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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兄(近代现代)——涛涛污水

时间:2024-04-03 08:46:19  作者:涛涛污水
  第二天,他又继续神经兮兮地观察四周了。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年左右才好起来,大约是一年后的某个时刻,陶知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寻找过那个身影了,也发现自己在这个北方小城里已经住了快五个月,那时候,他才一下如释重负,却一身空空,他当时笑了一下,笑得有点难看。
  随即,他立刻骂了自己一句,你真是个傻子。
  他逐渐在这里安定下来,重新开始筹备店面、继续上学、再次认识新朋友,人生中的日日月月就这样钻着缝隙过去,有一天肖肖说要来找他,他拒绝了,肖肖跟他开玩笑:“我们真是比网友还网友。”
  但是陶知珍惜这段友谊,便和肖肖约了在附近一个古镇旅行,见面的时候他觉得肖肖比之前瘦了些,便说:“你瘦了。”
  肖肖摸摸鼻子:“只有我妈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陶知笑了笑,两个人一起玩了好几天,吃住都在一处,有些很模糊的事情也渐渐清晰起来,临分别的时候,肖肖几度欲言又止,是陶知先开口:“回去别只顾着上班挣钱了,也快点找对象吧,你现在正是好时候呢。”
  肖肖愣了一下,垂下眼睛,说:“找什么啊……”
  陶知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
  告别肖肖之后,陶知重新投入了生活之中,他做好了打算,将来要攒点钱找个好地方买套房子住,他不想再漂泊了,所以赚钱就是重中之重。他很努力,没日没夜做着那些手工活,做到眼睛生病不得不佩戴眼镜,后来他的店越做越大,但他舍不得请人,就一个人忙前忙后,搬东西、经营、算账,一切都是一个人做。
  一个人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唯一孤独是偶尔和朋友出去聚会之时,每个人都有电话来催,或是父母或是妻子,只有他没有,他总是喝一点啤酒,看着手机发呆。
  朋友间要给他介绍对象的不少,都被他以现在太穷为由拒绝了,他在这里待了三年多,三年间家中没有踏进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人,回到家,他会抱着一个小狗玩偶入睡,在梦里回到幼年时。
  他的幼年时,和陶勉的幼年时。
  在和赵景深分开后的第四年,抠抠搜搜的陶知终于肯花钱给他的两层店面请了一个伙伴,他要退居幕后当“老板”了,也想好好养一下自己的眼睛,要是最后钱没攒多少,还落了个什么严重的眼病可太得不偿失了。
  在医生的建议下,陶知有了空闲就出去转悠,这里山多水少,他就买了一套装备常去爬山,爬多了身体也更好些,也结识了更多的朋友,还加入了一个当地挺有名的徒步团,但陶知只算是边缘人物。
  那天,徒步团的团长在群里发消息,说过几日有记者来采访他们,要上节目,让有空闲的朋友们都过去充个人头,陶知本没有兴趣,但团长单独给他发消息,说陶知长得周正,让他务必要去。
  陶知向来不太会拒绝人,就答应了,当天他特意穿了一身运动装戴了个棒球帽去了现场,人刚进去,就被团里一个老大姐拉着摆队形去了,大姐说今天除了记者之外还有市里的大人物要来,让他们都精神点,陶知一下有了点压力,只想压着帽檐向后躲。
  但来都来了,他也不能跑路,只默默想着别突然cue我,旁边一个大哥哈哈笑:“你躲到我后面,谁还能看见你。”
  很快,大人物来了,陶知知道来人似乎是个什么体育局局长,他稍微抬头望了一眼,只看见一个有点秃的头,没看第二眼,他就收回目光了,旁边大哥也不禁说:“看来这脱发问题真是全国性的。”
  说完,他“啧”一下,又道:“后面那小年轻是干什么的,年龄看着不大啊,跟在局长后面呢?”
  陶知顺着大哥的话瞟了一眼,就看到那个他几乎已经要忘掉,但又从未忘掉的人。
  一瞬间,陶知是麻木的,他能感到自己的手心一下沁出了汗,带起微微发麻像马赛克一样的感觉,他抬头看了第二眼,很不巧,赵景深也看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到底是交汇了一瞬还是擦肩而过,陶知也搞不清楚了,他第一反应是走,但现在在内场,场合又正式,他根本没法走,随即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等等,你怕什么?
  几年了?陶知也不知道几年了,但现在的他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他不会再陷入他的陷阱,更不会让他再利用同情或者感激而为所欲为,他不应该怕的,当年两人走到那样的地步,不就是因为他的胆小怕事吗?
  想到这里,陶知吸了几口气,重新抬起头准备迎接那道目光,但睁眼一望只是空空如也,赵景深早已跟着局长的步伐去了前面,半步都没有多留。
  陶知很庆幸,还好是这种场合。
  等到活动一结束,陶知越过人群就向外疾步,但越想走就越有事情,一会儿团长找他说大家一起吃饭,一会儿老大姐找他去合影,一会儿大哥又喊他问下次爬丘华山去不去,陶知纷纷拒绝,只想迅速离开,他虽然没有那时候的恐惧,但他仍是怕。
  怕什么就来什么。
  陶知一步站定,前面两米远,赵景深从墙后拐了出来。
  一别几年,赵景深变了不少,他看起来更成熟了,梳了一个不长不短的干练头发,穿着一件非常公务的夹克衫,整个人充满了正派的气质,目光幽深沉稳,气质严肃。
  陶知转头就向后走。
  “你不用怕,”赵景深没有动步子,只是说话,“我来是工作原因,我也不会打扰你,只是看到了,总要见一面。”
  陶知一只脚迈在台阶上,他是不信这种话的,但是四年过去,当初那种深刻的恨意已经消磨得浅薄。并不是消失,而是他想开了,那段经历也不过是他人生中短暂的一年而已,赵景深也不过是他人生中普通的一个人而已,何必为了那些事情折磨自己呢。
  他年龄毕竟要大些,虽然愚蠢,但也不能永远蠢下去吧。
  所以,陶知放下脚,回过头来对赵景深说:“那就好,那祝你工作顺利。”
  赵景深点点头,转身又从墙后的小路离开了。
  此时还未觉得,但等到陶知回到家中一个人躲在安静的床上时,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今天到底发生了神什么,他见到赵景深了?怎么会,不是躲了四年吗,怎么这样突然就见了?
  那么,他要像四年前一样迅速打包行李离开吗?
  这个念头只是冒出一瞬,陶知就否定了,他现在不同当日,不是说走就能走,何况还是那句话,他又怕什么呢?如果赵景深不打扰他最好,如果打扰,他难道还能没有应对的办法吗?难道要一辈子被他这样追着吓着然后躲着藏着吗?
  不,陶知不想这样。
  尽管做足了心理建设,但陶知内心仍然忐忑,他自觉自己已经对这段感情毫无顾念,他唯一害怕的只是故事重演而已,他无法判断赵景深。
  然而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第二天团长又发消息邀请陶知一起聚餐,陶知再次拒绝,他旁敲侧击询问团长那些人离开了吗,团长说昨晚就走了,人家那么忙,怎么会在这里待很久?
  走了吗?陶知仍是觉得心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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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昨天的更新,最近事情比较多,晚发请原谅
 
 
第54章 5 有对象了
  第二天去店里,那个叫郭新的店员一看陶知就惊呼:“陶哥你昨晚干什么了,好大的黑眼圈。”
  陶知揉揉眼睛:“没睡好。”
  “那你今天还来干嘛?不在家多睡会儿?”
  在家一个人反而止不住多想,还不如出来清净,陶知道:“没事,月底了清账,我在店里方便。”
  郭新“哦”一声,就去擦柜台了。
  陶知拿了电脑去算账,但是眼睛酸得直流泪,没一会儿他自己受不了,滴了点眼药水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结果就这么睡着了。
  赵景深推门进来的时候,门口的铃铛响了响,郭新看了看躺着的老板,声音不大,说了句:“您好,想要什么随便看看。”
  赵景深跨进来,四处一看,就看到了在角落里睡觉的陶知,他朝那边走过去,郭新想要叫住他,但又觉得不能扰了生意,就住了嘴。
  两三步的功夫,走得很远很长,赵景深驻足在陶知的旁边,低头看着他,他眼圈青黑,眉心微皱,显然睡得不稳,他蹲下身,手指在陶知脸边放了一下,没挨上,又收回了。
  郭新看得皱眉头:这是在干什么?
  赵景深没打扰陶知,他从角落里拐过去,看着玻璃柜和墙面上摆放的各式各样的饰品,便挑了五六个小的,又在玩偶区拿了兔子、乌龟、大猩猩,来结账的时候,郭新耐不住好奇,问道:“您认识我老板吗?”
  赵景深点点头。
  “那......不叫醒他吗?”
  赵景深摇摇头。
  还真是惜字如金啊,郭新想,他结了账,将东西一一装好,又问:“那等老板醒了,我给他说一声。”
  这次赵景深说话了:“不用,他精神不好,不要说。”
  郭新难为起来:“啊,我怎么能欺骗老板......”
  赵景深收起东西,道:“随你。”
  陶知醒来的时候发现货架上少了东西,但他没问,毕竟他这里生意还不错的,只是周内的上午清冷了一些而已,他不问,郭新也就没有说的机会,就这样过去了。
  往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陶知都没有再见到赵景深,也没有收到什么不明电话的骚扰或监视,他心下疑惑,难道赵景深真的放下了?但也觉得安稳,这样多好,大家各自生活互不打扰,就最好。
  他对赵景深并非没有感情,但这种感情在受过的伤害之下只如蚊蝇般细弱,而伤害与爱绑定在一处,他越爱赵景深,受到的道德谴责和欺辱感就越沉重,他很害怕那种自我责难,所以下意识地,他让自己不要喜欢赵景深,旧情止于旧情即可,成年人该有控制感情的能力。
  这很成功,起码在四年后第一次见到赵景深的时候,陶知内心并无关于爱的半点思绪,他只思索是离开还是留下。
  没了赵景深这个潜在威胁,陶知又继续正常生活,他终于拗不过那个团长的邀请,参加了一次他们的聚餐,吃喝到兴头时,团长就将当时电视报道那一段视频拿出来反复观摩,陶知也看到了,人群里最显眼的就两个,一个是局长的秃头,一个就是个高英俊的赵景深。
  帅哥当然要比这无聊的采访更引人注意,有人聊起他来,陶知只当没听到,团长说:“八成是以后要接班的小年轻。”
  陶知并不知道赵景深转专业的事情,算算时间他也该毕业了,大概是毕业前先来基层实习吧,他夹着菜,听着席间众人对赵景深的讨论,觉得有些久违。
  的确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赵景深的消息了,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前几日的相见只是自己的幻觉,此时他却知道并不是,或者赵景深早已有了新生活,也不是非要缠着他。
  席间喝了点酒,散时陶知和同路的一个大哥一同拦车回家,但两个醉鬼被几辆出租车拒绝了,大哥拿着手机翻不出打车的页面,陶知则还在执着地挥手打车,挥到胳膊都发酸时,终于有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
  但不是出租,是一辆白色起亚。
  大哥直接凑上去拍车窗:“师傅,师傅去清华路,那个……”
  车门打开了,发出轻轻一声响,大哥拉着陶知上了车,陶知脑子还没有那么糊涂,他一边躲着不碰到头,一边说:“师傅你是拉客的吗,是不是叫的网约车,号码,号……”
  前座的人回过头,正是赵景深。
  一看到这张脸,陶知瞬间酒醒了大半,门还没关,他愣神一秒就要下去,可是大哥拽着他的胳膊:“走、走,清华路……”
  “上来吧,我送你们回去。”
  陶知坐在座椅边缘,另一只手推开车门,开也不是关也不是,后面有电动车滴滴声,陶知才反应过来拉上车门,车内一下封闭起来,他很闷,说:“怎么是你?”
  “路过。”
  赵景深启动了车子,陶知朝窗外看了一眼,路边的树已经倒退向后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处于一个极端警惕的防备状态,一旦不好,他一定会反抗。
  “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到家再送他,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只要不独处,陶知的担忧也就没那么大,他想了一下,报了一个地址——当然,不是真正的地址,那地方离他家还有五百多米。
  赵景深没有过多过问,红灯的时候他打开导航放出声音,清华路三个字一出来,大哥又转醒了,他迷迷糊糊看着车内后视镜,突然一拍大腿:“啊!这不是那个帅小伙!”
  大哥大概以为自己在做梦,当下就松开陶知,扒着驾驶座的椅背就要向前探头,陶知生怕他影响驾驶,连忙拉着他,说:“你看错了。”
  “没错啊,就是那个小伙子,我那天、我那天在最前面!”
  大哥说的是采访那天,陶知就更头疼,他用力拉着人,说:“开车不要打扰司机,等一下停车了再说好吗?”
  大哥嘿嘿傻笑,然后问:“小伙子,你有没有对象,我给你,介绍一个!”
  陶知真无语,怎么这些人见着个长得不错的人就要问这种问题啊,他只想将人拉回座位上,却不防听到了赵景深的回答:“有。”
  陶知停住了动作。
  “啊?有对象?”大哥的脸皮都皱在了一起,“可惜,可惜啊,我有个侄女还单身呢!”
  这句话打击到了大哥,大哥坐回座位,又开始扒拉陶知:“小陶没对象吧,小陶不错,你多大来着?要是年龄合适也可以和我侄女试试嘛……”
  陶知本不想答话,但是大哥问起来就不松口:“你多大,多大啊?多大?”
  陶知实在有点受不了,瞎说了一句:“八十了。”
  大哥长长“哦”了一声,说:“都八十了,比我爸还大呢,那太大了,那确实不合适……”
  虽然大哥打着诨让车内的气氛不至于尴尬,但是陶知还是记住了赵景深的那个“有”字,说实话,挺出乎意料的,但他并未多问。
  很快,到了陶知说好的地址,赵景深停下车,只问了一句:“他醉了,我要把他放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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