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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一个是披着黑袍被灵力托在半空,就算浑身是伤也不曾下跪,眉眼从不歪斜的江千念。
  还有一个正以极快的速度,在云层之上飞驰。
  斐守岁侧耳:“江姑娘,你……”
  “不必担忧。”
  “好罢。”
  江千念淡然,转头与花越青言:“千年的狐妖……是吗。”
  话落。
  北宅上轰隆雷鸣,紫色闪电缠绵在众人头顶。
  黑云滚滚,像是有几层楼那般高。
  女儿家启手掸袖,朝上空作揖礼。
  顷刻,闪去雷电。
  只见云层被三爪裂缝劈开,白光奋然刺进大地,照亮了田野的稻草人,冰面静似无人参拜的古寺。
  一只高有九尺的黑狼从云层而来,踏光柱,一下子飞到江千念身后。
  黑狼脸上刀疤怖人,浑黑的皮毛下是从冰原来的野蛮,江千念身虽高挑,在他身前却也如个瓷器娃娃。
  女儿家好似在害怕,拿剑的手抖个不停。
  “呀,好些年没见着雪狼一族了。”
  花越青挤了挤眼眉,他用力一旋身姿,控着他的飓风如同琉璃明瓦被碎了个彻底。
  碎屑化成白烟。
  花越青拍一拍身上的灰尘,笑然:“看您面貌,莫非您是雪狼族未来的首领?”
  沉默。
  雪狼俯视花越青,他张开嘴,热气呼出,像是开了蒸屉一样。
  “青丘狐?”声如远古的石堆,不似当朝之人。
  “呵呵。”
  花越青抱胸挑眉。
  雪狼没将狐妖放在眼里,他非常轻蔑地瞥了眼,低头在江千念背后,柔和声音:“哦,他是你的灭族仇人?”
  “是……”
  “吃了他,可以吗?”
  “……随你。”
  狐妖听此言,笑道:“吃了我可不好,我身上有着天界的追踪术。吃了便是要被天兵天将找上门来。雪狼大人也不想百年没有战乱的冰雪极地被叨扰吧。”
  花越青还是用着北安春的老脸。
  “还有,大人可别动下面那位槐树妖的心思,他身上也有追踪术法,那眉心痣就是,且还是一等一的,一百个我都比不上他。”
  斐守岁自然是听到了,这回狐妖神志清醒,而他也将此话放在了心中。
  眉心痣……
  追踪之术……
  他从化形起就有的印记,怎会是术法而成。
  斐守岁伸手摸了摸眉心痣。
  听花越青聒噪之声。
  “哎哟哟,大人这是怎么了?”花越青叉腰嘲讽,“怎对一个小女娃低声下气?”
  雪狼金色瞳不悦:“真吵。”
  说着还拱了拱江千念的背。
  “你既入我族谱,我便应你心愿,说吧,”雪狼毛发不好摸,刺挠着姑娘家的脊背,“是吃了狐妖,还是树妖?”
  “不……”
  江千念眼眸投射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她握紧剑柄,颤着声音,“求求您,救下谢伯茶。”
  “他?”
  雪狼抬头,看到还昏着的谢义山,“你明知我不喜他……哼,算了。”
  狼瞪了眼狐狸,在空中俯瞰海棠镇,他轻哼一声。
  “还是北原好,此地虽青葱,但死人气太重,”雪狼绕着江千念转了个圈,“虽说你要救他,但我观你身,你与他的伤不分伯仲。”
  “我没什么事。”
  再斜看一眼谢义山,雪狼无奈地朝天悲怆一吼,嗷呜之声比寒风更入人心。
  早早要起来的农夫愣在床榻上,远望田野上的一团虚无。
  “今朝是怎么回事,”农夫对着他的妻子,纳闷,“这个时辰了,天还这么黑。”
  朝阳淹没在昏黑的昨夜。
  看着雪狼朝谢家伯茶走去,江千念这才松了口气。
  执剑肃然。
  女儿家对准花越青:“你我之事,休要牵扯上他人。”
  “他人?”
  花越青笑道,“他人莫非指的是那个快要被黑白无常勾走的?”
  狐妖手向着谢义山,大声:“就算你与他一块儿上,也非我之对手。我见雪狼与斐大人似乎都与你并不相熟,她们会帮你吗?小女娃。”
  江千念淡漠一眼:“我从未想到过他们,只是……”
  只是谢家伯茶在她的预料之外。
  天罡地煞,英歌打鬼。
  谢义山从未告诉过江千念,就像江千念也将雪狼的事藏于身后一般。
  女儿家决然:“北棠娘子快要走到了,花越青你还不速速解决了我?”
  一提到北棠,花越青就炸了毛。
  他怒目圆瞪,一张狐狸脸好不可怕:“你休要提她!”
  “为何不提?”
  江千念转剑于身后,捻指道,“是你羞愧于心,还是有什么不能告诉北棠娘子的事情?”
  “江千念!”
  花越青大喝一声,变出长刀直直挥向江幸,“你别以为我不敢杀生!”
  长剑向上一打,撞开刀刃。
  江千念有了琉璃花,身形变快不少,她喝道:“你既如此说,怎得不见你乘胜追击,你明明在害怕。”
  “我怕?”
  “你在害怕血溅到北棠娘子身侧,你怕她再次远离了你!”女儿家执剑,墨发如水中交横藻荇,“我看你不过是个胆小如鼠,不愿承认内心的牲畜罢了!”
  “你胡说!”
  花越青横着用刀,他想一斩,断了女儿家的嘴,却被女儿家轻松躲开,不过留下三两发梢。
  白狐狸大声嚷道:“她从未远离过我,从未!!”
 
 
第80章 幻灭
  “从未吗。”
  江千念一脚点在北宅的梧桐树上,冷风瑟瑟,梧桐叶落得潇洒,她将长剑背于身后,手掌面向花越青,“那为何北棠娘子,用那般惧怕的眼神看着你?”
  “惧怕……”
  顺着手掌,花越青一顿一顿地扭头,他看到江意与北棠,正站在北宅侧门处。
  斑驳的木门,有一只累了灰尘的大石狮子挡住视线。
  视线后头是两个搀扶着的女儿家,打旁边第一眼见着的才是北棠娘子。
  北棠的发髻散乱,头上没有一只发钗,就连精心打扮的胭脂花钿都被抹了去。脸上红一片紫一片,明明是个花儿年纪的姑娘,却像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小鬼。
  她的眼眶是湿的,好似在凝望什么让她又悲又喜的东西。
  花越青不忍看着北棠,竟就撇过了头。
  “她若是惧怕,何至看我?”
  “哼,还在嘴硬,”
  江千念一跃而下,落于北宅屋檐,“哪个男子见了心悦之人会远远地不去迎接?再者,你早知术法未成,北棠娘子不得永生,不得超生,此时不与她说话,怕是等到她灰飞烟灭了,才去后悔!”
  “我……”
  江千念的位置能见到雪狼叼起谢义山。
  雪狼先是很嫌弃地闻了闻,才将谢义山驮在脊背上。
  为转移视线,女儿家继续言:“你不如与北棠娘子好好叙叙旧,侧耳听一听她的心中所想!”
  花越青抬眸:“我为何要听你的?”
  “听我的?错了,你该听听北棠娘子!”
  江千念一转攻势,脚掌借力,使轻功,一瞬息的功夫就跑到了两位北棠身前,她一把手拉过真北棠,挑了挑眉。
  “北姑娘能否与我说说八年前发生的事?”
  斐守岁在后头与江千念一同开口,“便是八年前‘竹子开花,命不久矣’之后,姑娘的下落。”
  原是江千念叫斐守岁附她之身,代替她开口问话,为的就是拖到雪狼把谢义山带走疗伤。
  老妖怪控制着江幸:“据我所知,是姑娘自己跳的悬崖,又有人见死不救。”
  头发散乱的女儿家默然低下头。
  “莫不是……兰家婆子与她的表兄?”
  北棠颔首。
  “那日寺庙点香,为何兰家婆子会在场,姑娘不是一人去的?”
  听罢,北棠愣了一瞬,她缓缓抬起眼眸,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江千念。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开口只听呜咽嘶哑之声。
  “何时哑的?”
  江意在旁解释道:“阿紫客栈的阵法反噬,说不了,方才也是我替她开的口。”
  “那句‘爱你自己’?”
  江意点头。
  斐守岁轻笑一声,江千念便与他一块儿笑然:“我记着北姑娘说的是‘爱你自己吧,白狐狸’,不知花越青你可知,什么是自爱?”
  花越青听到此言,仿佛被点燃般,他嘶吼着狐狸嘴巴:“不是的,我从未听到她这般说过!!!”
  许是狐狸嘴巴太吓人,北棠娘子在江意身侧缩了缩。
  “只是我忘了自己的容颜,不愿、不愿见她而已,并非你们所言……并非……”花越青悻悻地仰头,他透过江千念望向他心爱之人,“不是吗,阿棠……”
  老妖怪心里头耻笑,便是这些子情啊爱啊的,惹得多少人与妖哑了声嗓,哭肿了眼睛。
  “据我猜测,”
  斐守岁与江千念一同说,“八年前不是北姑娘跳的崖,而是北姑娘在崖边之时,有人从你身后推了一把。”
  江幸颇为不解,传音与斐守岁。
  “此话何意?”
  “能在幻境中说出那番话的人,就算失了夫君也不会选择跳崖了却自己,”斐守岁然,“想是那时,北棠娘子有出家皈依佛门的打算,而非跳崖。一旦出家归于神佛门下,花越青一个狐妖就无法再站在她的身侧,也就是可怜了。”
  江千念想了想,道:“我信斐兄的。”
  转身。
  女儿家护住了身后不会术法的人儿。
  “我看你如此疯癫,只怕误伤了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
  花越青歪了歪头,“这里有什么无辜的、可怜的人吗?就算是江意,她也该死,她本就是我为阿棠准备的躯壳!”
  江意啐了口。
  “死……都该死……”
  花越青捂住自己的脸颊,他的指甲愈发的血红,像是在吃血般,吃下了他心中的贪念。
  “要是没有你们便好了,没有你们,哪来的什么天罡地煞,哪来的幺蛾子。我今夜本该在棺木旁候着,候着阿棠醒来,你们却……你们……”
  花越青说着说着,刹住了嘴,他看到北棠慢慢地脱下喜服,在冬日清晨的寒风里,脱得只剩下一件亵衣。
  风吹鼓衣袖,北棠再次用手背去抹胭脂,去抹开脸上的长眉。
  她轻轻点头,与江意。
  江意没好气地看向花越青:“是兰家婆子来竹林里找我,误打误撞将我推了下去。”
  声音温柔,并不是江意能说出口的。
  “那日,也是我唤她来山寺中带我回家。可她是个急性子,看我站在那儿寻花,就笑着推了我一把。谁知刚落过雨,我便没站稳,接连着从崖边滚落,她拉也拉不住。你找到我时,怕是碎骨粉身,早不成人样了。也不知为何,我现在身首还在一块……”
  北棠眨眼。
  “我从未想过跳崖,但命数尽了就是尽了,不该违背天理,也不该杀人放火,”江意手指蜷着长发,替北棠言,“这一身喜服,也不该穿在我的身上。自是缘分了然,强续徒增烦恼。”
  北棠吃痛身子,捡起地上的喜服拍了拍,伸出手递给花越青,笑颜。
  “给你喜欢的姑娘吧,越青。”
  江意说于此,耻鼻哼了声。
  花越青愣着看那件在光柱下微亮的衣裳,他尚且还记得自己是如何一针一线,挑灯捻布。
  “不……”狐妖一咬牙,“它就是你的,就是……”
  “你还是不愿听我的话吗?”
  “我……”
  北棠放下手,喜服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像是丢下了一个过往般轻松。
  “那年我叫你走,你偏偏跟在我身后。我看些佛经,你却全给我撕了去,”深吸一口气,北棠摘下头上最后的木头发簪,她看着木簪,“这是那年你给我做的,现在我也还你吧。”
  发簪没有被北棠递出,而是她垂下手,垂下那只受了冻伤,青紫色的手。
  发簪悄无声息地掉在喜服上,压扁了喜服一角。慢慢的,喜服受不了发簪的重,让那发簪顺势滚了下去,滚到了江意脚边。
  “早知,就不该救下你,坏了你我这一切的因果……”
  北棠咬住唇瓣,泛红的眼尾留下泪珠,她是早就哭过一场,在被江意从棺木中拉出时,她就哭了。
  哭得悄无声息,湿透了红衣。
  江意叹了口气,狠狠踹了一脚发簪。
  这会子,是她自己的口吻:“搞了这些鸡飞狗跳的,从小对阿姊与我说的深情故事,都是单相思啊。”
  噗。
  斐守岁听到笑了声。
  “八年了,还真是欲壑难填,”江意捡起地上的发簪,“便是喜欢有何用,没得结果,空被人笑话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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