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邹良走进去,丝毫没有进入新环境的陌生感。
“早会什么时候?”他问。
“九点半。”
“材料发给我。”邹良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
“好的好的。”赵天泽慌忙答道,跑去工位。
他找出会议材料发送完,在工位上纠结了几秒。还是点开企业微信,在一同入职的新人群里发了消息。
“新副总已经到了,你们今天千万别迟到,万一命不好被撞见了。”
很快,群里炸开了锅。
“搞什么?还有四十多分钟呢,他有病啊。”
“我靠我刚醒。”
“不愧是西北卷王,以后我们日子也不好过了。”
“瓜气十足的发言,请问这位邹总在西北有什么惊人举动吗?”
“这你都不知道?你以为西北那些业绩沙尘暴刮来的?这位大哥就是把工作当老婆。”
“那那那....邹总有对象么?”
“来人啊,把这个花痴叛徒踢出群!”
……
赵天泽看着炸出来的消息都来不及插嘴,身后忽然传来甜甜的女声。
“早啊,是天泽吧。”
他扭头一看,是石晓月。
“石主任好。”赵天泽一边说,一边心虚地往屏幕上瞟,群里消息还在发,正扒到主任的瓜,说石晓月跟着邹良在西北呆了5年,又一起调任回来,不是情侣也是地下情人。
他正慌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一双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把电脑屏幕掰了过去,石晓月看着消息一层层叠加,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这人,说得很有道理啊。”她指着派大星头像刚刚发出的消息。
“石主任很漂亮的好不好,我上个月出差的时候看见真人了,配邹总绰绰有余。”
她满意地把电脑挪回去:“你良哥呢?”
赵天泽说:“领导在办公室,过早会材料。”
“唉,一大早的,他最没意思了。”石晓月转身往办公室走。
她的连衣裙很修身,细长的小腿下踩着一双闪亮的高跟鞋。赵天泽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出神,她忽然回头,笑容挑逗:“对了,以后还是叫我晓月姐吧,石主任听起来跟大妈似的。”
“记住了啊。”
赵天泽用力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晓月姐看起来比邹总好相处多了。
石晓月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停在花束前伸手摆弄:“总部的副总办公室还没西北的大呢。”
邹良盯着屏幕:“这边租金贵。”
“也对。”石晓月说,“你房子找好了吗?还是直接买?”
邹良看看她,笑道:“你当是买菜?申市房价涨了很多。”
“嘁,你升职都两年多了,首付钱没有?少哭穷了。”石晓月怼他。“再说了,华立马上上市,你还有股权激励呢。”
邹良合上电脑:“我把户口的事情办完再说吧,楼盘简单看了几个,都差不多。”
“不是差不多,是你没要求。”石晓月坐到他身边,“你总是这样。”
“对了。”她支起脑袋,手指敲打着脸颊:“下个月公司上市敲钟,你是不是可以去酒会啊。”
邹良嗯了一声,石晓月咂咂嘴:“还是大领导好,唉,我好想去玩,你带我一起行不?”
邹良没多想,答应下来。石晓月点亮手机:“那我订礼服了啊。”
“唉?”石晓月有些惊讶,“艾建秋这个鸡毛,是不是要结婚了啊。”
手机转过来,是艾建秋的朋友圈,他很少发动态。照片里是两个背影,站在英文的市政厅招牌下,邹良认出来,艾建秋身边的人,是李旭。
作者有话说:
对,他回来了。
第51章
周末下午,邹良开车带着石晓月去市中心的高定成衣店,距离预约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店员领着他们去接待区等。
咖啡香浓,石晓月靠在沙发上刷手机,她为了试衣服化了两个小时的妆,精致靓丽。邹良倒是很随意,买衣服对他来说是件麻烦事,更别说这种从量尺寸到选布料都要逐一过问的成衣店,只是石晓月喜欢这种仪式感,他也就随她了。
“两位久等了。”时间刚到,设计师就过来了,带着他们去试衣间。
石晓月的礼服是一件深蓝色丝绒裙,前面露的不多,后背开的挺深。石晓月很满意这个设计,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就是后背最性感。尺寸改了一次,现在穿上很合身
她跟女店员在试衣间一边摆弄衣服,一边嘻嘻哈哈聊天,她拎着裙摆走出来,邹良已经换好西装站在镜子前,设计师在一旁跟他说些什么。
西装是深灰色的,风格略显复古,马甲、领带、袖扣,一样不少。石晓月第一次看他穿这么正式不大习惯,有些做作,但又真的很衬他。石晓月走过去笑着说道:“有那个感觉了。”
邹良看看她,石晓月接着说:“就是古早言情小说里面只手遮天的霸总。”
“你最近不追剧改看小说了啊。”
“天天跟着你加班,哪有时间看小说。”石晓月翻了个白眼。
“对了。”她朝服务员招招手,“上周我寄过来的眼镜在这边吧。”
“在的在的。”店员忙不迭跑去柜子边,拿出眼镜盒递给她。
石晓月指指邹良:“度数没变吧,把这个换上。“
邹良摘下眼镜,换上石晓月手里那副,度数很合适。他把眼镜摘下来看看,没看出名堂,又戴了上去。
“哎哎哎,很不错对吧!”她兴奋地拉拉女店员,“换上金边的,那种斯文败类的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她笑的很得意,店员也跟着抿嘴笑。
她冲邹良挑挑眉:“你不懂的吧,无框的过时了,现在霸总都要戴金边眼镜。”
店员很有眼力见,马上插话:“石小姐,配饰需要看一下么?”她伸手往珠宝区指引,石晓月正在兴头上,拉着邹良过去了。
试戴了几套,她觉得珍珠款跟自己的礼服最搭,但是耳钉项链全拿下有点太贵了,石晓月纠结半天,还是没选好。邹良看出来她的心思,跟店员说都包起来。
石晓月大喜:“良哥,我这个羊毛薅的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邹良淡淡说道:“没事,就当赔你的加班费。“
“行,邹总,这次回申城,我一定辅佐您拿回属于你的一切。”石晓月装模作样,笑得像个小孩。
店员把礼盒放在一旁,不着急打包,彬彬有礼地问邹良:“邹先生需要看一下腕表吗?店里有很多设计师款。”
邹良见她把目光放在自己手腕上,裁剪高级的西装下,他的手表显得不大入流。邹良被她的精明冒犯到,回了句:“不用,谢谢。”
店员不放弃:“可以看一下嘛,我帮您选几款试戴看看,都是......”
“我说不用。”邹良打断她,礼貌又严肃。“辛苦了。”
石晓月察觉到邹良笑容之下的不悦,赶紧打岔:“你别管他,带我去试试女士腕表。“
店员尴尬了几秒,很快恢复镇定,带着石晓月过去了。
酒会上,石晓月美得很出众。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成熟稳重,压抑着对那些花里胡哨的鸡尾酒、叫不上名字的甜点萌生的好奇心,她端着高脚杯随意溜达,时不时加入女宾们关于皮肤保养和下午茶的装逼讨论中。总之就要营造出一种,这种酒会她常来,没什么好新奇的淡定气质。
酒会过半,石晓月觉得有些饿,她端着餐盘挑挑拣拣,好吃的那么多,不吃够本就白来了。人群中的爆发出一阵哄笑,石晓月朝笑声看去,以老板为中心,各大中心的副总们凑在一起,谈笑风生。
终于熬到公司上市,今晚大家兴致都很高。邹良单手插兜站在边上,外套没穿,西装马甲收出一段骚气的腰线。他话不怎么多,偶尔插上几句。华立的高管层不乏年轻人,但邹良皮相好,个头高,站在那里很惹眼。酒喝得很痛快,一杯接着一杯。等到石晓月吃的差不多了,那群人也大多喝红了脸。
邹良的身上的酒气很重,声音倒是清晰,他走到石晓月身边问道:“玩够了吗?要不要回去。”
“行啊。”石晓月去拿外套,跟着邹良跟人群打打招呼走出酒店。
代驾来的很快,邹良上车后开始发困,石晓月让司机先送他回家。路上,邹良靠在座上睡着了,车停下都还没醒,石晓月推搡着催促:“你到家了。”
酒劲上来,邹良有点昏沉,他拉开车门刚下车站稳,又扶着车门踉跄了一下。石晓月见状拎起手包,跟着下了车:“服了你了,我送你上去。“
邹良住酒店式公寓,房间很大,东西很少。一进门他就开始脱衣服,已经入夏,为酒会定制的西装显然不适合日常,刚出酒店没了空调的庇佑,邹良就觉得浑身燥热。
他往冰箱走,边走边脱。外套,马甲扔在地上,他不耐烦地扯掉领带,逐一解开纽扣,衬衫随手扔到沙发上。邹良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拧开瓶盖猛灌几大口,那股燥热被凉水浇灭。他清醒很多,依在冰箱门上解开腰带,叮铃的脆响声后,他脱得只剩内裤和袜子,瘫坐在沙发上。
石晓月站在玄关处,满脸玩味的笑容,暗黄的入门灯朦胧地照下来。邹良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吓得心头一缩,很快又耸耸肩头,自嘲地笑起来。
“傻逼。”石晓月骂道。
客厅的灯没有开,石晓月抱着手臂,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暗处的邹良。空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粘腻的?石晓月记不清了。她踢掉鞋子,一步步往前走,刚停在沙发前就被邹良一把扯过去。
邹良压着她,粗重的呼吸带着酒精扑过来。石晓月跟着喘,伸出细白的胳膊钩住邹良的脖子,张口吻了上去。
很甜,很软,是石晓月的唇舌。酒精和情热在邹良的身体里发酵,他的动作逐渐凶狠,吻得石晓月不断发出甜腻呻吟。香水是花果调的,混着湿汗,交织鼻息,融成让人疯狂的催情味道。他们沙发上纠缠搂抱,吻作一团。
邹良胡乱地在石晓月的礼服上找拉链,石晓月喘着气骂他蠢,伸出手往腰侧摸索。刺啦一声,空气瞬间点燃。石晓月跪坐在邹良身上,抱紧他,把脸埋进他的肩头,邹良健壮的身体让她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很娇小,她喜欢这种感觉。
邹良低下头,轻吻着石晓月的侧脸,含住她的耳垂。珍珠很凉,尖细的银针剐在舌头上并不舒服,邹良心头一怔,他用舌尖抵在针头上狠狠压下去,新鲜的疼痛感让他清醒过来。
“等一下。”邹良推开石晓月。
“不行。”
石晓月盯着他:”搞什么啊你?“
她站在地毯上,看着邹良恢复平静的脸,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他妈的,非得是男人吗?”
邹良低头看看支起来的衣料,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也不是。“
“你。”石晓月轻蔑地哼笑,抱起胳膊居高临下。“还惦记他呢。”
邹良吐了口烟,没说话。
“去死吧你!”石晓月骂道,抓起烟盒子往邹良脸上砸过去。
她捡起地上的礼服穿好,光着脚拎起高跟鞋摔门走了。
第52章
周一的早会时间很长,开完快十一点了。邹良回到办公室,今天会上的盘点的数据没一个好看的,他皱着眉头靠在椅背上深思。那阵嘈杂的装修声又传来了,已经一周了,茶水间的改造还没搞完。邹良点开赵天泽的对话框,让他去问一下工期还有多久。
赵天泽在工位上看到消息,马上去给行政打电话。
还有十来天才能搞完,茶水间只是隔出两间会议室,装修要求并不高,这个时间未免太长了。赵天泽接着质问,为啥效率这么低下,毕竟他领导待会也会问他。
行政的组长在电话那头委屈巴巴解释,跨境本部上半年效益差,利润低,各项成本都卡控。装修钱没批几个,采购找了个野路子装修队,慢是慢了点,但人家便宜啊。
赵天泽这下没话说了,把这事在心里好好润色了一番,敲开办公室门,跟邹良转述汇报。
邹良听完,抬手看了眼表,十分钟后还有个会,他叫上赵天泽一起走。路过茶水间,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赵天泽莫名其妙,顺着邹良的眼睛看过去,水吧台前围着几个冲咖啡说笑的同事,沙发上随意坐着些人,没什么特别的。可邹良定定地站在那边,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嬉笑女孩子们发现后相互肘肘胳膊,降低音调端着咖啡走了。
赵天泽琢磨半天,终于反应过来,邹良是在看那个刷漆的男孩子。最里面隔出来的会议室已经有了雏形,地上的工具摆放凌乱,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孩子在给墙面刷乳胶漆。他看起来很小,十几二十岁的模样。一头板寸,脸很好看,衣服上溅满星星点点的漆斑。他手脚很麻利,动作娴熟,嘴角......好像在吹口哨。
邹良不说话,但是面色温和。赵天泽猜不透他的心思,试探地问:“良哥,这个工期确实太长了,要不我去协调一下预算,加一个工程队过来。预算这个东西么,调整调整总会有的。”
邹良说:“不用。”他扭头问他。“你说还有多久结束来着?”
“十来天。”
“十来天。”邹良重复着,笑着对赵天泽说。“开会去吧,今天你做会议纪要。”
办公楼有4部电梯,往常邹良都是习惯用靠近办公室的那部。可这几天赵天泽觉得他愈发奇怪了,他突然改变了动线,总是绕路去坐西侧的电梯,中途路过茶水间。时不时就停下看看,搞得大家都不敢在茶水间摸鱼,群里怨声载道。
赵天泽拿不定主意,去请教石晓月。不管是工作还是日常,邹良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找她决策,赵天泽经常觉得自己这个助理当的比别人轻松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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