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原耳朵腾地红了:“我顺便收拾了浴室!”
“嗯,知道了”,陆长淮笑了一声,“喝口饮料别呛着。”
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屋里热气腾腾。两人慢慢吃、慢慢聊,话题很家常,氛围很舒服。
饭后去找解三秋算账,权当消消食儿。
前几天古原连着几天往外跑,终于还是被胡缨发现了不对劲。
那天他走之前去餐厅打包了杯咖啡,胡缨和解三秋堵在门口不让他走。
黑道大姐大和她那浪荡的二当家一人戴副墨镜,抱着胳膊抬着下巴,问他:“去哪儿?干什么?赶紧交代!”
古原笑了,也不藏着掖着:“去杜师傅基地,挑花表白,二位什么指示?”
对面两人对视一眼,一边一个搂着古原往小包间去。
进门胡缨说:“交代了就好,我们都收到线报了。”
“线人姓杜吗?”古原笑着问。
“杜什么杜,杜师傅懂什么?他小徒弟是我小弟。”
“噢,不知道缨姐人脉这么广,以后靠您罩着了。”
“好说好说。”
解三秋把墨镜扔桌上,打断他们:“说正事儿,打算怎么弄?你不用我们帮忙?”
“呃,不用吧,没那么麻烦。”
“弟弟你拎不清啊,你搞这么大动静不得留几张照片做个纪念?到时候你不得有人打配合把老陆拐到现场?这事儿麻烦着呢!你还不用,哥哥姐姐现成的你客气什么?”
“行吧”,古原笑了,“那哥哥姐姐替我保密吧。”
那天,古原被迫捋了一遍细节,胡缨、解三秋和半路被拐进来的周年领了各自的任务,兴奋得跟什么似的。
可不得兴奋吗?在这荒郊野岭住着,每天就那些事儿,生活都变得无趣了。好不容易赶上回大事儿,还是陆长淮的大事儿,他们能不兴奋?能不跟着掺和?
当然,高兴也是实打实的。
临走,古原问他们:“你们就不怕我不靠谱,哪天伤了老陆的心吗?”
胡缨说:“谁敢说我弟不靠谱我打断他的腿,谁家不靠谱的弟弟能这么费心表白啊?弟,你别担心,姐以后就是你娘家人,老陆欺负你你来找我,姐给你做主。”
解三秋不服气了:“当我们老陆没人了是吗?我告诉你古原,你迈出这一步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哪天你想撤了,不管我们老陆了,那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狠话放完他自己先笑了:“快拉倒吧,老陆都你那头儿的了我给他撑个屁的腰,我闲得慌吗我?”
周年说话了:“我给陆哥撑腰,也给原哥撑腰,我都撑,撑不撑得住的另说吧。”
“就你那个小身板你还给别人撑腰呢”,胡缨说他,“你自己的腰还得姐给你撑着呢。”
一群人闹哄哄的,古原觉得挺踏实。当天的车开得都比往常愉快,看什么都顺眼,看什么都是美景。
这会儿他坐在高脚凳上,牛轰轰地问解三秋:“东西呢?”
“什么东西?”
“他还装上了”,古原偏头看了一眼陆长淮,“我们昨天都看见你了。”
“噢?是吗?证据?”
解三秋勾着嘴角,站得四平八稳,捎带手给他俩弄了两杯喝的。
他要证据,古原没有。陆长淮搭着古原的肩,看向解三秋:“你知道我眼神儿好。昨晚你穿的黑色上衣黑色裤子,连鞋都是黑色的。伪装得是很好,但你是不是忘了你那双黑鞋有反光条,路过灯的时候亮得跟狼眼睛似的。”
解三秋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空口无凭啊,证据。”
陆长淮不理他,转而跟古原说:“慢慢喝,喝完我带你去宿舍楼那边溜达溜达。顶楼1201的钥匙我有,那儿有一台新款游戏机,咱俩一块玩儿会儿,顺便看看屋里有没有摄像机和一双沾了泥又带反光条的黑鞋。”
解三秋躺到躺椅上优哉游哉地闭上了眼睛:“嗯,去吧。鞋有,摄像机也有,但里面有没有内存卡就不知道了。”
“没有也没事儿。他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咱俩也拍下来,让他来换。”
古原点头说:“行,一物换一物,合理。”
解三秋笑得很无语:“我怕了你们了大哥们,放我一条生路吧。”
陆长淮眼皮一抬:“所以?”
“内存卡就在你们院儿里,我都没拿走。最外圈放风车茉莉还是什么花那个大花盆后面,我刨了个坑儿埋那儿了。快回去找去吧,别烦我了。”
陆长淮一听就很无语地偏了下头:“你知不知道今天一大早杜师傅就把花拉走了?”
“哈哈哈哈是吗?”解三秋笑得浑身都在抖,“那不更好玩儿了?你俩带上大司马,一家三口刨地去吧。”
古原一捏眉心,看向陆长淮:“哥,卸胳膊还是卸腿,你一句话。”
陆长淮淡淡地说:“灭口吧,留下也是个祸害”。
……
解三秋本来寻思这是个挺浪漫的事儿。未来他俩刨坑种花的时候,无意中刨出了当年表白时候的录像。俩人坐一块儿看看,回忆回忆当年,再接个吻,干点儿少儿不宜的事儿,多美好的一天呢!不说对他这个任劳任怨的摄影师感激涕零吧,总得念着点儿他的好不是?
没想到这俩人以怨报德。隔天他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照常打着哈欠准备下楼吃饭。一进电梯,哈欠卡在嘴张得最大的时候,眼睛瞪得溜圆——电梯里的电子屏放的那是什么东西?
夜幕降临的操场,年少不羁的解三秋站在草地中央,穿着一套带链子的牛仔服,弹着吉他唱着歌,旁边坐了一圈儿星星眼的小学妹。
当年的风光毕竟得有当年这个前提。当年的中二审美,当年唱着不害臊的无病呻吟,当年自命不凡,觉得自己酷到没朋友,如今多看一眼都想原地爆炸。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解三秋牙疼一样逃出了电梯,马上给胡缨打电话,劈头盖脸就问:“你怎么跟他同流合污?”
“哈哈哈哈哈难得有看你吃瘪的机会我岂能错过?”
妈的,这地儿不能待了。他在睡梦中的这一天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欣赏过这段尬到姥姥家的表演了,现在就算当场砸电子屏都无济于事了,还是跑吧!赶紧跑!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你们有没有更新App呀?新版能发弹幕了呢!我想看弹幕!!!
第45章 孤独的花
解三秋好几天不见人,古原和陆长淮刨了好几天坑也没找着那张神秘的内存卡。
原本不用那么麻烦的。一片野草地,看看哪儿翻了新土很容易就找到了。可古原为了安顿那些花,专门找人清理了不少枯败的野草,这片地很多地方本来就翻过了。
解三秋的“情报”也并不准确。他说是风车茉莉的花盆后面,实际上这几天他们已经把放风车茉莉那片地都翻遍了还是一无所获。想再问问解三秋,解三秋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这会儿两人坐在书房一边喝茶一边分析。
“他那天又没有工具,坑能挖多深?咱们找太深了。”
“不一定,如果他挖的正好是我们清理过草的地方呢?那底下本来就有洞,可能真会埋挺深。”
陆长淮想想叹了口气:“唉,我让大脑袋叔开个挖掘机过来得了。”
“可别。找不着找不着吧,明年种花的时候能挖出来也行啊,确实也挺浪漫。”
陆长淮捏捏他的手,笑着说:“嗯,那我们不挖了,你手都磨起泡了。”
两人都没干过农活,用力不得要领,那片野草地底下又盘根错节,所以这几天真是把他俩累得够呛。
陆长淮原本不打算让古原这么找的,可是他发现古原挺爱这么玩儿,晚上也因为太累睡得很好,所以也就由他去了。
今天一看他手,手心里好几个泡。他看着实在扎眼睛,只好这么哄着他让他别挖了,还好古原不再坚持。
唱片机到了,两人窝在古原那边的书房听音乐。古原特别高兴,边听边跟陆长淮分享自己的感受。
听巴赫的曲子他说他爱巴赫,听贝多芬的曲子他说他爱贝多芬爱到无法自拔,听老柴他又亢奋地说他简直无法想象这个世界没有老柴的音乐会变得多么无趣。
每一个他都爱,爱来爱去凑过去亲一下陆长淮,情话张口就来:“我最爱老陆,最最爱长淮。如果我这一生只能爱一个人,那不管是贝多芬还是莫扎特,不管是老柴还是马勒,统统都得靠边站。我愿意忍受一个相对无趣的世界,再从中找出一些有趣的,统统拿来献给你。”
他有点儿亢奋,陆长淮看出来了。
或许是唱片机的颜色他很喜欢,或许是有爱人在身边陪着听歌他很享受,总之说起专业领域的东西,他滔滔不绝、喋喋不休,人也变得耀眼。
可关于自己他一句没提。有那么一瞬间,陆长淮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故意在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更了解他。哪怕他绕来绕去,还不如一句自我介绍来得简单。
陆长淮不是没有过猜测。他大可以搜索一下古原的名字,在音乐相关的领域里去找这么一个耀眼的人应该不会很难。可他不想那么做。关于古原这个人的一切,他只想听古原亲口说,也甘愿等到他愿意开口的那一天。
此时,他看着古原,开玩笑般问他:“可我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听音乐仅限于欣赏完全没到理解的份儿上,在古老师爱的一众大神里我好像太平庸肤浅了。”
古原摇头一笑:“我分不清仙毫和毛尖,看不懂瓷器的品级好坏,我还是个厨房白痴、生活弱智,把我扔到荒岛上恐怕都活不过三天,陆老师不是也没嫌弃我吗?”
陆长淮起身吻他一下:“那就谁都别嫌弃谁,凑合过吧。我得走了,开完会回来接你。”
“好,一会儿见超酷的陆老板,爱你呦”,古原靠在椅子上,弯着眼睛比了个心。
成天消极怠工的陆老板今天得被迫去开个会,胡缨点名要他参加。
他过去的时候人都到齐了。会议桌的主位给他留着,他没坐,坐到了胡缨对面的位置。
胡缨挑眉问他:“怎么个意思?”
“不好意思往那儿坐,胡总坐吧,有什么指示我听你安排”,陆长淮说。
胡缨没理他。人到齐了,她翻开笔记本开始说事儿。
这就是个例会,解决解决这段时间遇到的问题,安排安排接下来的工作。陆长淮有空的时候过来,没空就不来。
他信任胡缨。从他刚毕业开始创业的时候胡缨就一直跟着他。这么多年,胡缨是他的“军师”也成为他的挚友。说实在的,胡缨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管理这么一个小小的民宿完全是大材小用了,所以陆长淮才能安心当他的甩手掌柜。
不过他信任胡缨胡缨却也有分寸。如果隔了挺长时间他都没参会的话胡缨一准会叫他过来一趟。会上听听最近的工作情况,会后她再专门把重要的事情拣出来都给他汇报汇报。
陆长淮本来以为今天也是一样,没想到会议最后胡缨在投影上放了几张照片,说:“这几张照片大家看一下。这是1栋二楼卧室被烫坏的地毯,面积很大。客人说抽完烟烟头没灭就扔垃圾桶了,他下楼了没注意。差点酿成大祸。
这是5栋被扯坏的灯串,一团乱麻,连线路都得重接。客人说喝多了走路打晃,一着急扒着灯摔了。
这是12栋被涂鸦的内墙,客人说他只是心血来潮。
除此之外,还有15栋的中央空调坏了,8栋被水泡了……”
陆长淮拧着眉抬了下手:“这是多长时间内发生的事儿?”
“一周”,胡缨看着他说,“比我们三年来加起来的事故都多。每位闯了祸的客人态度都很好,都赔了钱,看上去也都是意外。”
陆长淮懂了:“但没有这么巧的事儿对吗?还都是一些麻烦事儿。不管是置换还是检修都挺耗时间,这几栋房子暂时就接待不了客人,而我们定的赔偿价格又不会算上这些隐形的损失。”
“没错”,胡缨点头,“所以我想请大家这段时间多留意一下,如果有可疑的客人务必跟我汇报。”
有人举了下手说:“这风险太大了。现在明显是有人盯上我们了,与其冒着风险继续接待客人还不如停业一段时间先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胡缨看向陆长淮:“你看呢老陆?”
陆长淮摇头一笑:“不用问我,我跟你意见一致。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们哪有认怂的道理?尽管来吧。”
“好那就这样,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一点,需要维修置换的都抓紧弄,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
会后,陆长淮到胡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
胡缨倒了杯咖啡给他,问他:“能想到是谁吗?”
“暂时想不出来,不过大概率是冲着咱们几个来的。咱们这儿又不存在什么商业竞争,只能是私人恩怨。把解三秋叫回来吧,跑哪儿去了这几天?”
“他能去哪儿?我估计又跑山里躲清净去了”,胡缨说着按了解三秋的电话,果然关机了,“肯定没电了,不行明天我带人上山找一趟。”
“我去吧,你事儿多。”
“也行,正好你带古原上山玩儿玩儿。这些事儿你不用操心,我就是给你通个气让你有个数。如果你最近没得罪什么人的话你就不用管了,我能处理,瓮中捉鳖我还能捉不住吗?”
陆长淮笑了:“我能得罪谁啊?门都没怎么出。”
胡缨看了他一眼,犹豫着问:“会是那个司机的儿子吗?”
“不会”,陆长淮想都没想就说,“他儿子哪有那么多钱用来赔?再说他一个图钱的哪有拿钱往里砸的道理?”
“我想也是”,胡缨点点头,“我就是不了解他的近况所以问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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