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陆长淮又掏出一个小盒子,从中取出一枚戒指,不由分说地套到了古原的无名指上,然后才抬眼看向他问:“我愿意倾我所有,用余生陪你填满剩下的那70%,你愿意用余生陪我看来自遥远宇宙的浪漫夜空吗?”
盒子举到古原面前,古原一笑,从中取出另一枚戒指,郑重地戴到了陆长淮手上。
这两枚戒指是银色哑光的,看似简洁却颇有设计感。几颗细钻镶嵌在戒面上,捧出一轮小小的弯月。
不过那弯月是残缺的。陆长淮那枚是月亮的上半部分,古原那枚是月亮的下半部分,两枚戒指拼合到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月亮。
古原只低头看了一眼便马上抬头看向陆长淮说:“我愿意。”
天色暗了,灯光恰到好处。四周一片静谧,唯有花香四溢。
陆长淮听到那三个字闭了闭眼。随后他微微垂下头,额头抵上古原的额头,盯着那双比夜空更美的眼睛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个短暂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了当下美好的一切,古原却紧攥着陆长淮的衣摆才能稍稍克制由这一个动作带来的指尖战栗。
他眼眶又红了。陆长淮重新去抱他。吻在他眼角,又轻轻吻在他耳后。
“别难过,也别害怕,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都有我。今天要不要盖个章?”
古原微微垂头,格外虔诚地吻在陆长淮突出的喉结上,带着一点儿鼻音说:“盖完了,不能反悔了。”
这个动作简直要了命了。陆长淮很无奈地一笑:“好。我也给你包了束花,要不要去看看?”
“再抱会儿吧哥”,古原埋头笑着,“我有点儿腿软。”
“那我抱你回?”
“别别别,让我缓一会儿,马上就好。”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解三秋像个狗仔一样终于收了摄像机,借着花的遮挡弯着腰悄悄走了。
陆长淮听到动静朝那边看了一眼,问古原:“你知道解三秋刚才在拍吗?”
“啊?拍什么?”
“录像吧估计,刚走的。”
古原的耳朵顿时烧了起来:“我不知道啊,他们刚才明明都走了的。”
“没事儿,回头我问他要。以后记住,那家伙是只老狐狸,干什么都别带他。”
“我没想带”,古原想起前两天被他们逼问就哭笑不得,“他们把我抓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聊上了,躲在另一处的胡缨和周年腿都蹲麻了。
胡缨低声说:“这俩人怎么抱个没完了?咱俩跑不跑?”
“跑吧姐,别一会儿被抓住了。”
“你走前面。”
“行,那你跟紧。”
两人弯着腰走得小心翼翼,偏偏胡缨干这种事儿也舍不掉她的高跟鞋。鞋跟踩上石子,崴了一下脚,她当即“啊”了一声。
抱着的两人终于分开,一起朝声音的来处看过去。
胡缨非常尴尬地抬着一条腿,见状只能站直了,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
可怜周年原本没被发现,却无缘无故挨了胡缨一巴掌,只能跟着她站直了一起当招财猫。
古原无奈了:“你们不是走了吗?”
胡缨张口就来:“啊,我刚才搬花项链掉了回来找一找。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啊,我马上走。”
她说完拔腿就跑,留下周年站在原地尴尬地摸摸鼻子,开始往外掏吉祥话:“那什么,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花好月圆,呃……还有什么来着?”
陆长淮捏捏眉心,指指餐厅的方向,示意他赶紧闭嘴走人。
被这帮人这么一闹,古原刚刚满得要溢出来的情绪散了个干干净净。
等周年跑远了,他笑着问陆长淮:“胡缨姐戴项链的吗?”
陆长淮平静地答:“从来不戴。”
古原又问:“你确定周年已经读完了研究生吗?”
陆长淮顿了两秒摇摇头:“不太确定了。”
作者有话说:
在一起啦!!!!!!!!!
第42章 你想干什么都行
两人一起回屋吃了周年送来的晚餐,桌上摆着陆长淮亲手包的那束花。
晚餐大概是胡缨做主安排的,没有弄得太夸张,都合他俩的口味。
古原这顿饭吃得挺忙,一会儿看花一会儿看袖扣,夹菜的时候眼睛也不看菜,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
他手指白皙修长,戴这款戒指很好看。可再好看也没这么看的。陆长淮看得好笑:“吃完饭再看好不好?丢不了。”
古原捏捏戒指说:“我觉得自己有点太幸福了。”
“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我眼光不好。”
“我喜欢的”,古原收了笑认真地看向他,“不过说真的,哪怕你送我个易拉罐拉环我也会觉得很幸福的。”
他目光如此直白,话说得又这么赤诚,陆长淮抿了口红酒,摇头一笑,觉得这饭是吃不成了。
“我没那么好古原,咱俩能走到一起是多亏了你。我想我一开始那些拒绝我应该跟你道歉。”
“那我岂不是更应该道歉?”
这话再聊下去就要破坏氛围了,陆长淮赶紧举杯喊停:“今天不提不高兴的,我的错。”
古原跟他碰了一下,配合地换了话题:“戒指尺寸怎么会这么合适?什么时候偷偷量的我都不知道。”
陆长淮笑着说:“你再想想。”
酒杯一圈圈地晃,古原忽然想起那晚他们一起赏月,他把陆长淮的手背当琴,不停地按来按去。陆长淮拿着水果兜上拆下的一根细绳,开玩笑般往他手指上套,说这几根手指得捆起来才能老实。
“可是你那天套的是好几根手指啊。”
“可能你没注意,最后我套的是无名指。套完我悄悄在绳上划了两道印,揣兜里了。”
“我真没注意,你手转来转去转太快了。”
陆长淮忽然一挑眉:“分神了吧?”
古原一口酒还没咽下去,一听这话差点呛着,求饶般喊了声:“哥”。
陆长淮不再逗他,放下酒杯给他添了勺汤:“快吃,我惦记着看花呢。”
……
饭后,两人搬了张小沙发到书房,隔着落地窗赏花。
古原躺在陆长淮腿上,姿态很放松:“我本来想直接挑一些花种下的,但杜师傅不同意,说那纯粹是残害生命。我说我可以照顾的,他说花种在你院儿里的瞬间命运就已经决定了,除了死就是残,绝没有第二种结局,这是玄学。没办法,我只能端盆拉过来。除了那些玫瑰是切花,剩下的他明天就要拉走,卖都不卖给我。”
陆长淮扶额苦笑,实在没想到他在杜师傅心里已经菜到如此地步。
古原安慰他:“不过这个季节这些花在咱们这儿确实不太好活了,等明年开春我再去挑一些回来种。”
“嗯,你说了算”,陆长淮捏着他的手说。
“我现在已经有想法了”,古原很开心地指着外面,“鹅卵石路那边搭个架子种藤本月季或者风车茉莉,弄成一面花墙。里面就随意了,到时候我挑一些给你看,你喜欢什么我们种什么。”
一想也知道那是个大工程,陆长淮倒是一点儿意见没有,笑着说:“这几天在杜师傅那儿进修完,你都快成专家了。”
“那倒没有,不过这几天我确实发现养花是件挺快乐的事儿”,古原仰头看他,“你说我能不能跟杜师傅商量商量在他那儿入个股啊?”
尽管陆长淮知道杜师傅那儿又热又辛苦,但他没劝古原放弃,而是说:“行,你想干什么都行。”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反正一切有我,古原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看了陆长淮几秒,忽然拽起他的手亲了一下他手上的戒指,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了他的掌心。
陆长淮哭笑不得。很难想象这是一个28岁的人会有的肢体语言和动作,太纯情了。古原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下午陆长淮挑花的时候没有去讲究什么花语和寓意,他只挑白色的。白色的小苍兰,白色的重瓣百合,白色的坦尼克玫瑰。干干净净的花配干干净净的人。
这会儿他扶正古原的头,看着那双带笑的眼睛,微微俯下身去吻他。
这个吻并不深入,甚至有些温馨,恰如当下的氛围。
落地窗外,昏黄的小灯投下一圈圈柔和的光晕,华丽的花海收了浓妆换上素雅的小礼服,打造出一个静谧安宁的夜的花园。
陆长淮俯下身的时候,古原顺势闭上眼睛。他想起那晚他俩一起吃烤肉,他站在黑暗处,陆长淮坐在火光旁,他想走过去。当下恍如隔世,因为那个温暖的人主动朝他靠过来,送上一个柔软的吻。
不知道是不是陆长淮体温偏高一点的缘故,古原忽然觉得自己像仰头灌下一大杯短尾鸟——周身滚烫,大脑缺氧,心脏不受控地狂跳,妖风四起。
是什么时候抬手勾上了陆长淮的脖子,又是什么时候小心翼翼地吻了回去,古原统统不记得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陆长淮柔软的目光,他只好咬着嘴唇笑笑,颇有些尴尬地松了手。
陆长淮又在他额头印下一吻,然后按按他的头让他侧躺,去看他耳后结痂的伤口,怕他刚刚一用力把伤口蹭破。
这个姿势古原正好冲着陆长淮的肚子,他笑着戳戳面前的腹肌说:“没事儿,都快好了。”
“嗯,但疤肯定是留下了。”
他说着轻轻点了点古原的耳垂:“无妄之灾啊,这段时间有没有习惯一点?”
那怎么可能习惯?古原还是没忍住抬手蹭了蹭有些痒的耳朵,颇有些不满地看了陆长淮一眼。
陆长淮笑了:“赖我”。
夜更深一些的时候,陆长淮腿酸了,古原折腾一天也有些困了,可是两人谁都没有说再见的意思。
刚刚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话说都说不完,怎么可能会想回去睡那无聊的觉?
可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陆长淮忽然想到什么,问古原:“你是不是还从来没参观过二楼?”
“嗯,只有今天偷偷去了趟你卧室。”
“走,我带你上去看看。”
“现在?”
“嗯,走。”
夜深了,两人都还穿着板板正正的西装,实在没必要。陆长淮带古原参观了二楼的影音室、服装间,又带他看了自己的卧室,最后把他领到二楼客房,这才说:“这间客房没人住过,前两天趁着你天天往外跑我收拾了一下,给你放了些床品和衣服。日用品之类的也都备好了,你要不要在这儿洗个澡换身衣服?”
古原属实没想到他会做这些,此时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铺好的床和衣柜里整整齐齐挂着的衣服,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衣柜里那些衣服完完全全就是他的风格——浅色系的衬衫、针织衫,纯色的裤子,甚至还有围巾、帽子、领带之类的小东西,一应俱全。
他傻乎乎地问:“这得准备多久?”
“没多久”,陆长淮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我自己挺喜欢的一个牌子,挑好他们会直接给送来,我甚至连门都没出。”
事实上,不管是这些衣服还是袖扣和戒指,陆长淮都花了很长时间挑选。他自知不是个多敏锐时尚的人,总怕自己眼光不好,担心古原会不喜欢。
可古原心里想的还是一样。哪怕这些衣服他都不喜欢他也会很高兴,因为这件事本身的意义比其他东西重要得多。
从小到大,他好像总在四处漂泊,不是在学琴就是在上课,别人放假的时候他还要去演出、去录各种莫名其妙的节目,偶尔回家住几天也很难找到归属感。
很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他没有自己的房间。后来换了房子,房间并不紧张了,可他总不回家住,所以他的房间又被运用得很灵活。全家不穿的衣服会堆进他的衣柜,古意玩腻了的玩具会出现在他书桌的抽屉,家里来人多的时候他的房间又变成客房……
阮依楠不像古宏俊那么挥霍,哪怕有钱了也还是不愿意扔掉那些没用的东西。长年累月,他的房间最后终于变成了库房,他也就再也没回去住过。
后来古原明白,其实所谓归属感根本不在于有没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房间,他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父母的爱所以连回家都显得如履薄冰。
此时,他看着这个房间,看着陆长淮,脑子里不停转动的秒针戛然而止。他终于觉得累了、困了,想好好睡一觉了。他想,这种昏昏欲睡的踏实大概就是所谓的归属感。
陆长淮说:“你想回隔壁的时候就回隔壁,想住这边的时候就住这边,怎么舒服怎么来。”
古原看着他没说话,忽然觉得他今天所谓的仪式感太肤浅了。如果把他俩给出的东西分别放到天平两端,他那头一定是高高翘起的。
当下的踏实感莫名生出一头由愧疚和不安组成的野兽,咆哮着要吞没他。
他实在做不到心安理得。
看他忽然收了笑,陆长淮以为他心思细腻,又被触动,所以走过去抱他,柔声问:“怎么了?”
“没”,古原顿了顿才说,“想谢谢你。”
“不用啊,都是小事儿,你才辛苦。”
古原低着头,埋在陆长淮胸前,嘴角都是苦笑。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挣开陆长淮跑到衣柜边,状似很轻松地说:“好了,你也回屋洗漱换衣服吧哥,我现在真的困了,我要在这儿好好睡一大觉。”
他背对着陆长淮,陆长淮因此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那我走了,你有事儿叫我。”
“嗯,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对不起昨天发错章节了,跳了一章!今天才发现!!!(现在是替换后的正确章节了)果然人又困又饿的时候要犯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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