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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陆遗就出来了，递给他一瓶水和一根棒棒糖。
周慕朝他笑了笑:“谢谢。”
“不用谢，”陆遗说，“还你的。”
周慕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那天晚上他来买烟，自己没卖给他，给了他一根棒棒糖。
周慕拆了包装含进嘴里，巧克力味儿的。
之前给他的那个是什么味的来着？
周慕不太喜欢吃棒棒糖，觉得太甜，今天又觉得还可以，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了那个口服液嘴里发苦的缘故。
陆遗这人平时看起来挺直男，有的时候还是会触发暖男属性的。
操场上还在搞运动会，吵吵嚷嚷的整个校园都能听见。
周慕跟个小孩子一样，嘴里的棒棒糖左边含一下右边含一下，腮帮子左鼓一下右鼓一下。
今天天气很好，白云衬得天空很蓝，阳光的温度也刚刚好。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这一刻，那就是青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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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慕，我担心死你啦！”一回到教室夏子衿就扑了过来，“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问题？没哪里不舒服了吧？”
“没事啦。”周慕笑笑。
“小慕我给你买了零食，你多吃点啊，”夏子衿说着从抽屉里掏了一堆零食出来放他桌子上，“好好补一补。”
“谢啦谢啦。”周慕心想夏子衿关心人的方式还是这么简单粗暴，拿了一包薯片吃着。
“谢什么啊。”夏子衿拍拍他的肩，眼睛瞟到后排的陆遗，忽然凑近了小声跟他说，“哎，你是不知道，你晕倒了当时是怎么个场景。”
“什么？”周慕眨眨眼睛。
“当时我在操场的另一头呢，远远地看到你踉跄着快要摔倒了，刚想冲过去救你，就看到陆遗冲出人群，唰地一声扯开跑道旁的警戒线，大步上去接住了你，”夏子衿描述得绘声绘色，跟讲故事一样，“救命，你当时没看见真的太可惜了，真的好帅呀。”
周慕心想我当然看不见，夏子衿意识到刚刚自己口嗨说了什么，连忙嘘了一声:“千万不能让贺鸣听到我夸别的男生帅。”
周慕哭笑不得道:“然后呢？”
“然后他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把你抱起来，快步走去医务室。”夏子衿又开始评价了，“公主抱啊周慕，好浪漫啊，这什么校园偶像剧的情节啊，我也好想体验一把啊。”
“你去跑三千米也可以体验一把。”周慕说。
“那我还是不想体验了。”夏子衿立刻说，“无福消受，无福消受。”
周慕趴在桌子上，回味着刚刚夏子衿说的事情经过。
那不是全校都看着陆遗公主抱把他抱走了。
校园偶像剧……那自己算什么？女主角？
周慕从来都不是个引人注目的人，这回算是狠狠地出了一次风头。
周慕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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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11章
“这是小票，您拿好，欢迎下次光临。”周慕把小票撕下来，递给来买东西的女生。
“谢谢。”女生结果小票，走出便利店。
门上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一阵响，周慕抬头抬头看到进来的男生，笑了笑：“来买东西？”
陆遗嗯了一声，走进了货架之间，不一会儿拎着两袋泡面出来，放在了收银台上。
“六块钱，扫这里。”周慕6低头扯了个袋子，把两袋泡面装进去，说道。
周慕一抬头，看到陆遗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一伸拉住了一个想要走出便利店的小男孩。
“诶？”
“他偷东西。”陆遗说。
“我没有！”男孩大声反驳道，“我只是没有什么想买的！”
“口袋。”陆遗拎着他不放手，朝他抬抬下巴。
男孩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袋，低着头不说话。
周慕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跟哥哥说实话好不好？哥哥不会骂你的。”
男孩犹豫了一会，拉开口袋的拉链把口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到收银台上，都是一些面包，饼干之类的小零食。
“对不起，我……我实在饿得不行了，才……”
周慕起身拿了个袋子，把这些东西装好递给他:“下次有困难可以来这里找我，但偷东西是不对的哦。”
男孩像是被他递过去的袋子吓到了似的，退后两步，慌乱地说:“我没有钱。”
“没关系，哥哥请你吃。”周慕拍了拍他的头说。
男孩瞪大眼睛:“可……可以吗？”
周慕笑着朝他点点头。
“谢谢哥哥！”男孩接过袋子。
“你叫什么名字呀？”周慕摸摸他的头问。
“我叫王梓豪。”男孩答。
“梓豪？”周慕笑了笑，“不早了，快回家吧。”
往外走了几步又转头说，“哥哥，下次我有钱了会还你的。”
周慕失笑:“拜拜。”
周慕看着男孩跑出去，又转头朝着靠在收银台边看热闹的陆遗笑笑说:“今天谢谢你了，你的午饭我请你……”
“付了。”陆遗给他看了一眼手机的付款界面，拎起两袋泡面走了。
“拜拜！”周慕探出个头去喊道。
陆遗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周慕大概估算了一下刚刚男孩拿的东西的价格，扫码付了三十块钱。
男孩太瘦了，衣服也很旧很不合身了，脸蛋灰扑扑的，看起来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像这样的孩子在这里太多了，只是这条处于社会底层的巷子的一个很小的缩影，这些人们在这里苟且偷生，活得疲惫而黑暗。
他还太小，等他长大之后就能挣脱了。
再次见到这个小孩儿是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他应该是刚放学回家，背着个书包怯生生地探头往店里看了一眼。
“你好呀。”周慕看到他，笑着跟他打招呼。
“哥哥好。”王梓豪看到是他才走了进来，讲手上拿着的一张纸递给他。
周慕接过展开一看，是一幅画，画着一个笑眯眯的站在收银台后面的男生。
“画得很棒，”周慕笑道，“画的是我吗?”
王梓豪点点头:“美术课上画的，送给你。”
“哇，谢谢你，我很喜欢。”周慕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周慕想起来今天阿姨收了两袋临期的吃的给他，从收银台下面拎给他:“这些你拿回家吃吧。”
王梓豪瞪大眼睛退后两步，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没事的，”周慕往前递了递，“拿去吧。”
王梓豪咬了咬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钱纸币递给他:“那给你钱。”
“不用的，这些都是临期食品，卖不了的，还要感谢你帮我消灭它们呢，要不然就浪费了，”周慕失笑道，“要在生产日期前吃完哦，你知道怎么看生产日期吗?”
王梓豪这才接过去，点点头说:“知道，谢谢哥哥。”
“也谢谢你的画，”周慕朝他摆摆手，“快回家吧，拜拜。”
王梓豪也朝他挥挥手:“哥哥再见。”
周慕低头仔细看着男孩送他的画，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太一尘不染了。
周慕郑重其事地把纸折好，夹进书里。
这种帮助别人得到了回应的好心情持续到了下班，周慕收拾好东西关店门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
路灯昏暗，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黑暗而沉静。
周慕在十字路口站定等红灯，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一个女人坐在花坛边。
周慕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有点眼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有点像陆遗的妈妈。
红绿灯已经变成了绿色，周慕犹豫了一下 还是朝她走过去，叫了一声:“阿姨好。”
女人好像浑身都抖了一下，缓缓抬头看他，没说话。
周慕看不清她的眼睛，只当她没听清，又说:“阿姨好，我是周慕，住在你们家对面的。”
女人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歇斯底里道:“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
周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没有什么可以人员。
要杀了她?
“阿姨，您先别激动，”周慕懵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现在也要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吧。”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女人一听要回家更崩溃了，带着哭腔歇斯底里地说，“他会杀了我的......”
周慕想起来之前陆遗跟他说过他妈精神状态不太好，拿出手机给陆遗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喂?”
“那个......我在回家路上遇见你妈妈了，一直跟我说有人要杀她，我说带她回家她也不愿意。”周慕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现在该怎么办?要报警吗?”
“不用，在哪里?我现在就来。”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在穿衣服，“你先回家吧。”
“在我上班的那个便利店前面的十字路口，我在这里等你吧，你快来。”
陆遗没多说什么，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周慕还是觉得毛骨悚然，从包里拿出美工刀攥在手里。
不一会儿陆遗便跑来，看了看他妈，又看了看周慕，说:“回家吧。”
周慕紧紧攥着美工刀的手松了松，手心里全是汗。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有他妈时不时抽泣的声音。
周慕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开口，就不适合说话。
直到走到家门口，周慕同他道别:“晚安。”
周慕低头拿出钥匙开门，后面的人才说:“我爸一打我妈就会这样。”
周慕保持着钥匙插进锁孔的动作没说话，也没回头，陆遗又说:“今天麻烦你了，晚安。”
周慕转头朝他笑了笑:“没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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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久没看到这个更新的界面了，太久违了。
在这篇开始的时候一直没有状态，决定先停更屯一些章节再开始更，我平时是用手机备忘录在闲暇时间写的，在这中间手机掉了一次，备忘录里的还没有发过的章节以及其他一些短篇大纲都丢失了，再去重复地写之前写过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是很难的，我太依赖于那些转瞬即逝的灵感了，因此消沉了一段时间，再次调整状态，重新屯新的章节，不知不觉也过了这么久了。虽然现在的状态也时好时坏，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我心中的这个故事用文字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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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12章
周慕趁着店里没客人的时候去隔壁水果店看了看，最近天气比较干，要多吃一些润喉的，买了一些梨和橙子。
明天早上煮一些梨水，自己也可以装一杯去上课，在弄个冰糖炖橙子给外婆吃。
周慕拎着水果，一边盘算着一边走回家，
走到楼梯口，忽然隐隐约约听见上面传来男人的咒骂声和女人的哭喊声，猛地回过神来。
哪家又吵架了?周慕想，这种事情在这里太常见了，没人管得了，最多只有几句唏嘘。
周慕走上楼，男人的骂声越来越清晰:“钱呢?！给老子钱！被你藏哪去了?！你个臭婊子！”
就在快要到自家楼层的时候，周慕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只见陆遗家的大门敞开，一个男人咒骂着一边抓着女人的头发把她的头往门上撞。
女人的额头已经被撞得青紫得吓人，不停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周慕认出来，那个女人是陆遗的妈妈。
该怎么办?
应该去阻止他吗?自己这小身板确实够呛。
应该报警吗?还是打电话给陆遗?
就在周慕愣在原地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冲上楼来。
陆遗冲上去把两人分开，一只手推着他爸，一只手拉着他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楼梯中间的周慕，进了家门。
门砰的一声关上，周慕还没有回过神来，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缓缓上了楼。
“我刚刚听到外面挺响的动静，”外婆见他回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哪家又吵架了吧。”周慕放下包，拿了个苹果去厨房洗，怕外婆再问下去。
周慕对“家暴”这个词没有什么实感，见过最多的也只是哪家又吵架了而已，当时嚷嚷着离婚离婚，第二天又和好如初了。
陆遗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的吗?
让人喘不上气来。
指尖传了一阵刺痛，周慕回过神来，指甲溢出来血珠。
“哎呀，弄到手了?”外婆连忙拿过他手里的刀，“小心点啊，弄得深不深?”
“没事。”周慕起身去了洗手间。
冷水冲过伤口有一种刺痛感，最后只留下一道细细的划痕。
周慕擦干净手上的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陆遗发来了一条消息。
——你下次当没看见就行。
周慕动了动手指问:“没事吧?”
“嗯。”
周慕长出了口气，没有再回复，继续削苹果，把苹果分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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