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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是不是有病啊(近代现代)——清蒸咸鱼

时间:2024-04-02 08:46:56  作者:清蒸咸鱼
  不过这是阿遥第一次开口求他,顾一珩不舍拒绝:“牧云犯了错按照军中纪律要罚,可这毕竟是你第一次开口求我,我岂能忍心拒绝,牧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能留下一命已是不易。
  陆遥不敢再多说,他余光看见门外清荷的身影抖动一下。
  顾一珩命人打了一方轮椅,每日里要求陆遥坐在轮椅上在花圃中晒太阳,说是晒太阳,夏天的日头总是过分炎热,便在园子里支了一处阴凉处,里面奉着茶食点心,周围是盛开妍妍的花草。
  起初陆遥还不太愿意出门,被强迫今天后也就习惯了,原本病怏怏的小少年见了几天日头倒是恢复了不少精气神。
  这日,陆遥如常被推着出门晒太阳,往日都是顾一珩亲力亲为,今天只有清荷陪同。
  午时的风夹着酷暑的炎热,陆遥身体虚倒是不觉得热,清荷在一旁为他打着蒲扇。
  陆遥瞧见她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免联想到牧云,陆遥虽开口为牧云求了情,这些日子却没有过问顾一珩的最后如何处置牧云,一来是身份不合适,二来,要说陆遥心中没有怨那是不可能的。
  都是因为牧云,他如今的生活乱成一团。
  突然,清荷跪在陆遥面前,“清荷多谢公子为牧云求情。”
  果然如此,陆遥叹息一声后,虚扶起清荷,“牧云现在如何?”
  “多亏公子求情,牧云尚留一条性命。”清荷眼里染上哀伤。
  她没有告诉陆遥,牧云被救出时只剩下一口气,她那个倔骨头的弟弟即便被关在暗室中也不肯认错,终究是他们这批人太过宠着他,让牧云忘了身为暗卫的职责。
  如今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主上开恩,被驱逐离开也算是善终。
  “清荷。”陆遥低唤,黑润的眸子里染上歉意:“我只能做到这些。”
  清荷抬眸,身为女性天生细腻的情感,让她明白陆遥未尽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她明白,若非牧云,公子也不会如此。
  陆遥被掳走后究竟经历了什么,无人问及,也无人追查,顾一珩回来后也只精细的养着陆遥的身体,对于那段过往从未提及。
  “奴婢叩谢公子!”清荷重重叩拜。
  —
  将军府书房。
  “陆云卿当真死了?”顾一珩鹰眸微眯,一旁的书案上放着暗卫送来的密信。
  暗卫答:“洋洲陆府已经挂上了白绸,陆家二老不堪打击双双重病,当今陆家主事的是那位之前一直寄养在寺庙中的二少爷。”
  “陆家二少爷?”
  顾一珩曾派人查过陆遥身世,自然知道陆遥有一个身体虚弱自小被养在寺庙里的双生哥哥,那位二少爷自归家后便深居简出,竟无一张画像流出。
  “封锁消息,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到阿遥的耳朵里!”
  那日,断崖埋伏本以为能要了陆云卿的命却被他侥幸逃脱,没想道几日后倒是听到陆云卿葬生泥石流,果然连老天都在帮他!
 
 
第八十四章 释放情绪
  战场上的规矩,没见到尸体就不能确认死亡,不论陆云卿真死假死,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顾一珩,他且坐山观虎斗,顺便趁这个时间好好和阿遥培养一下感情。
  顾一珩从书房离开寻到陆遥时,陆遥还在芦席上纳凉,少年清瘦的身子只套了一件纯白的袍子,半躺在芦席上小憩,没有穿鞋,一双白嫩的脚垂在榻沿,十根圆润的脚趾蜷缩着,在日光下泛着奶白色的光泽。
  陆遥睡眠浅,察觉到有人靠近后,睁开眼,见来人是顾一珩后又缓缓磕目,已经习惯了顾一珩的贴近。
  “你忙完了?”
  顾一珩也坐到芦席上,顺势捞过陆遥的脚放在怀里焐热,没急着回答问题,而是责备少年不爱惜自己身体:“你身体虚,不可贪凉连袜子也不穿。”
  盛夏酷暑,阳光炙烤大地,就连庄稼汉也都是傍晚才出门,陆遥也不可避免的贪凉。
  被丢在一旁的罗袜被男人拿在手里,温柔细致的替陆遥穿上。
  生活精细惯了的陆遥也觉得有些尴尬,想要收回脚,奈何纤细的脚腕被男人只手攥住挣脱不开,还收获到顾一珩责备的目光。
  “别闹,着凉了又要喝那难喝的苦汤药。”
  陆遥一想到那苦涩的味道,立即停止挣扎,双颊因为不好意思飞上两抹红晕,十根脚趾也害羞的蜷缩成一团。
  穿罗袜这事吧,下人做没什么,兄长做没什么……可放在顾一珩身上,总觉的怪怪的,也不知顾一珩是不是故意的,穿罗袜的速度十分慢,粗粝的指腹时不时刮过足部肌肤,温热带着薄汗的触感让陆遥微微心悸。
  他抬眸去看顾一珩,男人眉目刚毅,神色认真,一双大掌捧着陆遥的双足——
  那画面怪异中带着一丝暧昧。
  暧昧——陆遥脊背猛然一寒,那些不好的回忆涌入脑海,他看向顾一珩的眼神带着警惕,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脚。
  顾一珩系好最后一圈绳子,带着歉意的目光看向陆遥:“抱歉,我是第一次替人穿罗袜。”
  陆遥已经从芦席上坐了起来,收回双脚掩藏在长袍之下,神色复杂带着几分警惕:“你……你可还记得出征前许我的承诺?”
  陆遥问的委婉,颇有试探的成分在里面。
  顾一珩如何看不出来,心底叹息,多半是自己方才孟浪的举动刺激到陆遥了,瞧瞧那悄然竖刺的模样,有些惋惜,手掌中还残留着温腻触感。
  “当然记得。”顾一珩当然不会去刺激陆遥,孟浪过后又克制隐忍的退回到陆遥认为的安全线内,编织话语安抚着:“不过现在不行。”
  陆遥顿时惊愕,漂亮的眼睛里瞬间被欺骗的愤怒占据。
  趁着他还没发作,顾一珩轻叹,无奈道:“难道我在阿遥心中连半点诚信也没有?我倒是想让你走,你如今的身体能自己离开吗?”
  顾一珩抬手搓了搓陆遥软绵绵的双腿,温和道:“身体养好后,我亲自为你践行。”当然,践行是不可能践行的!
  别管顾一珩是不是骗人,拿着“恢复自由”的幌子,彻底安抚住了陆遥紧绷敏感的神经,人一旦有了希望,便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一旦有了念头,人也有了精气神,接下来的时间里,陆遥的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本就心思简单单纯的小少年在得到保证后,直接将顾一珩放在绝无仅有的大好人的位置上,再加上顾一珩刻意引导,一跃成为陆遥至交好友,再加之陆遥身体虚弱缘故,顾一珩一些暗含小心思的亲密举动也被陆遥默认为是好朋友互相帮助的举动。
  酝酿了几日后,顾一珩终于说出了计划已久的事情。
  “将军府在鹿山的庄子上有几处温泉,其中有一眼药泉,适合你养身体,可愿与我同去?”
  “药泉?”
  陆遥刚巴巴的喝完苦药,满嘴泛着苦,听不得药字,当即拧眉。
  “那药泉能滋养身体,可比这苦药有用的多。”顾一珩含笑的将一枚桃干喂到他唇边。
  陆遥怔了一下后,便无所顾忌的张口接了,桃干甜腻很快冲干了中药的苦涩,对于顾一珩的提议,隐隐有些期待,现在没有谁比他更希望自己身体能尽快康健。
  鹿山温泉一行是顾一珩早就计划好了的,就等着陆遥心绪解开后提出来,一应出行的行礼都备好了,陆遥当天同意后第二天一早便能出发。
  湖州集市很热闹,将军府就位于闹市东侧是整个湖州最繁华的地段,顾一珩战功赫赫,又一直镇守湖州,在湖州极得民心,外界的百姓见是将军府的马车纷纷前来围观道贺。
  顾一珩早就有令,绝不可对百姓无礼动粗,所以就形成了百姓夹道围着马车的情况。
  陆遥许久不曾出门,因癔症原因,身边伺候的人也就清荷一人,顾一珩回来后连清荷都难得在身边伺候,虽然隔着马车车壁,骤然被这么多人围着,闹哄哄的声音如炮竹一般在耳边炸开,陆遥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隐藏在袖子中的手掌心出了一层汗。
  唇齿发白,闹哄哄的声音像千万只蚂蚁在陆遥身上攀爬啃咬,密集的恐惧刺激着神经,他想要尖叫,想要蜷缩在角落里,想要下意识的求饶——
  啊——
  想要爆发的冲动不断冲击着陆遥的理智,为了不让理智崩溃,陆遥咬破舌尖,尖锐的疼痛让那份极端的冲动消减几分,但是,很快再次卷席而来。
  离开——
  陆遥十根指甲深陷皮肉中,撑着理智看向顾一珩,“走……我们快走……”
  “阿遥——”
  少年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下一瞬,温暖的怀抱把陆遥拢住,眼睛鼻梁被压在男人宽厚坚硬的胸膛,耳朵被一双大掌盖住,嘈杂的声音被隔绝,头顶是男人温柔的嗓音:“不怕,没事了。”
  轻轻几个字如刺破黑暗的初晓,那些让陆遥恐惧逃离的冲动伴随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仿佛被驱逐一般,莫名生出一份安全感。
  许是得到了抚慰,许是压抑的情绪得到了释放,陆遥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搂着顾一珩的腰,埋首在男人怀里无声的哭泣。
 
 
第八十五章 顾一珩的情意
  陆遥哭了很久,直到将男人衣服的前襟全部浸湿,抽泣的声音转为细微的呜咽。
  车厢内很安静,只有陆遥细微的呜咽声,顾一珩一直保持着刚开始的姿势抱着陆遥,宽大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抚过少年的脊背,无声的怜惜着怀中人。
  直到陆遥哭够了,发泄完了,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自认自己不是多坚强的人,可也鲜少在外人面前哭。
  如今不仅在外人面前大哭一场,还哭湿了人家衣服,陆遥脸色羞赧:“抱歉……”
  “是这件衣服的荣幸。”
  顾一珩浑然不在意,眸光温柔的看着陆遥,举止君子,甚至都不过问原因,给陆遥留足了面子与尊重。
  “阿遥的心事我不便多问,我只想和你说,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我会不留余地的帮你。”
  包括杀了欺辱你之人!
  现在无疑是顾一珩攻心最佳时机,他自然不会放过。
  陆遥怔住,旋即垂下眼睑敛去眸底的痛色,不过顾一珩没有追问让陆遥松了口气,如果顾一珩追问起来,陆遥还真不好回答,这无疑会牵扯出前段时间被兄长囚禁一事,这让他如何开口。
  恨吗?
  陆遥试问自己,心口空落落的,没有恨,更没有喜悦,甚至对兄长的敬慕之情也变得淡薄。
  “我只是思乡情切,让你见笑了。”陆遥牵强的笑了笑。
  墨色的眸底是掩饰不住的哀伤。
  淡淡的郁色笼在少年精致的眉眼处,很淡却很刺眼,轻蹙的眉宇总是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抚平。
  顾一珩便这么做了,“眉头都拧成川了,既是出去游玩散心,总是要开心些。”
  陆遥沉重的心绪根本开心不起来,却也不想扫了顾一珩的兴致,遂掀开帘幕看沿途景色,马车已经离开闹市,走的是大路,零零散散能看到几个做生意的小贩和几家酒楼客栈。
  奇怪的是,有好几家酒楼门前都挂着白幡,仍在接客,往来客人还不少。
  “为何那些酒楼都挂着白幡?莫非是有人去世了吗?”陆遥奇怪的问。
  按理来说,酒楼中若真有人去世,也不至于在酒楼门口挂白幡,这不是影响生意吗?而且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需要一家开门做生意四方迎客的酒楼也跟着祭奠,也不怕来往的客人觉得晦气。
  陆遥觉得不妥,却没有说出口,而是问顾一珩。
  顾一珩掀开帘幕衣角看了一眼后便方才,眼底了然,转身看向陆遥时,解释道:“听说是商行的某个大人去世了,湖州商行能成立多亏了那位大人,所以这些酒楼才自发的挂上白幡为那位大人祭奠。”
  至于那位大人是谁,自然是洋州陆云卿。
  身为情敌,顾一珩也不得不说一句陆云卿曾经为湖州做出的贡献,起初湖州商圈混乱,不少商贩仗着几分势力哄抬物价,官商勾结没少祸害湖州百姓,当年陆云卿尚在游学,途径湖州,见此处商圈混乱,便上书知府整顿商圈。
  湖州商圈积弊已久,且牵扯众多,是知府一大心病,有意整顿却心有力而力不足,少年陆云卿的出现无异于给知府递了一把锐利的刀子。
  陆云卿在知府的保驾护航之下大刀阔斧的整顿湖州商圈建立湖州商会,彻底将湖州混乱的物价纠正,成为湖州商圈的一道神话,那些曾经受过陆云卿恩惠之人,骤闻恩人故去的噩耗,自发的在自家商铺设立路祭,就连湖州知府也设立了悼念会,顾一珩前几天还去哀悼呢。
  事是这么个事,面对陆遥好奇求知的目光,顾一珩转念说:“阿遥不必伤怀,那位大人享年九十八,算是喜丧。”
  多少人能活到九十多岁呢?
  陆遥原本还有些感慨,被顾一珩这么一说后也就没感觉了,老人去世,婴儿降生,不过是自然规律罢了。
  约莫晚上才到鹿山。
  顾家在鹿山有一处园子,园子不算大,修葺的十分雅致,北方之地却修葺成南方烟雨朦胧的样子,亭台轩榭,假山楼阁,曲径溪流,一眼望去的雅。
  陆遥是南方人,见惯了北方建筑,骤然见到家乡建筑难免涌出思想之情。
  洋州陆家就是典型的南方宅院,宅子里随处可见的假山阁楼,倒是与这边有几分相似。
  “这里曾是朝中韩相的养老之所,韩相是南方人,因喜爱鹿山温泉便花重金修缮此处,韩相获罪后这处园子便荒废了,圣上后来又将这院子赏赐给了我,我想你也是南方人应当喜欢这里。”
  陆遥哪里是喜欢,简直是太喜欢了。
  “看你样子就喜欢极了。”
  在顾一珩眼里,陆遥就是澄澈透明的水晶,什么心思什么念想全都摆在脸上,单纯至极,易懂至极。
  “今天太晚了,一会一起用个膳就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我们去山上泡温泉。”
  *
  晚膳都是山里的特色野味,厨子在鹿山镇子上小有名气,烹饪这些野味自有一套,肉质鲜嫩,色香味俱全,哪怕陆遥这个食欲不佳的也吃的比平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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