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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阴劫(梁祝系列/出书版)(玄幻灵异)——尘夜

时间:2024-09-22 08:07:39  作者:尘夜
  郑由喘息不停,浑身的汗水顺着毛孔渗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走吧。」胡晋说。
  郑由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除了警惕之外,更多了一层杀意。
  +++++
  祝映台睁开眼睛,他觉得自己似乎应当是从一场梦里醒了过来,但是梦中的场景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这一次他多少记住了一些。他记住了那片冰冷的海域,那条巨大的黑龙,还有那紧紧捆缚在黑龙身上一道又一道细细的锁链。
  那是什么?
  如果没有背后那个纹身一般的烙印,他或许会以为那就是一个噩梦而已,但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祝映台开始思考,自己身后的烙印、自己中的这个恶咒到底是什么东西,来自何处。祝映台想了很久,所以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早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静静地望着他。
  梁杉柏的脸色很苍白,他静静地看着祝映台,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像是一片复杂的浓雾,没有人能看清他的真意。他们俩并肩躺在思羽号的甲板上,祝映台窝在梁杉柏的怀里,梁杉柏的手搂着祝映台的肩头,他们此时的姿势可以说无比亲密,但是这是第一次他们躺在一起,却谁也没有和另一方发生互动。明明靠得很近,不知道为什么却像是有一堵透明的墙将两人隔了开来。看着祝映台,梁杉柏眼底渐渐升起了一股冷意,像是一团冰冻了的火焰。他很愤怒,愤怒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唔……这儿是哪儿?那、那是什么?」上官烈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僵持,祝映台这才反应过来,一抬头看到梁杉柏的脸,他不由睁大了眼睛。
  「阿柏?」他飞快地爬起身来,看了看梁杉柏又看了看自己,「我们……」
  「我们逃过了海王爷,」梁杉柏淡淡地说,「因为我们遇到了海神军。」
  尽管海上可以看到龙卷风,但是同一时刻看到如此多的龙卷风并排出现,统一行动自然是十分罕见的,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已经不知是多少年前了,目击者就算活了下来也早已腐烂在岁月之中,好在人们还有文字,还有嘴。口耳相传的传说故事在近海的人间传播,各种宫廷记载里总也有一、两笔提到,渔民们认定那是海神的军队过境,不管人妖神都需要回避。与此相比,海王爷不过是只畸形的妖物,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所以此时的海上早已没有了海王爷的踪影,只余下了一片稀疏的雾气。
  祝映台站起身来,然后对着梁杉柏伸出手,梁杉柏愣了一下,随后握住那只手,慢慢地站起来。祝映台想把手抽出来,但是抽了一下没抽动,他又试了一下,这一次梁杉柏紧紧地反握回来。祝映台有点吃惊,他疑惑地看向梁杉柏,看到的只是一片冷漠。祝映台不明白梁杉柏的意思,但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乖乖地不要把手拿出来得好,他试探着问:「去船舷看看?」见梁杉柏没有反对,祝映台便走在前面,两人牵着手往船舷而去。
  上官烈已经站在船边,手上拿着一支单筒望远镜,那是在思羽号内部找到的东西,想必是海客们的遗留。他看了会,摇摇头:「什么也看不到。」
  祝映台看了梁杉柏一眼,梁杉柏似乎有些走神,所以什么反应也没有,他只好单手接过那支望远镜,往远处看去。海,无边无际的海,被笼罩在阴云之下,海面上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雾气,那些雾气一会聚拢,一会又散开,并不会太阻碍人的视线,但是让人心里不是很舒服。祝映台被牵着一只手,只好费力的用另一只手取出一只指北针,指针纹丝不动地指着北方,他看着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转了个方向,结果指北针并没有随着他的朝向改变方向,仍然指着正对他的位置。祝映台转了整整一圈,终于确信,指北针死了。
  指针被锁死,此时这东西就像是一件工艺品,起不到任何作用。上官烈和王铮都围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上官烈皱起眉头:「这里有阵法?」
  祝映台不知道,他看向上官烈,上官烈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跟着搭箭上弩,朝着某处射出一箭,箭矢发出破空声,带出一道摇曳的金光,飞向遥远的海面,消失不见。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声轻轻的「笃」声响起,却在众人的身后。上官烈诧异地转过身,但见金色的羽箭插进了思羽号甲板的缝隙中,微微晃动着尾羽。
  「这不可能!」上官烈忍不住自言自语。经过与海王爷的一战,他手头有的金色灵箭已经不多,但此时却毫不犹豫,一气将十支金色灵箭尽数施放了出去。伴随着「嗡」的一声,十支羽箭初始并驾齐驱,一息后便分作十路,往不同的方向奔去。又不知过了多久,「笃笃笃笃笃笃笃」,羽箭射入的声音先后响起,众人看向身前——此时他们已经转了个身,但见所有射出的羽箭统统又跑了回来,如同孔雀开屏一般散了一地。
  向正前方射的羽箭回到了正后方,向正左方射的羽箭落到了正右方,反之亦然。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他们知道自己被困住了。
  上官烈默默地走上去,蹲在地上看自己那些箭。金色的灵箭是用十分珍稀的材料所制成,几乎无坚不摧,在刚才射出的过程中众人也没有听到任何与坚硬物质交锋撞出的声响,但是这些箭的箭头竟然全坏了。原本锋利光亮的箭头如同经历了无数年岁月的洗礼,又像是被浸泡在幽深的海底许久,因此露出了代表腐烂枯朽的幽绿色泽,活像一具人类的死尸。
  他们到底来到了哪里?
  「是光阴海。」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第四章 
  上官烈扔下那几支惨不忍睹的灵箭,直起身来,快步走向说话的人——那是欧阳。他伸手一把揪住矮小兵头的前襟,几乎要将他从甲板上提起来,与此同时,无比霸道的王者威压从他的身上迸发出来,压得船身「咯吱」作响。王铮和其他士兵,不论是齐国的还是吴国的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梁杉柏和祝映台站在一侧,看着他们。
  上官烈说:「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他的手指紧紧按着欧阳的颈动脉,稍微用点力或许便能置他于死地。欧阳呼吸急促,脸色通红,但是神情却很平静,他说:「我是欧阳青峰,吴国王室的禁卫军,是一名小小的下级军官,护送几位寻找海市与宝物。」
  「小军官?小军官能有这般能耐,知道如此多的事?海王爷那种东西数百年也未必出现一次,为何我等一出海就会被跟上?」上官烈冷冷地看着他,手上用力,所有人都听到了欧阳颈骨发出的「嘎吱」声,吴国的士兵们有些忍不住了,有些人想要起身反抗,但王铮的人立刻拔出了身上的兵器与他们对峙起来,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我不……知道……」欧阳青峰满脸铁青,说话困难,但态度仍然不卑不亢,「也许是因为……你们……不是普通人……」说完这句,他便不再开口。
  又过了一阵子,上官烈松开了手。欧阳落到地上,捂着脖子开始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平息。他再次开口,却是接着上上句话,他说道:「光阴海是从凡间去往他界的一条歧路,《树溥奇谈》上有记载,此海方圆可数千丈,高也逾千丈,一旦进入,声息不通,音讯难传,无日无月,没人能够出去。」
  「如果真的没人能够出去,怎么会有这么一条记载留在书上?」祝映台问。
  欧阳看了他一眼,恭敬道:「因为上一次从光阴海出去的不是人。」
  祝映台疑道:「不是人?」
  「是的。」欧阳诚恳道,「上一次从光阴海出去并且还留下了记录的正是周天子姬发,那是一位圣人。」
  祝映台吃了一惊,他想起在齐国牛山陵中曾经看到的画面,当时的齐国皇后王姬乃是周天子家的公主,她接待了从遥远大海深处而来的海客,因为那些人与姬氏有旧,所以他们还帮助了齐国,而海客正是有龙氏。难道说当初姬发能够从茫茫大海上的时间海中走出也与有龙氏有关?
  祝映台自言自语道:「光阴海……有进无出……音讯难通……箭矢……」他看向远方,「难道这里是一片时间乱流?那要怎么样才能出去?」
  梁杉柏看着他,眼神里有几分犹豫,似乎想说什么又硬是忍下了没有说。
  上官烈说:「不如试着找一个方向笔直前进试试?」
  祝映台说:「不妥。按照欧阳所说,这里的空间和时间很可能是错位的,所以我们向前发射的箭矢反而会在我们身后出现,如此一来,我们就算以为自己是在笔直朝某个方向前进,搞不好早就兜起了圈子,这样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和燃料罢了。」
  王铮忧虑地说:「那可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只能困在这里了?可恶啊!」
  祝映台拧着眉头,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总觉得他们不可能被困在这里,至于这种自信从何而来,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
  时间仿佛完全静止了,时间海上波浪不兴,思羽号就像是荡漾在安全的港湾里一般,这种懒洋洋的感觉其实是有点要人命的。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会不会等到他们从这片海上出去的时候世间已经过了几千年呢?祝映台在心内微哂,然后摇了摇头说:「先暂时休整一天,思考好对策再说吧。」
  上官烈想了想,点头。眼下看来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他们才从与海王爷的生死搏斗中脱身,不少人受了或轻或重的伤,思羽号也很是被折腾了一番,急需要修缮,不如就暂缓一步,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比较完备的策略来。
  人们陆续进入了船舱,只有梁杉柏还站在原地。他望向这片雾气蒙蒙的海面,眼中有伤感、有怀念、也有几分惆怅,他回过头来,蓦然一愣,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祝映台的手,所以那人也没有离去,而是睁着好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祝映台问。
  「没什么。」梁杉柏顿了顿,改口道,「想到了以前。」
  祝映台望向雾蒙蒙的海面,过了会笑了起来:「你是说金英岛吗?」三年前他们重逢于一座海上小岛,那座岛常年被雾气所包围,正是在那里,他们度过了缠绵的一夜确立了恋人关系,他们并肩战斗交换了戒指满以为从此以后不离不弃,谁想到不过几个月后,就被迫面临了生离「死」别。想到那一幕,祝映台至今仍然还是会害怕,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用力抓住了梁杉柏的手,觉得还不够,甚至主动抱住了梁杉柏,钻进他的怀里。梁杉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手圈住了祝映台的肩膀。
  「阿柏,不管我们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我都很庆幸,」祝映台说,「至少这一次我能自始至终和你站在同一个地方。」
  梁杉柏犹豫了一下,而后轻声道:「胡闹,我们怎么可能走不出去呢?」
  祝映台笑着看他,然后主动凑上去吻了梁杉柏的唇一下:「我就是说说而已。」因为只有不断地述说才能够抑制住心里那种恐慌和不安,才能够不断地让自己确信自己现在得到的一切不会一睁眼又变成镜花水月,才能让自己不去多想,想恋人的魂魄是怎么归来的,想他在海中展现出的奇特的能力是怎么来的,想他在最后一刻双腿发生的异状是怎么回事……祝映台的确是在船身上磕了一下,磕得迷迷糊糊,但是他并没有晕过去。
  +++++
  「这是……」郑由吃惊地看着屋内。小小的茅草屋中竟然摆设着一个完备的阵法,更令人吃惊的是,摆设阵法的人并未离去,只不过此时他们也已经不再是活人罢了。
  不是活人,自然是死尸。茅草屋中统共有七具尸体,那些尸体都穿着十分华贵的衣服,不论是布料还是设计都与他所知晓的当世任何一国不相符合,那些衣服实在是太过华丽了!满眼的珠光宝气即便是郑由这样身分尊贵的王室大祝都不由得被晃花了眼睛,谁能想到在这荒山野岭的深处,在这样一座毫不起眼的破烂茅草屋中竟然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七具身着华丽衣裳的尸体盘腿而坐,不知已经在这座茅草屋中存在了多久,只从他们已经变成褐色的干尸尸身来看,那绝对不会是一段短于百年的光景。这些人到底从何而来,缘何死于此地,不,这应该是一座……阵,一座由死尸组成的阵,这是什么阵?
  胡晋看着郑由小心翼翼地观察那几具尸体,观察他们所摆下的阵,他自己却是淡淡的神情,也不动手,仿佛这屋子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一般。
  「胡先生有何看法?」过了许久,郑由开言问道,此时,老人已经趴在了地上,正在细细琢磨这七具尸体身下的木板上画着的痕迹。不知这些人是以什么作为颜料,时隔数百年,那阵型线条仍未有丝毫褪色,然而这个阵却显得有些古怪。太凌乱了!
  阵法总是暗合天地法则,无论哪个门派,但要借助阵来实现目的,不论如何别出心裁,最后所做的阵型必然还是会呈现出符合天地规则的圆融自然。就像水一定往低处流,太阳一定东升西落,可是这个阵的线条太乱了!
  「此为一阵。」胡晋的声音响起,并没有说出什么太令人吃惊的话。
  郑由伸手轻轻沿着那阵型线条移动,就如同一个学着涂鸦的孩童一般,他说:「老朽也是这般认为,老朽觉得这阵本该是……」
  「是个觉阵。」胡晋接口道,「唤醒某物之阵。」
  郑由「哦」了一声:「唤醒某物……」他的手指又顺着地上的线条,移动到了另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圆阵旁边多出的一截,那一截正是死尸的一根指骨,因为那根指骨,愣生生便让这个阵的圆融变得支离破碎了,而在这个阵中,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
  「这又是什么?」
  「此亦为一阵。」胡晋道,「加诸觉阵之上,将觉阵之力扭转,反为自己所用。」
  郑由停下手:「胡先生的意思是,此地竟然有两阵互相叠加?」
  「正是。」
  原本蹲着研究阵法的郑由似是低低叹了一声:「胡先生学识广博,举世罕见,不过这一次恐怕是看走眼了。」
  「哦?」
  郑由说着,颤颤巍巍爬起身来,伸手去构他一旁搁着的龙头拐:「因为,此处明明就有……三座阵啊!」随着他话音方落,这耄耋老者竟是以青壮年都难以想像的速度猛然转身,龙头拐就地一杵,一股热浪在屋内瞬间腾起,四处都像是煮开了锅一般,朝着胡晋所在喷射出了一片赤红色的火焰。胡晋旋身急退,身形飘忽,然而郑由早有准备,他以龙头拐轻点那七具干尸组成的阵法不同部位,龙头拐有似鼓槌,敲击在尸身之上,发出怪异的声响,尸体随之动作,宛如活着一般,而整座屋内也随之产生了令人震惊的变化。
  明明是一间破烂茅草屋,明明不过是小小的室内空间,随着龙头拐的鼓点,周围忽而变作了泥泞沼泽,忽而变作一片刀山,忽而变作岩浆池子,又忽而变作一片毫无生机的乱坟堆,周围的景物不断变化,期间透着无限杀机,胡晋的身影于重重幻影之中穿梭,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郑由的动作变得愈发快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力量。如此的实力,彭巫的消息里竟然丝毫没有提及,那个没用的东西,真是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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