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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师尊他不可能这么可爱【主攻穿书】——扶苏狐妖

时间:2024-04-04 07:24:20  作者:扶苏狐妖
  叶迟若有所思,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看,就在这时,他的余光注意到鸦非语正一直望向帐篷的方向,淡色的薄唇微微抿起,虽然双眸被白绫遮住,却难掩其眉眼间透出的淡淡紧张和心虚,叶迟起先觉得奇怪,但一想到云长老丢了东西,又回忆起昨晚鸦非语莫名带来的书本……
  ……莫非?!
  一下子,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鸦非语和他说过,这本书藏在床底下,如果不是有心之人去刻意翻找,大部分情况下应该是不容易被找到的,但问题在于,他们现在,正面临“有心之人”的查找。
  而且他们起得匆忙,一点防备也没有,甚至没来得及给书换个位置!
  要是被发现的话,那个后果叶迟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他们二人焦灼地等待着,过了一阵,那弟子才缓缓走出帐篷,手里似乎并没有拿着什么东西。叶迟先是松了口气,却忽然听见一旁传来一声尖利的:“等等!”
  循声望去,喊住他们的正是云长老,那人眯起写满算计的眼,三两步来到鸦非语跟前,冷然道:“你是昨天在我身旁服侍的人……对吧?”
  鸦非语愣了一会,这时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他,叶迟微微一愣,他没听鸦非语说他自己去接取任务了,鸦非语,居然偷偷瞒着他……?
  为了防止露馅,鸦非语垂下头去,温温顺顺道:“是我。”
  云长老细细观察着他,那堪称露骨的目光仿佛要将鸦非语从里到外给扒了个遍,这样的眼神叫叶迟很不舒服,那种野兽般的护食本能被激发出来,让他有那么几个瞬间恨不得能咬死这个不怀好意的老登。要不是现在他们还有要事在身,他现在肯定不会选择隐忍的,叶迟愤愤不平地想。
  看了一会儿,云长老摩挲两下下颌,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浑浊眼底猛地掠过一抹亮光,好似发现了猎物的豺狼,面上却偏偏要装成一副严肃正经的正人君子的模样,眉眼凛然,道:“你,跟我来一趟。”
  自知躲不过,鸦非语听了这话反倒放松了些,他拍拍一旁几乎要炸毛的鸦非语的肩,示意自己并不会这么轻易出事后,才转身跟在了云长老身边。他是盲人,因此云长老是光明正大拉着他走的,看得叶迟怒火中烧,偏偏这火没地方灭,他心中又恼又不甘,半晌却还是只能将紧攥的拳松开,略显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他垂落眼睫,墨色眼底如有浪潮翻涌。
  阿映此时靠了过来,瞥见他阴沉的神色,心底也有些担忧,她道:“仙君会没事的,在你们的帐篷里面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云长老大概也只是去找他问一问东西吧……”
  问一问东西?叶迟心底只觉得这个说法荒谬得可笑,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点点头,装作听了进去的样子。阿映则在一旁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暗自担心远去的鸦非语。
  ……其实在很久以前,她有过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师姐,大自己两三岁,性格温文尔雅,长得更是像个无害又温顺的小白兔,不论是师长还是身边的同龄人,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
  但有一天,师姐犯了错,被云长老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的名字似乎也成为了宗门里万万不可提及的禁忌,年少无知的她曾经天真地问过不少长老或师兄弟关于师姐的去向,但得到的答案不是模棱两可的敷衍应答,就是和她如出一辙的茫然无知,在她逐渐长大后,这件事也慢慢从心头淡去,在意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多,而那个莫名消失的师姐,在对比之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严格来说并不是清神阁的正式弟子,而是一个类似于保镖的职位,对清神阁内部的了解不多,尤其是在开始了自己的培训之后,更是几乎睁眼闭眼都在练剑场,但她也隐隐约约有听说过,似乎有不少师姐师兄,在犯了错见了云长老之后,就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虽然因为云长老是戒律长老,所以她一直没有对此起过疑心,但是……
  事情,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单纯吗?
 
 
第九十三章 罪该万死
  “小美人,你应当知道,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那浑浊的双眼转了两下,带着淡淡讥讽之意地落在鸦非语身上,雪白的衣裳被粘稠的锈红沾染,将那最是纯洁不过的颜色染得能轻而易举融进黑暗中。鸦非语抿了抿唇,血色尽失的面上布满细密汗珠,白绫欲落不落地挂在耳朵上,摇摇晃晃的,鸦非语不得已只能紧闭双眼。随意一个小动作就能牵连到禁锢四肢的镣铐,过长的铁链垂到脚边,显得鸦非语更似难以脱身的笼中困兽。
  云长老一手拿着布满铁刺的长鞭,双眸微眯,说话的语气好似裹了蜜糖般,带着循循善诱的恶意,试图诱骗这只狼狈的凶兽落入自己布下的网中:“只要你老老实实跟着我,我就不这样对你,我知道你那没用的丈夫给不了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他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看看你那可怜的眼睛,他没办法治好你,但这对我来说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走?”
  话音落下,只剩缄默,与空气中飘散的淡淡血腥味。他似乎心情很好,也未催促鸦非语回应,只是那长鞭不怀好意的,时不时往地上一甩,与地面碰撞出响亮的声响,落在鸦非语耳里,却好似催命符一般,每一声落下,都叫他不由轻轻一颤。
  瞥见他的反应,云长老更是满意,他俯身下来,强势地擒住鸦非语的下颌,细细端详那张生得可谓天怒人怨的脸:“你要是不愿意也没事,像你这样漂亮的好胚子,拿去做炼药鼎炉也不错,呵呵……只是不知道,你这样的身子能撑多久。”
  “……不要。”
  他颤抖着开了口,声音里似乎带着微弱哭腔。云长老勾起唇角,刻意凑到鸦非语唇边,双眸微眯:“不要什么?”
  下一秒,血液的味道忽然变得更加浓郁,云长老愕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向鸦非语,只见那本一脸柔弱的青年面上溅了温热的血,长睫之下是一双冷冽至极的银眸,瞬息之间,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血色尽数褪去,一句话刚喊出一半,便卡在喉中吐不出来了:“鸦非语——”
  一柄短匕贯穿了他的咽喉。
  脏污的血飞溅而出,落在鸦非语苍白的脸上,他扯下白绫,抖落匕首之上沾染到的血,目光仅是落在他身上随意的一瞥,好似收取他人性命的死神。
  云长老仍一口气未咽下,不甘心地瞪着他,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有细碎难听的呜咽,鸦非语冷笑一声,抬脚将碍眼的躯体踹到了一旁。
  “没想到清神阁这么大的宗门,竟然藏着你这样的虫豸。”他冷冷说,佯装怜悯地半蹲下来,与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对视,“这么隐蔽的地方,方便了你犯罪,那你猜猜,还要多久才会有人发现你的尸体?”
  云长老怒目圆瞪,仿佛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鸦非语笑了,匕首的尖端猛地贴到他眼前,与那浑浊的眼球也只差一线之隔,略微涣散的瞳孔惊恐地收缩,鸦非语似乎略感无趣,道:“像你这样的渣滓——”
  “就比谁都应该下地狱。”
  “咔擦!”
  清脆声响传出,随后迅速隐入黑暗中。鸦非语缓缓起身,望向这狭小而略显阴沉的空间,逡巡一圈,在角落里找到了几个大缸子。
  这个空间飘散着一股古怪的腐臭味,就像是某种植物或花卉溃烂后与某种肉类混杂在一起的恶臭,对于这种所谓的“肉类”腐烂的味道,鸦非语竟然感到了某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像……就像——
  人体腐烂后的味道。
  正因这种想法陡然升起,鸦非语心中一凝,也顾不上嫌脏,打开了那藏在蜘蛛网与灰尘之后的缸子。在缸子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恶臭瞬息之间扑鼻而来鸦非语被熏得甚至有些眼前发黑。当他缓过劲来,那缸子里装的全是发黑的肉泥与腥臭的血水。再仔细一看,里头似乎还有些泛黄的白色固体,应该……是骨头吧。
  就算是对这种场面早已习惯,鸦非语仍然被恶心得不行,脸色阴沉,将缸子给重新盖上。
  诸如此来的缸子摆了几乎一墙,为了防止其中有错漏,鸦非语强忍恶心,每一个都一一开盖检查,结果也是无一例外,里面装载的全是死人的骸骨。
  鸦非语余光瞥向云长老,抿了抿唇,喃喃自语道:“死这么轻松,还是便宜他了……”
  ……
  清神阁里德高望重的云长老失踪了,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去向。
  据说那位被云长老带回去审问的凡人回来时生了重病,如今卧床不起,就算问他也是神志不清地说自己并不清楚,甚至有的时候听到这个名字,还会表露出害怕与恐惧的情绪,这更让弟子们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们的印象中,云长老是个温柔又和善的人,虽然身为戒律长老少不了要因为管教学生而被一些弟子记恨,但仍然不妨碍他在弟子群里的好名声,这个凡人怎么会害怕云长老呢?
  或许,只是单纯的胆小吧。
  没有人将那个凡人的表现放在心上。
  云长老虽然失踪了,但日子仍然得过。
  ……
  晨光熹微,透过帐篷帘子穿进来,鸦非语微微眯了眯眼,指尖轻颤,被这过于璀璨的日光弄醒了。叶迟恰好在此时步入帐篷里,一见他有了动静便忙不迭跑过来,握住他微凉的手,关切道:“师尊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鸦非语缓缓摇头,他刚想和叶迟说明情况,但下一秒帘子就又被撩开了,阿映逆着光跑来,看起来来得匆匆忙忙的,仍在喘息:“仙君还好吗?我一听到消息就过来了,仙君是不是病了?”
  见她来了,鸦非语不得已,只得又扮作虚弱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道:“没什么,睡了一觉,已经好些了。”
  阿映微蹙眉头,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了叶迟:“这里是我之前生病时师姐给的药,很有用的,虽然不知道仙君是什么情况,但吃药绝对会比不吃药好受的!”
  鸦非语略显无奈地勾唇:“谢谢你,麻烦了。”
  阿映凑到床侧,重重呼出一口气:“最近的清神阁……有点乱啊。”
  叶迟眉头微挑,清神阁内部发生乱象是他与鸦非语最想看到的局面,也是他们进行计划的目的,但他近段时间并没有同其他人有过太多交流,大部分时间都是忙完自己的任务就赶忙回来找鸦非语了。他回来时身上那交错纵横的伤可不能作假,尽管本人解释过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叶迟还是紧张兮兮的,让他短时间内不准再接取任务。
  阿映眉眼间似乎有淡淡的疲惫,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同二人说了,叶迟听闻,心下已经有了判断,装作不经意地瞥向鸦非语,后者却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于是叶迟也收回了目光,与阿映再交谈几句,直到外头传出清神阁弟子叫阿映的声音,她方才离去。
  叶迟望向鸦非语,轻轻扯下白绫的一角,正好对上一双剔透的银色眼眸,他抿唇一笑,表现得人畜无害,问出口的问题落在鸦非语耳里却是犀利得好似一把锐利的剑:“师尊是对那个长老做了什么吗?”
  鸦非语从不主动在叶迟眼前展现自己嗜血残暴的一面——这是鸦非语仅剩的念想,除却遭血玉魔珠影响而压不住心魔的几次,他在叶迟面前的形象都始终是那个清冷如月的高岭之花形象。但住在这个躯体里的,并不是一个纯洁干净的灵魂,而是一个双手沾满罪孽的,暴虐的灵魂。
  他抿了抿唇,纤长眼睫垂落,并未应声。他害怕叶迟知道事情的经过,害怕他看见那鲜血淋漓的尸体,也害怕叶迟用害怕或排斥的目光看自己。
  这是他这一世的救赎,怎么可以让他看见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可他也实在是不擅长说谎,叶迟好像能看穿自己的内心一样,他每一次撒谎换来的都是叶迟了然的目光,他总能轻而易举看穿自己,而在这样的叶迟面前如此笨拙也要掩饰自己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过于天真和愚蠢了。
  就和现在一样。
  叶迟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将白绫完全扯下,与那双什么也藏不住的眼眸对视,随即缓缓拷过去,吻上鸦非语的眼角,这般珍视又小心翼翼的姿态反倒让鸦非语愣了一下,他呆呆的与叶迟对视,后者微微一笑,道:“师尊的眼睛,写满了害怕和逃避。”
  “师尊在害怕什么?害怕和徒儿说什么?”他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交融着,近在咫尺,这让叶迟呼吸稍微一滞,以前从不觉得这样的距离太过亲近,现在却觉得,原来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有什么隔阂。
  于是他眉眼稍松,渐渐放松下来。
 
 
第九十四章 腐败的高雅之阁
  将来龙去脉一一说清后,叶迟果然并没有如鸦非语最恐惧那般流露出排斥的神色,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话里话外却尽是对鸦非语的心疼,他捧起那人温度偏低的手,放在掌心细细摩挲,那般珍重,仿佛生怕自己用力一些,鸦非语就会受伤一样。
  “那个人渣确实该死,师尊做的一点都没错。”他抵着鸦非语的额头,纤长眼睫微垂,说:“不止伤了师尊,还让这么多无辜的人受伤,这样的人死有余辜,师尊不要觉得自责,徒儿不会因为师尊杀了一个该死之人而责备师尊的。”
  他抓紧鸦非语的手,道:“徒儿永远都站在师尊身边,师尊不要害怕徒儿不高兴,师尊做什么徒儿都高兴,好吗?”
  不知为何,眼前视线似乎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鸦非语薄唇微抿,身子止不住颤抖,叶迟见他这副模样顿时就急了,抓住鸦非语肩头,声音急切:“师尊还好吗?怎么哭了,师尊?”
  鸦非语微红着眼眶,此时方才勉强回过神来,晶莹的泪水模糊了纯净的双眸,将那荒芜雪原似的眼衬托得好似隔着一层雾后的景象,他微微启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有吐出口,缓缓摇头,呼出一口浊气,他神色浅淡得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仅仅是尾音有着细微的颤抖,他道:“没什么。”
  叶迟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但鸦非语这般态度显然是不打算说什么的,作为徒弟与爱人,他当然对鸦非语是处于一个绝对尊重的态度,因而也没有催促鸦非语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你放心就好”的眼神,瞥见鸦非语眼底顿时如春水化开的寒意,他便知道自己做对了。
  其实叶迟也不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鸦非语的眼中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是一个撑起一片天地的支柱,是一束融化冰山的暖光,是一个绝对结实的靠山,他要做的并不是帮鸦非语解决问题,而是陪在他的身边,只要孜孜不倦地陪在他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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