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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远处陆观道听了,拉住斐守岁衣裳:“笑话谁?”
  “不是你。”
  “哦。”陆观道百思不得其解。
  江意在花越青面前将发簪丢到一旁,又道:“北姑娘,你怕是不知道狐妖的那些杀生之事,要不是今日是你醒来的日子,他早就将我等一并杀了,还会留到现在?可惜,如今是姑娘你自己破了阵法,让他既杀不得人,又如愿不了。”
  自己破得阵法?
  斐守岁借着江千念的眼睛,打量着北棠。
  老妖怪很是好奇,一个没有法力的姑娘家,怎么破了千年狐妖的咒念。
  遂言:“北姑娘也是修行之人?”
  北棠摇摇头。
  “那……”
  话煞一字,花越青在前变出了八条尾巴,已是恼羞成怒,眼中满是红色血丝。
  狐狸皮毛是修仙之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尤其是千年的狐妖,可御百物,做成饰品还可妨幻术驱邪祟。
  花越青却这般把自己的尾巴暴露在众人面前,且听他压着怒音,质问北棠。
  “那只发簪,是我的九尾之一,你就这样丢下了?!”
  “什么?”北棠骇了脸面,似是茫然不知有这事。
  “你为何丢它!!!”
  江意道:“北棠娘子与我说,她不知晓此事!”
  “不知晓?那年我与你说过,你全当成了空话?”
  狐狸尾巴拖在黄土地上,一下子就脏了纯白。
  花越青一步一顿地向北棠走去,他脸面里唯一的柔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何时到了这般地步。
  北棠闭上眼。
  她本就怕狐狸面貌,强忍着内心,却看着花越青渐渐没了人形,用着北安春的脸,心里头更是吓得不行,说到底她不过一个及笄年岁的姑娘。
  那白狐狸的皮毛从尾端长出,一点点蔓延在花越青身上。
  北安春的老脸扭曲着,皮毛就在她的皱纹里生长,长得像是遇到春雨的笋,毫不夸张。
  花越青托着自己的下巴,惨笑着:“阿棠,你躲我作甚?”
  女儿家躲在两江姓人士身后。
  “我捡到的白狐狸,不是你。”
  花越青听罢,停下脚。
  “我捡到的狐狸,早死在了八年前。八年前,那夜高烧,他……”北棠克制着颤抖的心跳,借江意之嘴,“他早就病死了。”
  言毕。
  北棠咳嗽起来,咳出了一手的污血。
  “是我埋了他,把他埋在了我院子里的海棠树下,他……”北棠一咬牙,不愿再看花越青,“他早成了白骨一堆,早不能说话,不能对着我笑了……”
  天渐渐亮堂,稻田旁农夫的草屋大门敞开,有牛羊从路边跑来,跑过荒凉的北宅,跑过被术法埋藏的众人。
  唯独剩下花越青痴傻地望着北棠,一动不动。
  狐妖惨笑一声,重复念了回北棠的话。
  他说:“原是花越青早病死了,你才不愿着喜服,贴花钿。原是那白狐狸早在你心中死了,站在这儿的不过是个痴心妄想,偏爱执念的可怜人,是吗?”
  花越青闭上眼。
  仰首。
  光柱四散开,金乌再次落在大地怀中。
  照得花越青闪闪发光。
  狐妖张开双臂,笑道:“天凉了。”
  众人看他。
  “术法困我无法杀生,那我便破了术法。”
  一下子低下头,花越青用袖子遮住脸颊,变成男子声音,“诸位呵,与我一块儿去往极乐吧!”
 
 
第81章 佛门
  言毕。
  花越青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袭向北棠。
  长刀泠泠,江千念受伤未着反应,是江意转身挡了花越青一刀。
  为此。
  长刀砍中了江意肩膀,女儿家吃痛闷哼,睁眼时还是挑衅:“恼羞成怒就砍人,狐妖你可真真是个正人君子,行的光明磊落!”
  说着,她抬手握住开刃处,刀刃无眼,嵌入她的掌心。
  “活了千年,怕是只长了年岁,不长脑子。”
  “你!”
  花越青无力反驳,他呵斥一句,“我养你与你阿姊二十有余,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养?哼……”江意的手死死卡住长刀,“不是你灭我家门,毁我安康人生?”
  “你又是何处听来的流言蜚语,说我……”狐妖愣了一瞬,“我猜到了。”
  斐守岁在旁,捏紧了陆观道的手。
  花越青冷笑,他长长指甲幻出赤红火光,是第一回在众人面前用了妖力。
  见他右手奋力拔出没在女儿家肩头的刀。长刀有了妖力加持,猛地砍断江意的手掌。
  血淋淋的手掌断在女儿家面前。
  江意失去痛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滋出血,没了四根手指。
  “这就是你与我对抗的下场,”
  花越青冷然,念咒一句,妖力输入长刀之中,“本是不想至此干戈,毕竟一用妖力,天上的真君菩萨就能感知到我。可是不用不行了,不用你们一个两个逼我到了绝境,不用我还怎么带北棠回家?上半夜只是我与你们做个游戏,现在,美梦该醒了。”
  话落。
  痛意刺穿江意,她大叫一声,扑在地上,狼狈地寻找手指。
  一把黄土黏合断指。
  江千念想拉起江意,却被她打开手。
  “不……”
  江意肩颓手烂,推开江千念的双腿,“早是该死的,我若没有赴死之心,也不会救北棠娘子出悬棺,还要背着她过来……”
  “你……”
  江千念只得手执长剑,转身怒对花越青,“对着个凡人动手,算什么道义!?”
  “道义?”花越青大笑,“你对我说道义?”
  江千念一挥长剑,将两人护在身后。
  长剑对着花越青的鼻梁,发出紫色微光。
  “你对我刀刃相向,只是送死罢了!”
  花越青后退数步,白色狐狸尾巴拖着他坐在上头,他笑道,“给你一刻钟的考量时间,将北棠与江意送到我面前,我就放过你,不然……”
  狐妖做出杀人的手势。
  “不然不光是你,我会拦下雪狼,让谢义山也一命呜呼!”
  一提到谢义山,江千念浑身起了层毛。
  她立马转头寻雪狼。
  明明过了这么久,雪狼该带着谢义山离开,但是眼下雪狼还站在原地,凝望着北宅面前的一切。
  “为何?”
  “你不妨猜猜雪狼不走的原因。”花越青讥笑道。
  “大人为何不带他走?”江千念没了底气,一下子软了身躯,提不动剑,连语气都在颤抖,“大人不是说好了,愿承我心意,怎得大人是忘记了?”
  雪狼不言。
  “大人……”
  “哈哈哈哈!小女娃,我教你一个道理吧,”花越青摸着自己的皮毛,“除妖人可千万不要与妖怪做交易,更何况还是未来的一族首领。”
  “是吗……”
  江千念咽了咽,微抖的手抓住剑柄,她转身深深叹出一气,“他不会撒谎,或是伯茶伤势太重走不了罢了。”
  “自欺欺人。”
  “不!”江千念踉跄一步,“我不信,我都入了妖谱,都不成人样了,怎么会……怎么会……”
  斐守岁愈发看着不对劲,他幻出妖身灰白的瞳,看着江千念身侧一圈赤红妖气。
  原是狐妖幻术。
  而那雪狼早就背着谢义山走到了斐守岁身边,正在疗伤。
  老妖怪余光看了眼奄奄一息的伯茶,他抽出腰间纸扇,心里头叹一句送佛送到西。
  “江幸,解幻!”
  女儿家被人唤了姓名,她猛地抬头,见到纸扇卷起飓风,打了个她一个措手不及。
  风冲过女儿家的身躯,撞开她的墨发,占据北宅,卷走妖气,哗啦啦地将梧桐叶海棠花瓣吹鼓。
  金乌亮白的光给风披了一袭长袍。风中有些许墨水,正一滴一滴怜悯似的,解开花越青的布阵。
  花越青“啧”了声,举起长刀就朝着江千念一砍。
  谁知女儿家不如他所愿,眼中昏黑的气消失不见,转头是一双明目,炯炯有神。
  “花越青!”
  剑身一挑长刀,琉璃花的紫光加快了江千念执剑的速度。
  那枚淡紫色珠子,随着江千念的挥动,愈发地有了生气般溢出香气。
  此香不似海棠镇中的异香,是幽幽然,不细闻无法轻易察觉。
  女儿家浸在香中,如削骨剔肉,一招一招接下花越青的招式。
  花越青连连后退,被迫点长刀在路边。
  看狐妖倒挂身姿将长刀扎入大地,尾巴一紧,一只脚落在刀柄上,又用了环儿的脸,自顾自地摸着脸颊。
  “果真打不过这种法器,”花越青眯眼,“毕竟是活剥了妖的骨血制成,我怎得打得过。”
  “什么?”
  江千念动作一缓。
  斐守岁记起女儿家在阿紫客栈说过的话,他实在是担心后辈,又开了口:“江幸,狐狸精的话不可信!”
  江千念恍然醒悟,从花越青的话语中挣脱,她笑道:“狐狸精,擅拟面,擅幻术,蛊惑人心,食人精气。”
  “嗯哼,你不信我,信一个与我一样的妖?”花越青不屑。
  “不,我信的是救我者,而非伤我者!”
  江千念怒音,冲向花越青。
  她这一吼,吼得还在昏迷的谢义山倏地睁开眼。
  谢家伯茶血红的视线里,看到一匹黑漆漆的雪狼,他再次昏了过去,口中还碎碎念:“完蛋咯,阴曹地府里还有这劳什子玩意……”
  “……”雪狼无语。
  斐守岁便害怕江幸再入幻境,敌不得花越青,他秉去一识,念动佛法:“我心纯然,祈一佛道,化为我身,捉妖降魔。”
  言毕。
  先前化为青烟的白骨在花越青身上重新聚拢,生皮长肉,成了一个小小的阿弥陀佛。
  小和尚没有面目,没有手指,却在手腕处生出一个敲打木鱼的犍稚。
  那小和尚趁着花越青无法注意他,一转身子,将花越青的脖颈当成了木鱼,凑上前轻轻一敲。
  敲打出一个黑乎乎的窟窿。
  窟窿黢黑,里头全是被花越青杀死的可怜人。
  可怜人挤在一块儿,能见着的只有头颅。他们眼眶没有眼珠,口腔失了软舌,仰首冲着窟窿带来的唯一光亮,哭丧呐喊。
  花越青立马用妖力撞开江千念的长剑,伸手要捂,小和尚又是一敲。
  小和尚的声音近在咫尺,说的是:“南无阿弥陀佛。”
  狐妖一听此言,也不大笑了,痴痴地望向斐守岁。
  “大人,这是为的我,皈依佛门了?”
  斐守岁不回话。
  老妖怪知道狐妖的蛊惑人心,最好的抵御办法就是不回答,当作没有这只妖。
  花越青却不死心,赤红色妖气漫向斐守岁:“大人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何我说大人在镇妖塔,为何大人身边有个痴心跟随的妖,为何大人的眉心痣有时血红,又有时淡得见不着呢……大人,我知道你能听着我说的话……大人……”
  “大人当真以为自己是生在死人窟的一棵古槐?大人当真觉得生时的紫雷是个摆件?”
  斐守岁瞳孔缩小。
  雪狼在旁抬眼,闷声道:“树妖。”
  “唔?”
  陆观道拉住斐守岁的手晃了晃,“大尾巴狼叫你。”
  斐守岁蓦然回了心神,他看向雪狼,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便抽出画笔向花越青处点去一滴墨水。
  墨水化开妖气,正正好落在小和尚身上。
  小和尚得令,又朝着花越青一敲。
  此敲非彼敲,这一敲铿锵有力,力道大得让花越青无法控制身躯,朝着树桩上冲。
  不过力气愈大,对斐守岁的反噬也就愈严重。
  老妖怪有些站不稳,险些要摔倒,是身边的陆观道扶住了他。
  “怎么了?”
  “无妨,头晕罢了。”
  话了。
  斐守岁捻指:“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十八罗汉,烦请、咳咳咳……烦请……”
  还没念完,老妖怪就咳出一口鲜血,他的嘴巴失了声。双目黑漆漆的,也看不见任何,就连陆观道的魂魄他都见不着摸不到。耳朵渐渐淡出江千念与花越青的打斗之声。
  随之。
  便见着花越青肩膀上的小和尚说完最后一句“阿弥陀佛”,散如白烟。
  没了束缚,花越青仰天长笑,挥舞刀刃砍向江千念。
  “哈哈哈哈!这就是为妖念佛法的报应啊!报应啊!!”
  此话是斐守岁最后听到的声音,他的五识完完全全被佛法借了去。脑海中的浓黑也不见踪影,迎面是死人窟的一场大火。
  他最不喜欢回忆的地方。
  看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河流中,河水早早地没了纯净,上头漂浮一层尸油。尸山尸海恶臭之气涌入斐守岁的鼻腔。
  一个又一个成了怨鬼、成了妖孽的尸躯站起来,模糊腐烂的脸颊,与斐守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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