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得来全不费工夫。
呸!不对,我白跳了舞,师兄还白请了画师,白花了宣传费。结果这个盗尸的在他们行动前已经被沈醉送牢里去了?!
玉霏是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而此时昏暗殿堂里,烛火似彼岸花摇晃,阴森可怖。
“你说又来一个?”红幔帐里,传过来男人低醇的声音,带着询问。
“是。属下亲眼所见,他是远近闻名的卿雪姑娘,有武功高强之人上台揭下面纱,这才被画师看到画下。”
“但是画已经被销毁,应该有人授意。”
黑影伸了个懒腰,带着笑:“有意思,去查,把这个孽种带回来。她莫不是生了对双胞胎?”
第18章 算出来
“你为什么要盗尸?!”沈醉大声质问着。
女子只是笑了笑,竟然头一扭,借着脖颈上的剑直接另类自刎了。
沈醉拎着剑,退开了几步,特别无辜地解释道:“她是自殺的。”
玉霏看着眼前这变故,无奈摇了摇头。
负责的官员姗姗来迟,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哎呀,哎呦,这……我这怎么交代啊?”
“把尸体送过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嘛。”沈醉收了剑,提议道。
官员一拍脑壳:“对了,圣上的东西。”他连忙指使人去搜尸,找到了一个黑匣子。
玉霏在一旁静静看着,霎时间眸光一闪。那黑匣子上的图案,和风筝手帕上的一样,也就是和自己肩膀上的一样。
这是李澈的东西?看来有必要去京都一趟。先回去卸妆,不然……玉霏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这东西就由我们护送,大人看如何?”君子酬询问。
“这……”官员约莫是不认识君子酬,有些犹豫,频频看向了沈醉。
“一起,这是我大……朋友。”沈醉差点嘴瓢。
“哦,哦。”江湖人就是不一样,朋友还有大小之分,而且竟然可以直接当面说出来。官员连连点头,算是同意了。
不久圣上的圣旨也到了,直接赏赐一把宝剑,但沈醉用自己的剑用顺手了,拿着也没用。御赐的又不能买,这可怎么办?
院子里,玉霏看着发愁的沈醉,直接道:“到时候护送那盒子回京,你直接退给他不就行了。”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沈醉一本正经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蓦地,玉霏手中的茶杯跌落在了桌子上,茶水洒了一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结结巴巴着:“你说……你是说……当今圣上他,他对玉郎,有意思!”
沈醉暗道大事不妙,他怎么就不知不觉说出来呢。
玉霏只是在心里洋洋得意:哎呀,我演技真好。看沈醉吓得那样。我其实早就知道啦。
“沈大侠,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
玉霏好心给了沈醉一个台阶。
“对,对,我就是开玩笑的,看你那惊讶的样子。”沈醉晃了晃脑袋,嘻嘻笑着,“几天没说话,闷不闷啊你个话唠。”
玉霏只是莞尔一笑:“为了玉郎,这些都是小事。”看我爱之深。
沈醉:……
他换了话题:“我们不是要去找玉霏儿的尸体吗,现在人自尽了,我们该怎么办?”
“所以现在的重点就是那个黑匣子。那个盗尸贼为什么盗尸,又为什么冒那么大的险去盗这个黑匣子。你不觉得这两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哦,难怪大舅子问可不可以由我们护送。不愧是我大舅子。”沈醉摸了摸脑袋,傻笑一声。
嘁,要是当时我能说话,早就说出来了。玉霏不屑地听着沈醉的吹捧。
“该走了。”君子酬进门,对他们招了招手。
“敛烟兄,那女子身上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君子酬摇了摇头。
“死士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那种,死得干净。”沈醉道,叹息一声。
“死士?”玉霏一惊。
用得了死士的,一定是大组织大户啊,他什么时候惹上这些人的?总不能说是盗尸的盗错了吧。
一定和自己背上的印记有关,也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察觉。
君子酬只是安安静静驾着车,并没有参与讨论。
马车在皇宫外停下,公公满脸堆笑得引他们进去。玉霏莫名有些怂,跟在君子酬身后走着。
他和李澈与简清辉的孽缘初始,和现在这一幕大同小异。
那年他才十五岁,师娘正巧在宫里做妆娘,“以权谋私”接他入宫玩。但是不知怎么的,他莫名其妙就被那领路公公带进了秀女的队伍。
当时李澈及冠,先帝为他选秀,场面浩大。
玉霏印象最清晰的,除了一脸和蔼的先皇,冷冰冰的李澈,还有就是那个长生不老的国师——简清辉。
首先是面试,面试官不是李澈,不是先皇,而是国师。看八字面相手相。
他也不懂,简清辉那时候是瞎的吗?看不出来他是带把的就不能算出来吗?
他居然还令堂的过了面试!
弱小无助可怜的小玉霏只能默默祈祷师娘快点来解救他。
然后,大太监就站出来宣旨,告诉他们接下来要比什么。
比什么,不比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比令堂的棍棒刀枪射箭骑马,这哪个女孩子会啊?
为什么比这个,因为李澈亲口说的。
男孩子争强好胜的脾性上来了,玉霏却只是屈居第二,第一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季如春。
至今犹记,女子一袭红衣银甲,如流火挟星。秀眉一拧,便让人心惊,一笑,天地肃清。
之后几天,大家按排名休息在一起。
第二的玉霏自然就和第一季如春一间房。他那时候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加上比试用力过猛,身体开始吃不消,赖在床上不起来,总是咳嗽。只要季如春不主动过来……
但是季如春那时候很照顾他,他对季如春还蛮有好感的。甚至当时就像找个季如春一样的人当老婆:上得了战场杀敌,下得了厨房煎药,还漂酿。
直到季如春想帮他洗澡……他的病好像瞬间就好了,哒哒哒就跑了出去。
没跑出去几步,就和李澈撞了个满怀。
小玉霏跌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委屈极了。而李澈则摸着下巴,目光不善。
“她欺负你了?”李澈问道。
“没有没有,是姐姐见我生了病,想帮我洗澡,我吓到了。”玉霏连连摇头,解释道。
“生病了?”
“我,我自小体弱多病,”小玉霏呢喃着,像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体弱多病?”李澈肯定不信,面前这女孩在比武场上还那般威风凛凛呢。
小玉霏低着头,小声解释:“所以就学些刀枪射箭,增强体质。”
你说没道理好像又有道理。
“来人!”李澈突然侧头喊道。
玉霏吓了一跳,认为自己小命不保了,眼泪哗啦啦往下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欺负你了?”似曾相识的话语自身后响起,季如春不知何时到了玉霏身边,将玉霏护在了身后,恶犬护主一样盯着李澈看。
李澈愣了愣,只道:“宣太医。”
“妹妹不喜欢。”季如春只道。
李澈招了招手示意人回来,盯着面前的两个人看。未来的太子妃,很大可能就在两个人之间。
“你是哪家小姐?”他问玉霏。
这小玉霏哪里答得出来,他只是柔柔道:“我娘在宫里。”
李澈便没有多问,转身离开了,徒留一个背影。
那背影突然转身,露出脸来,威严而庄重,似有真龙气概。原本普通的玄衣上,多出了金色龙纹。
玉霏回了神,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大殿。
第19章 欺君?娘亲?
“盒子,拿过来吧。”李澈站在明堂高台上面,打量过三人,招了招手,道。
三人相视,玉霏对着沈醉使眼色:你去,顺便把剑交了。
沈醉则求助得看向了君子酬:大舅子你去吧。
君子酬似乎打算看柳阙,但最终眸子一转,把黑匣子双手呈了上去。
“来思的师兄。”李澈接过了盒子,道。
幸亏李澈不认识君子酬。幸好师兄不知道自己在宫中李澈这个鬼孙子都干了什么好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李澈要和季如春抢着照顾他?然后还好心办坏事。
玉霏在台下,松了口气。
君子酬点了点头。李澈找过他,问他能不能把玉霏葬皇陵,君子酬是当场回绝的。
别的不说,沾花惹草一套,玉霏绝对从殷子桃那里学来了十成,本人还毫不自知。
玉霏站在阶下,寻思着该怎么开口。
说黑匣子上的图案和玉霏的帕子上的很像?说玉霏尸体被盗了请求圣上拨点人马?不现实啊。
他还套着个玉霏心上人的马甲,可不敢在李澈这个疯子前面造次。万一李澈弯起嘴角来,“哦,你和来思是什么关系?”
那他可怎么办啊?不说,欺君,说,照样脑袋不保。
这时候,迟迟未下来的君子酬开口了,“圣上,恕我直言,那黑匣子上的图案和霏儿帕子上的很像。而不久前,霏儿的尸体被盗了。盗尸贼和小偷是同一个人。”
师兄!给力!玉霏忍不住嘴角翘起。
“给我看看那帕子。”李澈沉吟一声。
玉霏急忙掏出了帕子,规规矩矩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这位是?”李澈接过了帕子,瞥了眼玉霏,问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下柳阙,就是个帮手。见过圣上。”玉霏道。
“哦。”李澈没在意玉霏了,抖了抖帕子,看见图案的一瞬间,瞳孔一张。
玉霏给李澈的,并非自己的帕子,而是从风筝上拿下来,被自己一天洗个百来遍的帕子。
洗得发白,都快拉线了,还好上面的字是绣上去的。
“欺君?”李澈眯了眯眼,意味不明道。
玉霏心一跳,拉了君子酬就一起“噗通”跪下来了。不是吧,李澈认得这帕子?还是看出来了这帕子不是玉霏的?完了完了,这可怎么解释?
他心里急得转圈圈,只听李澈道:“这哪里是很像,分明是一模一样。”
玉霏:……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因为借口真得很随便啊。
他索性就跪着问道:“那圣上可知道这黑匣子的来历?”
看李澈封城找贼的劲儿,应该是知道的。
“不知道。”李澈言简意赅。
玉霏:……你不知道你还那么重视?!完了,完全没法交谈了,怎么办?
“迁安公主和亲时,朕还没出生。”李澈看着那黑匣子,“这是她的随嫁品,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迁安公主是达古拉的大女儿达雪,达古拉是陂族的首领的称呼。靖国强大后,陂族便不敢再骚扰延边百姓,和亲求和。
怎么就牵扯到前朝外域和亲公主了?玉霏一脸懵,那时候他也还没出生呢。
“让国师算算?”一直沉默不语的沈醉突然说到。
得了吧,当初我乱入秀女队伍,他连我是个男的都没算出来。玉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李澈只是点了点头,“我想国师一定感兴趣,走吧。”
玉霏只想说在座的各位没一个是不感兴趣的。
三人跟在了李澈身后。
转角,李澈刹住了脚步,后面三人一个撞一个。玉霏抬眸泪汪汪的,想着他师兄的背怎么这么硬,还有沈醉是练了铁头功吗!
他果断走在了最后面。
“哇,爹爹,你身后好多俊哥哥啊。”只听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玉霏忍不住抖了抖。这是季如春和李澈的儿子,当今太子李延。怎么感觉长歪了呢?
如春姐姐在上,这娃会长好的。
“皮痒了?”李澈压低了声音,威胁般问道。
李延笑脸一收,扭头喊道:“娘亲——”
玉霏眸光一顿。
何隐缓缓迈步而来,青衫落拓似江南烟雨,挟着草药清香,被李延一把抱住了腿。
得嘞,还差个简清辉就齐全了。
不对,李澈他儿喊何隐什么?娘亲?这,他以为沈醉喊君子酬大舅子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这边还有更离谱的!唉,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情敌变情侣。
“是你。”何隐眼尖,看见了玉霏,唤道。
玉霏一摇扇子,不情不愿出来了,笑着:“好巧,何医师。”
当初何隐撕下悬赏,玉霏就说让何隐先医好自己的心病,再去医李澈。没想到……
“我为我当初口出狂言道歉。”玉霏拱手弯腰,姿态谦卑。
“什么狂言?”李澈问道。
这让玉霏怎么回答,还好何隐摇了摇头,“私事,不方便让圣上知道。你们要去哪里?”
他的目光投向了君子酬,小雪的师兄,也是玉霏卧病不起后,一直照顾着玉霏的人。
但何隐的脸被李澈掐住板正了,“怎么不问朕?”
“我好像没说我问的谁。”何隐嘟着嘴反驳道。
玉霏看着这一幕互动,心里激战得厉害,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何隐医李澈的时候,遭到反噬啦?
“来思的尸体被盗,还涉及前朝外域来和亲的迁安公主。去找国师问问情况。”李澈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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