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再住在一起了,两个人被分到了不同的房间,所以对于彼此之间的事情谁都不了解,但是李梦不傻,当他看到陈藜芦脖颈上明显的掐痕时立刻明白了什么。
她的视线紧紧跟随被安保压着向前走的陈藜芦,眼眶微红鼻头酸涩,心里好像马上要失去某件很重要的东西般被悲伤笼罩。
之前的逃跑事件中,除了曹赤辛,他们中的所有人都没有得到好处——举报的姚远不知什么原因精神变得更差了,宋真明也不见了,所以她不愿再看到陈藜芦消失。
然而在清秋医院,所有的聚散离合都不是她能控制的,更不是她用眼泪能挽回的。
李梦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催促她快些长大。
走远的陈藜芦在人群中寻找另一抹瘦弱的男生身影,可是半天都没有看到宋真明,他正要转头去问安保人员,冷不丁被对方狠狠向前一推,“别说话!”
陈藜芦闭了嘴,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一处小房间。
当陈藜芦以为是曹赤辛准备换地点侵犯他时,却看到里面只有一张黄色木桌,木桌上是一个红色座机。
陈藜芦狐疑地走过去,身后男人出声,“今天院长允许你给家人打电话,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话音落,两名教官分别站到陈藜芦左右几步远的地方监视他,防止他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因为药物变得昏沉的大脑在此刻奇迹般恢复清醒,陈藜芦心脏砰砰跳动,他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座机,刺目的红色几乎将他的视线占满。
喉结上下滚动,陈藜芦试探性地伸出微微发抖的手,发现并没有人阻止他的动作,终于拿起冰凉的话筒放在了耳边。
苍白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陈藜芦紧张地等待电话被接通。
是啊,他是贱!
即使到了现在,他能想起的也只有那个容貌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而自己能够记起的电话也只有他的。
吞咽口水的动静在耳边响起,陈藜芦不敢眨眼,呼吸都放慢了许多。
“嘟——嘟——嘟——”
机械的电子音猛烈敲击着陈藜芦焦灼的心脏,他生怕对方不接,又怕对方接起,不知该从何说起。
几秒的时间过得漫长,许久,陈藜芦耳边总算传来另一边的回复:“喂?”
女人轻柔的声音令陈藜芦瞬间如坠冰窟,他胸口落下的巨石压得他讲不出半个字,只能怔愣地低头看着眼前座机屏幕上显示的数字一遍遍确认,是不是他拨错了号码?
张欣雅皱眉,又问了一句:“喂,您好,请问您要找丹玄吗?”
陈藜芦握住话筒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他生生将嘴唇咬出血珠都不让自己发出一声。
心脏麻痹的痛苦似乎比曹赤辛强奸他还要让他难受,还要让他不能接受。
为什么是张欣雅接的电话?现在是晚上,他们两人是住在一起了吗?
陈藜芦六神无主时,电话里传来了他原本想听到的男人音。
“小雅,怎么了?”洗完澡的陈丹玄从身后抱住张欣雅。
“你的手机响了,是一串座机号打来的,不过我问了半天没人回答。”
陈丹玄微微蹙眉,接过手机,瞧了眼来电显示后同样疑惑,“喂,请问您是谁?”
陈藜芦不再说话,被冻住的心完全没了跳动。
他忽然觉得自己愚蠢可笑,也为过去自己的悲天悯人觉得讽刺。
其实一直以来是他在阻扰陈丹玄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更是他一直在阻扰陈丹玄的幸福。
没有了他,陈丹玄会过得很好。
曹赤辛说的没错,他是真正的罪人。
泪水滚落,滴在桌子上,成了绝望的幽潭。
得到很长时间的沉默,陈丹玄只当骚扰电话,对张欣雅说:“估计是误打来的。”
就在陈丹玄按下红色挂机键的前半秒,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抱歉……”
陈丹玄遽然间身体僵直,他立马拿起手机,“喂!你说什么?你是谁!!”但是通话已然被挂断,只剩下一片惘然。
陈丹玄迅速将刚才的号码重播却显示占线,他不甘心地试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一样的情况。
心跳变得激烈,陈丹玄像失了魂般握住手机瘫坐在床边。
那个声音…他不会听错,是小藜,被他亲手送进医院治疗的亲弟弟。
已经多久了,小藜不在多久了?
最近几个月,不仅是徐天南来找过他,南坤谨也经常来家里质问他们把陈藜芦藏到了哪里?每一次,他总会用不同的理由搪塞,或者直接逃避与他们见面。
陈丹玄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他更是每夜每夜梦见陈藜芦用一种悲戚失望的眼神望向他,对他说“再见”,让他几乎心脏骤停,呼吸停滞。
他是不是该把人接回来了?
陈丹玄失魂落魄地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发愣,对张欣雅的关心充耳不闻。
话筒掉落,长长的电话线上下弹动,最后如坠湖的鸟儿垂落到地面。
陈藜芦一动不动,如一具雕像冷冰冰地站在逼仄的房间内,他低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半张脸,没人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半晌,空寂的房间内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曹赤辛上前将陈藜芦从身后抱在怀中,他嘴唇贴着陈藜芦温热的脖颈幽幽道:“小藜,给你奖励还满意吗?”
“.…..”
陈藜芦没有说话,任凭曹赤辛像把玩玩物一样抱住他,在他脸侧、后颈留下一串色情的充满占有与欲望的吻。
轻笑一声,曹赤辛如打了胜仗的将军得意地搂住僵硬似木偶的陈藜芦,“小藜,我们走吧。”将怀中痴呆的人带离。
第36章、毁掉
陈藜芦像一具没有生命的专供人泄欲的性爱娃娃被曹赤辛随手扔在床上,他单薄的身体被宽大的病号服包裹,宛如冬日湖边干瘪的芦苇,中空的躯壳早已没了抵抗寒风的力气,只能任飞溅的水花肆意蹂躏。
墙上的半截窗户被厚重的黑布遮挡,昏暗中,陈藜芦两只眼睛的瞳孔全部放大,仿佛死不瞑目的尸体。他仰躺在嘎吱作响的铁床上,怔愣地盯着头顶上方被烟气熏黄的天花板,随后,天花板变成男人赤裸的身体,将他完全罩住,也挡住了眼底仅存的几缕光亮。
视线一下黯淡,陈藜芦好像一只扎进大海中濒临溺亡的飞鸟,伴随那双在皮肤上游移抚摸的粗糙大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奇怪的变异。
突然,陈藜芦屏住呼吸,四肢开始毫无征兆地颤抖战栗,他苍白开裂的嘴唇似干涸的大地僵硬地一张一合,小声絮絮,“不要,不要,不要……”声音越来越大,他最后尖叫着把毫无防备的曹赤辛推倒在床下,整个人疯了一样向门外跑去。
陈藜芦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四周的一切如藤蔓将他缠绕,拉扯着他陷入混乱的旋涡,带着他下坠到深渊深处。
耳边是无数尖利的谩骂与讥讽,一声比一声恐怖,一声比一声残忍,让陈藜芦发疯似的去敲打自己的脑袋,去抓挠自己的面容,直到青白的脖颈出现一道道血痕。
陈藜芦额头冒出冷汗,胸口似乎有一大团浓烈的火焰在灼烧,过往被他故意抛弃在角落的悲伤、痛苦、难堪的回忆全部被点燃,熊熊的火光在他眼前炸裂、迸发,逐渐将他烧成一堆灰烬。
他要离开!他要去问清楚!那个人对他难道真的一点点愧疚都没有吗?
陈藜芦不顾一切地向距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房门跑去,却在手指刚触碰到把手时,被人从身后猛地扯住头发甩到地上。
然而,剧烈的疼痛并没拉回陈藜芦的神志,他着魔一样直愣愣地盯向眼前深灰色的铁门,仿佛门外有他极力渴望的东西,嘴中低声絮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口中的“他”是谁?陈藜芦其实也不清楚。他觉得自己像走入了一团可怕的迷雾中,灰色的雾气变成一只只大手掐住他的四肢,禁锢住他的脖子,钻进他的肺腑,把他体内的血肉全部乱搅一通。
双手以不正常的频率抖动,陈藜芦一边挣扎着要爬起来,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不正常的模样看上去诡异渗人。
可是曹赤辛见过太多类似的前例,他冷眼旁观陈藜芦的发疯,目光中的不屑仿佛陈藜芦只是个可悲的小丑,而此刻曹赤辛对陈藜芦也只有被推下床的愤怒。
他一脚踹向陈藜芦脆弱的腹部,看到倒地面露苦色的陈藜芦,他淡然地抽出裤腰带,然后发狠地打在陈藜芦身上。
皮带抽碎了空气,宛如折翼的蝴蝶发出无声的尖叫,陈藜芦瞬间成为了一只被箭矢射中的斑鹿,高昂着头颅倒地痉挛。
他侧躺在地面抽搐,寒意从身下透过单薄的衣服钻进体内,搅乱了他本就不平稳的呼吸。
曹赤辛的鞭子却没有一丝停顿,不断地落在陈藜芦消瘦的身上。
男人被怒气浸染,眼眶中涨红突出的眼珠带着残暴的狠戾,他边打边骂:“妈的,敢推老子?我他妈今天让你长长记性!”
皮质腰带划过空气带起冷冽的“咻咻”声,陈藜芦的神志终于被蚀骨的疼痛唤回来。他趴在地上抱头躲避、苟延残喘,但不论怎么躲、怎么骂,曹赤辛手中的皮带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总能落在他最脆弱的最敏感的部位。
很快,三指宽的皮带打在铁床的床腿遽然断裂,曹赤辛喘着粗气,不在意地扔掉手中的半根皮带改用赤手空拳。
于是无数的巴掌轮番落在陈藜芦脸上,打得陈藜芦脸颊发麻,耳边嗡响不断像有数万台鼓风机在一起吹动,他脑袋发懵,眼前一阵阵发黑,又在下一刻被额角流下的鲜血染红。
曹赤辛有意折磨陈藜芦,一刻不停的殴打令陈藜芦鼻息口腔内都带着血腥气。
后来曹赤辛打累了,在喝了一瓶功能饮料后,他把守在门外的几个男人也叫进来一起围殴气息奄奄的陈藜芦。
一个下午加傍晚,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最开始还能听到陈藜芦或哭嚎或大笑或求饶的声音,但慢慢的全部被男人们的拳打脚踢淹没,没了其他动静。
恢复了体力的曹赤辛抱臂站在充斥着汗臭、腥咸、血气的屋子内,好整以暇的模样像训鹰的猎人。
过了许久,他终于抬手,围着陈藜芦的几个男人立刻停了动作。
曹赤辛睥睨向躺在地上被打到看不出样貌的陈藜芦,蹲下身,拍拍对方血迹模糊的脸,问道:“想走?走去哪儿?去找那个把你亲手送给我的人吗?”
不屑地嗤笑一声,曹赤拇指指腹蹭掉从陈藜芦嘴中吐出的血,将指尖的艳红点在对方眼角被血污染脏的泪痣上,幽幽道:“别傻了,他早就不要你了。”
勾起唇角,曹赤辛漆黑的瞳眸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陈藜芦。他正欲抬手,却被陈藜芦一把抓住手腕。
曹赤辛挑眉,似乎吃惊陈藜芦还有力气反抗,旋即撩起眼皮望向在用一种极度疯狂、狰狞表情瞪向自己的陈藜芦。
“他不要我了,所以,咳咳…”咳出一口血,陈藜芦的呼吸声宛如破败的风匣,呼哧呼哧让人听了蹙眉,“所以你要我,是吗?呵,看来,你…呵呵,根本是个垃圾桶!哈,哈哈……”
陈藜芦笑得难听,面带嘲讽,他脸上满是血迹,牙齿上也全部占满了猩红,嘴边的笑刺眼到让曹赤辛想彻底毁掉他!
“哈哈…哈哈哈……唔!!!”
陈藜芦的嘴巴被用力捂住,曹赤辛咬紧牙关,阴冷的语气中带着同样的癫狂,“没错,我是垃圾桶。那我就把你变成真正的垃圾,如何?”
说完,曹赤辛瞧向陈藜芦瘦削的手腕,沉声道:“你不是自诩为名医吗?既然变成垃圾了,这双手也不再需要了吧?”
狠戾恐怖的话语顺着陈藜芦淌血的皮肤钻进他皮肉中,让陈藜芦冷得牙齿打颤,他被堵住的嘴“呜呜”出声,撑大的眼眸目眦欲裂。
曹赤辛随手从床上扯下一块粗糙的布料,严严实实地塞进陈藜芦口中。
他以眼神示意周围几个打手上来按住陈藜芦,自己则站起来,斜睥向不断做出微弱挣扎的年轻男人,然后轻轻拉起对方一条布满淤伤的手臂,装作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藜啊, 你说你要是乖乖听话有多好?可你偏偏生了一身反骨,偏偏吸引了我,又偏偏招惹到我,所以为了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我只能让你乖一些了。”
“别怕,有点疼而已,很快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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