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碣棋拉住他哥的手,陈珲没抽出来,这家伙是个阿尔法,力气自然比他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陈碣棋把他哥拉过来,把针管塞回陈珲的手里,然后说:“对不起哥,你再来一次,我不醒。”说完就真的把自己的手放回原来的位置,闭着眼睛装睡了。
陈珲看着他装睡的样子,翻了一个白眼。
“起来。”陈珲用脚提了一脚床沿。
陈碣棋闭着眼睛,没有醒。
陈珲:“你几岁了,玩这种游戏?”
陈碣棋依旧闭着眼睛。
陈珲上手,拍了拍陈碣棋的脸。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行,你自己玩吧。”陈珲把血液提取器扔在床头,转身就走。
陈碣棋一瞬间就将他拉到床上,动作快的像是捕食的猎者。
陈珲骂骂咧咧:“又他娘的开始犯病了是吧!”
陈碣棋贴心地回答:“”没呢,易感期刚过。
陈珲:“放手!”
“哦。”陈碣棋说放手就放手。
陈珲撑着身子从他身上爬起来,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陈碣棋捂着自己的脸,朝着陈珲笑。
陈珲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擦了擦自己的脖子。
越来越放肆了!
陈碣棋坐起身,把床头的东西拿过来,把玩着问他:“哥,你要做什么?”
“想抽你。”陈珲毫不客气地说。
陈碣棋不要脸的贴过来说“哥,我不还手。”
陈珲看着这人,气的他半晌没说话,他把血液提取器拿过来,说:“把手给我。”
陈碣棋乖乖地把手给他。
陈珲这次装作没看见那些疤痕,心一横,把针头扎进去,然后抽了一小管的血。
刚抽出来,陈珲就闻到了空气中隐约浮动的信息素的味道。
陈珲看着一管新鲜的血,把这玩意放好,问:“疼不疼?”
这句话其实就是照例询问一下,陈珲习惯性地会问出来的话,就算是陈碣棋说疼,他也没有半点解决办法,顶多说两句:“那你就疼着吧。”不过以陈珲对陈碣棋的了解,他断不会说疼的。
陈碣棋:“真的好疼。”
正在弯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的陈珲,皱眉看着陈碣棋。
陈碣棋:“哥,真的好痛。”
陈珲……
“那你就痛着吧。”
陈珲洗漱之后躺回床上,陈碣棋还没有睡,他习惯性地要搂着陈珲。
陈珲背对着他,侧躺着,他没有把陈碣棋的手拿开。
黑夜里的任何动静都被感官放大,陈珲能感受到属于阿尔法偏高的体温。
“哥,抽了我的血,不应该给我补补吗?”陈碣棋在他耳边说。
陈珲:“你能别发神经吗?”
陈碣棋的手往他身上摸,陈珲猛一激灵,回身推开他。
“不睡觉就滚下去。”
陈碣棋的眼睛黑亮,他在夜色中盯着陈珲。陈珲被他看得有些发麻,在被窝里踹了一脚。
他始终不相信陈碣棋对他抱有其他的心思。
这小子只不过是没有欧米伽的阿尔法罢了,都是信息素搞的鬼,等有了欧米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珲安慰自己。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碣棋凑上去,很轻的说:“哥,我不做什么。”
他俯身在陈珲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像他小时候闹腾,陈珲安慰他那样。
虽然小时候父母都健在,可由于他们二人是拉货车的工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家,从小就寄人篱下,陈碣棋小时候就很黏他哥。
陈珲没有反抗,他把被子盖好,轻轻开口:“哥抽了你的血,明天送去信息素匹配站。”
陈碣棋搭在陈珲腰间小心放置的手僵硬的挪了挪。
窗外隐约的车流声如同这静谧夜色中唯一的呼吸。
陈珲以为陈碣棋没有听见,睡着了,于是把陈碣棋搭在他腰间的手放下去。
结果,这人的手臂紧紧的扣住,陈珲心里面叹息一声。
他转过身子说:“哥明白,老妈去世的早,哥也没有怎么管过你,你这只是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等你找到匹配度高的欧米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碣棋盯着陈珲,陈珲看不真切,只觉得陈碣棋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红酒味混着甜腻的沐浴露的味道。
陈碣棋说:“哥,我不要欧米伽。”
“那你打算以后得易感期怎么过?就这么扛着?”
“哥,我把腺体摘了吧。”陈碣棋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好像在说什么非常简单的事情。
陈珲:“不行!”
“你知不知道摘了腺体身体会怎么样!”
阿尔法和欧米伽的腺体是基因送给他们的幸运彩票,普通贝塔艳羡不及,但是如果有人不爱这彩票,非要撕了,自然也要承受代价。
极少数的阿尔法会在摘除腺体之后拥有健康的身体,而欧米伽摘除腺体的存活率非常低。因此在面对腺体这一基因彩票,人类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接受。
就算是包括信息素排斥率之下的信息素清洗手术,也才是几年前的技术攻克下成功的。
陈碣棋很淡定,他似乎一直有这样的打算:“哥,我摘除了腺体,这样你就不能赶我走了。”
陈珲被他这冷静的话吓到了,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导致陈碣棋有这么坚定的想法。
为了让陈碣棋死心,陈珲咬咬牙说:“哥注定会离开你的,就算你不找欧米伽,哥也会找一个贝塔。”
不知道是不是陈珲的错觉,他说完这话,空气的温度骤降。
陈碣棋俊逸平静的面容就是一层薄薄的伪装,他冷漠地说:“哦,是吗?陈珲你可以试一试。”
陈碣棋没有喊他哥,直呼他的名字,陈珲很久没有听到陈碣棋这样喊他,顿觉心惊。阿尔法的强大压迫力袭击他,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大部分的时候陈碣棋是平易近人的,他的说话方式,言行举止都非常的贝塔式。
可能是因为出生在贝塔世家,没有阿尔法身上的那种盛气凌人,身上少一分傲气,多一分和善。
他的这种和善与杜阳是完全不一样的。杜阳的和善是因为不愿多事表现出来的和善,仔细接触就能在杜阳身上察觉非常多的阿尔法的特质。
而陈碣棋的和善不是,他是那种藏着很深的和善,这是因为陈碣棋经常观察陈珲,他会表现出来这种和善让陈珲舒服一些。
因此很容易被人忽略他到底是一个阿尔法的事实。
就连陈珲这个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哥哥,也有时候忽略,只不过长得好看一些,个子高一些,身材好一些,力气大些而已。
陈珲感受到了阿尔法与生俱来的压迫,他没有说话,平躺着装睡。
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陈珲心想,陈碣棋好像变了。这个弟弟变得有些不一样,偶尔露出来的一点阿尔法的特质都会让他心惊。
可他本来就是阿尔法。
陈碣棋照样回到学校上最后一点的课程,说是课程,实际上陈碣棋也就是泡在实验室。
陈珲则是在谈话结束的第二天就把血液交给匹配站的工作人员。
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能匹配出合适的欧米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珲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这段时间的陈碣棋在生气。
自从那天晚上的不欢而散陈碣棋从原来的粘人精变成了冷漠的粘人精。
他也不说话,每次陈珲回家躺下,陈碣棋照例要抱着他,但是陈珲和他说两句话,他也不搭理人。
一来二去,陈珲也放弃了。
小屁孩最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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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医院相逢
陈珲有那么好一阵子没有见到梁怡,她请假在医院照顾她的母亲。
这天下班之后,陈珲和杜阳约了时间,一起去看梁怡。
杜阳开车,干脆就过来接陈珲,陈珲觉得坐地铁挺麻烦就答应了。
谁想快下班了工作没处理完,只能让人等一会。杜阳就在公司门口沙发椅的大厅等着,同事们看到杜阳眼睛都直了。
公司里多的是贝塔,只有少部分的是欧米伽和阿尔法。
欧米伽一般是在轻松一点的部门,阿尔法全都是高层,一年见不到一次。
杜阳浑身上下表示出的是一个长相帅气,脾气和善的阿尔法的气质。比起那些年会才会看到的趾高气昂的阿尔法老板们,杜阳可以说是阿尔法的一股清流。
“那谁啊?”从另外一边工位走过来的人,透着玻璃窗看杜阳。
“好像是陈珲的朋友。”
“真帅啊!”
“阿尔法哎!一点也不凶。”
“哎哎哎!他刚刚朝着我笑了呢!!!”
“你错觉吧!”
陈珲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赶紧的把工作处理完,关了电脑出去。
杜阳起身:“下班了?”
陈珲不太好意思地说:“嗯嗯,不好意思。”
杜阳轻松地耸肩:“没事”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和信息素隔离喷雾的味道混合,在走廊行程一股浓烈刺鼻味。
杜阳也忍不住地捂住鼻子,陈珲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新的口罩,给他。
杜阳:“还挺贴心。”
陈珲没理会他的调侃,说:“你进去方便吗?”
“应该没事,过了这么久了,以梁怡的朋友身份看望一下没关系。”杜阳推开病房的门。
梁怡正在削苹果,看见杜阳和陈珲进来,立刻站起身:“你们怎么来了?!”
陈珲把礼品放下,“来看看。”他撇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小声问:“情况还好吗?”
梁怡:“还可以,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只能靠营养液。”说着把手上的削好的苹果递给陈珲。
陈珲接过来,咬了一口,晚上没吃饭,他还挺饿的。
梁怡从塑料袋里面拿出一个苹果:“我再给你削一个。”
杜阳直接从她手里把苹果拿过来,擦了擦,说:“我吃带皮的。”
三人坐在一块,而床上的人则是安静的躺着。夕阳从窗外投射一束光在床上,淡淡的金辉色给女人蒙上了一层光晕。她仅仅是躺着在那,就像是一幅油画。
陈珲忍不住赞叹:“你妈妈好漂亮。”
梁怡看着她,点点头看着床上的女人,露出淡淡地笑意说:“小时候有同学来我家,第一反应和你一模一样。”
如果她不闹腾,不发疯,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好美。
欧米伽的基因就是这样,漂亮到极致同时也脆弱到极致。
杜阳:“现在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梁怡苦笑说:“老样子。”
“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珲安慰她。
事实上,他也一直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嗯,会好起来的。”梁怡的这句话说的搪塞,没有什么希望。
这时,床上的人眼睫微微颤抖,纤弱的手臂动了动,杜阳不自觉的站在陈珲的身后。
他对这个女人有些非常深刻的阴影。
“妈,你醒了。”梁怡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周珍坐起身,她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开口说话。医生说她的声带几乎被毁了,就算能恢复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看着面前美丽柔弱的女人,陈珲想象不到她到底有多么强的毅力,能吞下尖锐的图钉求死。
女人先是看到梁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随后才看到陈珲和杜阳,她温柔地笑了笑。
梁怡明白,这是她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刻,没有发疯,没有嘶吼。
她摆了摆手,意思是陈珲和杜阳过去…
陈珲没有见过她发疯的样子,此刻的女人就像是普通的欧米伽,姣好苍白的面容温柔地像是一滩水。
陈珲走过去,女人看了看他,点点头笑了。
陈珲主动和她搭话:“阿姨,我是梁怡的朋友。”
女人握住陈珲的手,在他的手心写字。
贝塔?
陈珲识别出来后说:“嗯,我是贝塔。”
女人摸了摸陈珲的脑袋,轻柔的手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陈珲回想起自己的妈妈,虽然没有周珍这么的美丽,但是同样也很温柔。
过了一会,女人又让杜阳过来,杜阳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过来了。
周珍握着他的手,她在杜阳的手掌上写:“阿尔法?”
杜阳点头。
“杜…阳”
杜阳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她还记得。
女人也摸了摸杜阳,点点头。
陈珲站在一边,他觉得周珍都要碎了。
谁也不清楚这个女人,这个欧米伽年轻的时候遭遇过什么。
是什么样的阿尔法导致她变成这个样子,又是为什么她执着于阿尔法。
周珍把手放下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坠。
杜阳吓一跳,抽了纸张给她擦眼泪。周珍摆摆手,梁怡知道她只是看到阿尔法想到了某些人和事。
“杜哥,你先起来一下。”梁怡让杜阳起身,她给周珍擦眼泪。
结果下一秒——
“都是你!都是你!”
“你为什么是一个贝塔!!”
女人扯着声带沙哑地嘶吼,怒目而视,给了凑上来的梁怡一个响亮的巴掌。
她的声带已经被破坏了,这句话她是泣血骂的。
梁怡的脸顿时就肿了,她被打了,但是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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