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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枣(近代现代)——熳山里

时间:2024-04-30 08:11:47  作者:熳山里
 
然而上述种种并不是令徐天南与南坤谨崩溃的最终一击,后面医生说出的内容才是让南坤谨与徐天南从此恨上陈家尤其是陈丹玄的根本原因。
 
沉重的吐出气后,医生停顿了几秒,随后他低下头,皱紧的眉头昭示着心情的郁闷。
 
不久,低缓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在对陈先生的身体进行检查后,我们还发现…他的括约肌存在严重撕裂情况。我们猜测他在此之前应该有过不止一次的同性间性行为,并且施暴方有意在进行性行为时通过伤害他的身体获得更多的性刺激,所以陈先生应该不是自愿发生的关系。”
 
空气的凝重让人无法呼吸,徐天南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滔天的怒火,他胸口万丈的情绪翻涌,却反常地在转瞬间恢复成风平浪静。
 
他将头轻轻地抵在陈藜芦肩侧,闭上眼睛然后又缓慢睁开,漆黑的瞳孔如旋涡让人读不懂里面都包含着什么。
 
至于始终站在后面的南坤谨,在听到陈藜芦被数次强暴后,心脏遽然产生的痛苦让他几乎把牙齿咬碎,四肢麻木得仿佛会马上断掉。
 
南坤谨知道自己不是心地良善的好人,同样在尔虞我诈的业界见证了许多残酷。但奈何眼前的人是他的好友,是自小被称为“小神医”的天才,是三岁认药、六岁诊脉、九岁识千余种药材的陈家第十代传人,更是他从高中相识后便引以为傲的陈藜芦,他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变成被迫害成这样的陈藜芦,又怎么能接受对方让人如此虐待!
 
缓了缓气息,南坤谨腮帮抽动几下,才态度和缓道:“好,辛苦您了,李主任,后面阿藜拜托您了,一定要尽全力将他的身体调理好。”接着,他看向俯身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徐天南,“天南,我出去办点事,你留下来好好照顾阿藜,后面我会请专业的护工来帮你。”
 
吩咐完,南坤谨向外走去,在他即将迈出病房时,徐天南叫住他,“南坤学长…”
 
南坤谨脚步顿住,“怎么?”
 
“千万不要放过他们,包括姓陈的。”
 
南坤谨向后斜睥了一眼,不久,他深邃的瞳眸重新望向前方清冷萧瑟的走廊,平淡地回道:“当然不会放过他们。至于陈家,不着急。”
 
南坤谨推门离开,浑身肃杀的气息像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将士,手起刀落间遍地亡灵。
 
……
 
陈藜芦的精神状态总是时好时坏。自打醒来,他偶尔只记得自己被送进了清秋医院,却不记得他被救走了,所以经常反复询问徐天南:真的出来了吗?不会再把他送回去了吗?
 
这时候徐天南便会紧紧抱住陈藜芦,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耐心回应:“嗯,学长,你出来了,不会再回去了。”
 
又或者,陈藜芦会记起来那晚的爆炸与大火,然后焦急地询问李梦在哪里?
 
于是徐天南只能咽下心口的苦涩,安慰陈藜芦告诉他李梦被安置得很好,等到出院了一定带他去看李梦。
 
不过棘手的是,陈藜芦的真实情况远比医生们之前预测的更差劲。
 
几乎每到夜晚,陈藜芦的病房内总会传来尖叫。
 
他害怕黑暗,更害怕被人触碰,所以总在太阳落山后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任谁叫任谁哄也不肯把脑袋露出来。
 
不得已,为了让陈藜芦更好地休息,徐天南只能同意医生打安定针剂,让他能睡上一觉,尽管他知道睡着的陈藜芦会噩梦缠身。
 
面对癫狂的陈藜芦,徐天南与南坤谨束手无策。直到某一天,陈藜芦趁着自己清醒对两人乞求:“我能不能回家?我不在医院,我乖乖的,好吗?”
 
他们才恍然,原来陈藜芦所受的心理创伤远比身体严重得多,或许终其一生都难以疗愈。
 
后面没几天,陈藜芦被带回了他曾经为了方便上班在京城买下的房子里。
 
几个月没有人住,屋中的一切依然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第一天夜晚,徐天南趁陈藜芦洗澡的时候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不久,冷冰冰的住处总算有了点人气。
 
浴室里,陈藜芦仍旧诚惶诚恐地站在水流下,半天一动不动。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不再回忆起过去在清秋医院被曹赤辛按在花洒下强暴的情形。
 
又过了几分钟,陈藜芦抬起战栗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过毛巾,开始不断擦拭早已看不出任何伤痕的皮肤。直到感觉出疼痛,他也没放轻动作,好像自己身上布满了擦不掉的肮脏铁锈。
 
恶心,太恶心了!
 
要擦掉,把属于变态的痕迹全部擦掉!
 
陈藜芦似乎被调教成了真正的“精神病”,逃离清秋医院后,他几乎每天都会洗上无数遍的澡,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很脏,骨血也变成了粘稠的乌黑。
 
淋浴哗啦啦地响着,陈藜芦在热水的浇灌下几乎疯魔。他眼眶通红,崩溃又机械地重复同一个动作,直到徐天南敲门询问,他才猛地回神,发现手臂上面早就搓红快流出血。
 
“.…..”
 
“学长?”
 
长久没得到回应,徐天南又问了一句。
 
陈藜芦眨眨眼,然后他装作没事地回了徐天南一句让对方安心,又冲泡一会儿,他背过身避开洗手盆上方的镜子,缓慢地挪出了烟雾缭绕的浴室。
 
 
第40章、我怕弄脏
 
 
徐天南望着眼前瘦到皮包骨的男人迈着怯懦的步伐向自己走来,喉咙处仿佛堵了一块棉花,让他呼吸困难、说不出话。
 
陈藜芦头上盖着白色的毛巾,他透过发丝与毛巾的缝隙悄悄去看怔愣的徐天南,然后站定在对方身前,举止中略带局促。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医院”之外的地方了,所以尽管此刻他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却依然坐立难安,好像那间一直囚禁他的地下小黑屋才是真正属于他的藏身洞穴。
 
陈藜芦低下头,没有徐天南的发话他不敢随便乱动,便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被水泡得发白的脚背,保持沉默。
 
徐天南凝视着陈藜芦,垂落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几次后,他强行压下要抱住陈藜芦的冲动,扯起嘴角走上前。
 
抬手覆在盖住陈藜芦头顶的毛巾上,徐天南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学长,头发要吹干才能睡觉。”
 
陈藜芦没回答,任凭徐天南拉着他回到浴室,用吹风机为他吹发。
 
过程中,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密密麻麻的安静伴随吹风机的轰鸣与暖风包围了他们,让陈藜芦原本不安的心难得恢复了几秒的安稳。
 
他不敢去看镜子,又不想让徐天南发现自己的异样,于是始终将目光落在镜中的徐天南身上,这也是自相识后,陈藜芦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观察徐天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陈藜芦总觉得徐天南好像哭了。青年皱紧的眉头仿佛在乞求,深邃的眼眸带着悲戚,发红的眼尾都充满了哀恸。
 
陈藜芦心口不太舒服,他静静感受着徐天南温柔拂过发丝的手指,微微歪头,视线中带着不解。他想开口安慰“别哭”,却没有张开嘴的力气,只能无奈瞧着在为自己吹头发的男人眼眶渐红。
 
不久,吹风机的呼呼声停止,徐天南拉着陈藜芦向卧室走去。
 
床上用品已经被整理好,换上了新的四件套,徐天南站在床边对陈藜芦小声道:“学长,你先睡,有事情叫我。”
 
说完,徐天南打算去客厅缓一缓自己的情绪,可是走了几步后他察觉到异样。转过头,徐天南看着手足无措立在床尾的陈藜芦,蹙眉问道:“学长,怎么了?”
 
陈藜芦视线转向徐天南,又低头瞧了瞧干净整洁的床被,曾经不染尘埃的双眼多了大片的灰暗,他怯怯地问道:“我能睡在地上吗?”
 
因为声音太小,徐天南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凑近了问道:“什么?”
 
陈藜芦抿紧嘴,伸出一根手指悄悄指向木地板,“这里,我能睡这里吗?给我一个毯子就行。”
 
徐天南瞳孔猛地一缩,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脸色不比陈藜芦好看到哪里,苍白的唇瓣颤抖着一张一合,话也说不利索,“为…为什么?学长,为什么?”
 
徐天南忍不住握上陈藜芦的双臂,让对方被迫望向自己。然而,当他与陈藜芦坏掉的右眼对视的瞬间,四肢仿佛在一瞬间被刀砍掉,失去了知觉,胸口的激动也悄然无踪。
 
浑身血液倒流,徐天南眼底的悲伤浓郁到几乎将人溺毙,却依然固执地与陈藜芦那双油尽灯枯般的眸子对望,好像在自我惩罚。
 
陈藜芦迷惘地看向徐天南眼中显出的根根红血丝,然后垂下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无悲无喜地吐出一句:“因为…我怕弄脏。”
 
他是腐朽的雕像,是烂掉的石榴,是淤泥中的垃圾,即便一张白净干洁的床单也不配拥有。
 
“.…..”
 
满室的静谧成了深渊,将徐天南一口吞噬。
 
他哑然良久,心脏似乎停跳了一秒,接着每一次的起跳皆能耗费他大半的心力维持身体的稳定。
 
怕弄脏?脏……?
 
都是干净的,怎么会脏呢?
 
除非,陈藜芦说的是自己脏。
 
张大的双眼一瞬不瞬,徐天南抓住陈藜芦肩膀的手越收越紧,终于他不受控制地将人扯进自己怀中。他双臂紧紧抱住陈藜芦的头,喑哑的嗓音带着无能为力的痛苦与濒临的崩溃,“不脏,学长,你一点都不脏。”
 
可话语好像在此刻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无论多么深情的、美好的词语都显得干巴巴。
 
将脸埋在陈藜芦颈侧,大颗的泪珠从徐天南的眼眶中流出滴砸在陈藜芦的皮肤上,激得陈藜芦睫毛跟着颤抖。
 
“学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让我喜欢你吧,求你了,陈藜芦……”
 
这是徐天南第一次叫陈藜芦的全名,没有过去想象中的甜蜜场景,萦绕在唇齿的三个字宛如砒霜淬满剧毒,让说出和听到的两个人都苦得牙龈发痛。
 
陈藜芦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抱住他的人在抽泣,抱住他的手臂同样在发抖。
 
听见耳边徐天南的哭声,陈藜芦也想流泪,可他好像丧失了哭泣的能力,不管多么努力,眼眶都感受不到一丝湿润。
 
他想,自己应该是彻底坏掉了。
 
陈藜芦机械地抬起手,学着自己以前的样子轻拍徐天南的后背给予对方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慰。不过,陈藜芦又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徐天南要哭,听到徐天南说喜欢自己,他竟然本能地产生排斥。
 
“喜欢”这个词太可怕了,他曾经相信“喜欢”,相信“爱”,但是他得到了什么?得到了家人的厌恶,爱人的背叛,以及恶魔的侵犯。
 
所以,他怎么能再次相信徐天南口中的“喜欢”呢?
 
于是,面对徐天南的乞求,陈藜芦做不出任何回应。
 
卧室成了荒凉的坟冢,葬了两个人或炽热或冷却的感情。
 
时间一分一秒跳动,徐天南哭了多久,陈藜芦就抱了他多久,在那句“陈藜芦”之后,两个人再也没说一句话。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徐天南才慢慢放开陈藜芦。
 
陈藜芦用视物模糊的右眼看向鼻头哭得发红、表情委屈的徐天南,恍惚间想起儿时他在老宅养过的小土狗。
 
眸光微动,陈藜芦用微凉的手指轻轻拂掉挂在徐天南脸上的泪珠,张了张嘴,“不要哭。”
 
为他这样一个人哭,不值得。
 
徐天南眉眼低垂,一只手捉住陈藜芦为他揩去眼泪的手,贪恋地用脸颊蹭对方掌心,说话间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字一句道:“对不起……”
 
沉重的一句道歉宛如山崩,砸得陈藜芦顿时呼吸不畅。他缓了许久,失去神采的眼瞳漆黑幽幽,才摇头开口道:“没有…”
 
没有谁对不起他,他也早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了。
 
陈藜芦知道如果自己不变得“正常”些,徐天南不会放心,于是他装作困乏,乖巧地问道:“可以睡觉了吗?我不会吵的。”
 
徐天南咬紧嘴唇,一滴泪顺着鼻尖垂落,他点点头,“可以。”随后他将原本洁白如新的床单换成了深灰色,没有一丝活力与希望,唯有无边的压抑。
 
陈藜芦没有再拒绝,吃过助眠的药物后他躺到床上,在小夜灯的陪伴下,困难重重地进入了睡梦。
 
徐天南握住陈藜芦的手,坐在床边陪了他很长时间,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的模样带着忠诚。
 
直到确认陈藜芦进入了深度睡眠,也没出现做噩梦的症状,徐天南缓缓起身,关上门离开了卧室。
 
站在客厅里,徐天南适才在陈藜芦身边显出的柔和全然不见,变为了浓烈的怒意与阴鸷。他抬起一双布满戾气的眼眸,拿出手机给南坤谨打去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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