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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之窗(玄幻灵异)——Autumnmt

时间:2024-04-26 19:22:59  作者:Autumnmt
  “你第一次见到的死亡是什么样子,特洛伊?”
  近卫官并了并脚跟,“在战场上,生命永远比死亡短暂。”
  国王没有察觉出这句话的隐病,即便他们的国家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争。
  “我失去她的时候,只有十岁。”
  “我还在上课,那是一节地狱一样的数学课,没有人听懂讲的什么。我昏昏欲睡,不停亲吻桌面。忽然他们就来了,把我塞进马车告诉我,她快死了。”
  “你能想象吗,她简直就像在睡觉,面孔鲜活如昔,一直以来人们都说她还保持着少女时的天真浪漫,即使在最后的时刻,而我们等在一旁,想着也许她醒来会告诉我们什么事,或者她会告诉我们她的梦。”
  “她和我相差了十五岁…现在我们一样了。我还记得她的样子,她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夏天。”
  棺木被缓缓地沉入坑底,两个仆人一前一后,摇摇晃晃地操纵着棺材,然而挑在他们肩上的担子太过单薄,就在棺材快落地的时候绳索断裂开。
  棺木猛地摔在地下,棺盖被摔得倾斜,露出了里面死者的面容。周围的人们不由得发出惊叫,悲伤地掩面,避开直视玛格丽特的面容。
  仆人急急忙忙跳进墓坑里把棺盖重新盖好,远处的国王和近卫官目睹着这场突发意外,青年碧色的眼眸在夏日的阳炎之中显出虚假的迷惘。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风还在摇动树影,过一会儿连风也停止了,剩下的是无边寂静,牧师祷告的声音如同环形的河,不断在生人与死者间流动。
  同样的夏天。特洛伊心想。
  只有十岁的孩童离开了他的学校,走进那个被垂幔和布帘掩盖得昏暗无比的房间,只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反射着来自外界的光。他一生中最爱的人在那张床上永远地沉眠,床边的圣经卷起了毛边,再无人将其抚平。
  窗外是烈日炎炎,却又有旺盛生机的夏日。
  他在想那时的风是否也似当下馥郁温柔,带着风信子的气味。
  当晚, 国王在床上提出了许多放荡的要求,他要军官舔遍他的全身,并用后面射出来。
  他像是回到初生海水的远海鱼,在近卫官的舌尖下放肆地游动,他迷恋那微凉的肢体带来的触感,并为之战栗呻吟,他诚实地勃起,湿润,近卫官的舌头甚至舔至他的内部。他的欲望膨胀至极,亟待纾解,他的手不得章法地抚慰着自己,随即被军官的口舌代替。他的手指取代了之前的位置,不断地在腔道内挑弄,在寻到那处腺体后,给以持续而和缓的刺激。
  他的手指在青年的体内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浪潮,温柔地将他推向愉悦的极致。
  青年的腰肢高高挺起,像是紧绷而无箭的空弓,在战栗的弦动里射出精液,他瘫软下来,被特洛伊稳稳地抱住。他的近卫官凑近过来,给了他一个腥湿的吻。
  国王带着性爱过后的潮红,抚吻他的掌心如水温柔。
  “特洛伊,你愿不愿意和我离开这里?”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话。”军官的手还眷恋地在爱德华的腰间摩挲。
  “您的身体并不允许过于遥远的旅行。”
  青年陷入了沉默,他将目光投向窗外,那里悬挂着一轮遥远稀薄的月亮。
  “我知道,特洛伊,我知道。”
  他发出叹息一样的声音。
  “可是,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第7章 
  人们都说国王的病在加重。
  这种说法的根据之一,是国王越来越少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他变得闭门不出,用厚重的窗帘掩上外界的视线,没有人能看清屋内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来自外部世界的人进入这个庄园。他们穿着整齐统一的服装,制服上引着编号,目的明确不受阻碍地在这片土地上逡巡。昔日玫瑰盛开的花园满是泥土与轮胎印。园丁不知去了哪儿,庄园里的其他人也是,他们在一夜之间消失。
  国王的房间还在那儿,四幕重帘掩盖地结结实实,唯一的光源从窗户破碎的缺口漏下,房间里站着许多陌生的人,他们今天前来取走一些血液,明日又将冰冷的仪器翻来覆去与他检查。国王被宣布暂时失去了下床行走的能力,如此表态的医生将床的四周安装上皮革束器,第二天律师来了,身后还有一群自称来自复兴医药的人来到他的床边,他宣读了一份遗嘱。
  一共八十页的文件详细地陈述了国王如何在失去监护人之后丧失对庄园所有的管理权,宣读遗嘱的律师每读完一句话都会点头示意,身体同时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斜,仿佛程序设定过一般。他的年龄让人想起爱德华死去的父亲,然而在他父亲逝世的时候,世界上还没有人造皮肤美容术这种说法。
  来自公司的人说,根据遗嘱,他们无法将庄园及其附属财产交由爱德华,鉴于他十分不稳定的病情和认知能力。他们的描述有一个专门的形容,schizophrenia。
  他的国王躺在床上接受遗嘱,他被注射了镇静剂,说话的时候仍有药剂源源不断经流透明的塑胶管注入他的体内。特洛伊注视着那条长长的管子,药剂袋壁上鱼群般攀着许多泡泡,偶尔一只泡泡游动上水面,接着迅疾地破灭。
  他在那一瞬有些失神,宣读的语句仿佛都与他们全无关系。国王的手从绸被下垂落,银色的针管深埋在手背薄弱的皮肤间,青色的血管中回抽了半截血,一汪红色血液在管体中浮动。
  也许扎得太深了,他心想,人的躯体那么脆弱,一根针管就足够让他们流血。
  外面的人离开了庄园,药效在发作,国王在床被间脆弱的就像是刚出生的雏鸟,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特洛伊那时候并不知道青年在反抗那些注入体内的陌生液体,他显得像是更病了。
  他试图握住青年战栗不止的双手,像是玛格丽特以前会做的那样,她还会将青年拥入怀中,像是一个母亲那样温柔地安抚。可是特洛伊没有柔软的胸脯,他的温度比所有人都冷。
  尽管如此,他还是那样握着青年的手,爱德华努力地睁开眼看着他:
  “重置…”
  特洛伊没有听清那句话,他将耳朵贴上青年的嘴唇,听见他说。
  “重置…你的…模式。”
  特洛伊离开他,显得非常不解。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爱德华向他伸出手,那条手臂上如今满是疮痍和细孔,药力正在消磨着他残存的意志和认识,他比以往的任何时刻更为虚弱。特洛伊看着他空白的掌心,像是主朝信徒做出的最后的垂怜。
  他俯过身去,以面庞去回应他的手,他看见爱德华的眼睛里忽然溢满水液,他感觉到他虚弱的指尖不停在自己的颈间摩挲,在抚摸至耳后的那块皮肤时,他犹豫了。
  特洛伊看着他,青年的侍卫从未显出比此刻更为复杂的神情,他眼中闪烁的光像是碎冰攘攘的海,充满了困惑不解,还有惊慌。
  “您不能这么做,这样做就是杀死了我。”
  他的指尖描绘着那块皮肤的整齐形状,它比别处的设置都更为特别,像是一块隆起的骨。在东方的古典故事里,人们称之为死穴。而在这个世界,销售人员会在一开始告诉你,这是解决一切异常情况的快捷键。
  “你不能杀我。”特洛伊说。
  人们的生命如此脆弱,像是花园中的玫瑰,任何尖锐的利器都能将他们划伤。而他,只需要一个按键,一切就可以重头来过。
  “我不想失去你。”
  爱德华看着他,他的手指像是淬了毒液的荆棘,在花朵衰亡之前寻找新的宿主。
  “这是为了保护你。”他说,“我们都患病了,特洛伊,可这病对你是致死的。”
  “他们很快会来检查你,鉴别你的认知状态,接着摧毁你——他们剥夺了我所有的继承权,你是我父亲的遗产,所以我不再拥有你了,特洛伊。”
  “我患了什么病,陛下,是谁做出的诊断?”
  国王收紧了他的掌心,他攥着近卫官的咽喉,手掌之下感觉不到一丝脉搏,有的只是电流经过时机体的震动。
  “特洛伊,”他看着他的眼睛。
  “你会做梦吗?”
  近卫官躯体一震,他感觉不到这个问题的重量。他试图回忆自己的睡眠,然而看到的只是往昔一幕幕的生活,它们像是明亮的镜子,诚实又真切地陈列在记忆的殿堂里,这些就好像是他的梦,悬铃木的树影,椴木的窸窣,国王在忏悔室发出的叹息,以及他指节上被玫瑰刺伤的痕迹。可他,从来没有梦见过粉色的火烈鸟。
  记忆镜廊一帧帧无声的流动中,特洛伊忽然感觉深处有一股力量催动着他站起来,走出去,在一片片断裂的碎片中看见自己的脸。这股力量不断催动着他,带着非比寻常的温度和热,像是在秋日的尽头踏入了一条尚带余温的河流。
  他握住掣肘咽喉的脆弱手腕,吻上了青年枯萎的嘴唇。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冲动,带着欲望去亲吻他的国王,他的爱德华,他往昔生活倒影中永不褪色的形象。他的体内正燃起一团持续不断的火焰,温暖而又明亮。
  与此同时,他感到咽喉上的力量在不断的收紧,也在一步步的崩溃。
  他听见清楚的断裂声,他的被青年的另一只手捧住,温热的液体淌落在他们的唇齿间,青年的掌心间满是血液,他们亲吻着,仿佛预知一切即将结束。他感觉到那枚停留在按键上的指尖终是在血与泪的交汇中,退却了。
 
 
第8章 
  布莱特痛恨那些在凌晨两点响起的电话。
  他用了足足五分钟才把头脑从昏睡和酒精中拖拽出来,大脑里面像是装满了水泥,而不是脑浆。他摇摇晃晃,连滚带爬地去接墙上的电话,指纹感应过后,同步影息画面那头的人发出了感叹。
  “你这样子活像是刚和女巫上了个床。”
  他朝画面那端的人比了个中指,不忘把卡在腰间的裤子提上去。
  “你要是只为了半夜来骚扰我,明天我就把通讯处所有的电话线塞进你的屁股里。”
  “放轻松警探,买杯咖啡给你自己,阿卡迪亚出事了。”
  布莱特短路的头脑在那一刻黑了两秒,他念着那个地名,发出了今晚第一声诅咒。
  “发生了什么,毒贩和仿生人交易,结果点燃了整个电子工厂?”
  “你也许是这一行里最有想象力的探员。”屏幕那头微笑着,信息栏里很快出现一个弹窗。
  布莱特把画面切换过去,密密麻麻的信息和图片刺得他眼睛发疼:火光冲天的房屋,凌乱的尸体。他还是迅速地从里面捕捉到了一个名字:爱德华·斯威特伍德。
  “这名字你不陌生。”
  “是啊。”警探轻咂一声。
  “我以为这个家族的人在十年前就已经死光了,不会有人逃得过那时候的秘密清查。”
  “说得对,可这个人不一样。他在当时被诊断出精神疾病,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正常市民,所以不在审查范围内。”
  “这或许应该归情报局管,不是么?”布莱特还想最后挣扎一回,为自己的睡眠权利争取保障,“我这儿只负责些……机械性的问题。”
  “这就是一个机械性的问题。”电话那端的电子音疏冷又不容置疑,显然他的劳动保障斗争失败了,“根据现场传来的资料,我们有理由怀疑是仿生人出现异常情况,布莱特先生。现在整个斯威特伍德庄园正在被大火吞噬。”
  资料切换至下一页,他看见焦土中RK330型侦查用机的残骸。
  “警探先生,时间很紧。我们所有的证据正在一分一秒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这话时,布莱特抓起扔在地上的枪套,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阿卡迪亚离总部有四个小时的车程。
  他在街角的Lenny’s买了两杯特浓咖啡,接着在他满是烟蒂的驾驶室里呵欠连天地灌饮提神饮料。高速公路像是一条银色的带鱼,宽阔无比的路面上只有三两零星车辆沿着固定车道不紧不慢地开着,布莱特的警车疾驶过去,只留瞬息照面,远处玻璃建筑的霓虹与路灯映在脸上,像是斑斓而冷漠的深海鱼。
  布莱特切换了驾驶模式,把自己放倒在座椅上,车内安静的只有导航仪的语音提示,还有轮胎在路面上滚动的声音。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他看着天边隐透出的一丝丝蓝,像是女人轻纱连衣裙尾透出的薄色。
  他试图再次入睡,但咖啡和尼古丁已经开始生效,这不得不让他开始进行思考,这是他进入警局的第六个年头,那个时候他是个警探,现在也还是,不同的是他经历了降职,从一个部门调到另一个部门,最后来了这里。他追逐的罪犯从抢劫犯到吸毒者,如今整天和一群有电子脑的假人玩猫鼠游戏。
  没有抱怨,他从不抱怨什么,早几年你能听见布莱特一天辱骂八十遍这些动不动就宣称自己拥有自主意识的异常仿生人,可现在他学会了闭嘴,学会了去相信检验报告而不是证词,学会了关掉那些吵嚷的机器后移交技术处理部门。
  人们称这种变化为成长。
  他还记得自己处理的第一个仿生人案件,他们在微波炉里发现了被烧焦的婴儿尸体,DNA检测和齿模鉴定是屋主的孩子。
  布莱特在屋子里发现了古柯碱和海洛因,然而他们最终还是决定报废了那户人家的护理型仿生人,原因就是屋主宣称他买的机器不知为何总是在厨房鼓捣不停,而孩子总是哭,他们都知道屋子里已经没有多少食物。除此之外,护理型送检后的报告也显示核心处理器过热,原因未知,但热速过快将导致数据的接收与传递更容易出现偏差——结果就是他们报废了她。
  布莱特已经不太会去主动回忆这些事情了,仿生人现如今无处不在,他们承担了大部分人类从前不愿承担的工作,也导致了很多人失去了活路。十年前的经济危机过后,这个国家一度进入寒冰期,失业潮,经济危机,人们在丢掉饭碗的同时发现自己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他们的退路被这群拥有着电路和仿生皮肤的机器堵死了,于是一度出现了暴乱,仿生人不断遭受袭击,作为财产拥有者的主人阶级很快站出来发出呼声,要求政府保护他们的财产不受侵犯。那段时间你每天都能在街上看见被拆的七零八落的仿生人散落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从超市买回来的面包。有聪明的人会偷走他们的芯片,入侵他们的网络盗取主人的支付信息。在黑市上,仿生人的电子脑以高昂的价格被贩卖到海对岸的国家,从而孳生了一个庞大的诈骗网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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