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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凑巧
“你说什么呢？”年轻人被戳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死鸭子嘴硬。
手上悄悄关了直播，见面前两人没有要妥协的意思，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拜托拜托，你们能不能放我出去，这个巧克力的钱我会按照进价赔偿的。”
“我做主播也是被迫的，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养，实在没办法才想出这么个直播方式，我知道你们都是心善的人，这次就放过我吧……”
年轻人说得诚恳，姿态放得很低，没了那副讨人厌的表现以后，身上简单陈旧的白T恤和牛仔裤还挺给他加分的。
任谁都想不到他在直播中的表现会那么恶心。
楚怀莹的面色却没松动半分，何明玉脸色稍缓，但也没打算放过他，将手里的巧克力递给他：
“反正你都要赔了，这些你就吃完吧。”
“好…好的。”年轻人面含菜色地接过来，没再吃，心痛地整理好塞进口袋。
刚才楚怀莹平复好心情以后就报了警，警察那边也听见了店里的争执，说了具体地点后，没过几分钟警察人就到了。
从超市里出去，被压着手坐上警察的车，年轻人表现得都很顺从，警察问什么他说什么。
做笔录时也都供认不讳，包括那个摔坏的摄像机。
“那个其实原本可以用，但是开关不灵了，我没打算用它来讹钱的，我是打算去看看二手市场有没有人收，没想到一不小心摔了。”
这个何明玉可以作证，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年轻主播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把摄像机摔了出去。
当时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心痛不似作伪，这也是何明玉愿意坐在这里跟他一起接受警察调解的原因。
“情况属实吗？”警察转头问他。
何明玉点头：“属实。”
“所以主要的损失就是那块进口巧克力对吗？”警察在笔记本上做记录，“那块巧克力的价钱，我这里拿到了进货的单子，确认为五千元，请问徐先生您最快能什么时候赔付？”
“那个…可以分期吗？”徐弦羞愧地低下头，他原本只想拿个最便宜的东西渲染个气氛。
没想到手气不好拿了个最贵的。
他这个运气也是没谁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公司那边逼得紧，用别的方式直播他们就要扣工资。
本来流量就很低，要是再扣，别说他的弟弟妹妹了，他自己的嘴都糊不住。
“不用分期。”何明玉拒绝了他的要求。
徐弦双手紧紧揪住裤子，怎么都抬不起头。
已经在想象要是去公司预支工资，会遭遇领导多少白眼了。
“不用按进价，就按我们的卖价赔吧。”何明玉从口袋里拿出标签，标签上写着卖价98一块。
与进价是天差地别。
“这样可以吗？”警察再三确认，“要是可以的话我就算你们调解成功了。”
“可以。”何明玉将标签放在徐弦的手里，催促他，“还愣着干嘛，一百也拿不出来吗？”
这句话是学着徐弦直播时的语气说的，真的很让人心生厌烦，徐弦第一次如此明确的感受到。
拿了张崭新的纸币放到何明玉手上。
这件事就算圆满结束了。
出了警察局，徐弦再次向他们诚恳地道歉，弯腰鞠躬：
“改天我家的桃子熟了给你们送一些赔礼。”
“免了。”楚怀莹还是对他提不起好感，但也没有再冷脸，“我们家明玉对桃子毛有点过敏，就不麻烦了。”
“好的……”徐弦吃了个软刀子，没有再继续问，朝两人挥手告别。
“你要是…想换直播平台的话 可以去卡山试试，比你现在的公司靠谱很多。”
何明玉还是没忍住，在口袋里摸索一下，还真让他摸出了卡山的名片，是宋群升有一回塞给他的。
好像一直放在口袋里，这件衣服自从降温后就没穿过，一直挂在衣柜里，没想到还没弄丢。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徐弦看起来都快哭了，紧紧握着材质优良的名片。
这件事就算个简单的小插曲，在何明玉心里过了一道便抛到脑后了。
回到店里后楚怀莹的心情也慢慢变好，继续整理想让何明玉带走的零食。
最后装满了车上后备箱，差点合不上车盖。
“好了好了，我下次还来看您的，剩下的您留着慢慢吃。”何明玉赶紧阻止楚怀莹还想往前座塞的动作。
真装不下，何明玉都快想不起来自己本来是来干啥的了。
那盒他最想吃的巧克力被压在了零食山的最底下。
在之后拆开巧克力吃的时候，系统冒出来问。
【宿主，巧克力是什么味道？】
“脆的，甜的，香香的，有些里面会有坚果，有坚果的也好吃。”
何明玉尽力用语言表达出巧克力的味道，连手都用上了，亲自掰了一块给系统看：
“像这样。”何明玉对半折，“听见响声了吗？”
“这种会发出脆响的就是里面有坚果的。”
切面也能看见果仁，何明玉也凑到眼睛前让系统看得更清楚。
【为什么跟那个人吃的不一样？】
“跟谁？”何明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说徐弦啊，他吃的是白巧克力，颜色不一样，我不爱吃，白巧克力比黑巧甜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白巧都比黑巧甜，还是何明玉恰好吃到了很甜的白巧。
系统一知半解地【哦】了声。
距离上次遇到徐弦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要不是系统提起，他都快忘了。
“他签约的那家公司挺不厚道的，徐弦就算当时没被我们送去警察局，后面也会因为直播内容低俗而下架吧？”
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
这么想着，何明玉去直播平台上搜了一下徐弦，还真让他搜出来个名字一样的。
账号后面的认证是卡山直播实习主播。
点开视频内容置顶第一条。
“从现在开始，以前的直播内容我全部都舍弃了，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我决定走我的盖世英雄为我推荐的路。”
“虽然这么说有些中二，但是我真的在心里把他当做我的英雄，尽管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为大家直播乡村的美丽风景和……”
视频到这儿，徐弦放出了他以后直播的乡村照片——是何明玉的福利院所在的村子。
第五十一章 陷入梦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何明玉经常能接触到有关以前的人和事。
他靠在厨房柜台边深呼吸，压下心底深处泛起的恐惧。
语气不太好地质问系统：“是你在暗中操作吗？”
【不是哦宿主，系统无法在客观上影响您的人生轨迹。】
“那为什么……”
何明玉想问为什么，他跟段舟结婚以后，就开始频繁接触到以前的事情。
为什么？因为跟段舟结婚了啊。
结婚是唯一不在何明玉计划中的事情。
“所以说，只要我跟段舟结婚，就一定会遇到过去的人和事对吗？”何明玉无法找理由安慰自己不要怕。
他是个懦夫，他怕得要死，关于高中的事情，关于祁元白的事情。
尽管别人都说不是他的错，但是亲眼看见祁元白死在他面前，何明玉真的很难走出来。
而且当时，祁元白的家人全部都上来指责他为什么没有提前发现祁元白的不对劲，为什么看着祁元白死在他面前而没有伸出援助之手。
【宿主，宿主您清醒一点，快呼吸，呼气…吸气…】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大了起来，何明玉跟着系统的提示呼气吸气。
肺部重新充盈空气的感觉让他瘫软了腿脚，扶着柜台软倒在地板上。
大脑一片空白，就剩白底黑字的“祁元白”。
单是想想都无法呼吸，真到了要去揭开的时候他要怎么办？
何明玉将头埋进臂弯，脸上冰凉一片，泪水蹭在衣服上，他保持着环抱自己的姿势睡着。
醒来时整座房子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睁眼醒了半天神才想起来，段舟前两天飞去外地出差了。
“真是的，我现在好像个孤寡老人。”何明玉接了捧凉水洗脸，冰冷刺骨的自来水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不想吃东西了，整块巧克力去。”
【宿主，一块不够，吃两块吧。】
“说得有道理。”何明玉抹了把脸，开灯，囫囵塞了两块巧克力含在嘴里。
甜腻腻的清香充满了口腔，何明玉就着短暂的平静去书房找了本童话书来看。
指着上面可爱的小老虎对系统说：
“绘本上的动物都好可爱，我小时候要是也能看到就好了。”
【宿主，您看的这本出版时间是五年前，您小时候还没有它呢。】
“我知道嘛，指代，我小时候也是有绘本的，不过不精致，而且是黑白的。”
何明玉很少回忆童年，他的童年也跟二十几年前的绘本一样，是灰白的。
【宿主，如果您现在不想回忆过去的话，本系统不会逼迫您的，第十一个任务暂时还没有发布。】
“难得见你这么有人性。”何明玉笑了声，把看完的书放回去，起身在书房里乱转。
他心里很乱，就想在段舟待过的地方待会儿。
【本系统没有人性，很有统性。】
虽然它不知道统性是什么意思，但它也想体验当人类的感觉。
站累了，何明玉拉开段舟工作用的椅子坐下，眼皮耷拉着，头枕在手臂上：
“总共有多少个任务呢？”
等待系统回答的时间里，何明玉又找了只水笔，在没用的文件中拿了一张当做草稿纸，在上面画了只可爱的小虎崽。
【本系统也不清楚。】
【宿主，您很讨厌本系统吗？】
“还行吧。”何明玉仔细思考，“你的检测好感度任务我还挺感兴趣的。”
“还有。”有系统提醒，何明玉想起来个事儿，他眉头一皱，“第十个任务的奖励是不是还没给我？”
【嗯……这个，确实还没有发送第十次抽奖结果】
好啊，这个黑心系统，要不是他主动提起，怕是就算作放弃奖励了吧。
【……宿主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我听着。”何明玉收拾好桌面，目不斜视地与电脑屏幕中的自己对视。
让系统感受到他强大的压迫！
【其实抽奖的结果早就出来了，但是梦境是关于您高中生活的，鉴于您现在的精神状况脆弱，系统的建议是，留到以后再看。】
就因为这？
“不用延迟推后，今晚直接让我看就行。”
何明玉用力地揉了把脸颊，顶着红通通的脸颊，大发慈悲地给系统解释：
“不出意外我以后也会讨厌高中的记忆，听见高中的事情就会害怕到呼吸不顺，早看晚看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区别。”
【系统：好吧……经过系统调整，第十次任务完成的奖励将在今晚发放，请宿主自行接收哦。】
“好的。”
系统果然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还没入睡，何明玉已经开始烦躁不安。
也许有系统强制性地逼迫他睡着，艰难进入梦乡后。
何明玉回到了自己的高中。
坐在很多年没再碰过的课桌椅上，桌子虽然陈旧，但桌面上干干净净。
不在桌面上乱涂乱画是何明玉的习惯。
他挠挠头，看向写满了板书的黑板，总觉得自己貌似做了个长大的梦。
“班长，干啥呢？跟刚睡醒一样。”年轻版的严浩抱着球撞了他一下。
把他人连带板凳都撞歪了点，又被严浩大咧咧地扶正。
“你没染头发？”何明玉指指他的头发，“不应该是黄色吗？”
“什么啊？”严浩愣了秒，薅了把自己的头发，惊奇道，“不是吧学霸，你连我脑子里装了黄色废料都能看见？？”
何明玉：“……”倒也不是。
可能真是他记错了。
看了眼讲台上的时钟，还有两分钟上课，何明玉晃了下桌上的保温杯，空的。
赶忙起身冲去最前头打了杯热水回来，被严浩嘲笑了两声，在上课铃中端正坐姿。
第四节课是班主任的课，但班主任迟到了一会儿。
推门进来时面色稍显凝重，环顾全班，最后把目光落在何明玉旁边还空着的座位上。
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咱们班从今天开始，就要从58人集体变成59人的集体了。”
“啊？什么？老师，我们是不是要有新同学了啊？”严浩只要不学习，做什么都很积极。
班主任也被他逗笑，点点头，朝教室外招招手：
“进来吧，祁元白，来跟大家打声招呼。”
看清转学生脸的瞬间，何明玉的心脏重重一跳。
第五十二章 你真的很漂亮
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如蛛网般牢牢捆住他的心脏，有几秒，他差点忘了呼吸。
难受地咳嗽了两声，转学生已经在班主任的指示下走到了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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