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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战成殇(古代架空)——晚来烟

时间:2024-04-03 09:21:38  作者:晚来烟
  房门被打开,里面的宾客立即起身跪在阿木尔面前,颤颤巍巍道:“下官见过少主。”
  阿木尔面前的两人都是北凌派到颍州城的官员。本来他们受酒店老板之邀,前来赏脸。却不料刚刚店小二送来一壶家乡的酒,他们放松下来的心立刻又绷紧了。
  “最近有流匪在颍州一带活动,几位应该也察觉到了吧。”阿木尔开门见山道。
  “那群流匪人数不少,我们一群文官,州府倒是有些府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他们若是单纯的打家劫舍要点吃食倒也还好,大不了我们直接提供给他们,把他们打发走。怕就怕……他们不是冲着吃穿来的。”
  “他们的确不是冲着吃穿来的。他们想控制颍州,然后利用官府的力量来对付我们。”
  “啊,这可如何是好?”两个官员急了,那可是丞相府的少主,万一在他们管辖之处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你们不必惊慌。流匪想要在颍州站稳脚跟,光靠他们自身的力量还不够。我是怕他们在颍州会有内应。”
  “少主莫不是指,之前我们接管颍州,那些犯上作乱的人吧?”其中一个官员站出来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之前闹得那么欢,突然一下沉寂下去,不是有鬼还是什么?”
  “有少主这句下官就知道了,定当全力调查流匪和乱寇之事。只不过少主,咱们这没什么战斗力,您看……”
  “不着急,真有那么一日,干脆将颍州送给他们好了。若流匪真与乱寇有勾结,等颍州州府一倒,他们自会窝里斗。”
  “是,少主英明!”
 
 
第五十六章 额头一吻
  “哥哥。”阿木尔可怜兮兮地看着景知瑜,诉苦道:“昨天我也不知道那就是马奶酒,找店小二一问才知道是隔壁几个官员送的。谁知那店家加热的时候放了香料,将原来的气味盖去,就连我也闻不出来。”
  阿木尔一副诉苦的模样,这才勉强让景知瑜打消疑虑。
  “他们怎么知道你在那?”景知瑜恍然大悟道:“难怪你昨天好好的带我去那家酒楼,是故意的了?”
  “算是吧。之前我让官府去查流匪的行踪,他们暂时没有大动作,但老何一直派人在颍州各个角落找我们。你我二人势单力薄,街上的人也都认识我们。万一被他们打听到了行踪,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等到那个时候,你又如何面对?”
  “还未到那个时候呢,先别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老何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找我报仇,若是当时我把那条命还给他,说不定他会就此收手。”
  阿木尔抱住景知瑜安慰道:“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杀了你也不一定放过颍州百姓,肯定还是要烧杀抢掠一番。”
  阿木尔紧紧抱着景知瑜,他知道留给他们的安稳日子不多了,在这之前,最后好好享受那山雨欲来前的平静时光吧。
  昨夜阿木尔找过颍州官员之后,今天一早颍州的官员就收到了威胁信。
  他们本想把信带给阿木尔,让他掌掌眼。但是阿木尔没有把行踪透露给他们,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阿木尔的一丝踪迹。
  显然是阿木尔猜到对方会用这种方法,利用官府找到他,所以并未透露行踪。
  尽管如此,老何还是派人跟着那些官差,碰碰运气。
  偌大的一个颍州城,城内大小路段四通八达,其间房屋鳞次栉比,往来的商贩乃至平民混混比比皆是,偷盗也时有发生。
  要是有人存心想躲,找到他们还是有些难度的。
  客栈内,老何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进来休息喝茶的官差。
  这些官差舒坦日子过多了,突然被拉出来满城找人,心里难免会有抵触。休息之余,多的就是互相抱怨。
  而老何听着他们的抱怨,愣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听到,气得他都要摔杯子了。
  原本他想用这种方法知道景知瑜和阿木尔的下落。这下倒好,这官府的人个个都是废物,找个人都找不到。
  那几个官差正聊得欢,只见一个头戴斗笠,手执长剑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大白天带着能蒙住面的斗笠,谁看了谁不多个心眼?
  本以为那是几个大人要找的人,几个官差走了过去,拿出画有肖像的图纸,对着他道:“诶,你可是画像上的人?”
  那人拿过画像,转而将画像撕了个粉碎,一把子甩在那几人的脸上。
  那几个官差顿时就怒了,没想到是个来挑食的,当场就发作了,直接抽出佩刀向他砍去。
  那蒙面人不紧不慢地抽出佩剑,一剑扛下了所有人的攻击。几招之后,更是直接将那些官差放倒。
  “钱陌,你怎么杀了他们呢?”老何大惊失色的走过去,指着满地尸体质问道:“不是说没有我们命令不准妄动吗!”
  那人摘下斗笠,冷静道:“原本我们说好的,联手将那群北凌鞑子赶走。倒是你,犹犹豫豫不敢动手,光写个威胁信顶个屁用!”
  “我找的那可是丞相府的少主!找到他把他杀了,不正好随了你们的意了吗!”
  “哼,把人手浪费在找人上,还不如先把颍州拿下,到时候还怕找不到一个阿木尔?”钱陌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柄,蹙着眉道:“而且大奚前线战况不佳,眼看着庐州就要被他们拿下了。等那边仗一打完,肯定要暂时整顿。届时他们派军队入驻颍州,我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动手机会了。”
  “哼,那你们什么时候动手?”老何心不甘情不愿道。
  “今晚。”钱陌看着眼前的尸体,“等会我就派人把这些人的脑袋送到府衙,提前给他们个下马威。”
  申时左右,本该是官差回来报告的时候,府衙里的官员没有等到向他们汇报的衙役,反而等来了他们的头颅。
  “这群人也太过分了,竟然敢公然与官府抗衡!”那天刚跟阿木尔见过面的官员怒捶案桌,对身边人道:“少主也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就这点人,如何能跟这群流匪贼寇相抗衡!”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又岂会管我们性命!”有官员不满道。他作为一个谏官,自然是有话直说,上来就揪着阿木尔犯下的各种错误表达不满。
  不满归不满,命还是要保。他们无非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真要他们抄家伙,他们也不敢。既然阿木尔不想管他们,他们只能只求出路。
  刚有人要跑路,只见门外飞来一只箭,直没入那人的胸口。
  几个官员见状哪敢往前跑,纷纷往后退,却不料有人掀顶而下,将他们后路也断了。
  “今日我们便替天行道,铲除你们这些鞑子!”钱陌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杀!”
  随着钱陌一声令下,一群人一拥而上,朝那些北凌官员砍去。
  钱陌冷淡地看着眼前的这番惨像,只觉得大快人心。
  明明他们有实力打败这些鞑子,为何战都不战,将颍州送出去?
  钱陌不甘心,但奈何自己前几次的反抗都被镇压了。趁着这次阿木尔抽调兵力,总算是让他找到了可乘之机。
  混乱之中,有个官员找准时机准备溜走。但随之而来的一刀砍在他身边的柱子上,吓得他匍匐着身子,大喊着“饶命,饶命”。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身后有人,刚要站起来逃跑,就被老何拿刀架住了脖子。
  “阿木尔在颍州期间可有来找过你们?”老何开口问道。
  “没……没有。”那人拼命的摇着脑袋道。
  “真没有?”
  “没有!”
  老何也懒得跟他废话,刚一刀了结他的性命,抬眼就看到角落里有个官员在瑟瑟发抖。
  原本想着躲起来避一避,但听到老何刚刚的问话,这才想起他们与阿木尔见过一面。有这个借口,说不定眼前的这个老头能放自己一命。
  “你有什么话想说?”
  显然老何是注意到他了,本以为他就会说些饶命的话,没想到他居然说自己见到过阿木尔。
  这下老何来了兴趣,走到那位官员的身边,拿刀拍着他的脸道:“老实交代,我放你一条狗命!”
  “我交代,我交代!”
  生命垂危之时,他眼里哪还有恭敬之情,能把阿木尔供出来保命就不错的了。
  紧接着那人便将那天晚上碰到阿木尔,并且阿木尔所交代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何。
  得知阿木尔去了那家酒楼,那他的行踪就好调查了。
  老何也是个讲信用之人,在得到他想要的消息后,确实是后退几步,示意他赶紧逃跑。
  那官员以为自己真的能逃出生天,疯狂逃命之时,却被钱陌的人给乱刀砍死了。
  “你问他什么了?”
  身后传来钱陌的声音,老何缓慢地转过身去,“没什么,打听仇人的消息。”
  “阿木尔吗?若是能除掉他,倒是能斩断额尔德的一个左膀右臂。”
  钱陌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但老何却道:“钱陌,我自己的仇得自己报。”
  “你?”钱陌环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老何,嘲讽道:“就你和你那群土匪,能干什么?真有能力也就不会那次让阿木尔逃脱了!”
  “那次是迫不得已!”老何强压着怒火道:“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哼,那我可真拭目以待了。”
  看着钱陌远去的背影,老何忍不住“啐”了一嘴:这姓钱的小子傲什么,今晚若非他们帮忙拖住衙役,恐怕还在跟他们打得难分上下呢。
  老何和钱陌从府衙退出来后,看着里面燃起的火光,眼里没有丝毫的惋惜之情。
  “阿木尔可真够狠的。”钱陌开口道:“府衙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派兵来支援,就这么看着同胞被害。”
  “哼,阿木尔自身难保,哪管得了他们。”
  “我总感觉出这么大的事,阿木尔却迟迟不现身,可不是因为自身难保这么简单。”钱陌猜测道。
  “不管怎样,现在府衙被我们捣毁,为今之计是选举钱先生暂时担任知府一职,等消息传到临安,朝廷自然会委派新的大人过来。”
  从钱陌身后走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先生,对着钱陌恭敬道:“堂主已经打点好一切,到时候自会由钱先生担任要职,统领好颍州。”
  “你们堂主会让朝廷任命我为知府?”面对这样的说辞,钱陌显然是不信的。
  “我们堂主认为,乱世之中,自然是有能力者居上。颍水从中穿过,乃兵马粮草必经之所。恰逢北凌攻打庐州,等我颍州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便可联合附近几个州府一同包围庐州战场上的北凌军。缺水少粮,援军又进不来,那些北凌士兵只有被耗死的份。”
  那位先生晓之以理的一番话是说到钱陌心坎里去了。他看了眼身边的老何:流匪毕竟是流匪,留着也是朝廷的祸患,不如就此剿灭他们,也是了却了朝廷的一桩心愿。
  老何岂会看不出钱陌心里那点小九九?等他报完仇,再向钱陌讨要自己该得的利益。
  两人心照不宣,这场闹剧结束后,便各自离开了。
  老何顺着线索找到阿木尔曾经去过的酒楼。而阿木尔和酒楼里的店小二有过交集,因而店小二一眼就认出了阿木尔。
  一番打听下,阿木尔和景知瑜的住所是被老何摸得一清二楚。
  本以为他们会躲在偏僻的地方,没想到他们就住在离码头不远之处。这一点他倒是没料到。
  另一边,景知瑜晚饭之后就一直在院中踱步,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阿木尔坐在台阶上,支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来回踱步的景知瑜,问道:“哥哥又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今晚总要发生什么。”景知瑜停下脚步看着阿木尔。心里也在犯嘀咕:跟阿木尔困在颍州这些日子,着实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日子过得太舒心,差点都忘了大奚和北凌还在打仗。
  这么多天过去了,外界的消息他一概不知,更别提大奚和北凌的战况了。
  “别担心了。”阿木尔站起身,缓缓走到景知瑜身后。
  他这几天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别担心了”。他知道景知瑜心里牵挂着外面的事,但偏不让他知道,一来是想维持这段看似和谐的关系,二来是这场仗北凌毫无悬念获胜,若是让景知瑜知道,只怕他心里也不好受。
  “哥哥,晚上凉,回去歇着吧。”阿木尔从后面将景知瑜打横抱起,径直朝屋内走去。
  景知瑜猛地从阿木尔怀中跳出,冷淡道:“我自己回去。”
  “都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之前伤害你的事吗?”阿木尔痛心疾首道。
  这些日子,尤其是景知瑜伤好之后,他就一直很想再做一次。之前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小心伤了他。这次他想温柔以对,但景知瑜丝毫没给他机会。
  阿木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身内火无处撒,每天晚上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冲着凉水澡,弄得他是身心俱疲。
  看着阿木尔涨得通红的脸庞,他的手突然捂住了阿木尔的脸庞,冷冷地说道:“我伤害过你,你也伤害过我,现在我们两清了。我承认,我对你的感情比以前有了一些变化,但是我们还没有亲密到能做那种事。阿木尔,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阿木尔抓住景知瑜冰冷的手,将他贴在自己的心上,“我知道了。那些许不同,是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他吗?
  不可否认,这段时间的相处,景知瑜确实被阿木尔照顾得很好,加上原先两人就认识,阿木尔又在最危险的时候舍身相救。几番相处下来,两人若非敌对关系,说不定真的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至于喜欢……他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更不知道什么样的叫做喜欢。对于阿木尔提出的这个问题,景知瑜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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