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看一眼那花,又看看他,轻哼一声,接过来,花苞半开不露,他伸手去拨开花瓣,就露出里面的花蕊:“行吧,本侯就勉强保你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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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烤肉
“好嘞!”林涛扬看着他的侧脸笑,又凑近一点,给他讲解这朵花,指腹不经意间碰到安瑶的指尖,凉凉的。
日至正午,仪式完毕,皇帝不长不短说几句,一声锣响,围猎开始。
当今圣上共有三位皇子,大皇子就是皇后流产的那个孩子,太子排行第三。
这次围猎,是一个很好的在皇帝面前展现的机会。
皇帝身子微斜,和旁边的皇后咬耳朵:“尖尖甚少穿这样深沉的颜色。”
“不好看么?”
皇帝拍一拍皇后的手,语气宠溺:“好看,好看,皇后的眼光一向是极好的。”
……
安瑶和洛华走在一起,林涛扬远远地奔过来,身后不远处跟着他大哥林涛越,两人向太子行礼,然后跑到安瑶的另一侧。
洛华眼神淡淡,兀自和安瑶说话:“尖尖这次有什么目标?”
“嗯……猎一头鹿,几只兔子,带一只兔子回去养。”
围猎两年一次,安瑶拔得过头筹,也因乱跑吊过车尾,他对围猎是兴致勃勃,不过对输赢倒是没那么在意。
“好。”
林涛扬凑近和安瑶咬耳朵:“我发誓不是我要带他来的。”
安瑶回头看一眼那个人,他确实没想到林涛越会来,一身紫袍,装扮很低调,见自己看过去,他朝安瑶勾了勾唇。
这人被他们暗地里称为煞神,整日与大理寺那个阴森森的地方作伴,总感觉会心理变态。
安瑶幼时怕两个人,一个是洛华,洛华总管着他,一个就是林涛越,总觉得他的身上凉飕飕的,像画本子里能止婴儿啼哭的恶鬼,所以两人并不算亲近。
安瑶点点头算作回礼:“你哥不是挺忙的吗?”
“谁知道……他前些日子整体忙得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今日是个盛阳天,他们穿梭在密林中,安瑶一马当先,稀疏的阳光由叶隙间洛在他身上,烫金的云纹乘风浮动,似一条发光的河,盛满揉碎的星子。
抽箭,拉弓,放弦,一箭刺出,竟在空中与另一支箭相撞,那本在慢吞吞吃草的兔子受了惊吓,三下两下跑没了影。
安瑶朝那边看过去。
黑色的大块头骑马而来,是龚言,他看见小侯爷眼神瞬间就亮起来了。
龚言是第一次参加围猎,很多东西摸不着头脑,只想着漫山遍野找安瑶,遍寻不得,穿过密林,忽而豁然开朗。
“你把我的兔子吓走了。”
龚言看见那碎在草丛里的箭矢,有些心虚:“我……我赔你一只,”见安瑶还是皱着眉:“两只,三只都可以,鹿也行。”
他也不在乎什么名次,能哄得小侯爷露出笑颜便是极好。
洛华静静地看着,等两人说完,才插嘴问道:“尖尖何时与龚小将军认识的?”
“嗯……前几日,碰巧。”安瑶看向别处: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在花楼与他认得的吧。
看出他在撒谎,洛华也没戳穿他,却琢磨着,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别的人觊觎上这小狐狸了。
“安小侯爷想要的兔子自然不是一般的兔子可以比得上的,要林某来看……龚副将得猎一只熊才能勉强赔上。”林涛越冷不零丁地开口,语气有些讽。
“若是安瑶想要,自然是要猎得的,不劳林少卿关心。”
三人之间有种莫名的气场,僵持不下,谁也不让谁。
林涛扬小声凑过去:“阿瑶,有鹿。”
安瑶搞不明白几个人针锋相对在想些什么,顺着好友的视线,两人比了个手势,一同冲出去。
局势瞬间被打破,三人的视线收回来,跟着安瑶离开。
小侯爷的两边都被占了,龚言只能一个人孤零零落在后头。
眼看日头将要落下去,安瑶满载而归。
晚上升起篝火,今日猎的几只兔子炙烤出迷人的香气,五个人围在一起,洛华沉默着给安瑶割肉。
“太子殿下还真是和传闻的一样,温和有礼,爱护手足。”林涛越坐在对面,眸子垂着,唇角似勾非勾。
安瑶凑过去衔住那块肉,咬住里面的小块,猩红的舌尖一卷,把外面剩下的肉块咬进去,烤肉的调料有一些蹭在他的唇上,唇角粘上淡淡的油渍。
他悄悄瞪一眼林涛越,篝火为眼珠添上光晕,而对面的人正好在看他,于是便被抓了个正着。
这样子,就像安瑶吃着别人喂的肉,却还要不安分地向他暗送秋波。
对面那人挑眉,眼里的笑意浓一些。
那截舌尖也不知灼了谁的眼,在坐的没人说话,只是余光处,总注意着那个专心吃肉的人。
好像能听见那肉块在齿间挤压撕裂的水渍声。
“还可以再烤一会,有点难咬。”他若无其事地低头,因为含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感觉到都在看自己。
以为是自己这么大了还要人喂着吃,太娇气了,于是避开洛华的手:“哎呀,我自己来。”
洛华听见他说的话,眼神从那抹烂熟的红色收回来,嗓音压低:“嗯。”
安瑶一个人吃完了半只兔子,指尖蹭上油和调料,他十分自然地伸向后面,自然也就没看见洛华拿着帕子,正要给他擦手。
许筠一直跟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眼里只有小侯爷一个人,他半跪着,姿态是卑微而恭敬的,仔细将油渍擦干净,雪白的指尖被轻轻揉搓,就漫上来薄薄的粉。
这才有人将视线落在这个跟了安瑶一天却没什么存在感的仆人身上,多半是不含善意的打量。
“尖尖。”温柔低沉的嗓音,安瑶抬头:
“昂?”
洛华拿着帕子,轻轻地给他擦嘴,唇是饱满而红的,如暮春的樱桃,烂熟到在树下就能闻见香味。
手被揉搓着,唇也是,安瑶觉得有些奇怪,他不自在地舔一舔唇瓣,润湿的舌尖不小心碰到洛华的指尖,因为常年握笔,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按压过去,就带着痒意。
翻滚着巨浪的海,蕴藏着风暴,洛华闭了闭眼,那股汹涌沉默下来,风过无痕:“今日累了,早些休息。”
第二日。
“素闻安小侯爷英姿飒爽无人能掩其锋芒,今日可敢与我等比上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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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小侯爷好涩
第12章 生变
今年的围猎来了许多常年驻边的人,他们对悦宁侯耳闻一久,好不容易遇上了真人,自然是要好好会会。
安瑶今日着了红衣,腰间的金色佩带,雕着镂空牡丹祥云纹样,紫金芙蓉冠将三千青丝束起,跨坐于马上,鲜衣怒马,贵气天成。
他摸了摸腰间:“许筠?”
“在。”
“我的腰刀忘拿了,在帐里,你去给我拿来。”
“可是……”
安瑶叹气:“快点。”
许筠静静看了他一眼,俯下身子:“是,那侯爷记得多带几个人跟着。”
安瑶点点头,他是连阳光都要格外偏爱的人,广阔的草地与葱郁古树,散漫的白云与无际的蓝天,此时此刻都成为背景,似花,似火,似太阳,似云霞。
听见那些人挑衅的声音,他转头,下巴抬起,勾唇,眉眼尽是傲然:“奉陪到底!”
“驾!”
矫健的红色身影在密林里穿梭,抽箭搭弦,臂与眼神平直,鹿轻盈地绕过草藤荆棘,快速穿梭,一箭不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战意燃烧,亮得惊人。
他的速度太快,身边渐渐安静下来。
古树盘桓,遮天蔽日,乌云遮顶,一场大雨又要来临,这夏日的天气就是变幻莫测。
又是一箭射出,正中鹿的后腿,疲累的鹿伏在草丛里喘气,低低地哀嚎。
安瑶收起弓,驱马走过去,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打在茂密的叶子上,穿林打叶,雨声阵阵。
空气中不知为何弥漫着一股压力,安瑶敏锐地听到一些声响,警觉起来,没有下马,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大部队,深入林子了。
藏在暗处的人察觉到他已经发现,就所幸不再躲。
锋利的箭由密林中四面八方射来,安瑶右腿发力踩住马背用力一蹬,整个人悬空而起,向后翻转,避开奔着他本人来的箭头,手腕转动,那绑着红线的弓在空中划弧,箭被劈里啪啦地挡住扔向一边,动作不过短短一瞬。
落马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暗处的杀手,三箭齐发,根根入肉,寂静的密林中,哀嚎声响。
雨愈下愈大,雨珠亲吻少年的脸庞而又坠落,漂亮的眼睛压下来,青涩的五官便染上肃杀与压迫,雨点落在红衣布料上,似染上一朵一朵的血花:“出来。”
轰鸣的雷声在密林上炸开,金属碰撞与拳脚相撞的闷响,被雨声雷声掩盖,血混进雨水沾染上愈发青翠的草地。
小侯爷以一挡十,竟不落下风,那柄从杀手手里抢来的剑,寒光似乎能破开乌压压的浓云,红衣执剑穿行于黑衣杀手之间,剑如游龙,腾云驾雾与乌云闪电下,只等一刻便可撕裂苍穹。
但他毕竟不是神,安瑶在雨中穿行,生死一线之际,他还有心情自嘲:也不知哪家的人如此看得起他,这杀手训练有素,还一波接着一波,这是非要我的命不可啊。
红衣已经湿透了,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雨水。
不知跑了多久,又杀了多少人,朦胧的眼前,好像奔来一个身影。
接着,是一声刺破混沌的马鸣。
意识模糊中,似乎有一个人小小心翼翼地将他背起,热意透过冷湿的衣衫传过来。
也许他得救了。
雨声清脆,由远及近,像是从梦境穿回现实。
安瑶睁眼,是映着火光的石壁,这是一个山洞,火堆熊熊燃烧,很暖和。
他坐起来,发现自己只着一层中衣,外袍晾在旁边树枝搭成的架子上。
“你醒了?”
回头,是龚言啊。
“你救了我?”
龚言披着外袍,里衣也松松垮垮的,露出结实的肌肉,和身体斑驳的刀疤,他坐在小侯爷的旁边,看看火,摇头:“是小侯爷救了自己。”
他以前以为安瑶是金屋里一朵娇贵的花,今日目睹,才惊觉这名动上京的悦宁侯,是何等风采,何等锋芒。
他是春寒料峭时山巅的雪,是恶鬼厮杀中剑尖的花。
美得惊心动魄。
却也令人肝肠寸断,恨不得那一刀一刀的红是加倍割在自己身上。
安瑶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打量一番,发现伤口都被包扎得很好:“我们在哪,过去多久了。”
“应当在岐山深处,杀手太多,我抱着你从陡崖滚下来,于是找到这个山洞,已经是凌晨,天快亮了。”
“失踪这么久,陛下那边应当早就开始找你了,动静一大那些杀手便不敢继续追杀,我们现在等着人来救便可,若是迟迟不来,等雨停了,我们一起出去找路。”
安瑶点头,人松懈下来就犯懒,激烈拼杀带来的疲累和酸痛蔓延到骨头里,他凑过去:“给我靠靠,好累。”
他靠着那人宽厚的肩膀,有些安心。
龚言喉结滚动,整个人僵住,眼神触及到那块露在中衣之外的肌肤,像是被烫到一样移开目光,把人揽过来。
他又想起替安瑶换衣包扎时看见的春光,深深闭眼,沉默着吐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心情,低头想去看看安瑶。
便撞进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带着狡黠,分明是纯的,又十分勾人,若你看上一眼起了别的心思,便要唾弃自己。
“想什么呢。”
龚言的脸彻底红了,声音也哑得不像话,手臂收紧,又不肯次次在小侯爷面前出丑,便手臂用力一提,将安瑶抱到腿上,面对面。
“哎,你……”
暖色氤氲。
“小侯爷,我没准备娶妻。”他的语气很郑重。
安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这距离有些太近了,他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那人喘着气,克制的,怜惜的,万般珍重的,贴上了他的唇。
很轻,像羽毛,像雪,像春日落下的一瓣桃花。
睫毛微颤,刷过龚言的脸颊,像是一簇火焰浇上油,砰的一声燃起来。
龚言单手扣上安瑶的后脑勺,咬上那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唇,然后含住,细细地舔。
有力的臂膀紧紧捆住那截细腰,又收着力气,不碰到伤口,羞人的水渍声隐藏在雨声里,洞内热得不像话。
火热的唇齿间,是龚言没说完的话:“小侯爷,我没准备娶妻,所以可以一辈子等你。”
安瑶的脑袋有些混沌,迷迷糊糊地,感觉这种滋味倒还不错?
冰凉的触感像雨点一般落下,雨声是稀落的,水珠从衣领滑下去,他感觉到,那温热贴了贴他的肚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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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初吻初吻~
第13章 找寻
雨声不知何时停了,龚言替他整理好刚才被揉乱的衣领,清亮的鸟鸣刺破满室的温情,安瑶窝在龚言的怀里睡得香甜。
天边染上鱼肚白,龚言静静地看着那抹淡却不容忽视的白,心里酸酸甜甜,若是天不会亮就好了。
天亮了,走出这个山洞,小侯爷就要是别人的了。
……
山洞里满室温情,而山外就是兵荒马乱。
那可是上京城最矜贵的金疙瘩,皇帝现在的脸能拉到黄河入海处,众人现在连呼吸都要思忖着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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