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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中喜(古代架空)——粥十九

时间:2024-04-04 08:11:24  作者:粥十九
  魏元景看也不看林裘生,只道:“你也二十八了,听说林叔给你介绍了好几个姑娘,你都不喜欢……”
  林裘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敢再打趣魏元景,“好好好,我不说你了,你也别催我,我们各自安好……”
  此时,一扇半开的窗户后,程也安正静静看着红鬃马上的人,一如当年魏元景回京,他在楼上透过窗户看着他,羡慕嫉妒魏元景威风凛凛,战功赫赫,如今时过境迁,经历生死,分别两年,思念却从未停止。
  他与沈为一路北上,来到山阳村,化名沈安,他当了个教书先生,沈为当了个猎户,还娶了妻,程也安偶尔帮着沈为,一起去山上打猎,也能自己骑马打渔,各处撒野,自由潇洒,把那些年的拘束困顿全都弥补了回来,这样的生活平淡又幸福,程也安很知足。
  他偶尔也听到魏元景的传言。
  说他不肯再娶,年近三十,仍独身一人,替程家独女侍奉双亲,痴心忠情,令人感动。
  其中各种细节说法不一,从京都传到北境,不知真假,但人们喜欢听这样的热闹,关于魏元景的话本数不胜数。
  每次听到这样的传言,程也安都有些失措难过,可又总茫然地觉得好像这些故事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置身事外去看,总觉得这些故事太过飘渺美好,又会忍不住怀疑,那个程也安该有多好,才能得到这样长久的怀念和爱。
  可程也安知道,自己不配。
  他骗了魏元景,从一开始就骗了魏元景,他们的爱并不真实,自己也并不值得,一切也无法从头再来。只是有时候仍会遗憾,那两年的时光总在安静无人时反复出现在脑海里,越来越深刻。
  他劝说魏元景认命,把自己忘了,可却与魏元景一样,无法忘怀。
  但命运残忍,他们注定要错过彼此,就像现在一样,他只能远远看一眼魏元景,却觉得知足。
  看着队伍渐渐远去,人群的吵闹声逐渐消散,程也安这才恍如隔世,从窗外收回目光,起身下了茶馆,牵了后院的马,往山阳村赶去。
  一路上,树叶沙沙作响,天色渐晚,程也安疾驰奔回家中,他知道,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见到魏元景的机会了。
  之后,魏元景与林裘生依然日日警惕戒备,不敢松懈,怕北蛮人再次袭击,同时一边处理阵亡将士的事情。
  魏元景一向重视阵亡将士的后续安抚,以表尊重,会派人掩埋战场尸体,让人将阵亡将士的遗物和抚恤金送给其家人,尽力满足其家人的需求,无论官阶大小,皆一视同仁。在这方面,北境一直延续魏元景的做法,所以北境守军的队伍逐渐扩大,军心团结,屡战屡胜,这也是魏元景的初衷。
  此次战事结束后,朝廷的军饷和抚恤金很快就下来了,魏元景便下令清点阵亡名单,整理遗物等,派人按照名单信息,一个个去其家中通知消息,安抚家属。
  因闲着无事,吴通便自告奋勇去帮忙处理阵亡将士的后事。
  这一天,他与几个士兵走了几个村子,又来到山阳村。
  其中一户人家只剩一个老母亲,听见儿子阵亡的消息,拉着他们哭得悲痛,吴通心里难过,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偷偷往那遗物里又塞了些银子,一边劝慰那老母亲。
  这一路走来,弄得吴通心里也不是滋味,生离死别自古以来就是最悲痛的话题,没有人能毫无波澜。
  将老母亲安慰好,吴通几人终于脱身出来,刚出院子,吴通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河边走过,吴通心里一咯噔,正巧有几个小孩儿跑过去,那男子扭头与他们打招呼,吴通便彻底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
  是程也安!与程也安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
  吴通慌了神,觉得不可思议,像见了鬼一般震惊,长久缓不过来,脑子也一片空白,弄不清怎么回事。
  小孩儿们分别,一个男孩朝这边跑过来,吴通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拦住他,“那个河边的人你认识吗?”
  那男孩扭头看了一眼程也安的背影,点点头道:“认识啊,我们村子的夫子。”
  “叫什么名字?”
  “嗯……哦对,叫沈安。”
  “什么?你确定没看错?”魏元景瞳孔紧缩,差点忘记呼吸。
  吴通心里也没底,但总觉得这事有点奇怪,“是,和庭安郡主长的一模一样,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世间居然真有长的一样的人,只不过那是个男子……”
  魏元景垂下眼眸,眉头紧蹙,思索着忽然起身往外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吴通后面的话。
  “诶,殿下,你去哪?”
  “去山阳村。”
  一路策马狂奔,魏元景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着了迷地想要赶快见到那个叫沈安的人,这个与程也安相像的人,他莫名觉得这个人与自己有极大的关联,他必须去看一眼,否则他绝对会后悔。
  心跳随着骑马姿势一起起伏,越来越快,魏元景急迫地赶路,像一个要抓住救命稻草的亡命之徒,紧绷的思绪与身体,脑子空白,仅凭着本能追寻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东西。
  记得吴通所说,这个沈安是这个村子的教书先生,魏元景终于赶到学堂,跳下马站在门口,胸口因紧张起伏不定,像近乡情怯似的,二年空落落的置身黑暗的感觉,在这一瞬间一扫而空,好像快要抓住第一束阳光,期待紧张,却又退缩害怕,害怕失望,害怕扑空后,再次跌落深渊。
  正巧碰到下学,一群学生蜂拥而去,两两三三地往河边或家里跑去,刚还热闹的学堂瞬间变得安静。
  可却迟迟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魏元景等不及了,放轻了呼吸,逼着自己往立马走去,在院子里,恰好看见迎面走来的程也安。
  一时间,风声静止,阳光和煦,好似梦里虚幻的场景,这一刻,突如其来的幸运,使彼此在梦中见到了思念已久的人,毫无征兆,却又令人不知觉地陷入,两人皆怔在原地。
  还是魏元景先回过了神,眉毛上扬,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惊喜和激动,思绪没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快步向前,紧紧抱住了程也安。
  “也安!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魏元景激动地只会喃喃这几句,手上用力得像生怕程也安下一秒就消失一般,要融化血肉,骨骼相拥,也成功地让程也安疼得恢复了清醒。
  程也安一把推开魏元景,袖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露出冷漠的神情。
  “这位公子认错人了吧,我叫沈安,不是你口中的人,也并不认识你。”
  被希望蒸腾起来的躯壳却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看着程也安眼眸里的冷漠与厌烦,魏元景冲动的思绪恢复了理智。
  这个人虽与程也安长的一模一样,但他是男子,而程也安也早已成了一具枯骨。
  理智告诉魏元景,是自己认错人了,这一切都是巧合罢了,可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人却让魏元景倍感熟悉,心跳依然如鼓声,清晰地响在耳边,魏元景有种莫名却笃定的感觉,这个人就是程也安。
  他就是程也安。
 
 
第117章 三舅家的二儿子
  深夜,山阳村附近镇上的客栈里。
  一间房间,烛火将要燃尽,但魏元景依然无法入眠。
  “殿下,你确定没有认错人?”吴通小心翼翼地问道。
  烛光不明,魏元景的半张脸隐入黑暗里,眼眸漆黑幽亮,如潜伏猎物已久的饿兽,有些森然的贪婪。
  “不会。虽他穿着男装,声音样貌都有些变化,可我能感觉出来,他就是程也安。”
  “可郡主已经……”
  魏元景冰冷的目光投来,吴通立即将话全部吞了回去。
  魏元景垂眸道:“也安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假死逃脱,女扮男装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不肯与我相认,一定是有隐情。”
  看着魏元景近乎痴狂的模样,吴通蹙眉担忧,心里默哀,觉得魏元景隐忍两年,看似早已放下,平常毫无波澜,其实不过都是假装,如今一遇到程也安的事,压抑许久的思念与克制,就彻底崩溃爆发了。
  魏元景终于抬眸看向吴通,下了命令。
  “去把他的事情调查清楚,今晚我就要知道。”
  这一日,程也安翻来覆去,也没有睡着,一想到白天与魏元景相见的场面,他就有些窒息的恍惚,他不知道魏元景相信他的说辞了没,但看着魏元景失魂落魄地离开,他的心也针扎般地疼。
  他不知魏元景这么找到这儿的,但他又一次骗了魏元景。
  因为他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他若暴露身份,魏元景迟早发现他所有的秘密,他是个男子,他欺君罔上,他假死逃脱,他不知自己最终得到的会不会是厌恶和憎恨。
  但欺骗和厌恶最容易产生因爱生恨的情节,话本里比比皆是。
  可空落落的叹息,又明确地揭露了程也安的私心,他真想就这样承认了,不管不顾地与魏元景在一起,哪怕得到的是厌恶,也算勇敢一次。
  可最终,他还是推开了魏元景。
  一夜无眠,第二日,撑着疲惫的身体,程也安去了学堂,面对调皮的学生,也没有精力去管,思绪总忍不住往外跑,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
  回了家,程也安抬眸却看见绽放热烈的石榴树下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止住脚步,有些怀疑,直到那人抬起头来,满是笑意温柔的眼睛看向自己。
  是魏元景!
  程也安脑子炸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自己的嫂子许秀秀一边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了盘菜,瞧见程也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便笑着对自己招手道:“安弟,杵在那儿干嘛,快过来。”
  程也安这才找回了理智,迈步向院子里走过去。
  魏元景起身帮许秀秀接菜往饭桌上放,一边道:“嫂子,不用这么客气。”
  “诶呀,你坐你坐,今儿我高兴,多炒几个菜,你别管。”
  桌子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菜,沈为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碗鱼汤:“最后一道菜了。”
  而程也安还处于茫然之中,魏元景自如地接菜,摆放碗筷,许秀秀和沈为自然热情地与魏元景交谈,却没人给程也安解释一下现在诡异又和谐的场景。
  直到许秀秀按着魏元景在饭桌前坐下,才看向程也安疑惑的目光,笑着解释道:“安弟,今日我回娘家,遇到了我三舅家的二儿子,于景。他十几年前就跑到南方去经商了,这不才回来。诶呀,这变化真大啊,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于景啊,想跟着你哥学学打猎,取个媳妇安定下来,我就把他带来了,以后在咱家住上一段时间。”
  什么于景?什么三舅家的二儿子?
  其他人不知道,程也安可明白的很,这都是瞎话罢了,魏元景搞这一出接近自己,定是还对自己的身份有怀疑,可自己又不能当场揭穿他。
  程也安既头疼又无奈。
  “那昨天你是?”程也安面无表情觑着魏元景,故意发问。
  魏元景脸上的笑容依然和煦从容:“安弟,我比你大,就和嫂子一样这样称呼你了。这不是因为我好久没有回家嘛,所以昨天才认错了人,冒犯了你,你千万别怪我。”
  说着,魏元景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碗浊酒,给程也安递了过去。
  程也安直视着魏元景,没有立即去接。
  听见“认错了人”这句话,沈为本平和的表情也暗了暗,余光默默审视了一眼魏元景。
  只有许秀秀没有察觉到饭桌上这微妙的气氛,连忙笑着倒酒道:“原来昨天你们就见过了,这是缘分啊,来,喝点酒高兴一下。”
  魏元景目光坦率,依然带着温和有礼的笑意,程也安心里烦躁,却不敢表露什么,只能默默接下这碗酒,一饮而尽。
  这时,正巧院子里走进一个姑娘。
  “秀嫂子,你们吃饭呢?”王小瑶,王七毛的姐姐。
  “小瑶啊。”
  王小瑶把手里提的篮子递过去,余光瞥了一眼程也安,又立即看向许秀秀道:“今日我去山上采了许多野果子,想着给你们送一篮。”
  许秀秀起身接过来道:“正好我最近想酿酒。小瑶,这四邻八街,只有你王家的姑娘最贴心,以后谁要是娶了你,一定有福气!”
  王小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忍不住落到程也安身上,“沈安哥,听说七毛最近一直不听话,让你多费心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说他。”
  程也安不在意地笑了笑:“别在意,孩子嘛,爱玩儿很正常。”
  王小瑶点了点头,满眼笑意,耳根微微泛红。
  魏元景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不动声色地打量王小瑶时,王小瑶正好朝他看过来,疑惑道:“这是?”
  许秀秀解释道:“于景,我三舅家的儿子,来住上一段。”
  魏元景接话道:“你好,于景,你叫小瑶是吧?”
  小瑶应道:“于景哥,我就住在隔壁,你若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魏元景笑了笑,一边说话,一边用余光观察程也安的神色,“好啊,我听说你和安弟青梅竹马,关系很好,以后若有事,那我也就不客气地麻烦你了。”
  程也安的表情微微一愣,却没有抬眸,神色立即恢复正常。
  倒是王小瑶微红了脸,“好,那你们先吃,我回去了。”
  “小瑶!”许秀秀摘下挂在房梁边的处理好的野鸡,把绳子递过去,“今天刚杀的,拿回去煲汤。”
  “秀嫂子,我不要。”
  “别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拿去!”
  王小瑶推脱不过,脸更红了,也不敢再多看程也安一眼,道了声谢,提着东西就走了。
  许秀秀坐下后,笑盈盈地看着程也安道:“安弟,我觉得小瑶挺好的,你也该娶妻了,要不……”
  注意到魏元景直白炙热的目光,程也安故意忽略不见,只道:“嫂子,我对小瑶没这个意思,以后不要再提了。”
  许秀秀还想再说什么。
  沈为给许秀秀碗里夹了块鱼肉道:“吃饭,今儿你得好好招待于景。”
  许秀秀这才反应过来,立即笑着去给魏元景倒酒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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