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敌国太子失败后》作者:戏文
简介:
我被他抓了回去。(太子x质子)
三年后,他继位称王,兵临我的城下。
我自知兵力不敌,便向王上献计,割城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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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鸣金收兵。
而我则镣铐加身,沉疴宿疾,回到他的身边。
不过,就在他成亲那一天,我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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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第一人称.1v1.狗血虐.相爱相杀.破镜重圆.
全员BL没有女配 结局有少量玄幻
另,本文只发在fw/ht.换头会追责到底!
雷多,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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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刺杀失败
那是我奉命顶替赵国太子,入梁国为质的第六个年头。
我与隋风,正夜夜耳鬓厮磨。那日深夜,情事方尽,床帏间都还弥漫着旖旎的气味。我看隋风已经有些困了,便趁机倚在他怀里,小声说:
“殿下,我想去猎野兔。”我声音温软,但心在狂跳,尽量压抑着紧张,“就我们两个人去,好不好?”
多年来,我从未求过他什么事。所以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他抚摸着我的头发,眼中目光缱绻。
我趁他睡熟,屏息推开了他箍着我的胳膊,轻着手脚出寝殿,召来云鸦:
“传令下去——明日酉时,雁林,刺杀梁国太子风。备足弓箭。”
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心中一阵恶寒。
我浑浑噩噩回了床上。刚钻进被窝,隋风就贴过来抱住我,他眼睛都没睁开,就暧昧地一笑:
“起夜……要这么久?”
我被他这句话惊回了神。
大脑空白了须臾,才想明白,他是在暗指我被床事折腾得够呛。我脸上不由一烫:“……嗯。”
隋风低低笑了声,复又睡着过去。
他睡得很香,很沉。头埋在我的脖颈间,呼吸平稳悠长。
而我在他怀里,一夜未眠。
翌日,隋风与我去雁林射猎。路上他邀我共乘一马,眼波里满是欢喜。他揽着我的腰,在马上蛮横的吻我。
忽然间他停住了。
“怎么流泪了?沙子迷了眼?”
我不敢回答,生怕流露出不该有的情绪。我大他四岁,却在他面前落泪,本就很奇怪。
巧在这时,朔风乍疾,像是替我解了围。
他狐疑地朝风的来向看去,却并不追问原因,而是笑道:“捉几只稀罕兔子给你!”
隋风重信守诺,没有带任何一名护卫来“打扰”我们。
所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他轻而易举落入了我们的圈套。我与刺客一同,逐鹿一般,将他逼入绝地。
不消半刻功夫,他便已身中数刀。但最后“致命”的一箭,是我射的。
论刀法,我不行。可若论起射术,我在这一众刺客里,算得上拔尖。
所以其余刺客都信任我。
我接过拓木角弓,反手抽箭搭弦,拉出一个冷煞的深弧。那铁簇直直对准了被逼至崖边的隋风。
一声破空哨响之下,羽箭脱弦而出。
隋风当即被楔入胸口的箭矢带出一个趔趄,坠下山崖。
那一瞬间,我该仰天大笑。因为我终于不负王命,为我的国家做了一件大事。
我也该嚎啕痛哭,因为隋风死了。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既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仿佛被夺走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只是怔怔望着眼前的山崖。
我该去查看隋风是不是死透了,然而靴筒里却仿若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半步也挪不动。
直到周遭几个刺客频频向我催促,我才声气不稳地说:“查……查看崖底。”
崖下还有条小河,苇荡丛生,翻找起来格外费时费力。太子久未回宫,护卫必定要出来寻找。我们最终还是放弃了去崖底查看,仓皇出逃。
临行,我看到了隋风的马。它正停在旁侧的林边吃草,非常悠哉闲适,完全不知道他的主人遭了什么殃。
这匹马正值青壮年纪,而隋风,也才十七岁……
鬼使神差一般,我走过去,想摸摸那匹马的脖颈。
近了一看,马鞍上倒挂着三只野兔,还在拼命弹腿挣扎。隋风没有伤它们,每一只,都只是后足或臀部中了短箭。
想来是猎给我的。
少年的音容笑貌忽然跃上我脑中。
隔着永苑里层叠交错的冻雪梅花,他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我,笑得那样灿烂。
我骤然失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真可笑,隋风死的时候我都未落一滴泪,可此时,望着几只活泛的野兔,我却泣不成声。
我们马不停蹄回到赵国,向王上复命。赵王大喜,罢朝三日,广宴宾客。宴桌从宫里摆到了都城城门。
王上封我为赵国的丞相。我成了赵国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丞相。
一夜之间,我的“英武事迹”不胫而走。我不仅是赵国的英雄,还成了六国的英雄。毕竟梁国国力较为雄厚,周遭小国苦其已久。
小国派了无数刺客前往。我该感到庆幸——只有我成功了。
分明是喜气洋洋的日子,我却只穿了一身清浅颜色的衣衫,脸上也笑不大出来。王上特意唤我过去,拍了拍我的肩,说了两句不疼不痒的安慰话。无非是在梁国为质多年,我辛苦了云云。
连邻国的使者都来了,对我一顿阿谀夸赞:
“早听闻,武安侯严子玉是出了名的神童,当时就有人说后生可畏。果然、果然!”他忽神色一变,恍然大悟,“啊,在下失礼!如今是严丞相了!可喜可贺!”
我们举国欢腾,笙歌不断。
而梁国却是截然相反。
邻国使者告诉我,邺城素缟高悬,丧幡随处可见。嫡长子隋风薨逝,梁王一夜之间白了头。没有一个月,梁王也缠绵病榻。
其他公子年龄太小,难当大任。
各国都像看好戏一般,期待着梁国被哪路强敌吞并。然而好景不长,三个月后,自梁国传来消息——
隋风未死。
当初找到的尸首,并不是他。
他不仅没死,还整个人心性大变,残暴不仁。据说杀尽了雁林周遭的护卫,不知和那块林子是什么仇什么怨。不久,他便整兵北征。
我听后寒从胆生。
我的国家赵国……正位于梁国以北。
“严相听说了么?太子风如今即位称王,频频出兵北伐。”
我脸上微微一僵,但也立即点头附和:“世道上又要多一位枭主了。”无人注意到我捏着茶杯的手都在抖。
消息很快传到了王上耳中,他当廷斥责我办事不力。他越说,越气,最后要我跪在昭德殿外反省三日。
王上于我,亦兄亦父。我因着聪明机灵被他看上,自小养在他身边。他早早封我为“武安侯”,对我寄予厚望。“子玉”这表字,也是他为我取的。说我有金玉之坚,又有灵璧之貌。
他对我向来温和,连高声斥责都少有,更遑论打我、罚我。当庭怒斥、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地谢罪,那是头一次。
我跪在殿外,已经两日不吃不喝,为自己的刺杀失败而忏悔,却又为隋风没死,而暗自狂喜。
两种情绪来回折磨着我。
就这样郁结成疾,我昏倒了。
昏倒前,依稀看到了王上从殿里出来,快步走向我。
却不是来扶我,而是重重掴了我一巴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婢女告诉我,我已经躺了两天。
那件事以后,一切又恢复寻常。朝会时,我生怕遭到训斥,便总悄悄觑视着王上的神色,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仍然如旧时无二,一口一个严相,亲切地唤我对答朝事。
只是我渐渐察觉到,有些政事他开始绕开我,只传太尉和相邦前去商议。我猜,或许与我刺杀隋风失败一事有关。
我战战兢兢,两年转眼而过。
自从知道隋风没死,两年来,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总猜测着隋风何时来索我的命。
梦里,隋风温和的笑靥转瞬便化为恶鬼罗刹的獠牙。利齿撕咬着我,啃噬着我的心脏。耳畔是轰隆隆的雷声,隋风乱发覆面,就在狂风里站着,逼问我为何杀他、背叛他!
我痛苦地呻吟着,从梦中惊坐而起。一时精神恍惚,心口颤痛。前胸后背全是汗涔涔地一片,亵衣贴在身上,早已洇透了。
仆人们闻声涌进来,又是替我擦汗,又是递茶——我频繁梦魇,连他们都习惯了。
待他们退下去,寝居又恢复了前夜的阒然。虫鸣依稀入耳,晚风钻入半启的轩窗,拂动着幔帐与床头昏烛的光火。白墙上,一片光影柔和。
我却再也睡不着了。
就这样,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像飘摇的枯叶,不知何时就要凋零。
……
终于,在我寝食难安的第三个冬天,隋风率二十万梁国大军,压到了赵国边境。
梁国的精兵势如破竹,连攻我们四座要城。
我们的兵力远远不及。没有几天,梁军就逼到了都城邯郸。
隋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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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弃车保帅
隋风兵临城下的那一天,我正与将士们站在巍峨耸立的城楼上。两军相对,一支支利剑蓄势待发,对齐了他,也对齐了我。
风雪迷眼,战鼓隆隆。我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隋风的样貌。
我认识隋风的时候,他还是太子,脸孔青稚,却透出不少英气,一举一动都有着与生俱来的贵傲。那时我便想,他日后定会成为一名骁勇的王。
如今他真的登临大宝,成了六国闻风丧胆的梁王。
说实话,我内心有一点后悔。当初就该把箭射准些,不该故意将他逼上那块小崖。
崖下那条小河我们都格外熟悉。我们曾在那里捉过鱼,凫过水,嬉笑打闹。
雪霰倏然随着朔风卷上来,将朦胧温情的旧日光景吹得残破零散。我回过神,行过城楼,停在了中央朝下俯瞰。
一片黑压压的士兵中,隋风银色的战甲明如闪电,乍然入了我的眼。
距离尚远,又有风雪阻隔,我看不清他的面目,只有一个高大的廓影。这时,我余光扫见,周遭的将士们,忽而间都整齐跪下了。
不是我发的令,定是王上登临城楼了。
我恭敬地与将士们一起行了跪礼。
我们清楚两国兵力的差距。战事焦灼,我军粮草不足,早已守城守得疲怠不堪,如何顶得住对方气势汹汹的精骑?所以半个时辰前,我差人送去了议和书。内容字字诚恳,但不显得卑微,条件也十分诱人。
须臾间,王上已登上城楼,他挥撤了前头伏着的弓手。想来是隋风答应了条件,接受了我们割让的三座城池。
看来情况不算太糟。
赵王含笑两步上前,一下就扶起我,“快起来。”他扶我那只手中,正拿着议和书。
我接过来,展开。
内容不少,但我的眼睛瞬间就停在了那三个字上:
严子玉。
这是我的名字,由隋风亲笔写就。一笔一画,皆是纵任奔逸,墨痕都尚未干透。
……我的名字,竟加在了那三座城池之后。
王上与隋风,已经都落下了玺印。
“他点名道姓,条件里要加上你的命。”王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那语气、神态,都和当年让我顶替太子,入梁国为质时,一模一样。
“子玉,你就当是……为赵国做最后一件事。”
赵王此言一出,周围的士兵纷纷跪下,整齐喊道:
“还请丞相顾全大局!自裁谢罪!”
“城中百姓水粮断绝,梁王此人又睚眦必报……还请丞相成全!”
“王上,交出‘刺客’吧!”
呼喊声此起彼伏。
自赵王身后走出三个士兵,手中分别托着长剑、白绫、毒酒。
我望着那杯毒酒,不由一笑。
多年前王上送我出城的时候,也敬了我一杯酒。还朝我重重一拜:“子玉,刺杀梁国太子风、盗取舆图并非易事。你身负重任,此行凶险。”他还自腰间摸出了一枚符章,“若有朝一日,你能回来,你便是赵国的丞相。”
那时他神情激动,眼中隐带水光,两手握着我的手,将符章用力放在我手中:
“寡人赐你免死金符。”
望着跪倒一地、群情激昂的将士,我便明白——王上那枚金符、那句话,已经不作数了。
想我孤身犯险,为赵国肝脑涂地了这么些年……如今大敌当前,却成了“罪人”,真是极为讽刺。
我端起毒酒这一瞬,周遭的将士,甚至是王上,都对我投来期许的目光。
就在他们都以为我要喝下去时,我扬手将那杯毒酒悉数泼往城楼之下。
四周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如同炸开了锅,爆发出声声怒骂:
“丞相,你至邯郸百姓于何地?!”
“严子玉!你这佞臣抗旨!!”
甚至有小将跪地,高声请命:“王上!末将恳请将佞臣就地正法,悬尸城楼!如此也好给梁王一个交代!”
“末将附议!平息战事为先!”
“王上三思!三年前,是这佞臣自己胆大妄为、要刺杀梁王!与王上无关啊!”
一片指责与谩骂声中,我看到其中有几人,已经默默按住了手上的刀。但他们针对的不是我,而是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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