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打一个谁都别想好过。
门被关上,屋内重新回归安静。
祝聿白把地上的蛋糕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剩下的等郑源来了再让他收拾。
方淮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
输液的那只手冰冰凉凉,祝聿白把被子给他往上拉了拉,轻轻盖在手上。
把主灯关掉,只有床尾的夜灯还在发着昏黄的光。
这一点儿光也足够祝聿白看清方淮的模样了。
他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看看吊瓶,一会儿看看躺在床上的人。
目光就没有从那个方向离开。
直到输液结束,祝聿白按照宁景教他的,把方淮手背上的针头轻轻拔掉。
然后又把那只手捂在手心里,直到体温恢复正常。
睡前,祝聿白又给他量了次体温。
38.3度,比起刚才已经降了不少。
祝聿白关了灯,从另一侧上床,拉开被子躺进去,伸手把方淮拥进怀里。
手心里忽然触碰到一片湿漉漉的。
他才发现方淮出了一身汗,睡衣后背全湿了。
总不能让发烧的人穿着湿衣服睡觉,祝聿白再次爬起来去找睡衣,给他重新换了一套。
终于两个人都干干爽爽的,祝聿白把侧脸贴在方淮额头上,保持着这个姿势,浅浅睡去。
——————
有人在这个夜晚痛哭,有人在这个夜晚沉默,还有的人在这个夜晚破口大骂。
字面意义上的破口。
大骂。
宁景从祝聿白家里开车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本以为这个夜晚不会再有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
直到他停好车,坐电梯上楼。
电梯门一开,宁景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信息素。
不可能。
宁景心里祈祷着。
但是在看见自家门口窝了一团不明物体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易感期的宋景轩。
居然在我家门口,筑巢。
宁景两眼一黑,甚至想下楼去雨里跑两圈冷静一下。
但是他又觉得该去雨里冷静的另有其人。
一个黑色的脑袋在听见电梯响,立马从一团衣服中抬了起来。
像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一样。
“呜呜呜呜老婆!你去哪里了?呜呜呜你为什么换了家里的密码呜呜呜我都找不到你,我也进不去呜呜呜呜……我好想你啊。”
“宋景轩瞎喊什么!!”宁景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捂住宋景轩的嘴,把宋景轩剩下的嚎啕大哭堵了回去。
Alpha的鼻息全都喷在了他的掌心,热烘烘的。
紧接着就有一阵湿漉漉的触感出现在掌心。
!!!
“你是狗吗?舔我手干嘛!!”宁景暴怒,一拳捶在宋景轩胸口。
宋景轩趁机把那只手拉到嘴边,撅起嘴唇亲他的手心,还嘟嘟囔囔地,“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宁景看了眼头顶的监控,不想跟他在楼道里发疯,站起身去开门。
察觉到怀里的人要走,宋景轩手脚并用把人抱着,按在自己筑的巢里,“别走老婆别走……”
“你松开,我要开门!你再乱动就给我滚到雨里去睡!!”宁景一手推开黏糊上来的Alpha,一手去按密码。
门开了,宁景拉开门进去,却发现身后没有了动静。
转过头看去,宋景轩红着眼睛趴在他的窝里掉眼泪。
我忍。宁景捏紧拳头。
不要和易感期的Alpha一般见识。
“滚进来,带着你的那堆破烂。”
宋景轩眼睛哭得水汪汪的,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他把地上用来筑巢的衣服一股脑儿全都拢在怀里,狗狗祟祟地进了门。
进去之后,宁景也没跟他说话,他就抱着那团衣服站在玄关,跟小狗似的。
景宁景从厨房端着两杯热水出来,对站着不动的Alpha说,“需要我请你过来吗?”
宋景轩垂眸看了眼怀里的衣服,不知道要把他的巢放在哪里。
“随便放,放完过来喝水。”宁景发话。
一听到随便放,宋景轩眼睛都亮了,抱着衣服就要往卧室走。
“你敢放在床上,就死定了。”
闻言,宋景轩的脚步一顿,委屈地看着他。
见对方毫不退步,宋景轩只好把那堆衣服摆在沙发旁边,认认真真又开始筑巢。
他用来筑巢的衣服全是宁景以前穿过的衣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藏了起来。
宁景在余光里看见宋景轩慢慢挪过来,坐在自己脚下的地毯上,然后犹豫了半天,伸手揽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身上哭。
易感期的Alpha都这么爱哭吗?
“你哭什么?不是让你进门了吗?”宁景不解。
“老婆呜呜老婆我好想你,想亲亲你老婆老婆老婆……”
Alpha脸上的泪水蹭在皮肤上,带着冰凉的湿意。
他的呼吸像小虫子一样,啃噬着宁景的神志。
……
宁景真的很想给他一拳,让他知道话不能乱说。
但是因为没有力气只能作罢。
宁景耳朵红得要滴血,他抬起脚就去踹宋景轩,“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情吗?!”
今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他只是好心收留易感期的Alpha而已。
怎么就迷迷糊糊地被狗啃了呢?
宁景把还黏在身上的人推开,起身往浴室走。
他现在就祈祷宋景轩易感期结束后,能把这一切全都忘了。
千万不要记起来。
宋景轩从地上站起来,跟在老婆后面进了浴室。
“你进来干嘛?我要洗澡,你滚出去!!!”宁景大骂。
“我也要洗澡,老婆一起洗好吗?好不好嘛~”宋景轩现在说话都自带波浪号,听得宁景一身鸡皮疙瘩。
“不行,我洗完你再洗,快点滚出去!”宁景把人往外推。
第51章 大骂组合
宋景轩站定,跟一尊佛似的,纹丝不动。
他抬手指着自己的嘴唇,眼眶里是要坠不坠的泪珠,委屈巴巴地说,“老婆你看,破了,好痛啊,你能不能给我吹吹?”
宁景不明白想一个人洗澡和他破了有什么关系。
“刚才是你非要那样的!现在破了又来跟我哭!”宁景骂着,但还是凑上去轻轻吹了一下。
一口气还没有吹完,就被Alpha的大手按着后脑勺压近。
浴室门被一脚踹关上。
花洒打开,白茫茫的雾汽蒸腾而起。
如果仔细听,依稀还能听见宁景骂人的声音。
还有混在其中一声声黏黏糊糊的老婆。
……
宁景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外面天都快要亮了。
他气不过,一脚踹在宋景轩的屁股上。
直接给毫无防备的宋景轩踹得一个踉跄。
alpha捂着屁股难以置信地转身,“老婆,你踢我干嘛?”
“别叫我那两个字!!”宁景恼羞成怒。
“可是你明明是我老婆,我叫我老婆老婆有什么问题吗,老婆?”宋景轩又凑过去,把脸埋在他颈边,像小狗一样嗅来嗅去。
宁景被绕晕了,干脆推开狗脸,闭嘴闭眼睡觉。
偏偏宋景轩还在旁边叭叭,“老婆,我嘴巴好痛哦,你亲亲好不好?”
“你觉得一个当我会上两次吗?”宁景眼皮都没抬。
“我觉得你会,”宋景轩坚信。
“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把你打成猪头,”宁景举起一只手,在空中握成拳,挥了挥。
宋景轩用手包着那个拳头拉下来,“别这么暴力啊,老婆,你骂我的时候好可爱,嘿嘿嘿……”
说完,宋景轩被自己逗笑,嘿嘿嘿笑个没完。
宁景困得要死,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他把被子拉起来,捂在头上,警告道,“你再发出一点儿声音,我让你半身不遂。”
宋景轩被隔在被子外面。
他也不恼,吧唧一口在那坨鼓起来的被子上亲了一口,缩在一边满意睡去。
——————
早上快要到八点的时候,方淮又开始高烧起来。
祝聿白给他喂了半片退烧药,体温却丝毫没有下降的趋势。
方淮整个人又烫又打寒颤。
难受得缩在被子里低低地哭。
祝聿白释放了一点儿xxs,想让他好受些。
谁知道在闻到xxs后,方淮却哭得更厉害了。
泪水糊了满脸,半张着嘴巴重重地呼吸。
祝聿白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带你去医院好吗?”
方淮脸贴着祝聿白的侧颈,上半身软软地靠在他身上,鼻尖抵在脖子上去找腺体。
祝聿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知道手底下的身子烫得要燃烧起来了。
“穿衣服去医院好不好?”祝聿白又问了一遍。
但是方淮好像突然对医院两个字很抗拒。
他一把推开祝聿白,惊恐地哭喊,“不要!不要去医院!!求求你了,妈妈,我不要我不要……不要换好不好?妈妈,求你了,我会乖的,我会乖的……”
方淮在床上缩成一团,泪水止也止不住。
“太痛了,医生别再救我了……活着好痛……”
“不要救我,不要救我,让我痛快去死,求求你了。”
第52章 祝江台
祝聿白坐在床边眉头紧锁。
方淮抽抽嗒嗒地说着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喊妈妈?
说不要换,是不要换什么?
又说让医生不要救他,到底是发生过什么?
祝聿白毫无头绪,完全想象不出来方淮以前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事情。
一切的答案或许就在X国。
在方淮出国的那几年,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祝聿白侧身躺下,把发抖的omega搂在怀里,轻声哄着说,“好好好,不去医院了,我们不去医院。别哭了,别怕。”
方淮趴在他怀里一阵一阵地抽嗒,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人是不哭了,就是这体温一直下不去。
祝聿白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打电话把医生喊到家里来。
医生来的时候方淮还在睡着,只有在扎针的时候眉心皱了皱。
医生把输液调到适当的速度,然后对祝聿白说,“如果到下午还是持续发烧,我建议把方先生送去医院做下检查。
持续发烧可能会引起支气管炎或者继发性肺炎,还是要尽快退烧才好。”
“知道了,”祝聿白面色凝重。
他现在忽然有些后悔让方淮淋了那么久的雨。
他顿了顿,又问道,“医生,他对医院这两字很抗拒,你觉得可能会是因为什么?”
医生想了想,谨慎开口,“额,这个原因有很多种。”
“一般最常见的原因是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一种就是曾经在医院有过痛苦的经历,这种经历会给病人带来应激心理。”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比如说晕针啊,晕血啊等等,这都是很常见的。”
祝聿白认真听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让郑源送医生出去,自己又上了楼。
祝聿白没等到方淮退烧,就被家里一个电话叫走了。
他可以不听祝辰的话,但是他没办法对祝江台的话置若罔闻。
老爷子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祝家小辈没有一个是敢跟他叫板的。
祝聿白也不例外。
下午无论如何都是要回去一趟的。
祝聿白看着还没有退烧的方淮,只能将他交给郑源。
他把医生说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郑源。
还额外嘱咐他,每两个小时给方淮测一次体温。
如果午饭过后仍然高烧不退,就给他打电话。
他会安排司机送他们去医院。
郑源拍拍胸脯让他放心,“我照顾我妹妹十几年了,她发高烧跟家常便饭一样。祝先生放心吧,我会把方先生照顾好的。”
祝聿白又在卧室里磨磨蹭蹭了半天。
一会儿摸摸方淮的额头,一会儿揉揉他的手。
等着人输液结束了,亲自把针头拔掉,给他按了一会儿把血止住才离开。
祝聿白不知道老爷子喊他回去干什么,但估摸着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老爷子一般不联系他,一联系就是有大事要讲。
祝江台十几岁就上战场,在战场上打了几十年,才拼下了这份家业。
祝家在首都有今天的地位,老爷子有一大半的功劳。
祝聿白一进老宅,发现也没回来几个人。
管家接过他的外套,告诉他爷爷在楼上书房等他。
祝聿白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
门内响起的声音清朗洪亮。
祝聿白推门而入,恭敬地喊了句“爷爷”。
坐在沙发上的老人神采奕奕,就算是满头白发也抵挡不住自身所带的威严。
他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开,落在门口的人身上。
“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祝聿白关上门走过去,坐在老爷子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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