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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阴劫(梁祝系列/出书版)(玄幻灵异)——尘夜

时间:2024-09-22 08:07:39  作者:尘夜
  祝映台几人初时到吴国都城来参加巫觋会就是为了找到彭巫,但谁也没想到到了没多久就遇着了正主。当时上官烈和胡晋正在雅室听一名秦巫和一名楚巫辩讲,祝映台和梁杉柏则在鸣室听一场集体讨论会,结果冷不丁就遇上了坐在人群里的彭巫。
  吴国的巫觋辩讲会在内城吴山馆举行,里头同时设置了七个辩讲室,分别是雅、音、久、乩、藏、显、聆,此外还有一些较大的屋子是供多人集体讨论用的,称之为鸣室。梁杉柏和祝映台就是进了这样一个地方,因为这里要讨论的一个议题正是关于咒之道。
  一开始他们还没有发现彭巫,正在会场中心主导讨论的是一男一女两名巫者。男巫称之觋,女巫则称之巫,此间的觋是一名看起来年过半百的老人,古人寿数短,到了五十多岁看起来就已经很老了,女巫却还很年轻,并且生得挺漂亮。祝映台听到那觋说道:「在座诸位皆知,巫术本分为祝、咒二途,祝为祭祀占卜,咒为符咒禁禳,皆是我等为巫觋者当习之本领,然而不论祝、咒皆应用于正途,恶咒等咒诅之术,悖逆天地轮转纲常,非巫觋当应为之。」
  那巫却道:「自盘祖开天辟地以来,天地万物皆分阴阳,咒为万物之一,自然也分阴阳,依我所见,咒本无良恶,只有阴阳,只是因为用咒的人心有善恶之分,因此才有了所谓的好咒、恶咒。人心恶,即便是所谓好咒也能用在恶处,人心善,即便是所谓恶咒也有可取之处,如果一味将所有罪责推于咒之本身,恕我直言,岂非舍本求末?」这番论调着实新鲜,因而引得底下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那觋显然是生气了,冷冷一笑道:「你这是篡改了我的意思,我自然知道天下万物皆分阴阳,但我等巫觋做事却应当有规矩,善则为之,不善不为,恶咒之术,本就是因为贻害世人方称之为恶,如若遇上能力强者,甚至还会贻害天下,所以我认为凡是冠以恶咒名者皆应予以销毁,不再传世。」
  听到这里祝映台与梁杉柏才听明白了这两人争论的焦点,想来是那女巫主张恶咒也是咒的一种,应当予以完善和传承,而男觋则认为,当巫者的应当心存良善,利用手头的力量多做点好事,恶咒之术不仅不能造福世人,还可能引发生灵涂炭,因此应当将这部分咒术内容尽数销毁,不再传承下去。
  祝映台觉得两者所言皆有一定道理,但是正所谓世上有光就有影,有善必有恶,先不说天下众人是否能够同心协力将恶咒尽数销毁,但是水至清则无鱼,如果真有将恶咒尽数销毁的一天,恐怕还不知会引出什么来。天地之力,在于善恶黑白光影动静皆是一一成双,相辅相成,或许这才是维持平衡的一种方式,人为地将某种力量加到最强,也许并不会得到美满结果。
  那觋道:「你既然认为恶咒也因施用人之人心善恶而决定影响好坏,那不如现在就举个例子出来,让在座的各位同道一起来评判评判,你那所谓本身并无善恶的恶咒如何造福于人?」
  他这话一出,那年轻的女巫似乎顿时就哑口无言了。她一张俏脸胀得通红,几次嘴巴开开阖阖要说什么,最后都闭上了嘴,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观众席,也不知道在看谁。鸣室里坐着的众巫觋看她这时表现,不由得议论纷纷,有些人在说这小姑娘可真是没眼力见,竟然连千山大人都敢惹,也有人在讨论恶咒带给人好处的可能性。台上的男觋见自己将对手难住,不由轻捋胡须,一脸志得意满。
  那女巫犹豫片刻,似乎是听得周围「嗡嗡」声渐大并且都是对她不利的评论,终于忍不住道:「我有例子。」
  「哦?」
  那女巫道:「我能找到恶咒并不尽是为恶之术,也有其存在价值的例子。」
  那男觋道:「笑话,既是恶咒,怎么可能有对世人有利之价值,如果真有这样的例子,我倒愿意洗耳恭听。」
  那女巫站起来道:「容我暂退,此事由我一位友人来说应当更有说服力。」她说着,将手指向某处,「彭巫大人,请您上来。」
  「彭巫!」祝映台和梁杉柏俱是一愣,两人对看一眼,不由得咧嘴乐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谁能想到这彭巫就这么撞到他们跟前来了。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不知这女巫是要请谁来说明,过了片刻,就见一个白发苍苍、胖乎乎的老头犹犹豫豫地走了上去。他上台以后,环视四周一圈,大概是终究抵不过被众人视为焦点的诱惑,渐渐的,脸上那种谨慎的神
  情就淡了。他毕恭毕敬地对周围行了一圈礼,方才坐下,清了清嗓子道:「恶咒之术可为善事,我有真凭实据。」他将两个袖子一揣说,「在下彭越山彭巫,接下去要说的是我师父曾经做过的一桩大事。」
  彭巫说道他师父在年轻时候游历各地曾经遇到了一件奇事,在某处偏远的小镇上,有一户富户人家,富户人家有个千金小姐,疑为良人抛弃,因而犯了癔症,后来不知怎么一夜之间,这家人全家皆被恶鬼所杀,身首分离,怨气冲天,闹得当地人心惶惶。
  祝映台与梁杉柏两人对看一眼,想不到彭巫此时竟然将在浏河镇古宅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而照彭巫所说,富户人家一夜之间全灭乃是被恶鬼所杀,似乎证明了那富户人家家中曾经被人动了手脚又或是犯了什么忌讳。难道说那与商贾小姐互生情愫的所谓贵族公子并不简单,是他对富商家动了手脚?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彭巫说:「我师父既然知道当地为恶鬼所扰,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于是亲自前往那栋荒宅查探,结果被他有了一个意外发现。想不到那户人家的房子乃是建在一个至邪至阴之地,房子的格局还是一个聚阴泄阳的格局。」
  听他说话的男巫千山似乎有些忍不住了,说道:「这与我们谈论的恶咒又有何关系,你是想说这家人就是被恶
  咒所杀?那岂不正证实了我的看法?依我看来,当时施下恶咒的恐怕就是那个什么消失的贵族公子吧,他借了该处的地势之便,又怂恿富商改换格局,最终造成了恶鬼噬人的结局,此即为恶咒的害处!」
  彭巫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千山一愣,道:「不是?你刚刚不是才说那一家人都是被恶鬼所杀,怎么会不是呢?」
  彭巫说:「早在那贵族公子出现之前,富户人家就已经搬到了当地,选址也好,宅子布局也好自然都与那贵族公子无关。」
  千山说:「但是在那贵族公子出现之前,富商家中并未出现怪事,你不是也说了吗,自那贵族公子走后,富户家的千金便犯了癔症。」
  彭巫说:「虽然根据当地村民的传言,是这么个顺序,但是……」他撚了撚胡须,似乎是故意要摆出一副高人
  的样子来,刻意停了一会才道,「但是,奇怪的是按照我师父当时的调查结果来看,这富户一家的死却十有八九是……自尽。」
  自尽?!这两个字一经抛出,梁杉柏与祝映台便忍不住对视一眼,两人都被这个答案所震惊了。周围的巫觋们也是议论纷纷。怎么会是自尽呢,好端端的干嘛要死,而且还死得那么惨,用恶咒咒死自己,那不是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死后不得安宁?祝映台忽然一愣,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果然,就听彭巫说道:「我师父自然也大感意外,富商一家如果真是死于自尽,那么之前富户家千金闹癔症之事就有些蹊跷了,但是反过来想一想,却有另一种解释是能够说得通的,那就是富户小姐疯了这事或许本来就是这家人家的一个障眼法。」
  「为什么?」
  「为了不让人发现富户家中当时正在做什么。」
  「做什么?」
  「对,他们当时正是在布阵。」
  哎呀!众巫觋不由得都是一惊,他们虽是巫者,最为擅长的是祭祀请神,对于阵法一道却也有所了解,自然知道如果要布下一个大阵是多么麻烦的事。
  「你是说,富户一家会搬到当地乃至自尽,本来就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有人提问道。
  彭巫照样撚着他大圆下巴上的胡须道:「正是。」
  「这不可能!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会让这些人布下恶咒,甘心以身为饵,供养恶鬼?」千山喃喃道,「再者说,那些恶鬼被如此恶咒相激,自然成了气候,按理百里地内都不可能有生灵存活,怎么会只是闹得当地人心惶惶这种程度?这不可能啊……不可能,除非……」千山猛然一愕。
  刚刚那漂亮女巫似乎觉得此时火候已经够了,便站起身接着道:「除非那块地里本就有更为可怕的物事,需要靠恶咒来以毒制毒!」
  哗!场内众人都不由得闹腾起来。
  彭巫轻轻咳嗽一声道:「我师父因为存了这份疑惑,因而深查了下去。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辗转了解到富户并不是那栋古宅的第一任住户,很多年前那里也曾有其他人住过,同样是不得善终,只是当时的事情并没有闹得那么大,久而久之也就没人记得了,由此可见,这块地的问题其实一直存在。再退一步讲,如同富户这般的大户人家会无端端地从都城搬至那种海边小镇居住,还住在一栋荒废的老宅子里,本身就已经十分蹊跷了,诸位以为呢?」
  这话说得在理,所有人往下一想,不由得都有所了悟。在座之人皆是有点能耐的巫觋,此时细细思索片刻,便有人道:「如果说那富户人家搬迁至那处本就是为了布下一个以毒制毒的阵,那么在他们搬过去之前,该处为什么没有任何异常变化?」
  「因为前一任的阵法尚未失效。」祝映台说,「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家子或许根本就不是一家子,他们本来就是奔着维护那个阵法的目的去的,然而情势可能十分严峻,因此逼得他们不得不供奉自己,以命来填补阵法。」
  梁杉柏没有回答,祝映台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按照以前两人相处的模式,此时梁杉柏应当早已得出更多结论,就像过去他们每一次查案都会就案情进行讨论那样,然而这一次梁杉柏只是闭着嘴,一脸的严肃。祝映台看了他一阵,只好重新看回台上。
  那边彭巫果然说道:「应当是因为前一任留下的阵法尚未失效。」
  「既然是以毒制毒,又怎么会闹得当地人心惶惶?」
  「因为那个阵法的力量仍然不够。」
  又有人问道:「那……」
  彭巫点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后来我师父想了办法,在那层恶咒之上又重新加了一层禁制。当时他刚巧因缘际会得到了一件极阴之物,便将之镇入了那处阵眼之中。这物聚合了更多阴气,无形中吸引来许多邪祟,而所有邪祟一旦入阵就被全部镇在了那处宅子之中,因此也就维持住了当地的稳定。时至今日,当地的人虽然知道那栋老宅子去不得,但是只要出了那栋宅子的门,便是一个太太平平的光明人间。」
  太神奇了!人们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和激动。另一头,祝映台却在想,原来那处古宅中的有龙伪镜真的是彭巫师父的手笔,他是如何得到了这面镜子,得到的又只是伪镜还是有龙阴镜本身的全部或局部?他手里还会有其他二镜吗?
  「这便是恶咒也能善用的最佳证明了。」此时,彭巫以一句话作结,其人正在洋洋自得,但或许是天意巧合,缓缓欣赏众人尊敬目光的他终于发现了坐在人群后排的梁杉柏与祝映台两人,登时脸色一变,他颤抖着声音说,「今天我就说到这里,诸位同仁请……」
  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迈着小短腿,一头扎进人群,往门口跑去。祝映台和梁杉柏两人本来就坐得离大门很近,见这老家伙又要跑,哪里肯放过他。彭巫眼见着两人起身,顿时扯开嗓子不要脸地大吼道:「来人啊,救命啊!那两个是坏人!」
  是……坏人……祝映台嘴角抽搐,他很多年都没听过这么幼稚的喊话了,虽然幼稚,却十分有用。在座的巫觋们虽然皆是行业内的翘楚,但是这些与山野灵气无形神明打交道的人很多都拥有一颗赤子之心,是以根本不疑有他,一听彭巫如此喊,顿时就有人冲着梁祝两人围了过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祝映台一见情势不妙,伸手一挥,手中桃木剑便飞了出去,直追彭巫而去。然而这人群里能手不知多少,见祝映台出手更是断定了他不是个好人的身分,纷纷出手拦阻,一时之间什么艾草叶子、桧木枝条、鸟羽手杖之类的东西纷纷亮相,将祝映台的桃木剑硬是挡了下来。眼见着那彭巫又要跑了,祝映台急道:「阿柏!」
  梁杉柏似是微微怔了一下,下一瞬却如离弦之箭般向外冲去。很多人都想来拦截他,却不知怎么被他都闪过,
  瞬间甩在了身后。梁杉柏飞快地冲出人群到了门边,彭巫惨叫一声,迈着小短腿跑得更快了。因为大部分人此时都被梁杉柏吸引了注意力,祝映台那处压力骤减,他喊声:「归!」桃木剑又自行飞了回来,一路上打晕了数个巫觋,终于帮祝映台也闯了出去。他跑到吴山馆外,刚好看到听闻骚动跑出来看的上官烈与胡晋。
  「怎么了?」
  「阿柏去追彭巫了!」祝映台说,他稍微定一定神,然后果断地往某条路追去。就像是有一种天生的直觉,他知道梁杉柏会在哪里。果然,又跑出去一炷香左右的时间,祝映台终于在一处逼仄的小巷子里追到了正蹲在地上查看什么的梁杉柏。
  「阿柏……」祝映台才喊了这么一声就愣住了,因为通过转过头来的梁杉柏的身体,祝映台看到彭巫倒在地
  上,刚刚还红光满面的脸色此时已经一片灰败,他七窍流血,身体微微抽搐,俨然已是活不了了。
 
 
第八章 
  梁杉柏像是一瞬间有些懵,过了会,他才缓缓站起身来,看看祝映台,又回头看看身前倒在血泊里的彭巫,最后他说:「不是我。」
  祝映台的眼神顺着梁杉柏的眼睛移动到他的嘴唇,然后是缓慢起伏的胸口和沾满鲜血的双手,最后点点头:「你没受伤吧?」
  梁杉柏的眼神微微一亮,正要说些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上官烈和胡晋也跟了过来,上官烈说:「快走,守城兵来了。」他话音才落地,就听后头传来一片整齐的脚步声,不一会就见一支持枪带矛的守城兵冲了过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而那些刚才帮着彭巫打坏人的巫觋也有不少跟了过来,见到此时彭巫横尸当场的景象全都震惊万分。
  「是他们干的!」
  「他们刚刚在吴山馆就想对彭巫动手!」
  一大堆巫觋七嘴八舌地指认梁杉柏与祝映台,上官烈暗中看了胡晋一眼。就在那些守城兵打算上前缉捕梁祝二人的时候,胡晋轻轻咳嗽一声,整了整衣衫,踏上一步道:「且慢。」
  那些守城兵听言,虽然动作顿了一顿,将胡晋上下打量一番后也觉得这可能是个什么人物,但此时凶嫌在前,自然没有不执行公务的道理,其中一个统领样的人走上前道:「这位先生,我乃朱方城守城兵甲字营兵长,负责城内治安守备,未知先生有何指教?」他这么说着,却微侧了身子,比了个「请」的姿势,有意要将胡晋往外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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