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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伸出白骨做的手,揽住了薛谭。
  北安春煞白的面貌,在黑雾之中歪了歪,咧嘴微笑,笑出一张虚假面容。
  故意笑对了解君。
  解君不爽。
  黑雾里的手臂抓住北安春与薛谭,他们像是永夜无眠的,可怜又可恨的宅门傀儡。抱在了一起,从出生到落地,再到死亡,一刻都不曾分割。
  解君拧了眉心,内心千万句脏话飞驰而过,嘴上只留一段:“薛谭,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与阮家姑娘一样,没有回旋余地。而我,此刻起,也不会救你。你好自为之!”
  赤火聚拢,解君收走了留在薛谭身上的那一丝火星。
  薛谭,不再为人。
  而解君也不再可怜他们半分。
  子龙傀儡拍了拍身上的灰烬,局面运转,她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长.枪划过地面,枪身发出阵阵低鸣,是在预备了战斗。
  薛谭也在此时,缓缓站起身子,他怀里抱着的北安春,就像一摊烂泥,烂在了他手心之中。
  黏稠,恶臭,又甩不开。
  薛谭低头闻了好一会,念道:“娘亲……”
  解君很是嫌弃。
  薛谭又说:“娘亲,是谁杀了你?”
  目光一扫,扫在解君身上。
  薛谭找到答案般,用小孩骨指向解君:“娘亲,是她吗?是她的话,你就点头。”
  但北安春已死,无人回应薛谭。
  薛谭便掐着自己的嗓子,一只手捏住脖颈,模仿妇人的声音:“是她,是她,就是她杀了你的娘亲,嘻嘻……就是她……就是她……”
  解君啐了口:“独角戏。”
  “咦?”低沉的女子声音从薛谭喉间流出,“娘亲明明在我身后,哪儿来的独角戏?”
  解君执枪,言:“少说废话,速战速决!”
  赤火越收越小,墨水与黑雾一起盖日,照不亮浓雾外的谢义山。
  薛谭听罢,甩开了手中的黑水,飞箭似的朝解君挥拳而去。
  可笑,赤手空拳何以敌对了红缨长.枪。
  解君亦是将赤火用到了极致。火的术法聚在长.枪枪头,枪头于浓黑里,独独一颗坠落的流星。
  流星飞旋,眼花缭乱,自上而下,寸寸打于傀身,一点不留情面。
  就算没了铺天盖地的火,解君还是占了上风。
  那长.枪击打,宛如打年糕一样简单,薛谭就是石臼里的白色糯米,被打得节节败退,好不狼狈。
  解君又挥几下,收枪甩枪一气呵成,笑着讽道:“燕斋花,你的毒咒,不甚管用啊!”
  燕斋花在后,懒着眼皮:“薛谭。”
  薛谭被唤,猛然回首,傀儡脸上长出好几道新鲜伤痕。
  “娘亲!”
  解君:“噫。”
  燕斋花倒是不在意:“北安春死了,你该是心疼。”
  薛谭愣愣地回:“娘亲你在说什么?”
  “我说,北安春死了,你在这世上就没了归处,”燕斋花从傀儡座上下来,披着白袍,一步一步走向薛谭,“没了故乡的人,就不该留念。”
  诅咒一般的话,撒在薛谭眼中。
  那个叫燕斋花的女子,自顾自拟成了执笏板的仙官,身上还有莹白之光。
  薛谭痴痴地要走过去,却被燕斋花喝住。
  “乖孩子!先杀了她,再来见我。”
  “她?她……”
  薛谭扭头,血红的五识,满是毒咒的身躯,有千万只眼睛看到了解君。
  解君呸一口,骂道:“邪门歪教!”
  燕斋花却说:“乖孩子,听话。”
  仿佛能看到鬼面慈母,抚摸怀中的狼崽。
  燕斋花缓缓俯身,将手伸出:“听话啊,为我,杀了她吧。”
  薛谭就是那匹长歪了,无法回头的狼。眼神犀利,有了目标与后盾,他不再害怕什么。
  他说:“好,娘亲。”
  手指长出锋利的指甲,毒咒嵌入皮囊与骨髓。
  一切都在滋生,世俗无法接受的人,本就可恨。
  解君默默背手给自己算了一卦,她一顿。果真,局面有了变化,而她也该顺局应了美梦。
  冷笑一气。
  解君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落。
  解君瞬息间散开了赤火保护。赤火如碎星,游走于浓雾之中,袭来一阵燥热。
  长.枪顿于人骨傀儡,薛谭的手生生接住枪头,用力一拉,不见鲜血。
  解君眯眯眼,借着动作收下力道。金色的瞳也隐成了深黑,仅是眨眼的时间,薛谭就占了上风。
  但这一小小动作,斐陆两人看得一清二楚。可惜,生在局中谜语人,燕斋花丝毫没有察觉。
  薛谭更是如此。
  便看薛谭龇牙,一气按住子龙傀儡的后脑。
  子龙傀儡故作反抗,正要拿枪。
  长.枪被薛谭一脚踢开。
  薛谭死了力道:“胜负……胜负很简单……你死,我活……”
  解君溜了溜眼珠子,为了让戏做全,骂声不绝:“娘的傀儡身子,真真难用。薛谭,你信不信我唤回红缨枪,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傀儡手肘一击一击,猛地打击着薛谭。
  薛谭二话不说,一压力气,那子龙傀儡的头颅重重撞上地面,尘埃飞起。蓝白戏服沾去一片血腥和灰土,檀木所做的头彭得一声炸开。
  随后,一缕青烟从头颅处悄无声息地遁走。
  子龙傀儡没了声响。
  薛谭缩了瞳仁,他看到适才还在叫嚣的解君,被他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喜悦闪过一瞬。
  也就在此时,赤火随青烟隐藏,黑雾被水雾包揽。
  水雾阴湿寒冷,浸润了站在火海里的梅花镇人。
  燕斋花抱胸而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见解君就这么被轻松地除去,她谨慎道:“薛谭,你再仔细看看,莫不是障眼法。”
  瞥一眼周围。
  除了大雾,还是大雾。
  燕斋花又说:“贾公子,你用心良苦啊。”
  斐守岁于陆观道身后:“见人可怜。”
  “哦?”燕斋花走下白骨台阶,“你宁愿眼睁睁看着解君失了控制‘赵子龙’的机会,也不敢出面?”
  “赵子龙……”
  斐守岁看向谢义山。
  那一缕极难捕捉到的青烟,并未走远,反倒是落在了谢家伯茶肩上。
  想起不久前解君所说的族谱,斐守岁已经猜到十之八.九。
  海棠镇,雪狼,半妖。
  梅花镇,赤龙……
  斐守岁摆出一浅笑:“她与我无恩,我为何要帮她?”
  “哼,”
  燕斋花在雾中寻找谢义山,“贾公子怎么突然有了几分妖的味道。”
  大雾如瀑布,倒灌幻术。
  斐守岁单手掐诀,而另一只手牵着陆观道:“姑娘还是顾好自己吧。”
  言毕。
  斐守岁给陆观道使了个眼色。
  两人不必开口,便知对方何意。
  陆观道随即掐诀,操控着水墨幻术包围燕薛两妖。
  下面,薛谭在原地拍着手上木屑,雾气倾巢,裹住了一妖一傀的双腿。
  陆观道的术法随着雾气侵入,他的更加蛮横些,不似斐守岁那般还需打个照面。
  燕斋花感知不对,冲着天上怒骂:“槐树妖,这算作什么?!”
  比起毒咒,陆观道的术法更甚,他心中谨记斐守岁教诲,见燕斋花想要反抗,立马用另一术法咒语控制。
  雾气困住燕斋花,燕斋花甩不开大雾,只得掐诀唤毒咒驱散。但毒咒附着于薛谭,毒咒动,薛谭就会被牵连。
  可怖的咒语滚在黑夜里,薛谭宛如打入了八寒八热地狱,撕心裂肺,五马分途。
  那薛谭在细碎毒咒中看不清前路,苦苦挣扎,燕斋花又反复念动术法。
  一时间,薛谭被千万匹马拉扯,就要拉断了身躯。
  斐守岁看到,讽刺说:“好娘亲。”
  燕斋花没好气道:“我不曾喝过合卺酒,也无子嗣可驯养,哪来的好大儿?”
  “自是你身后那个。”
  斐守岁指了指,陆观道控制着雾气就朝薛谭裹去。
  果然,薛谭身上的毒咒在害怕雾气,一个劲地抖动,不停地迁移于皮囊。
  薛谭吃痛了身子,用双手抓住自己,求救道:“娘亲……娘亲……好痛啊……我好痛啊……”
  毒咒逼入骨头,生生扎到眼眶与指甲缝。
  薛谭干呕几下,他痛到无法起身,大雾灌入他的五识,又从他的身躯里带走毒咒。
  雾从鼻孔里窜出,冲刷三两诡异的咒。
  薛谭干干地蜷缩在地上,不断吸气呼气,试图挣扎,爬向前面的燕斋花。
  但燕斋花不怜反恶,嘴中草原的咒语不停。
  “娘亲……”
  薛谭抓一把黄土,口吐黑水,溅开,“好痛啊……要死了……我好痛啊……”
  燕斋花自顾不暇,厌弃至极:“你痛干我何事!”
  白色绣花鞋倏地一踩,实打实地踩在薛谭手背上。
  薛谭睁大眼,咬牙忍痛,不解地问:“娘亲,我不是……你儿吗……”
  “娘亲,你不看看你儿?你不……疼疼你儿……”
  燕斋花冷笑,变出一银作平安锁:“我的儿可不会像你一样,就这点咒术,痛得站不起来!”
  平安锁圈了几圈,挂于燕斋花手臂前段。
  燕斋花面见浓浓大雾,捻两指掐诀,快速施法,还是那一串毒咒。
  毒咒飞旋在身侧,勉强挡住雾气。
  可怜薛谭,只能眼巴巴看着燕斋花自救,而丢下他。
  薛谭吞了吞黑水,毒咒慢慢地从他身上脱离。
  愈发离开,薛谭的身姿就愈发矮小。缩小的同时还带走了薛谭的年轻,一点点抽干了阳气与鲜活,薛谭快速衰老着。
  好似僵尸庙里,误入歧途的柴夫。
  薛谭无比痛苦,唤也不是,停嘴也不得,只能好痛啊好痛,他竭尽全力伸出的手依旧被燕斋花踩在脚下。
  燕斋花视他如敝屣,就连最后一点用处也要榨干。
  薛谭弯曲了脊背,缩了缩身子,他颤抖着看到远处一摊黑水。
  一摊名为北安春的黑水。
  黑水里,隐约能见一个白花花的头颅。头颅没有皮肉,但薛谭好像知道,那就是北安春。
  薛谭痴了心般,扯着嗓子,说:“你才是我……是我娘?”
  头颅一点一点沉入黑水。
  薛谭就要去追,但他被燕斋花踩在脚下,一动也不能动。
  他又道:“我娘不慈,我娘不怜……你可是我娘?”
  斐守岁低眉,他随手变出的幻术,竟就真的骗到了薛谭。
  只见薛谭痴笑:“我娘生我风雷雨,我娘点我脚心痣……我娘修罗恶鬼脸,我娘自入八苦地狱也……”
 
 
第161章 银器
  说罢。
  毒咒陆陆续续散开,薛谭笑出一个花脸,翻白了眼睛,口吐了黑水,面色一僵,手臂重重坠在黄土地上。
  是赤火之后的土,干燥、缺水又焦黄。
  那人高马大有着真皮囊的薛谭,瞬间成了一具百岁老人的干尸。
  干尸何其的脆,一捏也就成了黄沙,连握都握不住。
  陆观道见了,问道:“他……还能度化吗?”
  斐守岁摇头:“不能了,同北安春一样染上了毒咒,肉.体消,魂也没。”
  转身。
  斐守岁看向陆观道:“你在可怜他吗?”
  “不,”陆观道黯淡了眸子,“谁都不可怜,不需可怜。”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斐守岁笑了声:“你倒是没有修炼,就懂了成仙的规矩。”
  话落。
  斐守岁掐诀念咒,继续拖拽住燕斋花,点魂于墨。
  燕斋花身边的毒咒不好对付,那一字字的咒语,仿佛长了嘴巴啮齿,在啃噬水雾。
  雾气的冷与潮湿,被它们撕扯。
  浑黑的,污浊的毒咒里,一瞬间飞过白晃晃的东西。
  斐守岁凝眉去看,又飞过一个。
  了然,看到面貌。
  是苍老皱纹密布的脸,涂了胭脂,抹了水粉的北安春,她一件崭新的蓝袄子,在毒咒里格外显眼。
  紧跟在后还有一个头颅,是老头,成了干尸的薛谭。
  两人旋转在毒咒里,拟作燕斋花的左右护法。
  而燕斋花,披白袍,甩长辫,一脚踏入黑色雾气,直直地朝谢义山那处走去。
  谢义山被靛蓝削飞了皮肉,眼下正躲避着靛蓝,无法顾及燕斋花。
  一想到解君说的“凡人入族谱”,斐守岁不由得设想谢义山的未来。
  是否同江千念那般,除妖侠士,半妖半人。
  大雾寂寥,有银制饰品的叮当声。
  打眼看,燕斋花手腕上那平安锁,敲碎了化不开的浓墨。
  平安锁老旧,但戴的人心细,并不沾污。
  常言银器辟邪,妖邪自是不能轻碰,可燕斋花为何反其道行之。
  斐守岁默默藏下了困惑,转念与陆观道:“我想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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