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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碎得彻底。
  身躯心中骂娘。
  斐守岁下意识摸了摸还在酸痛的腰。
  这宝鉴的幻术,应该与他魂魄无关……吧?
  陆观道乞求似的目光投射,唤一声:“大人可怜可怜我,别再戏弄我了……”
  “我没有!”身躯也是恼了,一把抓住陆观道衣襟,“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话落。
  哗啦啦的倾倒声。
  雨珠浸湿长发,衣衫在恼怒之下被撕开。
  身躯就是动了情,也咬死不认。
  而陆观道,这具大雨都浇不灭的躯壳,发了狠。
  反扑。
  让闷哼渐渐变成求饶。
  水渍与拍打声里。
  斐守岁的意识跟着身躯沉沦,他没有想到这儿要比先前的累,他也没猜到自己不过须臾就连连失神。
  可是陆观道不放过他,清醒着唤他的名字:“大人……大人你看看我,看着我的脸……”
  “我……呃!”
  “大人……径缘……放松些,太紧了……”
  斐守岁的脸被陆观道掰过。
  是一副无主的表情,嘴里还喃喃:“吻我……”
  吻……
  陆观道大脑猛地暂停,附身吻了上去。
 
 
第212章 轮回
  贴合在一起,揉碎了魂灵。
  至于后头发生了什么,斐守岁已经记不得了。
  模糊里,他不停地喊停下,快停下,别再折腾了。可是那个陆观道双耳一闭,愣是抱着他,唤了一次又一次。
  唤得什么:“大人怜我,哪怕一会……”
  但总是得寸进尺,不知节制。
  斐守岁彻底熟睡之前,依稀看到陆观道吻他的锁骨。
  那样之后,陆观道才恋恋不舍地用玉镯换下锁链。
  没有痛感,只有挥之不去的面容,锁链摘下时,皮囊完好无损。而脑内潮汐未止的斐守岁,只注意到陆观道脸上一抹艳丽的绯红,他喜欢得紧。
  以至于在那会儿,守岁抱着陆观道,说了句:“你真好看。”
  此话惹得陆观道瞪大眼睛,复又折腾起来。
  ……
  初醒。
  心识的天一贫如洗。
  斐守岁浑身酸痛,靠在槐树旁,睁眼见到蔚蓝之大海。
  海面宽广无边,正是人间的他,心识的模样。
  日后的千百年里,这海水没有褪去丝毫,一直灌溉心识中央的槐树,任劳任怨。
  斐守岁默了片刻,他动动脚,锁链声不见,便也知道陆观道的术法成了。
  月上君的一句“两情相悦”也落得正着。
  老妖怪却心有不悦,总觉着这是一出亏本买卖,虽然陆观道有一张合他心意的脸,但受累的是他。
  哦。
  爽快的也是他。
  打一个哈欠。
  斐守岁动了动身子,才发觉旁边躺着的陆观道早醒了。
  陆观道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背后快要具象化的狗尾巴晃一下停一下。
  “大人?”
  “嗯。”声音沙哑。
  陆观道目光稍有偏移:“时候不早了,我现在就离开大人的心识。”
  “为何?”
  “啊,”陆观道坐起身,“这些年来习惯等大人起床,所以……”
  “你等了多久?”
  斐守岁略过一眼陆观道的身躯,长发遮挡的脊背,全是他的抓痕。
  陆观道挠挠头:“心识没有时间。”
  “也是。”
  于是,陆观道穿好衣衫,束好腰封,正欲走时,斐守岁拉住他的衣角。
  轻轻一扯。
  陆观道差些仰倒在地。
  “大人?”
  “我走不动,抱我出去。”
  “哦,好。”
  陆观道只是下意识地回答,但当视线放在斐守岁身上时,他才注意到斐守岁那件被他撕歪的外袍。
  “大人,对不住,我……”
  斐守岁“啧”了声,拍了下陆观道的手背:“衣裳坏了就缝,别在我面前惋惜。”
  “是,大人说得对。”
  “……”
  抱着出了心识。
  心识之门兀然出现,再一次开启,再一次关上。
  但那干涸的大地不复存在,背后漫上的,是久违的海。
  斐守岁缩在陆观道怀里去看,看到水天一色,海面和天相近的蓝。还有那一株长在心识中央,终于抽春冒芽的古槐。
  晚春之季。
  古树新生。
  ……
  须臾。
  再一次睁眼。
  斐守岁与身躯一起醒来,在小屋的床榻上,有清风吹拂,微阖的窗子外,一支海棠花将浅粉送入眼帘。
  很安静,没有陆观道的身影。
  身躯有些不习惯,便坐起身唤了声:“补天石?”
  依陆观道的性子,是定然会守在自己身边,身躯这般想,又想起不久前,心识里他给陆观道取的字。
  便再开口:“阿澹?”
  还是没有动静。
  身躯狐疑:这厮去哪里了。
  斐守岁却下意识要去捂腰,才发觉腰身并不酸痛。
  奇怪。
  斐守岁打了惑,就陆观道那个折腾程度,第一次承受的躯壳估计连下榻都麻烦,现在怎会……
  此肉身不对劲。
  身躯却揉了把碎发:“从心识出来一月,是愈发抓不到人了。”
  一月?
  什么时候……
  也对,这里是同辉宝鉴,一切皆有可能。
  斐守岁暂歇惊讶之心,跟随身躯去看小屋的变化。
  并无改动。
  还是暗沉与灰黑白三种颜色,除了那支海棠花,探得愈发靠近了。
  海棠花……
  北棠与花越青。
  斐守岁皱眉。
  身躯是轻松了,但受其影响的斐守岁还是胀痛。
  眼见身躯伸出手拿起木梳,给自己梳头束发,每动一下斐守岁的心魂就跟着一抽,好不容易身躯穿好衣衫,斐守岁暂时不必受皮肉之苦,门外才有了动静。
  那来者没敲门,推入之时身躯也并未意外。
  身躯头也没抬,整理衣袖问:“做什么去了?”
  进来的是陆观道。
  陆观道抱着一大匣子,刻意在门口跺了跺:“方才见素仙君宫里的仙娥来送东西。”
  “哦?”
  身躯随意系好腰带,坐在桌边倒茶,“打开看看。”
  陆观道说:“我已经看过了,是一把银剑。”
  银剑?
  斐守岁记起顾扁舟手执银剑斩妖除魔的样子,还说那剑的主人是他。
  莫不是现在……
  便看陆观道走到身躯旁,轻轻打开木匣。
  匣内卧有宝剑一柄,银作而坠玉,红色流苏张扬肆意,颇有人间江湖侠客的几分韵味。
  但此等打扮并不适合斐守岁。
  身躯自也这般认为,说了句:“见素又下凡淘宝去了。”
  “是,听仙娥说他刚回仙界不久,”陆观道拿出长剑,“我也看不出好坏,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放在哪儿吧。”
  身躯手一指,正好是海棠花窗子前的案桌。
  桌上空无一物,仅有三两落叶作陪。
  陆观道见罢,问:“要不将此剑挂在墙上?”
  “作甚?”
  “当是欣赏。”
  “随你。”
  得了准允。
  便见陆观道抱着匣子就要收拾。
  身躯瞥了眼一袭黑衣的补天石:“不是给你备了件新衣,怎不穿出来?”
  “啊,”陆观道擦着桌,“那件红衣太贵重了。这些时日天气又热,穿了干活便会出汗,我不想汗水湿了衣裳才……”
  没听到身躯打断之言,陆观道回过头。
  “大人?”
  身躯正笑眯眯地看他。
  “那等挂完剑,我就去换。”
  “听话。”
  “嗯。”
  斐守岁:……
  看到陆观道收拾好案桌,又拿了剪子要剪断那支入窗的海棠。
  身躯抬嗓阻止:“剪了作甚。”
  “怕它肆无忌惮地长。”
  “随它去吧。”
  “是。”
  陆观道放下剪子,转身便利索要走。
  身躯再一次喊住:“你忘了拿钥匙。”
  “啊!”陆观道走了回来,“是忘了。”
  身躯的手撑着脑袋:“怎魂不守舍?”
  “我……”
  斐守岁:?
  身躯凝眉:“是下面那些妖怪又出了事?”
  陆观道这才点头。
  “既如此,”身躯习以为常般倒茶,冷茶滚杯边,“说来听听吧。”
  陆观道启唇又止。
  身躯许久没听到答话,抬起眼眉:“有什么好墨迹的?”
  “是……”陆观道咽了咽,“是那只黑乌鸦与白狐狸掐起来了。”
  “……”
  乌鸦与花越青?
  “怎么个掐法。”
  “白狐狸毛掉了一地。”
  “哦。”
  “黑乌鸦也折了翅膀。”
  “嗯,与你何干?”
  身躯给陆观道倒茶。
  陆观道却没心思喝:“北棠仙子在给白狐狸包扎。”
  “嗯……嗯?北棠来了?”
  “是。”
  身躯沉默。
  陆观道也没有开口。
  只剩斐守岁摸不着头脑:打的哪门子哑谜。
  停了好一会儿,身躯才若有所思:“她难道不知白狐狸的身世?”
  “许是知道的。”
  “何以见得?”
  陆观道接过身躯递来的茶水:“上回听北棠仙子骂白狐狸,是一句‘缩在壳里的狐狸崽子’。”
  “这样,”斐守岁抿茶,“既然知道了,还去搭理上任青丘君主的遗腹子……”
  两人忽然相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纷纷避开视线。
  斐守岁只听到身躯腹中诽谤一句:又是那个牵线老儿。
  哦,说的是姻缘红线。
  是一段北棠与花越青的孽债。
  于是身躯没有再问,只道:“那你着急作甚。”
  “是那狐狸血溅得到处都是,白花花的毛还粘在地上,”陆观道吞咽,“大人喜欢干净,我得去打扫。”
  “……你,”
  身躯听罢倒是有些开心,但又不好表达,他便抬起头,笑看陆观道,“除了这些?”
  “大人是说别的妖怪?”
  “对。”
  “去巡逻时并无异常,不过……”
  “你且说。”
  陆观道得了令,便言:“上三层新来的白蛾妖精不太安分。”
  白蛾?
  燕斋花。
  “我记得她是犯了杀人放火之罪。”
  “对,是她。她还在牢里信誓旦旦地讲她在人间干的‘好事’,说抓她的仙官不长眼,又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厉害,惹得好些妖怪为她马首是瞻。”
  “哦?她做了什么‘好事’?”
  身躯变出一本册子,那册子上朱红笔墨一词“镇妖塔名录”。
  刚好翻到燕斋花那一页,那一行。
  陆观道徐徐说:“她在化形之后过于虚弱,而被一凡人所救,但救她的凡人因家中缺米,就把她买去了风月之所。”
  “嗯。”身躯指尖掠过。
  “于是她恨极了那个男子,继而韬光养晦三年有余,等她凑齐了赎金,便屠杀了风月之地所有的人。并去男子所住的镇子里杀了男子,还一把火将镇子烧了。”
  一把火……
  斐守岁垂眸。
  时间对不上,说得应该与陆观道无关。
  身躯颔首:“与册子上记的相差无几。”
  “但是。”
  “嗯?”
  “她还说自己要逃出镇妖塔。”
  “呵,”身躯笑着吃一口糕点,“她倒是有胆量。”
  “不光如此,她说明日这镇妖塔定会大开牢门,要让那些跟随她的妖怪做好准备,与她一起逃出牢笼。”
  此话落。
  身躯看书的视线一沉。
  月上君所言之事他还记得,莫不是明日就到了……
  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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