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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敌国太子失败后(玄幻灵异)——戏文

时间:2024-04-22 08:16:00  作者:戏文
  我不信沈涟不打算看看这场好戏。
  书房的门虚掩着,日光投下来,房门之后阴蔽出一片幽森晦暗。
  我一脚将其踹开,果然,房中还晾着几幅未完成的画作——画上之人,仍然是我。
  用剩的丹砂还袒露在案头,旁边搁着一碗綦汁,一盅刚捣碎的茅蒐。七八支大小狼毫全无章法地被人丢在桌面,昭示着作画之人必定是心情烦躁。
  便在这时,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我踹过一脚的房门。
  沈涟一袭素衣走进我的视线,脸色淡然,一点儿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
  瞧见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分说就猛地两步迈上前去,死死揪住了他的衣襟。
  哐——
  我将他摁在门板上,寒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伤在身你也不放过他?!”
  沈涟眼中浮出一瞬的错愕,旋即却病态地低低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不大,却愈发森然诡异。
  “先生,您可真是个大善人。”沈涟抬起眼睛,可那双昔日温顺如鹿的眸子,如今却饱含阴毒之意,“我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谁来放过我故去的兄长?!嗯?”
  他说到最后已经是话声哽咽,两目泫然,最后忍不住抽噎了一声。
  在这一连串的质问之中,我渐渐失去了方才的强势,还是松开了他。
  沈涟一面整理着被我揉皱的襟口衣料,一面抬手示意我先坐下。
  “你不是想知道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而我又怎么住进潜邸的么?”沈涟露出个凄然的笑容,“我来告诉你。只不过说来话长,还请先生莫急,多花些耐心来听。”
  “我与太子永安,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他看我,是看镜中花;我看他,是看水中月。先生怒发冲冠,只是看到了我算计太子,却不知道太子对我的所作所为。”沈涟一面说着,一面拂开了桌上的两张绢帛。
  未完的画卷被堆至一旁,案上仍然留有一张格外细腻珍贵的白绢。其上绘着一名青年,容貌隽雅,青鬓如云。他小臂横于胸前,其上站着一只鸾鸟,正仰头啼鸣。
  “我的哥哥,死在春花烂漫的三月里。”沈涟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中人的眉眼,“我幼时,哥哥爱我、护我,对我诸般照顾。哥哥病逝,我却回不去大楚,更不能到哥哥的陵前叩首。于是便画了很多张哥哥的画像,以寄哀思。”
  沈涟说话间淡眉微攒,神色格外哀戚,“三年前,梁王的线人发现了我偷偷祭奠故兄,将我的画呈到御前。称我身在大梁,心思却向着南楚,状告我不敬梁君之罪。奇怪的是,梁王并未迁怒怪罪,反而召见了我。”
  “我望着已经登位称王的太子殿下,一时被其气度所慑,连叩首都忘了。他却微笑着免去我的叩礼,以我从未听过的温和口吻,道——‘孤听闻你颇擅丹青,能将人物绘得栩栩如生。’我诧异极了。要知道,梁王他从前还是太子时,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我,如今却忽然看重我,夸赞我……我受宠若惊地承认了,并向他主动请罪,说自己描画逝去的兄长,只是寄以哀思,绝不曾有半点不敬梁君之意。”
  沈涟忽然苦笑一声。
  “梁王听着我的请罪,只是点头,片刻后忽然话题一改,道——‘我要你画一个人。’”
  沈涟刻意的停顿,使我心脏莫名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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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綦&茅蒐:绿色和红色。都是染料。
  出自《诗经·郑风·出其东门》“缟衣綦巾”,“茹藘,茅蒐之染女服也。”
 
 
第67章 镜花水月(下)
  沈涟向我讲述了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故事从三年前开始。
  三年前,梁国年轻的君主刚刚登位。
  众所周知,梁王登位前被刺客一箭贯胸,身负重伤,一条命险些就丢了。幸而梁王生辰八字奇诡,紫微斗数巧妙——他降生之时,帝车紫微宫光华异彩,北斗七星之中却唯有武曲星黯淡无光。加之其心气刚毅、不苟言笑且野心勃勃的个性……彼时有传闻,太子风乃是武曲星君得罪了东荒大帝,下凡渡劫。
  所以命硬了些,中箭不死。
  梁王箭伤时而发作起来,成夜不眠。一说伤了元气,一说心魔作祟。太史令夜观天象,自然也参悟不出这个“武曲星”到底犯了什么煞。
  无可奈何,太史令只得四处寻找能人异士,为君主“医治顽疾”。可他思来想去,结合了传闻中刺客的身份来想,他终于明白——顽疾在心不在身。
  恰逢楚公子涟胆大妄为,私祭亡兄。这事一度闹得沸沸扬扬。
  司寇写了好几份奏疏,参到御前,琢磨着如何将其拿入狱中问审。议政大殿上,司寇朗声宣读楚公子涟的罪状,请旨将沈涟问罪。
  便在这时,太史令偷偷觑视着君主的神色,持笏出列摇头啧啧道:
  “可惜了。公子涟一笔丹青出神入化。”
  君主闻言,眼眸忽然亮了一亮。
  于是沈涟被召入宫中,为新君作画。
  沈涟得到了任意进出宫闱的特权,梁王将捧星楼也划给他,作为作画场所。
  公子涟从人人轻视的南楚公子,一跃成为新君眼前的大红人。
  当初楚太子沐病薨之后,楚王迟迟未立太子,心思在二公子与三公子之间犹豫不决。可谁也未曾想到,多年之后,梁国新君登位后不久,楚王竟下了一道密诏,要传位给远在大梁为质的六公子,沈涟。
  从默默无闻,到声名远播,“楚太子涟”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然而无人知晓,这一个月里沈涟作画无数——都是画着同一个人:他的先生,赵太子玉。
  一幅画作完呈到御前,第二日就被梁王用刀子划成残破的布帛,旋即便有诏令,前半句是嘉奖与行赏,后半句便是命他重画。
  沈涟几乎是被软禁在了捧星楼中。
  枯燥又乏味的生活持续了一日又一日。他不知道时日过去了多久,直到窗外的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循环往复间一年已过。
  于沈涟而言,唯一的慰藉,大略是梁王隔三差五就会来此。纵使梁王从来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小坐片刻就走。
  重画的诏书渐渐来得少了。取而代之,是命题。
  各式各样的命题。
  每回命题,只有寥寥数字:
  折花,骑马,酒中痴,舞长剑,静坐冥思,饲喂彩鲤……
  ……
  沈涟的心思真是奇怪。他说,他很享受那些被“软禁”的日子。
  又一年入了秋,枫树渐渐都红透了。秋风送寒,沈涟翻出一件厚重的秋氅,裹在身上。
  “……那件秋氅,是我偷了先生的衣裳,去坊间找裁缝照着做的。那裁缝心灵手巧,竟仿得九成相似。”沈涟得意的对我述说着他当时的心境。
  梁王忙了好一阵子,终于在百忙之中,又抽空亲自来了一趟捧星楼。是日,恰是沈沐的忌日。
  梁王来时醉得厉害,进门时酒气已然冲天,脸色却是沧桑颓唐,下巴上生出了些胡茬,青了一大片。
  沈涟正躲在二楼露天的高台上,给兄长烧纸钱。听人通禀梁王亲临,登时吓得三魂不稳七魄不定。火都还没灭干净,梁王便已经走了上来。
  沈涟颤抖不停,当场跪地连连告罪。
  梁王不言语,静静扫视四周,神色忽然一滞,像是想起了什么。也就须臾,梁王迷蒙的双眼从熏酒中重新醒来,顺手捉住在空中翻飞的一枚黄纸,轻轻丢到了炭火铜盆里。
  “你会画屏风么。”梁王忽然开口,却是一件风马牛不相及之事,“我要你画屏风后的人像,你会吗?”
  梁王顺势坐在露台的藤椅上,轻轻向后仰着头,是一副没骨没形的模样。
  那瞬间,沈涟惊呆了。
  用沈涟自己的话说:“几乎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
  他没有见过这样不庄重的隋风——无论是懒散的梁太子,还是懒散的梁王,他都没有见过。
  可是他经不住就会想,这样的隋风,先生一定见过——先生见过各种各样的隋风。
  在先生面前,隋风一定是常常笑着的。
  ……
  沈涟愣了很久才回过神,壮着胆子走到隋风身侧,心脏狂跳不已,试探一般轻声道:
  “殿下,为什么是‘屏风’。”
  不得不说,沈涟在像我阐述他如何模仿我说话的语气时,我真想冷笑。
  ——笑沈涟可怜,又笑自己造孽。
  为什么是屏风?
  隋风醉得不知东西南北,嗫嚅着重复这句话。
  片刻后,隋风笑了:
  “你请旨来为我讲解赵国风土人情,不就是为了寻个机会杀我?我岂会不知?!我只是看你瘦削得很,大风一吹,都能把你吹走。我那时候还小,就想看看那袭如雪衣衫之下是不是一副羸弱皮囊,也好讥讽你不自量力。”
  隋风捂住脸,嗓音嘶哑地笑了起来:
  “就让福伯借着搜身,把你扒干净了。”
  沈涟很不甘心地重复着隋风当时的话语,连语气也学得像极了……看来他没少在心里揣摩这句话。
  隋风似醉似醒,只把沈涟当成是我,絮絮叨叨继续说,“你当时可能是恼羞成怒吧,颇气恼地看向我,又碍于王命在身,只能将那股气恼融在佯装好奇的目光里。”隋风说到这里忽然坐起来,两眼空洞无神看着沈涟,“那个眼神勾人极了,我能记一辈子。”
  沈涟当然不是什么是正人君子,多年来的隐秘爱慕,渐渐熬成浓烈相思。他说了句“王上醉了”就去沏茶给隋风醒酒。
  顺带……加了点催情助兴的药。
  很不巧,隋风一向嗅觉敏锐,闻出茶香旖旎后故意将茶水倒在了身上,说:“孤更衣再来。”
  一刹那之间,大醉酩酊的青年眼眸又恢复了最初的冷冽,连自称都换了。
  沈涟自知理亏,不敢留人,只得惶惶相送。
  哪知,隋风前脚刚走,后脚又到了一名稀客——太子永安。
  太子永安刚从校场回来,风风火火闯进了捧星楼,见到个人影忙压低声音道:
  “哥,我找你半天了!今天是沈沐的忌日,你可别忘了!沈涟估计也在偷偷烧纸祭奠,你做什么非要今天来打扰他?”
  沈涟听到此言,很是意外,当即快步追出来。
  隋风一言不发就走了,于是只剩沈涟和隋永安两人面面相觑。两人平素本就不太熟,这下大眼瞪小眼,都有些尴尬。
  太子永安在这场沉默里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其实,哥哥每年的今天,都会到公子沐的剑冢前,祭上一杯黄酒。”
  沈涟更感意外,“剑冢?”他忽然想起在外头吹冷风似乎不妥,索性将太子永安迎入楼中,“殿下进来说话吧。”
  他这时才从隋永安的口中得知,隋风当年私下和太子沐比剑过招,两人十余回合并未分出高下,便约定改日再战。
  两人用的乃是桃木剑,待沈沐病薨的消息传来后,隋风命人找出当初那把桃木剑,找了片隐蔽的竹林为沈沐立了剑冢,逢年祭奠。
  太子永安解释道:“棋逢对手,哥哥素来看重对方,从不会暗中作梗!公子沐的死,真的与我哥无关。”
  也许是话说得太多,口干舌燥。隋永安瞧桌上摆着一壶冷透了的清茶,想也不想,端起来就一口气饮完了。
  沈涟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隋永安喝下那杯加了料的茶水,脑中飘忽不知所以,腹下躁火更是轰然腾起。
  “太子永安刚过蒙化人事的年纪,对于风月一道,只是一知半解。”沈涟似笑非笑,眼中更多的却是苦涩,“我越看他,越觉得他生得极像梁王,一时没有忍住,试探般学着先生的语气,对他说——”
  “我教你啊。”
  听到这里,我先是紧紧拧住眉头,须臾后简直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他,他答应了?!”
  沈涟定定地看着我,忽然间疯魔般地哈哈大笑,笑到两眼中泪花闪动:
  “他是想拒绝的,起初的确很努力在拒绝。但是……药劲已经起来了。他在苦苦地挣扎之中,终是堕入欲海,一场荒唐的云雨持续到夜半。他疯狂地宣泄过后,便力竭睡去。只不过,次日一早醒过来的时候,他惊得跌下了床。”
  沈涟的故事讲到此处,我只恨自己读书太少,辞藻贫乏,竟然找不出像样的话语来形容自己此刻震撼。
  说是五雷轰顶,实不为过。
  “不过,太子永安还算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他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日一夜,而后便去找梁王负荆请罪,阐明了自己的‘暴行’,并请旨,让我住在潜邸。只不过,为了我的名声,对外他并未张扬。旁人问起,他只是推说自己诗书不精,请我住在潜邸,指教文章而已。”
  沈涟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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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有点忙,更新晚了
  ps本文有完整大纲。
  即每一个角色在出场前,结局就已经注定。
  因此,不会因为任何评论而变更原剧情。
  呃,还要给各位道个歉。
  由于总是凌晨写稿,头脑有点迟钝,导致文中常有病句错字。
  如果有空(?)我会从头开始再修一修稿。
  (磕头)
 
 
第68章 作茧自缚
  沈涟收住笑容,低头看向桌上沈沐驯鸟的画像,良久以后才道:
  “哥哥若是看到隋梁公族兄弟相残,还是为了一个男人……他一定很高兴、很感动。”
  沈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说到最后已经哑声,忽然趴伏在桌案上,早已泫眶的泪水如注流泻,啪嗒,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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