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生听到后,也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珲,应该看出来他是一个贝塔,没有什么恶意,朝着陈珲解释:“哦,他啊,他没在学校,他现在跟着实验室在其他地方了。”
陈珲眉头一皱,陈碣棋从来没有说过。
那人见陈珲不明白的样子,戏谑道:“你是他高中同学?看你这样子感觉和他也不熟悉啊?陈碣棋已经很久没回学校了,人家进了X实验室,都是机密,和我们这种小喽啰再联系很困难的。”说完就拉着旁边的朋友走了。
陈珲呆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随后下楼了。
他在校门口的面馆吃了一碗素面,把宾馆的钱退了,连夜坐车回家。
陈碣棋也打过不少的电话,可是没有一次提起他已经不在学校的事情。上次问他学校的饭菜合不合胃口,也骗了人。
陈珲想要发信息痛骂陈碣棋一顿,拿起手机又放下了。就像他同学说的,实验室的事情都是机密,陈碣棋不说估计是有原因的。本来还心生不满的陈珲,想到这里又松一口气,至少知道陈碣棋不是故意隐瞒他的就好。只是担心,离开学校了,陈碣棋还能不能拿到毕业证书,实验室这么累,有没有休息的时间,不能抽空回来看看他。
陈珲数着日子,陈碣棋每个月打电话过来都在固定的几天时间,一般都是月初。这个月还有十几天,陈珲想着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要脾气好一点,委婉地批评他。
日子一晃而过,陈珲放了年假,一个人也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买了一对新的春联。陈碣棋的房间始终锁着,等他回来了陈珲再打扫也不迟。
晚上,陈珲给自己住了一锅饺子,饺子还在锅里沸腾着,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陈珲先是想到陈碣棋回来了,继而又猜陈碣棋回来了总要知会他一声吧,他留了一个心眼,有点担心门口的是以前的债主。
虽然说钱都还清了,但是有几个债主是那种经常找事的人,陈珲刚还完钱的那一阵子,就被他们逼着又交了不少的什么延迟费。
往猫眼看了看,不是陈碣棋,也不是债主,是林北溪。
陈珲打开门,往林北溪身后张望,他开口道:“陈碣棋呢?”
林北溪提着一个银色的小箱子,头发似乎比以前更加花白了些许,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他说:“没回来。”
陈珲本来期待的心情顿时扑了空,他问:“那你来干嘛?”
“能进去再聊吗?”
陈珲侧身让他进来,关上了门。
林北溪解释实验室因为诸多原因,暂时搬离了F大,陈碣棋跟着他们也离开了,至于毕业证书肯定是能拿到的。这次来是希望抽一点陈珲的血液。
“干嘛要我的血。”陈珲似乎不太乐意。
不把陈碣棋带回来,还要抽血。陈珲脸色很差。
林北溪年长他些许,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不好意思,他坚决不肯透露是什么原因,只是说实验室希望他的帮忙。
“陈碣棋知道嘛?他让你来的?”陈珲问他。
林北溪一秒都没有犹豫,立刻点头,说:“是的。”
陈珲不太乐意,听到这里又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撩开自己的袖子,说:“抽吧,这死小子,不在学校也不说一声,过年也不回家。”
林北溪打开那个银色的箱子,冷气在空气中打转,陈珲先是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随后他察觉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
红酒味的信息素。
林北溪取出提取器,陈珲一把拽住他的手,说:“等等!”
林北溪没动,陈珲把提取器拿到自己的手里,很仔细地放在自己的鼻腔下方嗅了嗅,发现气味不是这上面的,俯下身子,眼睛在箱子里转了转,看到了一支实验的蓝色气管,他问林北溪:“这个能碰吗?”
林北溪不动声色地观察陈珲,点点头,让他自己拿。
陈珲小心地从卡槽里面将气管拿出来,陈珲再次闻了闻,哦,果然,味道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陈碣棋的信息素。
凑近了闻,味道还是挺浓郁的,陈珲小心地嗅,红酒味的信息素从鼻腔传导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身上的每个毛孔顿时张开了,血液加速流动,一股热潮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
很舒服。
真的很舒服。
陈珲竭力克制自己的表情,然后有些不舍的将气管放回去,对林北溪说:“这是陈碣棋的东西吧。”
林北溪挑开针管上的塑料保护套,淡淡道:“箱子里,只有那个是他的东西。”
银色的细小针头扎进青色的血管中,红色的液体顺着导管流向另外一支试管里,等到那一小只试管差不多装满后,林北溪抽出针头,将东西一一整理好放回箱子里。
“很感谢你的付出。”出门的时候林北溪对陈珲说。
陈珲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对他说:“你对陈碣棋好点,上次看到他,他脸色好差,别太压榨我弟,给人喘口气。”
林北溪听完后,用了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陈珲,随后一口答应下来的。
“等一下。”陈珲喊停他,说:“你是不是今天晚上就回去?”
林北溪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说:“对,直接去机场。”
“会碰到陈碣棋吗?”
林北溪犹豫了一瞬,随即道:“应该会的。”
陈珲:“那你等一下。”
他转身进了厨房,刚刚捞上来的饺子还散发热气,陈珲装了两盒,用着一个白色保温袋包裹住,说:“你把这个给他吧,今晚上吃不下了,明天早上还能吃。”
林北溪接过东西,点点头。
那碗饺子到底有没有送到陈碣棋的手里,陈珲不得而知,因为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陈碣棋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和陈珲联系过。
林北溪给陈珲通过电话,只能委婉地表示现在实验处于机密状态,暂时是不能通电话的。
陈珲也不能直接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林北溪把人要回来,对方表示,最多五年,五年之内一定让人安安稳稳地回家。
挂断电话之后没多久,陈珲收到了一笔巨款打入自己的卡里,他去银行询问,汇款人竟让是陈碣棋。
陈珲没有把钱花出去,而是小心地攒起来,以后好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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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比较短,有点分不开,下一章更长一些。哎,我这疲惫的身子不知道还能单机多久。
第39章 结婚
陈珲结婚了。
他本想通知陈碣棋,可是林北溪也联系不上,陈珲只好按照很久之前林北溪给过的一个邮箱发了一封邮件过去。
结婚的对象是梁怡。
两人很简单地举办了婚礼,在一个小教堂,邀请了几个好友,最重要的是梁怡的母亲在场。
戒指是梁怡自己准备的,她跟陈珲说,等太阳落日的余辉从教堂上方的窗户洒在她身上的时候,跪下来给她带上戒指。
她母亲结婚时候就是这样。
陈珲没有什么话要说,梁怡也很安静,那束阳光缓慢地移动,怎么也落不下去,一时之间教堂安静。
周珍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垂死之前总会幡然醒悟,她开始悔恨自己对待梁怡的苛刻,开始后悔让她找一个阿尔法。
她告诉梁怡,自己希望她能找一个贝塔结婚,安安稳稳地度过一辈子就是最好的,不要追求阿尔法了。
梁怡当时听到她的话,本来已经麻木的心脏再次受到了刺激。她的眼泪平静地从眼眶中夺出,垂着脑袋拉住这个生命已经进入尾声的女人,这个折磨了她半辈子的女人。
周珍说了很多,翻来覆去地就是对不起她。梁怡没说话,摇了摇头。
为了让她走的更好也放心自己,梁怡本打算去网上找一个贝塔做一个假结婚的仪式。可周珍似乎看出来了梁怡的小计谋,难得理智并且语重心长地教导她,找结婚的人,要慎重。
并且周珍一定要看到两人登记结婚证。
梁怡一开始想了其他的办法,可是那些同意装作结婚的贝塔是决计不肯在自己的户籍档案中留下一次结过婚的痕迹。
周珍最后的愿望似乎也要落空了。
梁怡厚着脸皮,咬着牙才找上了陈珲。
陈珲没有多说什么,答应了下来。他本来就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何况这个是梁怡母亲的愿望。陈珲在结婚前给陈碣棋发了短信,想了想,他应该也收不到,于是给林北溪的邮箱发了邮件,便没有通知其他人了。
婚礼上,两个平静的人抱在一起,落日的余辉最终到来,陈珲跪下,拿出戒指,给梁怡带上。
周珍穿上了自己年轻时候的衣服,她瘦了很多,年轻时候漂亮衣服竟然也穿的进去,头发被小心地打理过,脸上画着淡妆,不知道内情的人是决计看不出来她已经病危了。
杜阳带着赵笙,还有陈珲和梁怡的几个同事,大家凑在一块吃了一顿饭,很简单的过程,差不多就是宣告陈珲和梁怡的婚礼结束了。
周珍眼睛时不时地看着陈珲,偶尔从嘴里说出几句赞美的话。
贝塔好,安稳踏实。
陈珲明白她的意思,随即将自己的手搭在梁怡的肩膀上,作势搂住她。梁怡眼圈泛红,嘴唇上涂着红艳的口红,挤出一个很幸福的笑容朝着周珍点头。
周珍应该是被他骗过去了,眼角流出一点清泪,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只顾着说:好好好。
次日,周珍照例被送进了病房,梁怡和陈珲站在外面。
虽说两人并非真夫妻,可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应该就算是的。陈珲拿出了自己的一点积蓄,让梁怡将她母亲送到好一点的病房里,能够安稳舒服地度过最后一点时光。梁怡再也忍不住地抱住陈珲痛哭起来。
她觉得自己真得好累好累。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还会看一眼他们,看多了这种场面的护士医生们只是唏嘘几句。最后是陈珲和梁怡一起送走了周珍,用了药,最后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平静地闭上眼睛。
剩下的就是处理他和梁怡的这场闹剧一般的婚姻了。
梁怡原来的房子已经被她卖了,一部分给周珍看病和料理后事,剩下的她打算重新买一套小房子。
看来看去,最便宜的公寓都超出了她的预期。有一套房子倒是价格便宜,不过这种房子是夫妻房,必须是夫妻,房主结婚的才能购买。
这种房子是政府刺激生育而出现的,房地产公司建造的过程中可以获免不少的好处,加上政府的补贴,购买的价格相较于其他的房子来说便宜了很多。
当然这房子既然价格优惠,也有限制。为了防止假结婚,房子不能一次性付清,只能按照要求以年为单位分期地付款,最快五年,最长十年。
梁怡本打算等周珍一走,两人立刻去解除婚姻关系的,不管怎么说陈珲愿意帮她这个忙她已经非常的感激,又怎么好意思舔着脸拿着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去购买房子。
思来想去,梁怡打算还是租房子,等攒够了钱再买一个小的。
陈珲不知道怎么听说她去看了那个夫妻房,于是过来问她,梁怡支支吾吾地,陈珲一下就猜中了。
“你担心什么?等你攒够了钱,房价也涨上去了,这样子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陈珲并非是质问她,两人为了做样子给周珍看,常待在一块,就算没有产生意外的感情,可到底是朋友,拉她一把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陈珲拉着梁怡去看了房子,确定好了,让梁怡付钱,把首付付了。
梁怡很愧疚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的还清贷款,然后解除关系。陈珲无所谓,说:“我反正也没有打算结婚,现在能帮你一把就帮着你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梁怡看他这坦然的样子,也轻松地不少。为了瞒过买房子的审核手续,梁怡暂时只能住在陈珲家中。
家里就两个房间,陈碣棋的房间依旧锁着,陈珲睡客厅,梁怡睡他的房间,两人倒也相安无事了躲过了检查。
为了隐瞒地更加彻底一下,陈珲也不在公司提起这件事,大家看到他们两个,只当做是新婚夫妻。就连杜阳和赵笙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两个忽然就结婚了,杜阳倒是猜出来了一点,介于朋友的身份,他也没有任何立场评判。
等到梁怡搬进房子后,她才陆陆续续地把自己放在陈珲家里的东西搬到那边的房子里。房子刚装修不久,甲醛的味道很重,梁怡在那边住了几个晚上,受不了了,又回到了这边住。陈珲干脆就用一张旧帘子在客厅隔出一个小的空间,搭了一张行军床,。
一来二去,又是装修,又是甲醛,等梁怡真的开始住过去的时候,距离两人结婚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左右。
而距离陈碣棋最后一通电话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年。
这天,天气不错,马上步入夏季,空气有点闷热。梁怡的房子也差不多了,她把在陈珲家里的东西整理出来,一个个大纸箱装好。
“这下终于可以住过去了。”梁怡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看着自己东西一清空,发现陈珲家也不小。
“叫的车子到了没?”陈珲把箱子抱起来往外走。
梁怡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那师傅应该到了,就在楼下。”
陈珲:“那我先帮你把这几个箱子搬下去。”说着抱着叠着的纸箱往下走。这个是一个比较旧的小区,房子没有电梯,陈珲抱着东西在狭窄的楼道上穿梭。
梁怡:“你小心点,又不着急。”
陈珲没听清她的话就往下走。
梁怡自己提起行李箱也往外走,两人来回搬了好几趟,司机师傅也上来帮着搬了几个箱子,一边说:“东西还不少。”
梁怡笑着说:“我也才发现东西竟然不少。”
“你上次还说我和陈碣棋以前在家这么小的房子怎么住的,现在看来,都是被你东西堆满了。”陈珲说。
梁怡:“现在好啦,我搬出去了,你又可以一个人享受独处空间喽。”
陈珲:“那倒是,我可算能睡回我自己的床了。”
师傅听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陈珲把话题停在这里,抱着东西下楼的时候看着房子,他站在门口心想:这房子好像的确有点小,要不等陈碣棋回来给他换一个好了,这个我住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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