是下得一手好棋,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良久,羡临渊拂手将瓷瓶敛进手中,径直起身离开正堂,连个余光也未留给裕妃。
回了寝室,赢城还未起身,纤长的睫羽在他眼睑下遮掩出一道淡淡的阴影,他看着面前的人儿,俯身吻上赢城的唇。
青天白日,门户紧闭,赢城茫然的睁开双眼,双唇分离,两人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眼眸中对彼此的渴望,恨不能将彼此咬碎了吞进腹中。
羡临渊轻轻褪去赢城的衣衫,声音里带着轻喘:“赢城,你说你什么都听我的是不是?”
“是。”赢城呼吸骤然粗重起来,他惊讶于羡临渊对他突然而来的热烈,又害怕他的主动是否像竹园那日一样,在他一眼看不到的时候悄然离开。
羡临渊了一下嘴唇,坚定道:“明日册封礼,我要你做东宫太子。”
“可是——”
羡临渊伸出一根手指堵上赢城的唇,轻声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是男子怎地会在意名分这等俗物?”
赢城心中一阵抽疼,“可是本王想让你正大光明的同本王一起站在太阳下。”
羡临渊的瞳孔微微一颤,多么诱人的话语。
他俯身咬上赢城的耳尖,“我需要你护鬼医谷周全。”
赢城浑身一颤,“.........好”
他扣住羡临渊的腰,解去一身薄衫,加深了刚刚那个打断的那个吻.........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羡临渊便早早起身,唤了无忧备了热水,便将裕妃差人送来的礼服一一摆放齐整才将赢城从床榻上拉了起来。
赢城揉了揉双眸,似是还未从美梦中清醒过来,微微仰起头嗅嗅:“好香呀,是你身上的味道吗?”
“浴桶中给你加了香料,先沐浴吧,别误了时辰。”
赢城闻言,双眸散出异常的光亮,起身将羡临渊扛在肩膀上,“你同本王一起!”
“不得胡闹。”羡临渊瞥了一眼端着膳食正欲进房门的无忧,一张脸霎时间红的宛如能滴出血来。
“哪里胡闹,本王是让你好生替本王浣洗呢。”
话语虽是轻佻,好在赢城也知晓分寸,真的到了浴房便将羡临渊放下,老老实实做好让羡临渊为自己洗发、净身。
“紧张吗?”羡临渊为赢城着好里衣,仔细的擦着赢城的头发。
“你陪着本王,就不紧张。”赢城抬头看向羡临渊,眨了眨眼。
羡临渊勾了勾唇角,为赢城戴了发冠,轻声道:“我在王府等你。”
正衣冠,端品行,明是非,知荣辱。
羡临渊为赢城理顺衣衫上最后一道折痕,目送他出了王府后,遣退了东院所有人,给洛青云飞书一封,将裕妃给的药放在桌案上,凝视许久都不曾移开视线。
直至日落黄昏,羡临渊自信鸽身上取下书信。
他站在窗前,一袭墨发长长垂在身后,橙红的光散落一地,他像坠落人间的夜明珠,浑身发着光。
迎着满院萧瑟,他毫不犹豫的举起那瓷瓶,一瓶尽饮。
药水顺着他的嗓子滑过他的喉咙,混着满口的鲜血一同吞入腹中。
他无力的垂下双手,瓷瓶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刺耳又清脆的“叮咚”声。
一行清泪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滴落,早就想到的结局,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难过。
许是不甘心,许是不舍得。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眼见就要过上自己一直以来渴望的生活,却要面临生离死别。
那种历经万难好不容易的失而复得在小心翼翼的窃喜下,被人拦腰砍断,堕入黑暗的悲凉,又岂是三言两语道的清、说的明的。
若是他死了,赢城会怎样?
会不会又像他消失的那段时日一样,发了疯?
羡临渊浑身失了力气,跌坐在窗台,他倚靠窗栏,鲜血抑制不住的自他嘴角缓缓流出,素色的衣衫染红了一片,映着霞光。
他半垂了双眸,沉下黑眸,面无表情的看向东院院门,倘若用他一命,换得鬼医谷百年太平,他总算是无愧于纪斯明。
至于赢城.......他们似乎总是在错过。
他不想让赢城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却又渴望赢城快些回来。
那年元日灯会,他还有话没对赢城说。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万里江山换不回我一个羡临渊
赢城衣冠齐整的参加了册封礼,次日宴会过后,赢城便匆匆赶回王府,看到的便是羡临渊无力的伏在床榻上,他以为羡临渊是睡着了,换下礼服,挤上床去,翻起羡临渊的身子,入目便是刺眼的猩红。
看着羡临渊毫无血色的脸,以及被鲜血染的异常红艳的唇,赢城浑身克制不住的在发抖。
“羡临渊......羡临渊.....羡临渊你不要吓本王....”赢城手足无措的将羡临渊唇上血渍用衣袖擦拭干净,眼眸里的慌乱怎么都掩盖不住。
“本王去找御医,你不要有事.....”赢城觉得自己的每一寸骨骼都在颤抖。
他匆匆忙忙反身下床,脚下不稳,踉跄着跌倒在地上。
“别走.....”羡临渊轻闭着双眸,垂在床榻边的手向前探出,拽住赢城的衣角。
“好.....本王不走.....不走.....”赢城来不及站起,侧过身子双手捧起羡临渊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你别吓本王....羡临渊.....”他将头抵上羡临渊的额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羡临渊抬起手抚上赢城的头,强撑着扬起嘴角,沙哑着嗓子道:“不怕...老毛病了....你陪陪我,便好。”
“好,本王陪你。”赢城强迫自己把眼底的泪憋了回去,手却是如何都控制不了的颤抖。
他害怕了,从未如此的害怕。羡临渊此时的模样,仿佛一张历经风吹日晒的宣纸,稍稍一碰便破碎如灰。
太子新封第三日便不上朝会,朝中人人议论纷纷,皇帝盛怒。
裕妃得了消息,匆忙赶去王府,见到的便是羡临渊形同枯槁的模样。
饶是知道这药磨人,却也不想短短三日,便将人折磨成这般。
中这蛊毒的人,大多挺不了十日,因为不堪身体的疼痛,早早便选择自尽结束余生。
裕妃见赢城寸步不离,便以请医的名义支开了赢城。
“临渊,你可是后悔?”
“后悔?现今后悔又有何用。”羡临渊淡淡道,气若游丝,“不知娘娘是否能探得消息,鬼医谷的营帐可是拔营了?”
裕妃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眸,“皇上还未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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