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这脸刘俊还没看腻,自己这身子刘俊还想再用几次,于是时节赶紧跌跌撞撞地出门去清洗,洗完身子后在手上摸了大把的膏油以防刘俊觉出自己的手变粗了。而后赶紧往回走,生怕刘俊改了主意。
可回到刘俊那里房间里竟凭空多出了许多人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与刘俊对面坐着,几个年轻的女子在他们面前站着。这阵仗显然是在给刘俊挑新的床伴。
既然想找女人了刚刚直接说不就好了,偏要说要自己陪床、要自己去洗、要自己以为他还没厌恶了自己……其他人只是折磨肉身,这位刘俊却专折磨人心。时节心里一阵委屈,站在门口眼泪噼里啪啦地向下掉。
第10章 真心
那些女人倒不是刘俊自己叫的,只是时节刚出去不久韩芷兰就凑巧带着五个女子进来,要给刘俊挑个陪床的。
刘俊也没有要留下个女人陪床的意思,只是恍惚间意识到自己从来没对那个女子有过情欲。虽说现在男风盛行,但也没有谁是只喜欢男人不结婚生子的。过去一心扑在重秋身上倒是也能理解,怎么现今还是对女子一点也不惦记?刘俊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真对女人不感兴趣,于是也没立即让那些女人走,留在眼前打量。
光看模样倒是也有偏好的,刘俊觉得左边第二个最是好看,眼睛亮、鼻子挺、嘴唇厚,身材倒是最喜欢最右边那个,腰细,屁股翘。可纵然知道这些是美女,却没有那种想扒光她们衣服与她们云雨的兴趣……
正琢磨着自己对女子完全没有情欲算不算正常的时候,时节洗得湿哒哒地回来了,衣襟被头发上的水打湿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地显出些身体的轮廓,刘俊一见竟有些把持不住。正打算遣散眼前这些人把时节抱到床上,却看见时节抽搐着肩膀站在门口哭了起来。
刘俊惊讶了一瞬便猜出了时节的小心思,不禁失笑、招手叫时节过来:“过来,这五个女子我觉得都不错,有些挑得眼花了,你帮我看看。”
时节哭着扑到刘俊怀里,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腰痛哭不止:“首领……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别不要奴婢……您别不要奴婢……”
刘俊被怀里的人蹭着胸口笑个不停:“怎么?我要了你就不能再要别人了?”
时节一怔,哭声突然就停了,可只停了片刻更加汹涌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时节被问了才发觉,自己竟真的是不想刘俊身边有别人的,刚刚抱着刘俊哭的时候还想只要刘俊别不要他,他绝不会再去觊觎什么功名利禄,就在刘俊身下当一辈子的奴隶也好。
到底还是对他动了私情。
“可以的……首领想要多少都可以……要谁都可以……”时节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好像硬生生被人挖出去、撕碎了似地疼,“只要首领别不要我……都可以的……我怎么样都可以……首领别不要我……”
刘俊见时节哭过好多次,可这次似乎与以往都不同,而且,他是不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自称‘我’?
时节这种想忍又忍不住哭得样子实在惹人怜惜,刘俊忍不住哄他:“好了好了,几时说了不要你了,别哭了好不好?”
刘俊这边态度软下来,韩芷兰却皱起了眉,问:“俊儿,这是?”
“哦——这是时节,”刘俊笑答,“我从洛阳带回来的男宠,今夜有他陪着了,母亲带来的这几位就先免了吧。”
听到那些女人是韩芷兰送的、并且刘俊不是很喜欢,时节的哭声逐渐变缓,抬起头眼泪汪汪地仰视着看刘俊的表情,刘俊低头看了眼时节,笑得越发宠溺。
可韩芷兰的眉头却皱得更紧:“洛阳带回来?你就是因为他坏了和长公主的婚约的?”
“是。”刘俊把时节拉进怀里抱着,五塞原的天气实在是冷,时节穿得又少,刘俊怕他再跪下去要得风寒。
“你怎么还把他带回来了!”韩芷兰提高了音量,“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若不是他……”
“母亲!”刘俊不耐烦地打断韩芷兰的话,“你来给我送女人便已经是多余,教训我的话更是没必要。早些抱着弟弟睡觉去吧。”
听出刘俊对自己的母亲并不亲近,时节胆子越发大了,思忖着刚刚没看清刘俊母亲长什么样,趁着韩芷兰还没被赶走扭头去看。不出意外地对上韩芷兰厌恶的眼神后也没慌,假装害怕地把刘俊抱得更紧了些。
韩芷兰走出了门时节还在假装害怕:“首领,奴婢刚刚惶恐忘记了礼数,是不是冒犯到王太后了?”
“这就不哭了?”刘俊捏时节的脸,“真是长了张狗脸,说变就变。”
时节娇羞地扯扯嘴角:“奴婢犯了好多错,怕首领怪罪惶恐不能自已——首领还是责罚奴婢吧,奴婢认罚。”
“以后不许说什么请责罚之类的废话,”刘俊扯开时节的衣服,手在他平坦的胸部又揉又捏,“我想罚你自然会罚,用不着你叨念。”
刘俊之前从没仔细摸过时节的胸,今天突然对这片皮肉起了兴趣,捏着时节那两个小小的乳头反复揉搓,时节觉得这肯定和刚刚看过女人脱不了干系,因而别扭地不想让刘俊碰,可刘俊压着时节的肩膀不许他动,还变本加厉地用舌头舔,用嘴吸。
“呜——”时节委屈地哼叫——胸前的茱萸比别处还要敏感些,被刘俊折腾得又疼又麻。
刘俊趴在时节的胸口抬眼对着他笑:“刚开始还是软软的,碰两下就变得硬邦邦了呢。和这里很像嘛——”刘俊说着手又伸向时节的胯下揉搓。
“唔——”时节又呻吟了一声,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不由地羞红了身子。等自己那小兄弟被刘俊完全揉搓硬了时节才恍惚想起自己的身份,顿时有些惶恐——该是自己在床上伺候刘俊的,怎么能这么等着主子伺候?
时节舒展腰肢摆出个好看得曲线,而后水蛇一样缠到刘俊身上,一边解刘俊的衣裳一边舔舐刘俊露出的皮肤,一路从胸口舔到小腹,原本打算含着刘俊的肉棒调会儿情的,可那里早已血脉喷张,等不及调情便钻进了时节的肉里。
“外面真是冷,”刘俊一边动作一边调侃,“还是你里面暖和。”
“首领真坏……”时节娇喘着扯来被子将两人一起蒙在被子下,黑漆漆的小空间里温度迅速地上升,眼前一片漆黑、外面的声音也被阻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交媾的酥麻与撞击的爽快。
刘俊丝毫没有停歇一路高歌猛进直到高潮,射完了就直接枕着时节的胸口小憩。时节被折腾得喘不过起来,想扯开被子喘口气,可刘俊不愿意,小孩子撒娇般吼了一声又把被子捂到头上。时节哪敢和刘俊争,乖乖地和他一起缩在被窝里。
刘俊抱着时节蜷缩成一小团,问:“你说娘胎里面是不是和这差不多?明明又黑又湿又热,但莫名地觉得安全又舒服。”
“应该是吧。”时节应和了一声,也缩起身子和刘俊抱成一团。
刘俊又问:“你见过自己爹娘吗?”
“没有见过……”时节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听说我娘是相公馆对面的青楼的舞姬,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爹爹不知是谁。”
刘俊揉搓时节的头安抚,顺便换了个话题:“你有过中意的女人吗?”
“时节心里只有首领一个人。”
时节的真心话脱口而出,刘俊却并不把那当真,笑道:“你说话倒是滴水不漏。”
“奴家说的是真心话。”明知刘俊不会信,时节却还是小声又说了一遍,“奴家心里只有首领一个人。”
两人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准备即位典礼。
刘俊在洛阳多穿汉衣,这是时节第一次见刘俊穿胡服——短衣长裤显得刘俊越发高大,头上的金冠与貂尾则愈发衬出刘俊的野性,看着眼前自由自在、放荡不羁的刘俊,时节不禁觉得洛阳的礼制、汉人的长袍不适合刘俊,现在才是刘俊原本的样子。
“盯着我看做什么?”刘俊戳时节的额头,“喜欢这衣服?”
时节笑着摇头:“奴家只是喜欢看大单于,情难自已。”
“嘴巴真是越来越甜,”刘俊揽过时节在他嘴上亲了一下,随后对身边的侍从招招手,“去给他也准备一身匈奴的衣裳。”
时节本就瘦,穿上紧身些的胡服反而显得更瘦了,刘俊歪头想了一会儿给他配了件狼皮大氅,毛茸茸的看起来顺眼了许多。灰白色的狼毛也很衬时节那光滑红润的皮肤,可惜时节身上身上衣服裹得演示,要是再多露出些皮肉出来一定更好看……
刘俊正对着时节的新装扮想入非非,韩芷兰走进了屋子:“狼是我匈奴首领的象征,只有贵族才能穿戴狼皮。”
刘俊根本不接韩芷兰的话:“母亲找我什么事?”
韩芷兰坚持要劝刘俊:“色令智昏,多少王侯将相都败在了色上……”
“母亲现在开始教育我实在是晚了些。留着时间去教弟弟吧——对了,让弟弟做质子的奏折我已经送出去了,不出一月母亲和弟弟就该启程去洛阳了,母亲早点做准备。”
“都说汉人最重孝道,可你怎么在洛阳修出这铁石的心肠!”
“呵呵——”刘俊嘲讽地笑,“洛阳什么样、汉人什么样、母亲去了就知道了。到时候您也就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副铁石心肠了。”
“大单于是我见过心肠最好的人。”时节突然插嘴。
“多嘴。”刘俊没因为时节的话高兴反而斥责了他。但时节也并没有泄气,嘴虽不说话,眼睛却气势汹汹地盯着韩芷兰看。
气氛一阵尴尬,空气安静了许久。刘俊轻叹一口气,问:“母亲没有别的事情了?”
韩芷兰愤愤吸气,勉强保持了平静:“按照祖制即位典礼前会有比武大会,是个认识族里勇士的好机会。”
“我知道。”刘俊的父亲第一次去洛阳见刘俊便和他讲了这个比武大会的事情,告诉他只有部落里最强壮的勇士才有资格做大单于。
七岁的刘俊挺起胸膛说自己一定会成为最强壮的勇士,父亲冷笑着要身边的侍卫去试试刘俊的身手。侍卫毫不留情地扯脱臼了刘俊的胳膊,刘俊想哭却不敢哭,倔强地冲向侍卫、想用头撞侍卫的腰,可侍卫一脚踢飞了刘俊,刘俊又断了一根肋骨。
第二天父亲就启程回了五塞原,刘俊发了三天三夜的烧,要是没有重秋照顾可能就死了。
韩芷兰不知道刘俊的思绪万千,依旧说着自己要说的话:“族里的姑娘也会去观战,你留意一下,若是有看得上眼的娘去给你说亲,在我离开前你们就可以成婚。”
“母亲是想我快点成婚、快点生出儿子,然后再送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去洛阳,换回你和弟弟吗?”
“你一定要把我想得如此恶毒吗?”韩芷兰眼睛红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对你没有一丝感情?你以为我想送你去做质子吗?那些都是逼不得已啊!”
“我懂母亲的苦楚。我给你找过很多很多的理由。可我在洛阳整整十六年,母亲怎么连封书信都不曾写?”
韩芷兰的眼泪滚滚落下。刘俊为自己感到悲伤,却丝毫不因那些眼泪而动容:“母亲哭起来不好看,还是别哭了。”
韩芷兰啜泣着离开,刘俊也并没有因为韩芷兰的离去而高兴,把必须做的事情做完便坐在窗前对着月亮若有所思。时节不敢打扰,跪坐在刘俊身边,头枕在刘俊腿上,默默地陪着他。
那些爱吟诗的客人说月亮是思念的象征。刘俊在想谁呢?
良久之后,刘俊摸了摸时节的头,说:“去磨墨。”
有了上次的经验,时节不敢再多放水,只放了一点点就抬头看刘俊。
“再放一些,大概要现在的三倍。”
时节点点头,放好水,拿起墨,认认真真地开始磨。
“不会写字?”
时节抿着嘴摇摇头:“不会。”
“识字呢?”
“只认得几个。”
“将来有空闲的话我教你写字吧。”
“好!”时节看着刘俊开心地笑,“谢大单于。”
时节很高兴,在他看来识字的人总是比不识字的高一等,世家公子都是识字的,不识字的商贾有了钱也一定要让子女识字,识字的下人可以做体面的差事,甚至在青楼里会吟诗的妓女小倌也会被人过看一眼。
时节一直想识字,如今不仅有了机会还是刘俊亲自教,他怎么会不高兴。
时节高高兴兴地磨好了墨,笑嘻嘻地看刘俊提笔写字。他以为刘俊会写许多字,却没想到他只写了六个字便停了笔。
而那六个字时节刚好都认得——重秋,刘俊想你。
满腔的喜悦顷刻间便散了,时节觉得心里被压了块大石头,闷闷的,疼疼的。
那夜依旧是被刘俊搂在怀里,时节闭眼听着刘俊的心跳却怎么也睡不踏实。他怀里抱的是自己,可他心里想的是重秋。他会教自己识字,可教他识字的是重秋。
我是他的洛阳城,可他并不喜欢洛阳城。他喜欢在洛阳城里遇见的那个人,可那个人早已离开了洛阳城,那洛阳城于他而言算是什么呢?我于他而言又算什么?
想了一夜也没能得出什么结论,可晨起披上那件尊贵的狼皮大氅时节的心情还是好了许多——就算刘俊没那般喜欢自己,但还是宠着自己的,如此便该知足,不该再去贪图更多。
到了比武大会的场地、看见那些打扮得漂漂亮亮贵族小姐们后,脑子里‘该知足’的声音越发强烈,一般的富贵人家尚且有三妻四妾,刘俊在洛阳是大将军,在五塞原是大单于,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陪着。身边有别的男男女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心里有别的男人,也是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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