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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聿白皱着眉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方淮却以为他不想告诉自己。
委屈和疼痛在此刻格外强烈强烈。
刚喝的水又变成了泪。
眼泪像断线的小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落，全都滴落在祝聿白身上。
“你再哭，家里就要被你淹了。”祝聿白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
反倒让方淮哭得更厉害了。
“这里不是我的家，淹了就淹了吧……”
祝聿白沉默了。
他不知道如何跟方淮解释现在的情况。
好像有很多事需要他们沟通，但是真要说起来，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如果说上次易感期，祝聿白对发生了什么没有太深刻对印象，那么现在，方淮的任何反应，任何表情，任何动作，都深深地刻在了祝聿白眼里。
方淮皱眉的样子，流泪的样子，舒服的样子，都那么让他着迷。
祝聿白一边觉得对不起祝聿青，一边又无法抗拒地靠近方淮。
他像一个有双重人格的人，每个灵魂都在打架。
只不过他不知道哪个他最后会存活下来。
方淮眼皮耷拉着，泪水流了满脸，祝聿白贴上去吻他。
把他的泪水和哭喊都堵了回去，“乖乖，别哭了。”
“乖乖，你怎么这么漂亮？”
“流泪的时候漂亮，打我的时候漂亮，失神的时候也漂亮。”
“乖乖，永远跟我在一起好吗？不要离开这里，跟我一起老死在这里，好不好？”
“我不追究我哥哥的事情了，这是你欠我的，你死也是我的。”
……
祝聿白大概是疯了，趁着方淮神智不清，他胡言乱语说了一大堆。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自己将来会做什么让他后悔的事情，所以提前警告自己。
方淮只知道有人一直在他耳边低语，贴着他说那些黏黏糊糊的话。
只不过说的是什么内容，他完全听不真切。
第41章 你可以试试
祝聿白说到做到，真就把方淮做到精疲力尽，连手都没力气动了才停下来。
方淮眼睛上绑着的领带早就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祝聿白用指腹来回摩挲着方淮发红的眼尾，沉声问，“明天会乖乖吃饭吗？”
方淮早就没了意识，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哪里能听见他问什么，要不是小腿还时不时抽搐一下，祝聿白都要以为他已经没事了。
祝聿白再次充当起保姆的角色，给方淮洗澡擦药。p＞
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收拾。
祝聿白给他上完药，找了干净的睡衣给他穿上，才去收拾自己。
自从把方淮关在锦园这边，祝聿白都很少回之前那处住所了。
锦园是他不靠家里，用自己的赚的钱买的第一处房产。
当初只是看上这边环境好，才将它买下。
本来想老了以后来这边养老，万万没想到这么早就用到了。
祝聿白自嘲地笑了笑。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现在对方淮究竟抱着怎样的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人关在自己颐养天年的地方，还找人好生伺候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欠他方淮几百万呢。
祝聿白抹掉脸上的水，关掉花洒，披了件睡袍就从卫生间出来。
床上的方淮蜷缩着，把脸埋在刚才祝聿白用过的枕头上，蹙着眉抽抽嗒嗒的。
祝聿白对此无动于衷，直接掀开被子躺下。
没躺几分钟，还是没忍住伸手把omega捞进怀里搂着。
方淮没有醒，只是嘴里嘟囔着“好难受啊。”
没说几句，就老老实实贴在祝聿白胸口睡了过去。
祝聿白抬手关掉灯，房间落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交错着，纠缠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方淮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也只有一个枕头上有睡过人的痕迹。
方淮把被子拉起来盖在脸上，鼻尖一酸就要哭出来。
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标记我？
标记我了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信息素？
睡完就跑，裤子穿上就不认人，全都是骗人的。
方淮用还在发抖的手狠狠擦掉眼泪，腹诽世界上所有的Enigma都一样，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什么最后一，什么很快就好，全都是骗人的。
不会再相信祝聿白说的任何一个字。
方淮掀开被子下床，站在地毯上的时候，双腿都不受控制地在抖。
“我忍。”方淮闭眼握拳，仰天长叹。
方淮走进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前面都在疼。
昨晚方淮明明什么都没有了，祝聿白还是不放过他。
光是洗漱就用尽了方淮所有的力气。
他拖着疼痛疲倦的身体坐在床上，准备继续睡觉，就听见郑源在敲门。
“方先生，该吃早餐了。”
方淮把被子捂在头上，“我不吃。”
外面突然没了声音，方淮放心闭上眼睛。
仅过了一分钟，卧室门直接被推开，神色不悦的Enigma逆光站在门口，“昨晚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记住是吗？”
方淮愣愣地看着他，小声回复，“我以为你走了…….”
“下来吃饭。”祝聿白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下！”方淮掀开被子，跪坐在床上。
祝聿白回头，用表情问他还有什么事。
“我腿疼，可以请郑源帮我拿一点吃的上来吗？”方淮小心试探，“不可以也没关系，我自己试着走下去。”
看着omega可怜的样子，祝聿白没说话，直接把卧室门关上就走了。
五分钟后，郑源端着餐盘上来，“祝先生说您必须把这些吃完。方先生您看这些够吗？不够的话我再下去拿些上来。”
方淮看着几碟各式各样的小点心以及一大碗海鲜粥，心想我这要吃到晚上也吃不完，哪里还敢再要。
“不用了不用了，这些足够了。”
方淮挪到沙发上，小口小口吃着，吃了一半就已经真的吃不下了。
但是门口站着的那个像监控器一样的Enigma并没有给方淮讨价还价的理由。
祝聿白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粉色的盒子扔在床上，“不吃了？那就用这个吧。”
在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方淮的脸唰得一下就红了。
“你…你怎么还随身带那个啊……”方淮嘀嘀咕咕。
“你要是觉得我昨晚说的话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大可以试试。”
祝聿白说完不再看他，拿出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
方淮坐立难安，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饭都吃完。
“现在可以了吗？”方淮举起空碗给祝聿白检查。
“趴到那儿去，”祝聿白指了指床。
方淮：？？？现在是大白天，一大早，认真的吗？”
“快点，要我过去抱你？”祝聿白神情逐渐不耐烦。
方淮跟蜗牛似的慢慢挪到床边，然后缓缓趴下。
祝聿白在床头不知道拿了什么在手里，然后走过来又是一把将方淮的睡裤扯了下来。
方淮：！！？
紧接着，方淮就感觉有冰凉凉的药涂了上去。
“你在想什么？”祝聿白开启嘲讽模式。
“抹…抹药啊……”方淮干巴巴地说道。
“不然呢？大白天，一大早，能干什么？”
方淮把红透了的脸塞进被子里，要不捂死自己算了。
“还是说你想要郑源或者阿森来给你涂药？”祝聿白明知故问。
方淮的头在被子里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祝聿白把药在一圈都涂好，然后再把裤子给他提起来。
“中午和晚上按时吃饭，我会检查。”
说完，方淮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外面响起汽车的引擎声。
他走了。
方淮从被子里钻出来，动动鼻尖闻了闻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味，垂眸盯着手里的领带微微发愣。
——————
祝聿白揉了揉自己依旧发麻的半边肩膀，才开车导航去了一家茶室。
一个小时之前，那人就发短信说在等他了。
祝聿白刚把车停好，那人便迎了出来。
“祝少一大早就这么忙啊？”
祝聿白透过墨镜望去，唇边勾起一抹笑，“廖女士也没闲着啊。”
第42章 再卖个儿子给我
廖蓝捂着唇笑出声，“祝少说笑了，我那点儿小事都是瞎忙活的。”
说完她又问，“还没吃早餐吧？这家早茶很不错，我已经定好位置了，来尝一尝吧。”
祝聿白面无表情地站定，“早饭在家里吃过了，你找我出来什么事，直说吧。”
家里？
哪个家里？
廖蓝找人在他家老宅和平时住的那处别墅盯着，压根都没见到他人影。
还有那个方淮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电话不接，人也找不到。
廖蓝强压下心中的怨恨，脸上还是带着讨好的笑容，“祝少，外面说话不方便。”
祝聿白嗤笑一声，“那喝口茶吧。”
等服务员沏好茶离开包厢，廖蓝才开口。
“祝少，您看码头那批货，您要是查完没什么问题，能不能放船通行？那批货实在要得急，少到一天，我们承担的风险要多好几倍。”
祝聿白端起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风险增加好几倍？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廖蓝没想到祝聿白竟然真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那天在宋景轩生日宴上瞧着他对方淮还不错，以为方淮能在他心里有那么一席之地，也会对方淮的家里人高抬贵手。
现在看来，压根儿是无稽之谈。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愿望离他们越来越远。
廖蓝打着哈哈说，“看祝少说的，我们赚钱也是为了给方淮优渥的生活。对了，方淮在您家最近没有惹什么麻烦吧？”
“你既然把人都卖给我了，他怎么样，就不劳你费心了吧。”祝聿白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垂着眼皮看她。
“也没有卖这么难听吧，”廖蓝脸色不虞，“我以为我们是利益互换。”
“利益互换？我的利益在哪？反倒是你们，拿了一大笔钱，这稳赚不赔的买卖，你们可是真会做。”祝聿白就差把讥讽明说了。
廖蓝没办法据理力争，这货还在别人手里拿捏着呢。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推向祝聿白。
“祝少，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祝聿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开口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你觉得我缺钱？”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廖蓝双手在空中来回摆，“祝家家大业大，哪会缺这么三瓜两枣啊。”
祝聿白看着廖蓝精彩纷呈的脸色，再度开口，“你要是真想要码头上那批货，不如再卖个儿子给我啊。”
“什……什么？”廖蓝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怔怔地盯着祝聿白，嘴唇哆嗦着，“祝少您刚说什么？”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祝聿白眼皮都懒得抬起，唇边的笑令人心颤。
“我不明白，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就这一个儿子，方淮不是已经给您了吗？”若是仔细听，一定能听见廖蓝嗓音里颤抖。
“哦，是吗？那我怎么听说方淮有个哥哥啊。难道是我听错了？”祝聿白继续稳定输出。
廖蓝顿时慌了神，以为是方淮恢复了记忆，“额……不知道祝少从哪里听说的？是方淮告诉您的吗？”
祝聿白看到廖蓝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查的方向肯定没错。
“方淮从不跟我说他家里的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不是从方淮那里得知。
廖蓝显然松了口气，将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谎言再次脱口而出，“不瞒您说，我确实还有个儿子。不过他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去世了。”
说着，廖蓝还真就挤出几滴眼泪来，显得格外思念那短命的孩子。
闻言，祝聿白挑了挑眉，一副不好意思掀开你伤疤的语气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我还以为方淮的哥哥还活着呢，本想着方淮长得还不错，他哥哥肯定更是迷人吧，要是把两人都能带到我家里来，那得多有意思啊。”
廖蓝听着祝聿白的话里的意思，瞪大了双眼。
怎么听着像是还要玩三人行呢？
外面不是传祝聿白洁身自好，不近O色吗？
看来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廖蓝眼泪汪汪的，哀怨道，“我那短命的孩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怕是不能如祝少所愿了。”
“那真是可惜了，你这么喜欢你那大儿子，身上肯定随身带着他的照片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看看他的照片？至少让我看看他长什么样吧？”
祝聿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廖蓝还能拒绝吗？
她从钱包夹层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祝聿白。
祝聿白接过来草草瞥了一眼，敷衍道，“嗯，长得确实漂亮，就是跟方淮比吧，还差那么一点。”
祝聿白起身把照片递还给廖蓝，结果手一不小心打翻了放在廖蓝面前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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