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谈恋爱抗拒接受心理上的亲密关系,有病的大概是你,看心理医生吗?我给你约。”
大明星拒绝交流,钻回车上,几千万的车门他摔起来一点不心疼。
鹿沙白都是被叶乘那狗嘴噎得说不出话的那个,此刻看有人能治叶乘立刻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他哼了两句歌,心里面特别爽地骂了句你可真活该,然后浑身巴适地把气人的蛇妖丢到了脑后。
第65章 先生和他的男朋友
小鹿还惦记着自己二次重伤的屁股,转头求助他家先生,又考虑到他家先生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小心且谨慎地询问那俩:“先生,先生的男朋友,请问你们俩谁能帮一下可怜无助的我?”
先生的男朋友答了话,“我来吧。”
隔着七八米的游陵一震。
他骤然偏头,眼睛向声源处锁去。
日头太强烈了,那两个白衣黑裤的人并肩站在一起,在暑气蒸腾的夏日里灿烂得像一团模糊的光。
猝不及防的,故人穿越久远的时光和岁月以陌生又熟悉的样子闯进他的视野。
游陵被刺得眯了下眼睛,眼睛重新聚焦的那前几秒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看见了两个巫因。
等那一阵缓过去,两张不同的脸才告诉他结果,那其中一个是巫因,另一个是陆缘。
隔着千年,游陵身家无数,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自我觉得日子过得挺好。
而那曾经惨烈收场的一对师徒如今又并肩而行,十指紧扣,被人称作“先生和先生的男朋友”。
三人遥遥相对,在千年后的世界里对视着,忽然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游陵压下所有复杂心绪,对着那对师徒说了声:“好久不见。”
巫因扣着陆缘的手,颔首点头,“别来无恙?”
陆缘看着走过来的游陵,看见故人记忆似乎有点松动,又没真的想起什么来,只能问巫因:“这位是?”
他的异常很明显,游陵用眼神问巫因这是怎么了。
陆缘自己说:“抱歉,我忘记了过去,我看你好像有些面熟。”
游陵一怔,又觉得这样很好,“我们以前认识,不过也很久没见了,重新介绍一下,我现在叫游陵。”
陆缘微笑着伸出手,“游先生,你好。”
游陵分别跟陆缘和巫因都握了手。
两边都有事,他们没在今天来一场久别重逢的寒暄,游陵还得处理大明星活动前失踪不见的后续,巫陆这边也得管管受伤的小鹿。
彼此留了联系方式,双方各自分别。
那两个高中生平白走了一趟念境,好在也没真的受什么伤,陆缘打发他们回家,又多瞧了黄粱几眼。
“你似乎比寻常人更容易被拉进念境,以后小心一点。”
黄粱顿时如丧考妣,“完了,我这下真成我姑的倒霉侄子了。”
两个翘课的高中生结伴回家,其中一个边走边骂骂咧咧,另一个表情有点不耐烦,却又没真叫他闭嘴。
小鹿那屁股是走路还是坐着都受罪,坐车回家时间有点久,他自己情愿短痛,于是去附近药店拿了药被巫因开路直接送回了家。
走在特殊通道里,巫因一手还牵着陆缘,仔细观察着小徒弟的状态,“累不累?我要听实话。”
陆缘又被捏了一下手心,他老实地点头,“有一点,师父,我有点困。”
“那等会儿你去休息,小鹿的伤交给我,顺道看看他家里还有什么菜,等你睡醒吃饭,吃完我们再回家。”
交给巫因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陆缘应道:“好。”
巫因低声笑了一下,重新抬头看前方,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边的笑意又缓缓落下去。
他跟游陵都没有告诉陆缘他们之间的渊源。
没想到兜兜转转,藏宁山里生活过的唯三人还是重聚。
又或者说,游陵跟陆缘哪怕不刻意寻找,哪怕天各一方,什么也不做,人海茫茫中也会等到相遇。
又怎像他一样,天涯海角到处追寻,连重逢见面都需要设计。
—
大明星叶乘活动前不见踪影放了品牌方鸽子让粉丝空等,按理来说得翻个大的,奈何人家背后有人。
所以这件事运作到最后变成了叶乘在路上突然身体不适进了医院,游总连证明都能开出来。
声明一发,粉丝宝宝们瞬间从失望生气变成了“心疼哥哥”,有黑粉和营销号提出质疑,很快就被强大的粉丝群踩得冒不了一点泡。
虽然事出有因还不能跟外界解释真实情况只能这样,但叶乘倒也不至于趁机卖一波惨艹一个坚持带病上阵只是身体条件不允许的敬业人设。
叶大明星外貌协会、嘴毒不留情、有情商但不屑于用、能享受绝不主动吃苦,他可从来没立过跟自己截然相反的人设,大明星就是这么任性,根本不想委屈自己去装。
说实在话,叶乘这么个脾气能在混乱的娱乐圈里走得稳稳当当真脱不开有游陵的保驾护航。
不愿意结婚是一回事,叶乘也不至于矫情地觉得游总的帮助是侮辱他高贵的人格。别闹,哪个圈子都是有背景的人走的快且稳,有后门不走要么是极高自尊者要么是白痴。
在他眼里,两人就是交易,他满足游陵,游陵给他资源帮他稳固地位,跟圈子里其他金主跟金丝雀的关系没有什么本质区别,顶多……金主不需要他当顺从的小狗。
叶乘在医院里躺了几个小时,把戏做完全套才走。
游总日理万机,帮他处理完了放鸽子事件又回了公司,掐着点派人来接了他回家。
近一个多月大明星到处跑通告,两人确实连面都没见着几次,更别提睡在一起。
叶乘今天和明天都空了,他先回的家,泡了个澡喝了点酒等游陵回来。
游总也惦记着家里那条竹叶青,没加班,能往后推的酒局都推了。
叶大明星在身体欲望这一块相当坦荡,游陵刚进门他就缠上去要亲。
游陵跟人亲了一通,“先吃饭。”
叶乘兴致上来不满他突然停下,张嘴咬了游陵一口,“吃什么吃,你是没吃饭就不行吗?”
“不行”两个字是所有男人的禁区,游陵单手扯松了脖子上的领带,拖着某条要交欢的蛇妖往房间里走。
“我是怕你受不了,你自己不想吃那就算了。”
叶乘的眼睛变成竖瞳,被放倒在床上的时候不怕死地冷笑:“受不了?看你有那本事没有。”
挑衅的下场很惨,叶乘是妖,可游陵也不是普通人,大明星最后连叫都叫不出来。
两个人都没吃饭,但现在都饱了。
第66章 藏宁山的第三人
游陵收拾完残局捞起手机订了个迟于饭点的晚餐,又重新躺回床上。
叶乘是个活在聚光灯下的公众人物,他从不肯让游陵把印子留在明显的地方,但寻常不外露的地方就会越发惨不忍睹。
游总能力惊人,但这条竹叶青也不遑多让,给自己的金主挠得满背抓伤。
这会儿叶乘再桀骜不驯热爱挑衅也倔强不起来,闭着眼睛连晚餐也不想等只想睡觉。
身旁的位置下陷,他眼皮都不眨一下,被亲了一口裸露的肩膀时只当自己是条死蛇。
游陵从他的肩膀亲到脖子耳朵,低沉的声音带着事后特有的懒感,“有件事想跟你交代清楚。”
叶乘动了下嘴皮,对金主的态度大逆不道,“说。”
“新增一条本人信息:我曾经喜欢过陆缘。”
“……”大明星总算是有了反应,他掀开眼皮,转过去看着游陵。
游总委实是帅气,多金大方洁身自好,在金主里也是万里挑一。何况这人说对他真心实意,几次给他送戒指。
叶乘说服自己,不舒服是正常的,无关喜欢,只是对自己床伴的占有欲。
“陆缘长得好,谁喜欢都不奇怪。前任?”
“不是。”游陵的头挨得跟叶乘很近,他明确否认了前任这个定义,“没在一起过,他自打开窍起喜欢的就不是我。”
叶乘斜睨着他,“听起来怎么还是青梅竹马的意思?”
“算一半。”
说完这一句,游陵又不说了,搞得等后续的叶乘不禁烦躁。
他想张口催促,又怕显得自己多在意似的,卡在那里半天不上不下。
游陵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叶乘脸上,他的帅具有很明显的攻击性,找个没那么抽象的物件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古代皇帝用的天子剑吧,尊贵无匹,至高无上。
“你跟他们一起进了念境,也见过了巫因对吧?”
“见过,怎么?”
“他是陆缘的师父,而我,我算是他因为陆缘而捡回去养的附带品,但无论目的是什么,他都是我的恩人。”
叶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对游陵的过去其实并不了解,也是在今天才知道原来游陵认识巫因和陆缘。
“藏宁山的事我本不该跟任何人说,但你可以知道。那座山里曾经生活过三个人,一对师徒还有一个我,只不过我永远都算半个外人。”
游陵又问了个问题:“叶乘,我的过去可以全部告诉你,你真的愿意听吗?”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把自己的一切都坦白,被坦然相待的那个人把故事听完后也不能再置身事外。
交心的目的是走近一步,游陵给出钥匙,如果叶乘接下又把门打开,那代表他同意拉近距离。
叶乘被游陵定定地盯着,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他有很强的预感,一旦他点头,那他这辈子估计都逃不掉这个人了。
可怎么办呢?
“希望你讲故事的水平能跟你赚钱的能力成正比。”
叶乘心道:我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猎人满足地亲吻掌下的猎物,“我会事无巨细告诉你。”
—
游陵的确活了很久,跟陆缘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最初的时候他不叫游陵,叫楚陵游,是一位皇子。
他的生母虽然不是宠妃但好歹位分资历摆在那里,过的不算顶尖也不会太差。
楚陵游过的不好不坏,继承大统的事轮不到他,更甚至于他的存在感太弱,连站队都不需要。
等将来皇帝驾崩,他哪个哥哥或者弟弟继位,把他封个闲散的王爷,留他在京城里当个吉祥物,或是给他一块封地,准许他去外面过自己的日子。
他的一生一眼就能望到头。
他的母妃跟他说,陵儿,别去想那个位置,别去跟你的皇兄皇弟们抢东西,母妃只要你好好活着。
他问母妃为什么,那个被他父皇从民间看上有了一段露水姻缘又带回宫的女人就抱着他,眼睛里都是他看不懂的悲伤和痛苦。
“母妃已经失去了你哥哥,不能再失去你,再来一回,我连活也活不下去。”
是啊,他好像是有过一个哥哥,但是那位小皇子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呼吸道有疾病又吸入柳絮呼吸衰竭而死。
但在这宫里,一个人死去也许并不是意外。
楚陵游的母妃在他不怎么听得懂话的时候就告诫他千万不要让自己太出众,不要得罪其他兄弟,但是也不要太蠢笨了被他父皇讨厌。
不争不抢,这四个字就是楚陵游被灌输的生存准则。
他是个听话的孩子,他不想让母妃伤心,于是一直都当着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皇子。
他长到十二岁,一切都顺顺利利,他跟母妃既不会太出挑而招来嫉妒和暗害,也因为一向老实本分被他父皇记着两分好能偶尔得到一些赏赐。
那些哥哥弟弟们和他们的母妃争抢着,撕扯着,为了一个位置抢得头破血流。
但是多么可笑啊,他们费尽心机争抢的东西最后落入了一个谁都没想过的人手里。
宣国其实不大,他父皇年纪越来越大,对朝局的把控就越发松弛,后来他前脚咽气他亲封的镇国将军后脚就造了反。
掌着兵权的将军一路从边关杀到京城,城破那一日,整个皇宫的人都在慌忙逃命。
那天真的好乱,楚陵游跟他母妃失散,后来被叛军抓着提到了正殿里。
镇国将军让人把老皇帝的尸体拖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的脑袋砍掉。
宫人和在场的官员都吓疯了,生怕下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自己。
楚陵游被叛军摁着跪在地上,看见他的兄弟们也被聚集在这里。
太子皇兄还怒斥将军犯上作乱,是乱臣贼子,下一刻,太子的头也咕咚一下滚在了地上,流不完的血从脖子上的切口冒出来染脏了正殿的地板。
皇后的尖叫声响彻整座挤满了人的大殿。
但是这还不够,镇国将军一连砍了很多人的头,他亲自动的手。
那些红色的液体流在一起,又腥又臭,所有人噤若寒蝉。权力斗争经常兵不血刃,可此刻这种武力镇压凌驾于所有权谋之上。
楚陵游死了一堆兄弟,最后那双踩着血的靴子停在了他面前,他以为屠刀就要落在他的脖子上,却又听见将军说什么“就你了”。
第67章 亡国天子
除了一个还在襁褓和一个刚会走路的,楚陵游是唯一一个被留下的皇子。
他被推上皇位,将军当了摄政王。
但他知道,摄政王迟早会把他薅下来,把宣国改名换姓,他总是要被杀的。
他唯一的出路就是韬光养晦,本本分分地当好一个傀儡,不要让摄政王察觉到什么不对,然后等羽翼丰满给摄政王致命一击。
可是这条路很难,就像风雨飘摇的宣国一样,还不是轻飘飘就被摄政王的骑兵踏得粉碎。
他只有十二岁,他孤立无援。
十二岁,楚陵游只是一个亡国皇子,宣国国旗国号仍在,可在镇国将军屠杀皇室那一天起就已经名存实亡。
跟他相依为命的母妃也死在了叛军入城那一日,楚陵游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人还对他说:“光复大宣的重任自此以后就要落在您肩上了,还请殿下保重自身,等来日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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