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么?”
“超明显。”
游承静有点烦了,低头看歌词,“不管他。”
洪礼清无奈上手帮他抹。
台下暗处,一行吃瓜群众看得提心吊胆。
刁文秋眼见洪礼清捧着游承静的脸左揉右捻,大惊:“这是在干什么?”
仇旗淡定:“可能是嫌痒,让人家帮忙揉揉。”
“脸皮怎么会痒呢?”
“害臊了呗?欲擒故纵你懂不懂?”
过一会,洪礼清上手去脱游承静的外套。
刁文秋继续大惊:“这又是在干什么?”
仇旗继续淡定:“可能嫌热,让人家帮忙脱脱。”
“静静自己没手么?”
“自己脱不方便,队友间的小情趣你懂不懂?”
仇旗疯狂阴阳怪气,叶漫舟脸上杀气满布。
外套被脱下来放在一边后,洪礼清再度伸手,开始解游承静衬衫的扣子。
刁文秋目瞪口呆。
仇旗也不再落井下石,转阴阳为同情。
却见洪礼清突然俯下身,抱住游承静,一只手从他衣领里伸了进去。
当他死了是么?叶漫舟瞬间弹射起步。
游承静隔着衣服捣鼓脊背,摸索到那个硌人的标签,“就这个......翻衣领外边就好。”
“绳太短了,还是直接剪掉吧。”
洪礼清把开瓶器放在手边备用,边解扣子边观察,“不过你这衬衫是不是小了点?”
“肩膀有点窄。”
“我感觉也是。”
洪礼清胳膊圈他,比划了下他的双肩,游承静配合地低下头。
洪礼清找准位置,一只手探进他脖颈深处,忽地一顿。
游承静问:“怎么了?”
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乌泱泱的工作人员里,依稀有个身影正在火速逼近。
游承静一个人头一个人头地瞟过去,等到那个有点造次的家伙现出真身,眼皮猛地一跳——只见叶漫舟迈着那双顶天的大长腿,一阵风似的刮到他面前,一胳膊肘把自己箍进他怀里。
游承静给他箍得脑瓜子一晕。
叶漫舟从后兜着他,“没到直播,卖给谁看?”
游承静犯蒙:“谁卖,卖谁?”
“再装傻?”
其实傻一下就明白了。但游承静一明白,火气也上来。
“就卖就卖,关你什么事?”
“卖啊,谁卖得过你?”
游承静在他怀里挣扎,叶漫舟眼看游承静衣领大敞,目光一滞。
洪礼清在对面愣愣看着。
叶漫舟发现,气急败坏:“不许看!眼睛闭上!”
洪礼清遮住眼睛。
游承静给他掐到敏感地带,连喘带憋:“你他妈放手啊你.......”
叶漫舟心神一荡,又冲对方气急败坏:“耳朵也捂上!”
洪礼清捂上耳朵,视线又暴露出来。
游承静面红耳赤地往他猛推,香肩毕露。叶漫舟快气出鼻血,把外套拽过来往游承静一套,对着洪礼清吼:“你给我转过去!”
洪礼清干脆闪身起来,躲这俩冤家远远的。
见人走了,叶漫舟冷静了不少,两手撑着吧台,把游承静圈在怀里。
游承静给他堵在角落,难为情地骂他:“你神经病啊?”
叶漫舟扣着他衣领,“衣服穿好。”
游承静打掉他手,继续骂:“你神经病啊?”
他低声重复:“衣服穿好。”
他叛逆:“就不穿好!”
叶漫舟看他的眼神忽地一沉。游承静心里一毛,感觉到危机,三下五除二拿外套一裹。
他低喝:“我告诉你,这么多人看着,你别胡来。”
“你也知道?这么多人看着,你就故意让我难受?”
游承静恨得诚恳,他还真挺想让他难受!但也真没故意!怒而怼:“谁故意冲你来了,别自作多情好么?”
“那你让他揉你脸?”
“我腮红涂多了!”
“还脱你衣服?”
“我让人家帮忙摘衣服标签!”
“抱你又怎么回事?”
“我衣服肩窄人帮我......”不对,他干嘛要跟这鸟人解释这么清楚?
游承静又龇牙吼:“关你什么事啊!”
叶漫舟刚想发火,但见人吼得动作偏大,外套有点散了,眼下突然间春光乍泄。目光从他脖颈衣领处落进,一把视线往深里撒着流氓,锁骨,沟,粉红......
怒气化作歹念,化作欲望。他心一软,气一懦。忍气吞声。
伸手,帮游承静理头发,手给打掉。帮游承静系扣子,手又给打掉。
叶漫舟又来气了,胳膊滑到他身后,掐住他腰间某处。游承静差点叫出来,一下乖了。那地方是禁区,他一般不使这杀手锏。
游承静色厉内荏:“你,你别冲动。”
叶漫舟盯着他看,“你别让我冲动。”
一只手伸进他衣领,游承静身体一僵,见叶漫舟忽地俯下身来,双唇间距离急速收缩。
眼前倏而眩晕。
他怔怔看着,大脑宕机。
温热的脑袋,唇略过耳畔,向脖颈带去一口滚烫的气。
再度定睛时,见叶漫舟叼着一张衣服吊牌,微偏过脸,眼眸自己一盯。
他吐出去,俯下身,宽大的手掌,青筋攒动,一颗一颗给自己系上扣子。
游承静耳根通红。
叶漫舟低声问:“跟他唱歌?谁的馊主意?”
他小声犟:“唱歌又怎么。”
“唱情歌?”
“唱情歌又怎么。”
“你知道我会伤心么?”
“那可太好了。”
“你知道唐璃会伤心么?”
来这套。
道德在叶漫舟这不够绑架,但对别人简直一绑一个准。游承静灰溜溜看了一眼台下。
“主办方让补时长的。”
“你想的让他跟你唱?”
“谁想。”游承静实话实说,这么需要抒情的歌,本来就不适合洪礼清这个声线偏亮的唱。
叶漫舟得到想要的答案,整个人心平气和了。
“最后一个问题。”
他系好最后一颗扣子,一手勾住他脖颈,质问:“为什么拉黑我呢?”
第39章
和叶漫舟的五年是文火慢炖的苦, 好不容易忘干净,那一下午又让他快餐式尝了一遍。
那天回家后雨都停了,游承静的眼泪都没断过。这狗男人继毁了他人生中最宝贵青涩的五年后,又毁了他本该鸟语花香的半个下午, 他竟然还好意思跟他妈说他爱他?
去他妈的爱!爱他妈的爱!迟来的深情比狗贱!狗男人捅再大的篓子都能抱着他妈哭, 游承静当初心里被戳了那么大一个窟窿, 他能抱着谁哭?
他恨!他气!他还有点嫉妒!他怎么能不拉黑!
游承静那么一想,心头火又窜窜往上冒。
“想拉黑就拉黑, 你管得着么?”
叶漫舟注视他,“前脚还关心我腿伤, 后脚出公司就翻脸不认人?”
“谁关心你?我怕你出事碰我瓷。”
“你管那叫碰瓷?我腿是谁折的?”
“不是我。”
“再说一遍?”
“就不是我。”游承静已快把对方那一份无赖学得入木三分,“你自己硬要挤进门,碰我瓷。”
“......好,我碰瓷。”
叶漫舟还当他耍小性子,耐心哄他:“那会我没及时回你,因为当时我妈突然来找我——”
游承静不耐打断:“谁管你回不回?你流量很贵么?比我时间还贵么?”
叶漫舟一语噎住, 脸色深沉。
手上力道加重, 游承静给他摁得难熬。往台下看,导演已赶回场地,瞧见台上这架势, 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下最后通牒:“叶漫舟,你少抽疯,这是舞台, 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叶漫舟盯着他,怪笑:“是, 这是舞台,这么多人看着。”
游承静秒懂那个笑的意味, 他会看着,一直看着,并且他保留继续发疯的权利。
叶漫舟撤开胳膊,烦躁地撩了把头发。见洪礼清回到吧台,他瞪他一眼,“唱歌就好好唱,别他妈动手动脚。”
洪礼清抱只话筒,没话可说。
下台前,他盯着游承静胡乱披上的外套:“衣服穿好。”
游承静正在整理袖口,闻言外套一垂,肩头还故意低了几寸。
叶漫舟反手就给他拽上去,拉链一下拉到顶,气得游承静直翻白眼。
叶漫舟走下舞台,往导演挨了过去,客气得人模狗样:“在旁边站会,您碍事么?”
导演忙道无碍,叶漫舟含笑点头,揣兜一站,视线转向游承静,脾气可他妈的好了似的。
游承静给他弄得一肚子火。
导演发话,前奏开响,他迅速调整表情,灯光隐灭后,一秒进入状态。
洪礼清开口,这次他唱法很矜持:“我需要,一点自私......”
游承静等他唱完一句,正待接下:“我需要,一点个性.....”
“咳吭咳吭!”台下某人突发哮喘。
个性不了一点。
他调整呼吸,努力忽视骚扰。奈何某道仇恨的目光存在感极强,两人全然不在状态。
导演看不下去,中途喊停。
“感觉二位差点意思呢,有一种各唱各的感觉。”
“毕竟是首情歌,或多或少要有些互动,歌名不是‘要醉’嘛,咱们唱的时候可以再醉点,动作举止表现得再亲密一些。”
闻言,洪礼清面露难色。
叶漫舟脸若冰窖。
游承静面无表情,视线从台下收回。
鸟人,还他妈装着呢。
他起了坏心思,回头冲洪礼清耳语他的报复大计。对方犹豫。
“承静,你队长的命也是命。”
“第一次卖都是哥拉我,装什么良家少男?”
洪礼清隐忧:“这次不一样。”
游承静问:“哪不一样?”
洪礼清害怕:“叶漫舟看我的眼神,我感觉我随时有杀身之祸。”
游承静安慰:“他看谁都那样,那人反社会倾向。”
洪礼清直言:“他看你从不那样。”
游承静采取激将:“别说了哥,对家都骑脸了,你要不要担起你红领巾大队长的担当?”
洪礼清悔不当初:“所以说万事都得深思熟虑,不然咱答应当队长时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
游承静怂恿:“你怕什么啊?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洪礼清简直更怕了,他都快给台下人眼神刀麻了。
游承静只好道:“还有吴舒晨顶着。”
突然安全感倍增。洪礼清把心一横:“来吧。”
怂恿成功,游承静对导演点头示意。
前奏再度响起。
开场,游承静斜依在吧台,摇晃上身,做出一番醉态,凝望洪礼清开口。
到他部分,他突然夺过洪礼清的手腕,借他手上的话筒接唱:“我需要,一点个性......”
二人抵着那一只话筒,唱得若即若离,脉脉含情,好似要亲上。
导演颇为满意:“可以!氛围很好!”
喀嚓喀嚓,台下传来磨牙捏拳的声音。
转眼到了副歌,洪礼清走出吧台,移步到舞台中央,款款唱起。
游承静也从吧台座椅站起,迈着醉步,一步一步靠他过去,忽地扯过他一条领结,将人往自己一拉。
洪礼清俯身抵他。他前倾,游承静又蓦地后退,转身,一手扯领结,一手举话筒,一双唱尽梦与心事的眼睛,深情望向观众群。
导演大赞:“对!就是这个感觉!”
呼哧呼哧,台下好像有人真要气到哮喘。
游承静眼光匆匆一扫,叶漫舟一脸阴沉,额上青筋乱攒。
他大为快意,直接火上浇油,肩头往洪礼清怀里一撞,半披的外套一下滑落到腰际。
洪礼清有所感应,往他肋处轻手一勾,外套褪去一旁,将游承静揽在怀里,一个转身拦腰,低头凑过来——二人竟当众来了个错位吻。
“嘭!”的巨响,摄影支架重重刮倒在地。
众人皆惊,只见叶漫舟杀气腾腾地往台上冲,“游承静你他妈——”
没几步又给人拽回来。
仇旗在一头捂住他嘴,用力牵制住他。
刁文秋在另一头冲众人莞尔:“不好意思!我们队长有点胃疼!我们先带他去吃药!”
说是时那时快,二人扳着叶漫舟拉拉扯扯地离开了舞台。
游承静从洪礼清肩头错着一只眼,紧盯叶漫舟的离开,倏地松了口气。
搅局的人一走,二人恢复正常演出。
歌曲已近尾声,节奏也开始不温不火。
灯光一明一晦,杂乱交错,一柱略显猩红的光束从头顶掉落。
光点连环,恍若下雪。游承静垂着眼睫,在视野全然失真前,忽而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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