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泉会所真要开起来,无论是多么金碧辉煌,多么的奢华,但这个世界的情况不一样。
许多有钱人都有自己的庄子,温泉也不是少见的自然环境。
所以这里的有钱人,他们不屑于出来和他人公用一个温泉的,即便这温泉会所和他们理解的不同,但顶多也只是看在晏云澈和祁秋年的面子上,来捧个场。
不是个长久的生意。
而普通平民百姓,哪里有这个闲钱?
祁秋年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把这个生意做不了,被晏云澈听了个完整。
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开玩笑道:“年年,你还真是,看到什么的第一反应,都是做生意。”
祁秋年哈哈大笑,“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哈哈哈,这没办法,我小时候跟着我爸,耳濡目染。”
他高中的时候就尝试开始自己做投资了,效益都还不错。
来了这古代,随他也不缺钱,但是花钱的地方也多,想赚钱,都快成他的职业病了。
晏云澈也乐了一通,“下车吧,我们去泡温泉。”
祁秋年愣了一下,然后想到办公室里的事情。
他们刚才......
旋即,他挑着眉,“怎么?我们家王爷现在都这么野了?这露天席地的,山丘上的积雪都还没融化呢。”
晏云澈理直气壮,“侯爷莫要冤枉本王,本王只是见侯爷近日里疲惫,特意带侯爷过来放松一下。”
放松,这两个字对他们的含义可就不一样了。
是字面意思,却也不完全是。
放松的时候是很愉快的,祁秋年也是喜欢的,但架不住他们王爷身体好啊。
一旦想到,祁秋年就有些发怵。
晏云澈轻笑,把他家年年从马车里抱了下来。
温泉是天然形成的,没有经过人工雕琢,风光却别有一番风味。
祁秋年还是第一次泡这种’野温泉‘,有时候只是鸦雀飞过树梢,发出些许的动静,他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担心是不是有人来了。
“放心,年年,这个时辰,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祁秋年捶他,他哪里能放松?
淹没在温泉里的部分,温暖又舒适,可上半身,又有些寒冷。
水波荡漾出圈圈圆圆,
不知道是不是温泉池里的沉淀被搅翻,星星点点的白絮浮出水面。
祁秋年一紧,没一会儿,晏云澈缓缓吐出一口预约的气息,然后伸手推开了温泉里的脏污。
温泉池,重新回复平静。
祁秋年趴在温泉边,脸颊红彤彤的,不知道是温泉泡太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晏云澈,“年年可放松了?”
祁秋年在水里踹了晏云澈一脚,“放松的是你吧。”
晏云澈也不反驳,“本王是瞧着侯爷此刻懒洋洋的,如同猫咪,方才定然是预约的。”
愉悦?确实是挺愉悦的。
不过祁秋年有点儿怀疑人生。
究竟是从什么的地方能看得出来古代人保守的?
在露天野温泉里闹腾,这事情,连他这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都没想过,他们家这古代王爷就直接带他过来,然后就实施了。
即便是他有拒绝的权利。
但这不是气氛烘托到这里了?
咳咳,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了,嘿嘿嘿嘿。
晏云澈莞尔轻笑,“莫要泡太久,这池子温度不高,莫要着凉了。”
祁秋年哼了一声,“刚才你不说着凉了?”
晏云澈:“运动时,体温本就比较高。”
瞧这人,还真是理由充分,让人无法反驳。
不过,前段时间,确实有些忙,乍然闲下来,又放松了一下,还泡了温泉,祁秋年有些昏昏欲睡的。
晏云澈也没再催促他,只是过去把人抱了起来,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上准备齐全,毛巾,被褥,暖炉,即便是离开温泉,晏云澈也没让祁秋年冻着。
晏云澈亲自给他擦干身上的水,把他塞到被窝儿里去了。
祁秋年被摆弄了一下,也没有那么困了,后知后觉,其实有些赧然。
晏云澈好像把他养得太娇了。
擦身,换衣服,这种事情都帮他做了。
祁秋年偷偷叹息了两口,然后把晏云澈也拉近了马车的被窝儿。
“都说别让我着凉了,你也是,也不知道先给自己擦干。”
晏云澈拢着被子,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年年怕是忘了,我天生体热。”
并没有那么怕冷。
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大冬天的,他也是一身僧衣,顶多是里面多穿一层,偶尔实在是太寒冷,才会加一件大氅。
后来,来了北宜。
去年过冬的时候,他家年年给他做了几件羽绒服。
轻轻薄薄的,又很透气,十分保暖。
当时,他们还谈论过羽绒服的事情,只不过,这羽绒服需要养大批量的鸭子或者大鹅。
北方比南方略微缺水一些,所以养鸭养鹅的,肯定没有养鸡的多。
真要让他们开始养鸭子和大鹅,得要等经济发展起来再说。
现在,百姓们手里都有忙活的事情呢。
两人又在马车里温存了一会儿,祁秋年还打了个盹儿,晏云澈倒是要离开一会儿,有点儿工作要处理。
祁秋年懒得动弹,就躺马车上等晏云澈了。
直到太阳逐渐西沉,晏云澈才回了马车上。
祁秋年还有点儿迷糊,“现在回去吗?”
晏云澈点点头,“你可以再睡会儿。”
不过,回府不是晏云澈亲自驾车了,晏云澈刚才离开一堂,带了个马夫回来。
祁秋年也没问。
开春了,徭役们都要回家了,家里还有农田要伺弄,往年做了徭役,去了半条命,回家都得养一个月才能缓过来,干活儿都不能太累,否则身子吃不消。
但这次不同,他们服徭役的时候,天天都能吃饱,晚上虽然是几十个人挤一个大通铺,但绝对不会受凉。
过年的时候,侯爷还给他们放了几天的假期,又给他们送了一件新的棉衣。
要知道,他们这些乡里人,好几年都做不了一件衣裳,侯爷给他们的新棉衣,料子也厚实,爱惜一点,能穿一辈子了。
还有,干活儿的时候,更是没有管事头头会抽他们鞭子,他们有时候受了伤,或者是有点儿不舒服,看病吃药都是免费的。
所以,这次他们能全须全尾的回去,就已经是感天谢地了。
可是没想到,他们走之前,侯爷还给他们送了礼物。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人几尺花布。
这些花布质量挺好,花色也新奇,但侯爷说是扎染的时候,留下的残次品。
扎染,是祁秋年给王世棋提议的,刚开始实验的时候,没把握好,染废了一些布料。
祁秋年就干脆成本价买了过来,送给徭役们。
不是他圣母,是这些徭役辛苦了一个冬天,干活儿也不偷懒,一分钱没拿到,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过,大晋的国情如此,他也不好给徭役们发工资,发多了,他钱包也遭不住,而且那些原本出来打工的,心里恐怕会不服气。
所以还不如从其他地方给徭役们一点儿心里安慰。
徭役们收到这’安慰‘,一个个大男子汉的,眼眶子都红了。
他们对政治没有什么敏感度,谁做官,谁做皇帝,都跟他们没有太多的关系。
但是他们干活儿的时候,听管事们闲聊时说过,这北方以后可能是安北王爷的封地,瞧安北这两个字,那不就是安定北方的意思吗?
还有小侯爷,开厂,办学校,修路,听说以后还要搞医疗了,让大家都能看得起并。
这些政策,都是能让他们这些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
他们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同时,有的徭役家里也送了孩子去实验小学读书,他们也期望孩子能认真学习,以后好好报答王爷和侯爷。
他们也是懂得感恩的。
想到明年,如果还要招收徭役,他们也是会愿意来的。
这是第一次,他们心里没有排斥服役。
徭役们离开了,紧接着,就是冬日里出来找工作的民工,也有一部分辞职了。
不是有什么别的因素,还是要回去种地,粮食是根本,祁秋年不可能不放他们离开。
这工作人员,一下子就少了很多,工作压力也大了不少。
但幸好,开春之后,肃北和旁边的其他州府,也来了不少人。
他们不愿意迁徙到北宜定居,但是在小侯爷这里打工,还包吃包住,工钱也不少,他们也是乐意的。
做上几个月,存点钱,再回家一趟,侯爷是允许请假的,反正他们都是临近的几个州府过来的,回家也进,到时候他们可以几个工友约在一起,雇佣牛车回去。
嘿嘿,赚了钱,这点儿路费平摊,倒也没有几个钱了。
这批人,算是暂时解了北宜确认的燃眉之急。
至于这一批不愿意迁居过来的打工人,祁秋年也不慌。
等到他们见识到北宜的发展,各种福利,完全不担心他们不动心。
嘿嘿,其实祁秋年和晏云澈也是略微有些顾虑的。
人力,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很重要的,之前北宜空了一半,找肃北要人,这也无可厚非,也在情理之中。
但现在,已经是达到标准了,再让他们直接把人送过来也不合适,而且如果他们太过于主动的让外地百姓过来定居,对其他州府的太守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还不如让百姓们自己看,自己来体会。
开春了,冻土也解冻了,挖地基的进度,几乎是一日千里。
祁秋年选了个良辰吉日,放了鞭炮,还请了晏云澈这个还俗佛子开做了一场开光仪式,自此,开始了火车铁轨的第一段铺设。
希望能够顺顺利利的。
蒸汽火车的研究,在他上辈子几年的累积下,原本就有了雏形,再加上现在有了曲子博参与研究。
后来,曲子博又带了几个心灵手巧,愿意接收新知识的书院学子过来,共同参与研究。
古代人的智慧也是不可小觑的,祁秋年几乎都把答案摆在面前,照着抄,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对他们来说,困难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就是话时间和精力了,哦,还有金钱。
火车轨的事情,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城里也都是百姓们忙碌的身影。
去年,香皂肥皂,在其他州府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今年准备销更远一些,又得加大产量。
所以没办法了,祁秋年把工时,从五个时辰,改成了两班倒,当然了,工人们的工钱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百姓们领到工资,走在路上的姿势都与从前不同了。
听说,市场上卖猪肉的屠夫,现在也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过一年的时间,整个北宜,几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北方边境,也开始了所谓的军事演练。
当然了,是全国的边境,都在做类似的演练。
不过,说是演练,但核心内容还是震慑,不是真的要将士们背着火药去炸什么东西。
在一个阳光晴朗的早晨,陛下派来的亲兵,张力,搬出了炸药包。
李国公面色有些不好看。
这次军事演练,陛下全权交给了自己的亲兵张力,陛下还让他权力配合张力,确保张力可以调动士兵。
也就是说,兵权还在他手上,但是这次的军事演练要怎么做,全部都得听张力的。
简直不把他这个国公放在眼里。
可是他也不能违抗圣旨。
经过这次,陛下把晏云澈到北方来做太守,他和晏云澈以及祁秋年都暗中也交锋过几次,他摔了跟头,他就已经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陛下想要收回他的兵权,他肯定是不服气的。
北方边境能如此平静安稳,不都是他们李家人驻守在这里吗?
其实这个想法也没错,但他高估了自己,如今不打仗,只是驻守在这里。
但李国公也不是个傻子,陛下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收回他的兵权,这也就意味着八皇子和九皇子,几乎已经被陛下排除在外了。
即便是这次考核号称公平公正,但除非八皇子和九皇子做出了什么特别了不起的杰出贡献,否则已经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了。
他两个外甥这些日子也没跟他这个舅舅联系,怕是心里也有数了,也没多少争抢的决心。
他是恨铁不成钢啊。
陛下想卸掉他的兵权,无非是想给下一任皇帝铺路罢了。
他这个时候还并不确定陛下心中意属的人选是谁。
其他的几个皇子,其实各有千秋,朝堂上也有都支持者。
所以都能算得上是怀疑的对象。
他心里也清楚他自己的,他两个外甥确实在政治上没有太多的头脑,做个武将确实不错的。
可是他不甘心啊。
明明他们李家军三十万大军就在这里啊,哪怕是剑走偏锋呢?又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战力,他恍然又想到如今在朝堂上从兵力上能和他抗衡的,也只有一个战国公了。
不过战国公年事已高,他前段时间留在京城,接触过几次,陛下似乎没有要放战天涯回西北的想法了。
战天涯的长子十几年前战死,就剩了一个次子,战止戈。
战止戈也才二十多岁,还不知道那战止戈是否能撑得起战家军呢。
不过,战家和他们李家,究竟是不同的。
他们李家是世袭往替的国公,而战国公却是陛下亲自提拔上来的,战家也是陛下的心腹。
他毫不怀疑,如果陛下要收回战家的兵权,战天涯绝对会立刻马上,双手奉上。
这其中的概念上,就已经有很大的区别了。
而且战家,背后还有晏云澈。一个未来必然会接手国师之位的还俗佛子呢。
要按照祁秋年的说法,这国师,其实也没多少政治上的实权,就是地位高,根吉祥物似的。
至于晏承安,这是唯一留在京城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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