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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月光(近代现代)——左手比兔兔

时间:2024-03-31 09:21:46  作者:左手比兔兔
  夏岑半阖着眼睛,累的几近虚脱,怀里的小家伙湿漉漉滑溜溜的,明明也就几斤重,可压在身上却让他感到喘不过气。
  “辛苦了。”林子渊去亲夏岑的额头,片刻温存未能停留,就见夏岑突然开始大口喘气,脸色瞬间无比苍白,“我......我好难受......喘不上气......”
  “不好!”周岳大惊,来不及确认,短短几分钟,夏岑身下的白床单已浸透了血红,分明就是大出血的症状。
  “你先出去!”
  周岳急得顾不得礼貌,驱赶林子渊,“大出血,不排除羊水栓塞的可能,你不能留在这里,快出去,我们要进行抢救!”
  手术室的灯又一次亮起。
  望着紧闭的大门,林子渊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夏岑逐渐涣散的瞳孔。
  没多久,护士将一个小包裹塞进他怀里,说了句什么,好像是六斤三两,大概是孩子的体重。
  林子渊低头端详,很小,又轻又软,只有他两个手掌长。
  明明就这么大点,夏岑却吃了那么多苦。
  “宝宝很健康。”护士帮助林子渊调整抱姿,“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呢。”
  “夏岑呢?”林子渊问。
  护士迟疑一秒,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林子渊,“患者子宫破裂引起羊水栓塞,正在全力抢救中。”
  羊水栓塞,林子渊是知道的。他看过太多书,家里层层叠叠的一堆,在夏岑怀孕初期就买来了,他抽了空全部看过。
  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抱着孩子的手上沾了许多夏岑的血,正在颤抖着,他用尽全力收了力道,紧紧抱着他们的女儿,自欺欺人地幻想隔着他们的女儿能够触碰到夏岑。
  细小的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怀里的孩子眼睛还没睁开,就已初见夏岑的轮廓。他紧了紧手臂,不熟练地摇了摇,却仍止不住她的哭泣。
  手术室进进出出了几波人,时间显得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护士将一张纸摆在他面前:“患者的血止不住,周医生说需要切除子宫,请您签字。”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几乎是本能的,拿起笔,想也没想,飞快写下同意二字。
  没多久,夏岑被推出手术室,又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周岳说,还没有脱离危险。
  给孩子请了几个月嫂,他也会参与照顾,其余时间,都在陪昏睡的夏岑。
  有天夜里,为了处理事务,他短暂的离开了医院,甚至不敢离开太久,害怕夏岑醒来看不见他,哪怕是凌晨三点,也要急着驱车回医院。在路上,却接到周岳催促的电话。
  狼狈到极点的冲去熟悉的地方,他隔着ICU的玻璃窗,看见一圈医生护士围着病床,他看不见夏岑,夏岑又在抢救中。
  短短几天,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林子渊的情绪已是濒临崩溃,他背靠着门,缓缓蹲下,将脸埋进手掌中,连呼吸都是疼的。
  三十多年里,他想要的东西很多,他想要停止争吵的父母,想要令人艳羡的成绩,想要多数人无法企及的金钱名利,想要母亲的公司,想要夏岑的爱,直到刚刚,他还在想和夏岑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他想要的东西,向来都会努力争取,没有得不到的。就连夏岑,迟早也会有被打动的一天,不是吗?
  他潜意识里,傲慢的,自负的,贪心的,觉得只要付出足够多的爱与耐心,会有重新得到夏岑的机会,他坚信。
  可此时此刻,他在此处,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第一次反省自己是不是错了。
  脑海里突然飘出一些画面。他想起十四岁时,他坐在教堂外的长椅上,等着管家来接自己,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起初,他是在教堂里待着的。目视着母亲生前为数不多的好友一个个离去,教堂里只剩下他与神父二人。
  空荡荡的,有些寂寞,像他和孟苏合的家一样。
  “她会永远爱你。”神父说。
  “不,”林子渊否认,“她最爱的人不在这里,那个人辜负了她。”
  神父大抵是知道点什么,没有反驳。
  “我有个问题。”他们之间长久沉默着,直到林子渊又一次开口,“如果爱是珍贵的,重要的,为什么会害死她?”
  神父深陷的眼窝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的气质比起同龄人要成熟,“或许,爱是空气,是阳光,但也是毒药,这取决于如何表达。”
  彼时,他没有领悟,他无法领悟。于是,这句话如子弹一般在他身边潜伏数十年,终于在今天笔直地射向他,正中心脏。
  是了,他好像终于懂了。他所谓的爱,不就是毒药吗?
  如果不是他没有处理好楚珩,夏岑又何至于在绑架途中生产?
  如果不是他连哄带骗趁人之危让夏岑怀孕,夏岑又何至于子宫破裂大出血?
  如果不是他和林堂做交易,夏岑又何至于失去第一个孩子?
  如果不是他的包养,夏岑又何至于伤透了心。
  从一开始,大抵就是错的。他自以为是的给予对方的爱,全都是慢性毒药,在他们拉扯折磨的七年里,深入骨髓,毒死了夏岑。
  他从没敢告诉夏岑,他厚颜无耻的看过那本记了太多心事的已被毁坏的日记。他知道,夏岑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不过是一个对他来说十分平凡的雨天,夏岑却惦记了好多年。
  那般热烈的爱,夏岑却将之隐匿起来,他们在同一个学校,同一座城市生活,甚至可能在某一天擦肩而过,却从未打扰过他。曾经他是不理解的,在他看来,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必然是要在一起。但现在,他宁愿舍弃一切,什么都不要了,宁愿夏岑不爱他,只要夏岑能活着,他只想要夏岑活着。
  大概所谓情深不寿,正是如此。
  于是,三十二岁的林子渊第一次向神灵祷告,他打碎所有期许,发自真心的,虔诚的,只求夏岑活下来,即便代价是他们永不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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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几章就ending啦,尽快更完,这次一定不鸽!
 
 
第116章 
  夏季雨水繁多,夏岑是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醒来的。
  天色已昏暗,意识还没完全恢复,一时间竟恍惚到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听见婴儿的啼哭,他愣了下,将手放在平坦的腹部,这才想起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只需侧目,就可以看见身旁婴儿床里,躺着一个浅粉色的小包裹,只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哭的有些伤心。
  他轻轻动了动身体,下身还是疼,不觉皱紧眉头。
  “岑岑?”林子渊刚刚结束电话,回到病房就见夏岑醒过来,大步走向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孩子......”夏岑自生下后看了一眼就没再看过,扯了扯林子渊的袖子,“我看看。”
  林子渊一秒不耽误,一只手捧着小家伙的脑袋,另一只手托着小屁股抱起她,在夏岑床前放低给他看,“这些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护士说这么大的孩子每天要睡二十多个小时。”说话间,还爱怜地捏了捏宝宝蜷起的小拳头。夏岑看着林子渊的神情,再看他熟练的动作,竟然看出了一分慈祥老父亲的意味,这和平时的他反差过大,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躺了几天,你学了不少新知识。”夏岑打趣他,“看起来很有经验。”
  林子渊把小家伙放进夏岑的怀里,教他怎么抱她:“脑袋最沉,一只手捧着脑袋,另一只手托着屁股就可以。”
  夏岑将孩子接过来,学着林子渊的姿势,终于真实地触碰到这个在自己肚子里成长了九个多月的婴儿,这是他的女儿,是他与林子渊的至亲骨血,是那个每天都能隔着肚子和自己打招呼的小家伙。小小的一只,小的可怜,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笼罩夏岑,令他的嘴角不觉微微勾起。
  “宝宝很像你。”林子渊俯身轻轻触碰她,“很可爱。”
  “也像你。”夏岑用指尖轻点宝宝娇嫩的鼻子和嘴巴,“这里和这里,简直跟你一个模子刻的。”
  听见夏岑这么说,林子渊心里软的不像话,“给宝宝起个名字吧。”
  这几个月来,两人互相折腾的不轻,夏岑这才想起还没给孩子起个名字,有些惭愧的蹭了蹭她的小脸蛋,“小名就叫皎皎,至于大名......你有什么想法吗?”
  “姓夏。”林子渊说。
  夏岑偏头看他。
  “皎皎是你生的,理所当然该和你姓。”林子渊将手覆在夏岑手上,但又很快离开,“生产辛苦了。”
  夏岑觉得林子渊很不对劲,不过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周岳告诉他这些天究竟经历了什么,包括子宫被切除这件事后,他又有点懂林子渊的古怪了。
  “没关系的,本来也没有打算再生孩子,我有皎皎就够了。”夏岑找了个机会,切入话题。
  林子渊的脸色只是古怪的变了一瞬,很快正色回来,接了句:“我也是。”
  “生孩子出现意外很正常,都过去了......”夏岑摸不清林子渊在想什么,只敢试探两句,还没说完,细微的哭声又从身旁传来,他将孩子抱起来,察觉出手上的不对劲,疑惑道:“屁股那里怎么有点热?”
  “没事,”林子渊淡定地把小姑娘接过来,“尿了。”
  于是他们再没机会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在医院闷了近一个月,夏岑终于得到赦免——他出院了。
  按照约定,他带着皎皎回老房子,林子渊亲自送过去的。
  毫不意外,家里被布置了一通,平时没人住的侧卧改造成了婴儿房,和那栋别墅里的一模一样,除了面积小点,但五脏俱全。
  因为面积有限,实在腾不出多余的房间给照顾皎皎的保姆阿姨住,所以阿姨到了八点就要离开,晚上由夏岑自己照顾宝宝。他刚生完孩子,身体没恢复好,再加上又是新手,想到要一个人带孩子这件事就有些焦虑。
  但这些焦虑属实是杞人忧天了,因为几乎每一天晚上,在保姆阿姨离开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林子渊会准时踏进他家。
  客观来讲,皎皎已经算是省心的小朋友了。不过再如何省心,总归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难免有头疼脑热,胀气吐奶的时候。林子渊在这方面显然比他游刃有余,夏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背着自己偷偷上过辅导班。
  “你去睡吧,我来哄她。”
  客厅里回荡着哭声,在凌晨的夜里格外刺耳。
  夏岑打了个哈欠,凑在林子渊身旁看了看他怀里哭闹的孩子,眼神里透着疲惫,“我来哄吧,你明天还要工作。”
  “不影响。”林子渊抱着皎皎,径直走向她的房间。
  夏岑困得快熬不住了,只好抛弃良心,倒头就睡。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透了光,快天亮了。
  有点不放心孩子,他悄摸摸的去了皎皎房间,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小家伙躺在自己的婴儿床里睡得正香,小肚子一起一伏,可爱的不得了。
  再看林子渊,他躺在地毯上,高大的身体蜷缩着,桌上电脑仍亮着。
  夏岑本想喊醒他,蹲下去那刻恰好看见他眼下的乌青与新冒出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胡茬。
  从他生产那天开始,林子渊一定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们共同照顾一个脆弱的新生命,夏岑这样心细的人尚且觉得手忙脚乱,林子渊却看起来是那么游刃有余,他不知道林子渊是如何做到的,但看到他的疲惫,似乎又有些懂了。
  静静端详着林子渊的睡脸,鬼使神差的,夏岑伸出手轻轻摸了他的下巴,有些扎手。他缩了回来,出神地盯着自己触摸的那只手。
  这些天,他们疲于照顾孩子,无暇去考虑二人究竟该以怎样的关系相处。有时林子渊待的晚了,会留下来过夜,但从没踏进过夏岑的房间,客气的就像是个不熟的客人。
 
 
第117章 
  小孩子很难照顾,但长得也快。
  在夏岑还觉得皎皎是个坐着都困难的小婴儿时,她已经开始学会喊爸爸了。
  唇齿不清,听起来格外可爱。
  “爸爸。”
  “哒哒。”
  “不是,是爸爸。”
  “妈妈。”
  夏岑皱了眉,将女儿放在学步车里,看向身旁的林子渊,对方一脸无辜。
  “你教的?”
  林子渊没回答,蹲在皎皎面前,“宝宝,我是谁?”
  “哒哒。”皎皎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那他是谁?”林子渊又指了指夏岑。
  “妈妈。”
  夏岑的脸不由得泛红,“不可以,皎皎,我也是爸爸。”
  “不是我教的。”林子渊摊手,“我倒是可以帮你纠正回来。”
  电视里正在播放广告,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高兴地奔向父母,大声喊了一句妈妈,夏岑听的一激灵,将电视给关掉了。
  “对了,明晚我要和颜准参加一个饭局,会晚些回来,麻烦你照顾下女儿。”
  林子渊怔了怔。
  皎皎快一岁了,这一年来,夏岑身体各方面都恢复的很好。虽说陪伴孩子很重要,但夏岑确实没想过长期在家做全职爸爸,这段时间正着手重新步入职场。他和颜准合开了一个餐厅,几乎用了他大半积蓄,平时的管理大多是颜准在操心。他没有告诉林子渊这件事,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查过的样子。
  林子渊垂下眼睛,“好,我给钟铭打电话,让他把明晚的应酬推了。”
  客厅挂着的老式时钟滴答滴答的,气氛不知为何有些尴尬。夏岑听着林子渊短短两分钟就结束了电话,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林子渊摸了摸皎皎的脸蛋,背对着夏岑说道。
  “嗯,注意安全。”
  门被关上,站在客厅还能听见男人下楼梯的声音,夏岑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出了神。
  这一年来,他们的关系忽冷忽热,像极了大多数离异夫妻为了给孩子营造和谐氛围,勉强凑在一起相处,别别扭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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